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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欧阳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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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男人姓欧阳,是个长相温和的中年男子,温文的脸,修剪整齐的头发,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

    欧阳老师是李帆大学时期选修课的老师,是个很受学生欢迎,特别是女学生欢迎的老师。

    后来似乎是和女学生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才被迫辞职的,不过也难怪,听说欧阳老师原本是导演,是娱乐圈的人,那个圈子总是混乱的,当教师只是他的兴趣。

    不过嘛,不管对方处于什么原因成为教师,李帆只记得他讲的课非常有意思,自己着实学到了不少东西,这样他就是一名好老师,这样就足够了。

    所以欧阳老师的一个电话过来,李帆毅然决定接受对方的好意,过来陌生的城市当一名老师,毕竟这对没有工作的自己来说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自己没有理由不接受。

    看看时间,自己已经是从明天开始上课了,今天接下来最重要的是住房问题。

    邻居孟婆婆在自己走前给了自己一个位址,说帮自己在这里租到了房子,要是过来可以住在那里,李帆有带上那个地址的,不过初来对这里的交通还不甚清楚……

    于是,李帆摸出自己带着的本子,指着上面的地址询问欧阳老师:“请问您知道这里是哪里么?从这里过去大概多长时间?需要坐哪路车呢?”

    “这里……很近,离这里步行十五分钟吧,穿过那边的大学,路过一条长街就是了,只有一条路,很好找,是个很大的住宅区。”欧阳老师伸出手臂向某个方向指了指。

    “这真是太好了,谢谢您,那么……我先告辞了。”

    此刻谈话间电话一直响个不停,不好意思再耽误对方的时间,微微点头,李帆拎起自己的行李出门。

    坐了电梯下了电梯,这次自己是从右手第二间电梯出来的,出来的时候旁边的电梯正好有人出来,那人出来后匆匆走了,李帆怔了怔,最后盯了一眼那电梯,电梯上的液晶数字慢慢挪动,1……5……10……最后到了16的位置,停下了。

    漫长的停留,然后数字又开始慢慢向下,16……10……5……数字停到了1的时候,李帆彷佛刚从梦中清醒似地赫然瞪大了眼睛。

    甩了甩头,不等电梯门打开,李帆匆忙走了。李帆死都不敢回头看那电梯一样,不敢看那电梯里出来的人一眼!路上车水马龙,初上的灯光照得车影朦胧,嘈杂的是城市的喧嚣,李帆却像什么也没听到似地直直前行!机械地照着地图上的标识走着。

    穿过一扇破旧的铁门,路过了一所外语大学,直到听到来往的本地人、外国人说着嘟嘟囔囔的话,李帆才如梦初醒地停住了脚步。

    呼……回头看了看,热闹的,是大城市的夜晚。大家都是悠闲地散步,只有自己急行军一样……太好笑了。呼了口气,李帆干干笑了笑,终于放慢了步伐。

    绕来绕去,终于在一位老大爷的指点下到了雅园,出人意料的是片高级住宅区,有花园、有银行,还有一家设施齐全的幼稚园,这么高级的地方……李帆皱了皱眉,开始想着孟婆婆给自己的地址是否属实。

    自己只是个穷小子,孟婆婆也只是个乡下老太太,怎么可能……不过当他翻过纸张,看到纸上写的是四栋四楼的时候,便忽然安心了。因为数字吧?这个时代人们忽然重新变得迷信起来,越是住这种高级住宅区的富贵人家,越是如此。

    人们选手机号码也好、车牌号也好、直到楼层号码……都尽量避免四、十三这样的数字,有的地方就当它不在,有的地方换个名称,不过事实还是在的,这种号码的东西是人们避免的,价钱自然会低廉许多。嘴角微微弯起,李帆径直走向挂着四栋标识的房子。

    三个零,四零二,四个零……密码验证无误,白色的门轻轻地打开,李帆轻松地走了进去。自己不在乎的,对于自己这种还靠家里养的米虫来说,便宜就是王道。

    过了小厅,左转就是电梯。又是电梯!李帆的嘴角一下子塌了下来。半小时前的经历仍然历历在目,现在想起来背后还是凉凉的,看着孤单一架的电梯,李帆呆了半晌,终于铁下心按了按钮。

    电梯慢慢朝自己接近……叮呤……门开了。看了眼身后,李帆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电梯壁上的镜子映出男人苍白的脸,咳了一声,李帆转身面向电梯门按下四楼的按钮,然后再不回头。李帆没有注意,写着「4”的按钮和旁边的按钮比起来……异常地光滑崭新,就好像从来没有人用过似地……

    这次电梯停下来是个很正常的地方,窄小的方块空间一面是逃生梯,一面是自己刚刚出来的电梯,两边则是对开的褐色房门。既然右手边的房门上用银色细体烫着401三个阿拉伯数字,那左手方向理所当然应该是自己要去的402吧。李帆于是向左边望去─

    深褐色的高大门板看起来材质很好,原本标识房门号的位置,却不伦不类地盖了一张硕大的明星广告。露出大块腹肌的眼艺人,似乎是最近很受女孩子追捧的韩国艺人。

    看到此,李帆一直紧绷的心情忽然放松了下来:看来自己未来的室友还是有点时代感的,会追星的人虽然可能会闹腾,不过总比自己印象里那些终日板着脸的老教师好。正要敲门进去,忽然又是一声……叮咚……

    听到电梯到达的声音,李帆敲门的手瞬间僵硬,身子慢慢转向后面。

    经过白天的事情,李帆现在对电梯忽然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电梯好像一个巨大的密封笼子,总觉得打开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出来。想着从辉煌大厦出来的时候,没有胆量去看自那台电梯里出来的人……李帆吞了口口水。

    电梯门在李帆神经质的注视下开了,里面是个男子。

    黑色的裤子,黑色的靴子,深蓝色的半长大衣里是质感很好的高领毛衣,也是黑色的,大衣的帽子盖住男子的脸也盖住了他的表情,不过凭穿着可以感觉是很年轻的男人。

    李帆于是松了口气,放松的同时,心下有点嘲笑自己的神经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