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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身份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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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不成父亲就由着薛姨娘这样遣散母亲身边的丫鬟不成?”沈沅捏着手心,慢慢的问着。

    徐妈妈看了她一眼, 随后叹了一口气:“说出来姑娘您也别多心。那时候夫人病了, 收到了姑娘您遣人送过来的一封信, 夫人看了信,心疼您, 哭了好半日。可后来不晓得这封信怎么就到了薛姨娘的手中,薛姨娘拿着这封信去见了老爷。想必她同老爷说了什么, 老爷当时暴跳如雷,拿着那封信就气冲冲的来了听雪居,斥责夫人教的好女儿, 然后就拂袖而去。过后没两日老爷又说夫人现在病着,没精力管着内宅里的事,就让薛姨娘来管。夫人听了,气的病情当时就加重了。过后不到半个月,夫人就去了。”

    徐妈妈说到这里,止不住的又开始落泪。忙拿了手里牙白色的手帕子擦着泪水。

    沈沅却是沉默着。不过却更紧的捏着自己的手心,手指甲都深深的掐进了掌心。

    徐妈妈这时候又从袖子里拿了一本册子,还有一份信, 双手递了过来:“姑娘,这份册子是夫人当年的嫁妆单子, 这封信是夫人临终前命我一定要交给您的。”

    沈沅接了过来。打开信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母亲的字温婉秀丽, 一如她的为人。信中她说她已知自己时日无多, 只是放心不下沈沅他们姐弟三人。又说长姐如母, 要她往后好好的照看着弟弟和妹妹。随后便说了她嫁妆的事,库房里她陪嫁来的那些东西也好,庄子铺子也好,都由沈沅暂且代管,等往后沈湘和沈泓大了,由着沈沅将这些平分给他们。信的末尾又语重心长的嘱咐着沈沅,让她好好的改一改她以往的性子。往后母亲不在了,她的那个性子,还有谁能纵容呢?再不能如以往那样了。

    母亲......

    沈沅将这封信紧紧的抵在自己胸口,垂着头,泪流满面。

    徐妈妈还在一旁轻声的说着:“夫人担心自己库房里的那些东西会被人惦记上,所以临终的时候就特地的吩咐了老奴,让老奴一定要好生的守着,等姑娘您回来了,就亲手交到姑娘您的手上。便是姑娘您院里的这些东西,夫人也怕您不在这里的时候别人偷着拿了,也特地的遣了人守着您这里。只是老奴无用的很,夫人嫁妆里的庄子和铺子这些,夫人走后,薛姨娘说三姑娘还不到十四岁,如何会管那些?更没有个让我这个老婆子代管的理。也不能全权交给底下的那些管事让他们管着的道理,指不定他们就要趁机中饱私囊的。所以薛姨娘就回明了老爷,老爷就让薛姨娘暂且先管着这事,说等姑娘您和三姑娘出阁的时候,还有五少爷大了,再分别的将夫人的这些个庄子和铺子交由你们自己管着。老奴整日的在府中出不去,也不晓得夫人的那些庄子和铺子现在到底如何了。”

    沈沅没有说话。

    她是知道的,薛姨娘的娘家穷困,以往没少受过银钱上的苦,所以便导致薛姨娘心中将银钱看的极重。让她管着母亲嫁妆里的那些庄子和铺子,就如同让一只老鼠守着米仓一般,监守自盗是肯定会有的。

    但若是这会子贸然的就去父亲那里说要自己接手管着母亲嫁妆的那些庄子和铺子,师出无名不说,只怕到时薛姨娘从中一挑拨,她反倒不讨好了。所以这事暂且也只能慢慢的来。

    随后沈沅又和徐妈妈说了好一会儿话,然后才上床歇息了。

    只是从常州回来,足足走了一个月的水路,在猛然的睡在床上,恍惚间依然还在船上一般,身子还在不住的摇晃着。而且刚刚才听徐妈妈说起母亲的那许多事,如何还能睡得着?丑时一刻的时候才朦朦胧胧的睡着了。

    次日她醒的极早,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头顶雪青色的素绸帐子。再一转头,看到的就是前面不远处立着的紫檀木架绣芍药蝴蝶的白纱隔断屏风。

    沈沅记得这架屏风还是母亲亲手绣了给她的。那个时候母亲还笑着同她说:“我的沅沅生的和芍药一般的娇美动人,将来必然能嫁一个好女婿的。”

    言犹在耳,但母亲现在却不在了。

    沈沅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才开口叫采薇。

    昨儿晚上是采薇当值,就睡在外面的床房里。朦胧中听到沈沅的声音,采薇忙起身爬了起来,快速的穿好了衣裙,绕过屏风来问着:“姑娘,您醒了?”

    沈沅嗯了一声,采薇退出去开门叫青荷和青竹打水进来服侍沈沅洗漱。

    等沈沅洗漱好了,采薇又问道:“姑娘,您今儿要穿什么衣裙?”

    沈沅以往的衣裙都是颜色极娇嫩鲜艳的,现在为母守制期间自然是不能穿。倒是在常州外祖父家做了好几身素净颜色的衣裙。

    沈沅看了一眼衣柜里面摆放的衣裙,随后就道:“就那件牙白色暗花缎面的对襟夹袄和那件玉色的裙子罢。”

    采薇应了一声,快手快脚的将这套衣裙从衣柜里拿了出来,服侍沈沅穿了。又给她梳了发髻,首饰也都是素净的银器。

    等穿戴好了,吩咐青荷和青竹留下看院子之后,沈沅就带着采薇出门去给父亲请安。

    沈承璋身上穿着黛色的夹袄,正在薛姨娘的服侍下进早膳。

    看到沈沅过来,沈承璋就和善的问她:“你舟车劳顿,昨儿才刚到家,怎么不多歇会儿,起的这样的早?”

    沈沅站着温顺的笑道:“女儿一年多未给父亲请过安了,今儿说什么也要早起过来给您请安的。”

    以往沈沅不耐烦天天听沈承璋说她这不好那不好,十天半月的才去给沈承璋请一次安也是常事,还都是母亲催逼着才去。这会子倒这样早的主动就过来请安来了,沈承璋见了,心中也觉欣慰。

    他就问沈沅:“可曾进过早膳了?”

    沈沅笑着摇了摇头:“知道父亲待会儿还要去上早朝,我一起来就赶着过来请安了,倒还没有来得及用早膳。”

    “既是没用,那就过来坐着同我一起用早膳。”沈承璋说着,又感叹的说了一句,“说起来我们父女两个倒许久没有坐在一起用过早膳了。”

    沈沅笑着应了,走到了沈承璋身边的椅中坐了下来。

    薛姨娘站在一旁听着沈承璋和沈沅说话,只觉心中震惊。

    昨儿晚上沈沅和沈承璋在屋子里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小厮丫鬟在一旁伺候着,所以薛姨娘只知道沈承璋和沈沅父女两个已经和好了,但不知道沈承璋现在对沈沅竟然是这样的和善。

    看着倒是父女情深的感人画面。

    薛姨娘心中微微不安,不过面上却是带着笑意的说道:“大小姐在常州一年多,老爷虽然口头不说,但妾身晓得老爷心中是很挂念大小姐的。”

    又接过了一旁丫鬟递过来的一副碗筷,亲手摆在了沈沅的面前。

    薛姨娘是妾,沈沅却是嫡女,这身份还是有区别的。所以沈沅能坐在桌旁同沈承璋一起用膳,薛姨娘却只能站在一旁伺候。

    不过薛姨娘到底是父亲心尖上的人,表面上样子还是要做做的。所以沈沅就对着薛姨娘微微的点了点头:“劳烦姨娘了。”

    “大小姐客气了。”薛姨娘笑着回答,不过心中却越发的心惊了。

    沈沅什么时候这样的和善知礼了?瞧着就是个言谈举止端庄得体的大家闺秀。可她以往分明就是那样骄纵的一个性子。

    沈承璋看到沈沅这样的和善知礼,他心中也高兴。

    父女两个人一块儿用了早膳。

    薛姨娘接过了丫鬟手中捧着的绯色公服,亲自给沈承璋穿上。

    沈承璋一面伸展着双臂,任由薛姨娘给她穿着公服,一面同沈沅说着话:“你一年多不在家,家里的兄弟姐妹难免也有些疏远了。现下你回来了,就该和他们多走动走动才是。”

    沈沅站在一旁,敛眉垂眸,温顺的答应着。

    薛姨娘这时就在一旁笑道:“知道昨儿大小姐回来,我一早就已经领着各位姑娘少爷在二门迎接大小姐了。旁人也罢了,倒是澜姐儿,这一年多说起大小姐来她就要哭的,说心中极是思念长姐,好几次都说要来求您接大小姐回来呢。这不,昨儿澜姐儿一见到大小姐,立时就激动的哭了,拉着大小姐的手一直叫长姐。”

    沈承璋听了就点头,面上也有笑意:“她们姊妹感情好,我这个做父亲的在旁边看着心中也高兴。”

    沈沅面上一直带着笑意,不过心中却在冷笑。

    薛姨娘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今儿她可算是领教了。

    不过口中却是柔声的在说着:“我这一年多虽在外祖父家,但心中也是极想念父亲,姨娘和各位兄弟姐妹的。”

    又笑着说道:“这次我回来还带了一些常州的土仪回来。东西虽不值当什么,但也是我的一片心。待会儿就送到姨娘和各位兄弟姐妹那里去,姨娘可别嫌弃才是。”

    薛姨娘忙笑道:“大小姐这说的是什么话?妾身这里就先谢过了。”

    沈承璋看着她们这样的和睦,心中自然高兴。

    薛姨娘这时又在衣架上拿了沈承璋日常穿的月白色披风要给他披上,但却被沈承璋给伸手阻止了:“今儿我不穿这件披风。”

    又吩咐一旁站着的丫鬟:“将昨儿晚上大小姐给我的那件玄青色的披风拿过来。”

    薛姨娘面上的神情一怔。

    李贵人忙让人扶她起来,面上笑容柔和:“娘娘的这位内甥女生的实在是好,妾身今儿一见,才信画上画的那些仙女都是真有其人。”

    又伸手将手腕上拢着的一串红珊瑚手钏褪了下来,笑道:“这是妾身的一点心意,沈姑娘不要嫌弃才是。”

    这红珊瑚手钏颗颗莲子般大小,打磨的光滑。颜色更是剔透莹润,一看就知道极是珍贵。沈沅不知道该不该接,就目光看向贤妃。

    就见贤妃笑道:“既是贵人赏你的,那你就接着吧。”

    沈沅这才上前接过,又谢了恩。

    李贵人知道贤妃和沈沅相见必然是有许多体己话要说,她随后稍微的坐了一会就起身同贤妃告辞。

    沈沅看着她远去的纤细背影,推算着上辈子李贵人生下二皇子的日子,那想必现在李贵人就该身怀有孕的。而等她生下了二皇子,李家就会发迹,李修源就会入仕途,李修尧更会慢慢的掌握三大营......

    沈沅心中微沉,不过面上依然还是恭谨柔顺的同贤妃说着话。又让徐妈妈和采薇奉了自己从常州带过来的土仪。这些都是外祖父亲自置办的,一片拳拳爱女之心。

    徐妈妈原是母亲身边的大丫鬟,在陈家的时候和贤妃也时常见的。不过彼时贤妃也只是个豆蔻少女,天真烂漫,现如今再见却是形容消瘦,年华老去。自然彼此各有感慨。

    宫中规矩大,似这般沈沅能进宫都算是皇后格外开恩了。不过相见的时辰也有规定,所以过不了一会沈沅就起身作辞。

    贤妃虽然不舍,但碍于规矩,也只得洒泪同沈沅作别。

    她虽然生育了两儿一女,但两位皇子都相继死了,只余下一个女儿,名唤作景云,年方十一岁。刚刚听得沈沅过来,也过来与她相见。

    贤妃这时就看着景云,同沈沅说道:“我晓得我这身子已经不行了,不定哪一日就要下去找你母亲。旁的也罢了,我只是舍不得云儿。宫中这样的地方,她又没有个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往后都不晓得会如何。”

    景云秉性温柔,听见这话便拉着贤妃的手哭着叫母妃。

    沈沅见了,心中也觉酸涩。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同贤妃说道:“我看刚刚的那位李贵人倒是个和善的人,娘娘往后不妨让公主多去和她亲近亲近,总归是有好处的。”

    但凡景云得了李贵人的喜欢,那往后总是不会差的。

    但她也只能提点到这里,旁的再不能多说了。

    从贤妃的宫里出来后,还是先前领她们进宫的那名小内侍送了她们出来。

    及至出了宫门,见左右并无他人,徐妈妈就轻声的同沈沅说着:“姑娘,我看娘娘的那样子,只怕是,唉。”

    说着就一声长叹,面色也暗淡了下去。

    沈沅听了,沉默无语。

    她知道贤妃会在明年暮春夏初的时候病亡。而有贤妃在一日,父亲和薛姨娘心中多少还要忌惮陈家一些,绝不敢扶薛姨娘为正室,但一旦贤妃不在了......

    沈沅右手慢慢的拨弄着左手腕上拢着的那串红珊瑚手钏,心中想着,看来在明年暮春之前,还是要想法子让父亲看清薛姨娘的真面目。

    他心中那个温柔和顺的迎秋,背地里可是刻意的让人引诱教坏他的嫡子,败坏他三女儿的名声,让湘儿只能嫁给薛玉树,最后被嗟磨致死。

    甚至,母亲的死很有可能也与薛姨娘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沈沅的目光完全的冷了下来。

    若教她查出来母亲的死确实是薛姨娘在背后所为,那她绝对饶不了她。

    *

    沈沅阖着双眼坐在马车中,一面右手慢慢的拨弄着左手腕上拢着的那串红珊瑚手钏,一面脑中就在想着她往后要做的事。

    父亲那里,必然要让他完全信任自己。湘儿和泓儿那里,他们身边鱼龙混杂,要及早的将那些人清除掉。还有薛姨娘那里......

    这时她忽然就察觉到马车狠狠的颠簸了一下,然后就停在原地不动弹了。她差些儿一个不稳头就撞到了车厢壁上去。

    她睁开双眼,让采薇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等采薇下去之后,她又伸手将车窗帘子掀开了一条缝往外看,就见徐妈妈正在同赶车的马夫说话,面上的神情有些不好。

    再过一会儿,是采薇在外面掀开了车帘子,请她下马车:“刚刚马车轮子坏了,车夫说走不了了,要去找人修,或是到附近去雇一辆马车来送姑娘回去。但徐妈妈说这修车轮子谁晓得到底要修到什么时候去?雇外面的马车,徐妈妈说不干净,所以就让车夫现赶着回府去另赶了一辆马车来接姑娘回去。但现在要暂且请姑娘到旁边等一会儿。”

    总没有个当街坐在一辆坏了的马车中不下来的道理,沈沅便扶着采薇的手下了马车。

    等下了马车,沈沅一抬头,就见旁边有一座酒楼。

    酒楼正门顶上悬着一块黑漆金字的匾额,隶书醉霄楼三个大字。且从外面往里面看,看着极古朴素雅。

    徐妈妈正从酒楼里面走出来,同沈沅说着:“姑娘,我刚刚已经订下了二楼的一间厢房。让采薇扶您到楼上雅间里去坐着,我在这楼下大堂里看着。若车夫赶了马车过来,我立时就上去叫您。”

    楼下大堂不时就有人进出,沈沅和采薇毕竟都是年轻姑娘,在这里坐着总归不大好。但徐妈妈却是上了年岁的人,就没有这许多的讲究了。

    徐妈妈的这个安排是很合理的,所以当下沈沅也没有反对,对着徐妈妈点了点头之后,就带着采薇上了楼梯。

    有个小伙计在前面领路。一边走,他还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姑娘可真是运气好。下个月是皇上的寿宁节,这个月京中就开始热闹了起来,有许多外地的客人都赶着要来看热闹。小店这些日子的生意实在是好,纵然有几十间雅座,可日日都客满的。方才您订的这一间,可是最后一间啦。”

    一面说,一面就走到了二楼长廊的尽头处。

    小伙计停下脚步,伸手去推面前的两扇槅扇门,又说着:“姑娘您瞧,这就是您订的......”

    一语未了,早看见雅座的圆桌旁坐了一个人。

    高大挺拔的身材。纵然只是一道背影,可也教人看出渊渟岳峙的稳健气势来。

    听到推门的声音,那个人转过头看过来。

    沈沅见了这人,立时就大吃了一惊。

    怎么会是李修尧?他如何会在这里?

    小伙计的也吃了一大惊,结结巴巴的问着李修尧:“你,你是何人?怎么,怎么在......?”

    李修尧的目光先在沈沅的面上转了一转,随后就落到了小伙计的面上。

    他虽未言语,但目光冷静犀利,那小伙计当时就吓的将想说的话全都给原路咽回了肚子里面去。

    这时又见另外一个小伙计手中朱漆圆盘里面托着三样茶果过来,一见这小伙计,就问他:“你过来这里做什么?我记得这间雅间不归你管的。”

    酒楼里的雅间多,若只一个人小伙计定然管不过来,所以每个人皆有分派管几间雅间,这样也不至于错乱。

    这小伙计说着:“我哪里知道这么多?是老张说这间雅间还空着,就定给这位姑娘了。可到处找你又找不见,就让我领着她过来。可怎么,怎么我一来就看到......”

    说着,他就目光望向了李修尧。

    他也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就觉得屋里坐的那个人很是吓人,竟是看他一眼都觉得心中被压迫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一般。

    捧着朱漆圆盘的小伙计这时就说道:“老张这是被谁给日昏了头了?这间雅间明明早就被这位公子给定下了,还是他亲口同我说的,怎么现在倒又订给了这位姑娘?”

    他这话说的未免就太粗俗了一些。当下沈沅别过了头去看着楼下大堂,采薇则是轻啐了一口,而李修尧看着他的目光已经透露出一丝寒意来了。

    那小伙计见了,只觉得心中一寒,手脚不自觉的就开始发软,几乎连手中的圆盘都快要捧不稳了。

    不过他这样一说,在场的众人也都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想必是忙中出乱,柜台那里的人只以为还剩了最后一间雅间,就给了沈沅。但没想到这间雅间早先就已经被人给定下了。而定下的人就是李修尧。

    原来只是一场误会。沈沅心中就想着,但是为什么误会的人偏要是李修尧?

    而李修尧已经站了起来,同沈沅颔首点头,叫了一声:“沈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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