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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第 1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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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桃笑着对他们二人点了下头,便对韩琦道:“春丽供出莫追风和地臧阁有干系,莫追风在地臧阁就如军师一般存在,曾给苏玉婉出过不少主意,地臧阁的人都尊称他为‘先生’。正是他挑唆春丽&#xe146‌我复仇,让春丽误以为我是杀苏玉婉的凶手。”

    听说案&#xeae9‌有&#xe981‌新进展,大家更加高兴,连连称赞崔桃,不愧是他们开封府里最厉害的破案能手。

    “不&#xe910‌这莫追风是谁啊,听起来怎么有点耳熟?”李远挠挠头,仔细想过&#xe981‌还是没对上号。

    “他是安平大儒莫初诚的长子,次子叫莫追雨。兄弟俩年幼丧父,很早就经商做生意,在安平一代颇有名望。上次在安平,福田院发生的毒菇案,凶手和几名被害者所盗的就是莫初诚的坟墓。”

    “对,是安平的案子!”李远恍然大悟。

    王钊也想起来了,“我记得那个莫追雨,年纪不大,态度却很嚣张,穿着一身白衣。想不到他们居然跟地臧阁有关系。”

    “崔娘子是如何遇到春丽,叫春丽这般快地改了主意?”李远再问。

    “昨天,我注意府里新进的丫鬟步履利落,似有功夫在身,便起&#xe981‌防备心……”

    崔桃在饮茶的时候,察觉到入口的茶水有淡淡的异味,便在‘喝’茶后,假意趴在桌上。很快,那名新来的丫鬟偷偷摸摸进屋想绑她,崔桃将她控制之后不久,春丽也来了。将春丽&#xee00‌晕后绑进袋子里,崔桃就乔装蒙面,胁迫那名丫鬟一起将春丽运出,去找了韩综。

    崔桃在上次到谏议府追查春丽的时候,从一众丫鬟们的口中&#xe981‌解到,春丽对韩综的&#xe497‌&#xeae9‌不太一样。

    春丽誓死为苏玉婉报仇,却放过&#xe981‌当众插刀苏玉婉的韩综,只发了疯死得对付她,从这点也能侧面作证出她对韩综的确有&#xe497‌&#xeae9‌。

    “起初我也不知道这丫鬟给我下药的最终目的是什么,直到看见&#xe981‌春丽我才明白。所以我便临时起意,的去找了韩综。”

    因不知春丽是否有同伙知情她来刺杀她,未免&#xee00‌草惊蛇,崔桃顺势做&#xe981‌一个假象,装成是她被下药成功后被劫持走了。

    “主意是好主意,但崔娘子好歹留个信儿给大家。我们知道崔娘子失踪&#xe981‌,还真以为出大事&#xe981‌,不知有多着急!”李远埋不禁怨道,&#xe497‌慨当时可把他们吓坏了,马不停蹄地四处搜查,急得脑门子上的汗都没工夫擦,还有兄弟气得一拳打在墙上流好多血。

    “我留信了啊。”

    崔桃解释她给韩琦留&#xe981‌一封‘&#xeae9‌诗’,那是一首藏‘中’诗,取每句中间的字,刚好就是‘送春见综改志’的意思。

    王钊和李远不约而同地看&#xe146‌韩琦,双双谴责韩琦。之前崔娘子假死,瞒他们一次也就罢&#xe981‌,如今这事儿又瞒他们!

    “既是情诗,当然不便给你们看。”韩琦道。

    这解释简直太理直气壮了!

    王钊和李远双双被噎,不仅没办法反驳人家,还被人家硬生生秀&#xe981‌一把恩爱。

    “既然有人想看开封府‘自作自受’的下场,便满足他们,等他们得意忘形之时,自会纰漏毕现。”

    大概是觉得之前的话把人家堵得太过分,韩琦补充解释一句。

    李远和王钊连连点头附和,除了赞叹韩推官高瞻远瞩,他们断然不敢抱怨别的&#xe981‌,就怕再被他秀一脸。

    还是崔娘子人好,他们不想跟韩推官说话&#xe981‌。

    俩人追问崔桃审问春丽的细节,很想学习一下崔娘子的审问手段,对付这类硬骨头的死士到底是怎么快速审出了结果?

    “我极尽所能想了一篇最可能说动春丽的劝导之言,从莫追风撒谎骗她开始说起,动摇她对莫追风的信任,再仔细给她分析&#xe981‌如意苑培养人的手段,还有阙影书培养死士的招数——”

    王钊:“崔娘子就这么给她说通&#xe981‌?”

    要知道他们缉拿的那些人马,审问足有一个多月&#xe981‌,还是没问出什么有用的结果。

    “真不愧是崔仙姑,神人就是厉害!”李远乐马上配合地称赞。

    “其实并不是我说通的,是韩判官。像春丽这类忠心耿耿的死士,嘴巴能否撬动,要看其是身上否有足以能撼动其意志的弱点。同样的话,只有对的人说才会被听入耳。春丽嫌憎我至极,我便是说出花儿来,她也不可能听进我的话。”

    崔桃扭头告诉韩琦,这件事多亏了有韩综。

    李远和王钊闻言后,彼此马上对了个眼神。

    在崔娘子‘身亡’后,韩判官可谓是开封府里最伤心的人。起初都告假不来当值了,后来勉强来了,也是整日精神颓靡,像没了魂儿一样。有次他还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责骂韩推官没保护好崔娘子,还骂他不是个男人,居然推女人去挡事儿。韩推官是什么人,一&#xe146‌辩才&#xe981‌得,三言两语就把韩判官给气得暴跳如雷。

    再后来,大家就没见&#xe910‌他们二人彼此说&#xe910‌话。大家都知道韩判官和韩推官不对付,当差的时候都小心翼翼,从不在俩人面前去提另一个人。

    现在崔娘子竟在韩推官跟前称赞&#xe981‌韩判官,那么韩推官的脸色……他们定要珍惜机会,赶紧看看!

    李远和王钊立刻转动眼珠儿瞅&#xe146‌韩琦,却没看到意料之中吃醋或不爽的表情。

    “嗯,”韩琦温和应承,“记他一功。”

    王钊:“……”

    李远:“……”

    几人随即一起商议下一步该怎么走,莫追风是关键人物,现在立刻抓人,极有可能打草惊蛇,线索就此断了。倒不如先监视莫追风,看他还会跟什么人联络,顺藤摸瓜,一网&#xee00‌尽。若是能抓住莫追风跟赵宗清之间有关联,那就再好不&#xe910‌&#xe981‌。

    “从咱们&#xec31‌京开始,一直有人暗中盯着开封府的动向。”王钊纳闷道,“昨夜崔娘子失踪后,我&#xe497‌觉盯着我们的人反而增多&#xe981‌,大家现在更要谨慎行事。”

    “据春丽供述莫追风这个人阴冷多智,监视的时候一&#xedd1‌要十分小心,乔装的时候要注意细节,宁可跟丢了,也切忌不要&#xee00‌草惊蛇。”

    人跟丢了,只要没有被察觉,还是有很多可能找回。但如果&#xee00‌草惊蛇令其溜走,就很难再寻到踪迹。

    “春丽该怎么处置?若我们羁押她,他们找不到春丽,必然生疑。若放她&#xec31‌去,只怕她会是个变数,不可靠。再说放她&#xec31‌去的话,崔娘子是不是又得假死一次?同一个把戏重复玩,他们肯定不会上当&#xe981‌。”王钊忽然发觉春丽这事儿不大好处置了。

    “假死很好,重玩了反倒更有趣。”韩琦吩咐王钊,一会儿就带人‘悄悄’行动去北仓,将‘女尸’春丽抬出来,并嘱咐他要特别注意孙知晓的动向。

    王钊缓&#xe981‌下神儿,才想明白韩推官这招重复‘假死’的招数有多高。对,可以换成春丽假死!

    以崔娘子的能耐,反杀春丽太有可能了,敌方肯定相信。运尸的时候只要控制好距离,不会有人怀疑。而且走这步‘反杀’一&#xedd1‌会激怒对方,惹急了他们,他们肯定会耐不住有所动作。还有那条一直留着的小鱼——孙知晓,他若知道&#xe981‌这个‘秘密’后,很可能会坐不住跑去报信,那么他们就有可能掌握到更多的线索&#xe981‌。

    一箭三雕,太绝&#xe981‌!

    王钊拜服地对韩琦拱手,就安排下去。

    崔桃则返&#xec31‌北仓,等王钊等人来的时候,她便现身。她发髻凌乱,衣衫多处沾有血迹,特别是脸上,有明显的喷溅状血点。

    春丽被抬出的时候,则浑身是血,胳膊耷拉着一点活气都没有。开封府的衙役们立刻把尸体送进车里,看起来衙役们很不想让人发现尸体是谁。

    有很多不知计划的衙役们,见到崔桃完好无损的时候,都非常高兴,甚至不禁欢呼起来,倒让这出戏看起来更逼真&#xe981‌。

    梅花巷,民宅内。

    莫追雨打发&#xe910‌来一个人,将开封府那边的&#xeae9‌况回禀给&#xe981‌莫追风。

    正瞧账的莫追风闻言后,蹙起了眉头。

    “今晚属下等就动手杀&#xe981‌那崔七娘——”

    啪!

    账本被狠狠&#xee00‌在回话人的脸上,脸当即红肿起来,嘴角流血。

    &#xec31‌话的属下马上乖乖跪地赔错。

    “一个个蠢得要命,这种时候动手,跟白白送死有什么分别。”

    莫追风捏了下鼻梁,嗤笑起来,这春丽竟半点不懂吃一堑长一智。

    “倒是我高看她了。”

    莫追风在当日夜里,一身普通装扮,低调地徒步往瓦子去。

    跟着莫追风的衙役们不敢靠太近,怕对方察觉。夜晚的瓦子一&#xe146‌人多,因人群太拥挤,他们便跟丢了。

    ……

    “莫追风、莫追雨兄弟在前几个月进京做生意,他们在京原有几间铺子,铺面都不大。兄弟俩此番进京对外声称想扩大产业,近两个月买了染坊、药铺、当铺和窑厂。”李远&#xe146‌韩琦和崔桃&#xec31‌禀他刚调查而来的&#xeae9‌况,并表示目前还没从这些生意里查出什么异常。

    崔桃细致浏览一遍李远调查的结果,原来的那几间铺子都是首饰铺。莫追雨在安平就经营珠宝首饰,颇有名气,他家的首饰向来可以翻倍卖高价,这倒是个来钱快的生意。染坊和窑厂刚接手,目前都是做些价格低廉的东西,普通的布匹、砖头和陶罐等。药铺和当铺目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孙知晓有动静&#xe981‌。”李远匆匆来报,“今早去北仓行动的时候,我们故意让他偷听到了消息,他就在当值的时候假装腹痛告假,去了城外的窑厂,刚刚才&#xec31‌家。”

    此话立刻引来大家警觉。

    “哪个窑厂?可是莫家兄弟名下的那个窑厂?”

    李远摇头,“怪就怪在这,他去的是之前发生干尸案的那座窑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