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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侯爷的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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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白雨攥紧拳头,一闭眼,迈进了屋子。

    屋子已经被单心大致收拾了一下,勉强整齐,血迹也被擦了。

    虽不见血迹,但留下的血腥味一时半会不会离开,药味纠缠过来,两种味道,野心勃勃地想要吞噬掉彼此。

    巫白雨吐了一口浊气,看向里面,萧近此时正躺在床上。

    巫白雨有些恍惚,萧近在她心中一直是那么凌厉,甚至可怕,如今却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床边,欧阳大夫刚刚施完针,正累得抹汗。

    “巫夫人,请。”身后的单心提醒道。

    巫白雨脚下顿了顿,揣着惴惴不安,慢吞吞走了过去。

    “你就是巫白雨?”欧阳大夫看见巫白雨,一张脸立马耷拉下来,毫不避讳的显示他的不喜欢。

    巫白雨莫名其妙,点了点头。

    欧阳大夫臭着脸:“哼!红颜祸水!”

    巫白雨还是不解,红颜祸水?这个跟她第一次见面的大夫,怎么这么讨厌她?

    欧阳大夫不再理会巫白雨,瞪向床上的萧近:“你要见的夫人来了!”

    萧近紧闭的眼睛有些吃力地睁开。

    欧阳大夫虎着脸,指责萧近:“明明刚从鬼门关回来,余毒都没拔干净!不赶紧休息,还撑着精力谈情说爱!”

    侯爷被骂,也不反驳,竟然还笑了笑,他失血过多,脸色十分惨白,这一笑显得十分虚弱。

    欧阳大夫见状,不耐烦摆摆手:“罢了罢了!有什么话赶紧跟你的夫人说,说完了,就闭门谢客!谁也不需见!这两天,必须静心修养,拔除余毒!”

    萧近双目了然,轻轻颔首示意。

    欧阳大夫叹了口气,临走,又瞪了一眼巫白雨这个红颜祸水,罪魁祸首。

    …………

    …………

    屋中只剩下两人。

    世事无常,当真是不哄人的。试想,刚才还生龙活虎的侯爷,如今却气息奄奄,虚弱地躺在病床上。

    巫白雨内心一阵复杂,绞着衣角,不知要如何开口。

    萧近也不说话,动了动眼珠,就这么看巫白雨。

    巫白雨目光躲躲闪闪。

    一阵沉默中,四目若有似无,不可避免地对上了。萧近苍白苍白失血的脸色,针一样扎在巫白雨的心上。

    巫白雨心里一阵难受:“侯爷……你……”

    “你没事吧?”萧近打断开了口。

    侯爷正处于重伤中,说话的声音十分的虚弱,每字每句,几乎都是轻轻的气音,这让他的凌厉与暴戾中和不少。

    甚至有些温柔的错觉。

    巫白雨顿了顿,萧近,这是在关心她吗……

    五味杂陈。

    他明明才是那个受重伤的人,应该是自己问他,你没事吧,怎么反过来,倒是像他在安慰自己?

    巫白雨心里堵闷,心脏跟被人攥住似得,很难受。

    “受伤没有?”萧近又问。

    巫白雨低下头,逃避似得,不敢看萧近的的脸,只闷声回道:“我没事……你,你呢?”

    “死不了。”

    “……”

    巫白雨咬住下唇,不语。

    萧近深深看着巫白雨,撑着虚弱着声音,问道:“你没什么话……要对本侯说吗?”

    巫白雨一怔,说,说什么?

    她无处可躲,带着小心翼翼看向萧近。

    萧近凝视着她,目光不似之前那般锋芒凌厉,但洞察人心的那份透彻,本分不减。

    巫白雨被看地瑟缩一下,嗓子发紧:“我,我祝侯爷早,早日康复……”

    萧近不语,静静看着巫白雨。

    心知肚明。

    他要的不是她回的答案。

    萧近不语,他继续等,目光落在巫白雨身上,不轻也不重,没有戏谑,也没有威胁,更没有逼迫。

    他无视身上的伤痛,在等她。

    巫白雨咬唇,这让她很不习惯。不再暴戾,不再戏谑的萧近,让她更惶恐,他带着一种巫白雨看不懂,也下意识不想看懂的深意。

    巫白雨重重地低下头去,不敢再看萧近。

    萧近缓缓闭上眼,若有似无叹了口气:“刚才的行刺,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巫白雨心口“咯噔”一声,浑身冷僵,呼吸骤然急促。

    萧近睁开眼,静静看她。

    巫白雨踉跄着退了一步,脸色惨白的程度堪比萧近。

    萧近将巫白雨的惊恐与害怕尽收眼底。

    像是一只被鹰隼逼到绝路的雏鸟,只剩战战兢兢的惊恐,可怜兮兮忘记了反抗。

    “算了……”萧近再次闭上了眼睛,“算了……”

    如果可以,他不想做那只鹰隼。

    “有没有人为难你?”萧近忽然换了一个话题。

    巫白雨从刚才的害怕中还没回过神。

    萧近继续道:“以后,你就在本侯身边照顾着。没有本侯的命令,谁也不能动你……”

    巫白雨回了神,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萧近。

    萧近越来越不正常了!

    “下去吧……”萧近的强撑的精力似乎到了极限,说完后,就重重闭上了眼睛……

    巫白雨站在原地,久久未动,静静看着昏睡过去的侯爷。

    “对,对不起……”巫白雨喃喃道。

    萧近刚才问她,行刺事,她想说什么……

    她什么都不能说啊!

    因为,她心虚啊!甚至,现在还很内疚!

    刚才刺客冲进来后,发生的一切,都是她心中的秘密!

    巫白雨有些颤抖,回忆着刚才的一幕,那刺客来袭的,一刀刀地扎在萧近身上时……

    一旁的她在想什么?

    她是真的被吓得,失了魂,丢了魄?

    不……不是的……

    巫白雨抱住手臂,她清楚的记得,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想的是,萧近就这么死了……多好啊……

    是的!她本要顺手推舟,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去死。

    刺客一刀一刀的扎下去,也是她在一刀一刀的刺下去。

    可,最后,为什么会开口呼救呢?

    巫白雨也不知道……或许是对死亡的敬畏与恐惧,也许是萧近之前推开的她的举动……

    人就是这么不受自己控制的矛盾生物啊……

    虽然,她喊出了“救命!”她呼救了。但是,喊出声的那一刻,是不是觉得萧近已经没救了呢?

    那种置人于死地的念头狠毒念头,鬼魅一样缠上了她。

    巫白雨看着萧近……

    他开口第一句问的,竟然是“你没事吧?”

    明明是他受了重伤……所有的人都在关心侯爷,没有人去关心巫白雨经历了什么,甚至连巫白雨都忘记了自己经历了什么……

    可萧近,这个身受重伤的人,醒来便问她:“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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