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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最隆重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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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纠的腿下了几天九针恢复的确是快了不少已经能站起来了但是其实非常勉强。

    正因为齐侯知道勉强,所以才会一路跟着他,生怕他从祭坛上摔下来若是有变故也可以临时扶住吴纠。

    吴纠一步步走上祭坛众人看着他修长威严的身形都睁大了眼睛,然而只有吴纠自己知道自己站起来这几步路到底有多艰难别看他面上表情淡淡的一脸胜券在握的模样,其实已经出汗了汗珠从他黑色的袍子滚下来,顺着后脊梁一直往下滚吴纠感受的一清二楚。

    饶是这样,吴纠的脸上还是带着镇定的笑容,根本看不出一点破绽。

    他的模样吓到了蒍宏蒍宏惊讶的睁大眼睛说:“你你”

    吴纠笑眯眯的展了展黑色的袖袍,说:“蒍大夫,您眼神不好么?寡人可不是残废,你仔细看看?”

    蒍宏吓得不轻吴纠笑着说:“寡人知道,你狗急跳墙了。”

    他这么说,蒍宏又是吓了一跳,惊恐的看着吴纠,吴纠笑眯眯的说:“寡人还知道,你狗急跳墙的原因。”

    蒍宏反应了半天,这才突然大喝说:“你这暴君!就算你身体健全,也是个暴君!”

    蒍宏赶紧改口了,随即煽动的看向祭坛之下,说:“这暴君人人得而诛之,如今大殿已经被我蒍家军包围,大家不需要怕这个暴君!我们拿出一些老楚人的胆色来!!”

    蒍家的人本已经害怕了,方才叫嚣的声音随着吴纠站起来,一步步等上祭坛,瞬间就平息了下来,如今蒍宏这么一说,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好像觉得又有些道理。

    如今大殿已经被包围,而大司马的士兵在殿外候命,殿门都已经关了,士大夫们全都关在这里,还有谁能出去通风报信?这里已经是他们的天下了,又为何要惧怕楚王呢?

    大家一想,终于有人开始牵头说:“暴君!暴君!”

    吴纠笑眯眯的,也不生气,仿佛没听到他们的对话,只是继续着自己方才的话,笑着说:“蒍大夫,您心虚了啊,而且寡人知道你为何心虚。”

    蒍宏梗着脖子,吴纠笑着说:“因为你才是那个贪赃枉法,欺上瞒下,还意图栽赃陷害,祸乱朝纲的奸臣!”

    吴纠这么一说,蒍宏吓得一哆嗦,吴纠继续说:“学堂的钱财,是蒍大夫您贪污的罢?威胁曹孝的人,也是蒍大夫您罢?伪造蒍家族徽,假冒蒍家族长,做着族长春秋大梦,贪赃枉法的人,也是你罢!”

    蒍宏吓得睁大眼睛,那眼神似乎再问吴纠是怎么知道的。

    吴纠幽幽一笑,一双分外灵动的眸子转了转,看向蒍宏,笑眯眯的说:“说起蒍家,蒍大夫,您说,如果调动了蒍家的军队,谁会第一个知道?”

    蒍宏一瞬间没有听明白吴纠的话,吴纠则是抿唇一笑,说:“朽木不可雕也,就这样的人,也想犯上作乱,不觉得自己段位太低了么?还是因为人傻,所以就无所畏惧呢?”

    蒍宏听吴纠骂自己,气的瞪着眼睛说:“暴君!你死到临头了!还敢这么猖狂!?”

    吴纠笑了笑,说:“蒍大夫看来还是没有听懂寡人的意思啊寡人再问你一遍,如果调动蒍家军,谁会第一个知晓?”

    蒍宏的眼睛快速的转了好几圈,似乎在苦思冥想吴纠的话,只不过他还没有想通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从旁边的士大夫人群中走了出来。

    “是我。”

    那人一边走出来,一边朗声说话,大步踏前,在众人“嗬!!!”一片抽气声中,直接脱颖而出。

    站在祭坛上的蒍宏也看到了那个人,顿时露出了骇然的目光,惊恐的瞪着眼睛说:“蒍蒍蒍”

    吴纠听他一直“蒍”,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整个人仿佛筛糠一样哆嗦着。

    一边的斗祁看到那高大的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来,也吓了一跳,震惊的看着那男子。

    那男子身材高大,却透露着一股文人气质,面上十分冷静,似乎还有一些面瘫,眯着眼睛,大步走出来,站在大殿中央,接受着众人惊诧的目光。

    正在遭遇牢狱之灾的蒍吕臣!

    众人以为蒍吕臣正在坐牢,毕竟吴纠在郢都城大门口,找人与蒍吕臣对峙,并且将蒍吕臣摘下冠冕,投入牢狱的事情,已经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楚国,还有很多消息灵通的诸侯国也听说了这件事情。

    因此大家都以为蒍吕臣现在还在乖乖坐牢,哪知道蒍吕臣竟然突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而且好端端的,一点儿也没有坐牢的狼狈。

    蒍吕臣站出来,这下蒍宏突然才明白了吴纠的意思,吴纠方才说,调动蒍家军,谁会第一个知道,那自然是蒍家的宗主了!

    蒍吕臣站出来,官袍加身,头戴冠冕,一点儿也不狼狈,突然举起自己的手,手中握着一块黑色的族徽令节,高声说:“蒍家军听令,扔下武器,立刻撤出祭坛大殿,有违令者,按照族规处置,绝不宽懈!”

    蒍吕臣的声音十分冷酷,传遍了整个祭坛大殿,蒍家军其实并不知道事情是怎么样的,只是突然接到今天的任务,就跟着来围剿了,如今突然看到宗主举着族徽令节命令他们,士兵们顿时面面相觑。

    士兵们稍微愣了一下,但是族徽令节就跟后世的虎符一样,是权威的代表,如今宗主手中拿着令节,这样名正言顺,这让士兵们根本没有办法反抗,立刻就听到“啪!啪!嘭”的声音,士兵们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

    蒍宏站在高台上,这么一见,立刻想要去阻止,惊慌的大喊:“不要听他的!他算什么宗主!?蒍吕臣算什么宗主?他凭什么做宗主!我才是蒍家的宗主!!!”

    蒍家军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根本不看台上,丢下武器之后,纷纷就要撤出大殿。

    蒍宏吓得大喊着:“不!!别出去!!不能开门!!”

    就在蒍宏的嘶喊声中,“轰!!”一声,祭坛大门已经被打开了,然而这一打开,众人就看的清清楚楚,本该在祭坛外面候命的环列队伍,竟然已经开了过来,团团将祭坛围住,卢扬窗身为环列之尹,一身黑色的甲胄,手搭宝剑,快步上前,拱手说:“王上,兵马已经调配,还请王上吩咐!”

    众臣一见,有人松了口气,有人却提了一口气,松了口气的自然是那些没有叛乱的人,这样一看,原来楚王早有打算,他们也就放心了,不必要提心吊胆。

    而那些叛乱的人,尤其是蒍宏和那些蒍家的乱臣,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因为原来他们的计划根本不堪一击,蒍吕臣突然出现,环列之尹带兵围剿,一切似乎都在吴纠的掌控之中,他们小看了当今楚王。

    吴纠笑眯眯的说:“真是谢谢您了蒍大夫,若不是您的鼎力相助,寡人如今还不能肃清朝廷呢。”

    他说着,眯着眼睛,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说:“将叛上作乱的贼子佞臣,给寡人一并拿下!”

    “是!”

    环列之尹卢扬窗立刻应声,挥手示意士兵上前拿人,方才叫嚣的那些蒍家人,还有一些跟风的大臣们立刻被拿下,祭坛大殿一瞬间有些混乱,好多士大夫们想要逃跑,但是门口站着整齐的队伍,他们根本冲不出去。

    一个蒍家的士大夫们想要跑路,但是知道冲不开前面的环列队列,因此眼睛一转,抓准了蒍吕臣不会武艺,连忙冲过拉就想要劫持他们的宗主。

    蒍吕臣站在当地没有动,旁人看着他岿然不动,好像胜券在握似的,其实蒍吕臣是不会武艺,知道自己跑也白跑。

    斗祁就站在旁边,看到那人冲过来,猛地一眯眼睛,下意识抓了一把自己腰间,但是因为今日祭天,因此斗祁根本没有佩戴武器,以示恭敬。

    那蒍家的人就要扑过来,发狂一般,斗祁的目光在四周一转,快速的锁定了一把祭祀用的礼器,祭祀现场要割新鲜的牛肉,用新鲜的牛血来敬上天,因此肯定有刀子,不过那刀子是礼器。

    斗祁“嗤!”一声,一把抽出礼器的刀子,手腕一转,那蒍家的人才扑过来,已经被斗祁一下扎中了手心,刀子从他手心中穿过去,一下就扎了对穿,刀柄直楞楞的陷在那人的掌心中。

    “啊啊啊啊啊”

    一声惨叫,那蒍家的人直接倒在地上,抱着自己的手哀嚎不止,翻滚着打滚儿,斗祁则是掸了掸自己袍子上的血迹,冷哼了一声。

    蒍吕臣看了一眼旁边的斗祁,又看了一眼地上正在打滚儿的蒍家人,众人的表情更是夸张,他们险些忘了,莫敖最早的官位其实相当于司马,是武官的位置,斗祁如今虽然不算年轻了,但是也不算衰老,当年斗祁年轻的时候,可也是叱咤疆场,无往不胜的将军,只是这些年来,斗家和斗祁都低调了很多,变得文质彬彬,因此众人才慢慢习惯了斗家是一介文人的假象

    混乱被这尖叫的声音很快平息了,众人一看到倒在地上的蒍家人,顿时都不敢逃跑了,赶紧跪在地上,磕头投降,大喊着:“王上!王上我们是被蛊惑的!蒍宏!蒍宏他会巫术!!”

    “是啊王上!我们是会蛊惑的!”

    “求王上原谅我们!”

    蒍宏看着地上跪了一大片人,顿时心灰意冷,瞪着眼睛,一脸不甘心,然而如今局势已定,根本没有一点点回天之力。

    其实吴纠早就知道蒍宏的计量了,从那天上朝,蒍宏极力劝导吴纠去南郊祭天开始。

    吴纠本就不相信蒍吕臣是贪官污吏,他将蒍吕臣抓起来,投入牢狱,这兴师动众的,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吴纠本以为那个借着蒍吕臣名头贪赃的人,会销毁证据,或者转移证据,跑路等等,但是他没想到,这个人胆子更大,他想要举大事儿,但偏偏没有这个脑子。

    吴纠答应祭天之后,就让子清秘密的去了圄犴,将蒍吕臣放出来,并且让蒍吕臣去暗地里查蒍宏的罪状。

    蒍宏忙着举大事儿,罪状简直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蒍吕臣不费吹灰之力就查到了不少证据,并且接到了蒍家的动静,蒍家军竟然在没有令节的情况下,被调动了。

    蒍吕臣身为蒍家宗主,蒍家军调动这么大的事情,他立刻就知道了,只可惜蒍宏不知蒍吕臣已经被放了出来,还煽动着蒍家的人在这里造反。

    他们本以为天衣无缝,哪知道其实这一切都是一场儿戏

    蒍宏惊恐的看着祭坛之下,蒍吕臣很快将蒍宏的罪状拿出来,吴纠笑眯眯的说:“正好了,寡人与蒍大夫想到一起去了,司败,你就给蒍大夫念念,当着众卿的面子念念,蒍大夫罪状是什么?”

    蒍吕臣立刻应声,大声朗读着手中的文书,蒍吕臣本就是司败,纠察那是一把好握手,再加上蒍宏一心想着犯上作乱,因此根本没有掩藏自己的证据,所以还分外好查。

    蒍吕臣当着众人的面朗读,士大夫们面面相觑,蒍宏惊恐的“咕咚!!”一声就跪了下去,似乎眼看着根本没有逃生的办法,因此跪下来哭诉说:“王上!王上,小人知错了!小人知错了!小人小人也是被蛊惑的王上饶命啊!!!”

    吴纠一笑,说:“哎呀,好巧啊,你们所有人都是被蛊惑的?”

    蒍宏连忙“咚咚咚”的磕头,说:“王上饶命!王上饶命!小人真的是被蛊惑的!小人根本没有这个的胆子,是日前日前来个巫者,他是他蛊惑我,是他蛊惑我!要我造反的,王上您信我啊那个人,他他会巫术,能魅惑人。”

    吴纠轻笑了一声,似乎十分蔑视,根本不相信这个,他站起来不容易,如今已经汗流浃背,脸色也有些微微力不从心,犯上作乱的人已经被一网打尽,吴纠就不想多跟他扯这些没用的,挥了挥手,说:“不必狡辩了,带走。”

    “真的!真的!!!”

    蒍宏跪在地上,立刻膝行上前,一把抱住了吴纠的腿。

    吴纠本就站的不稳当,被他这么一冲,差点跌倒,幸而齐侯站在他身后,一把搂住吴纠的腰,看到蒍宏冲过来,气怒的不得了,眯起眼睛,“嘭!!”一声,踹过去。

    “啊!!啊啊啊啊”

    就听到蒍宏先是短促的一声大喊,随即就是不停的大喊,蒍宏被齐侯一踹,那力度可不是闹着顽的,一瞬间向后仰去,蒍宏又正好跪在祭坛边上,一下跌下祭坛,顺着台阶“叽里咕噜”就滚了下去。

    众人在下面看着,都觉得磕的生疼,蒍宏瞬间满脸满头都是血,“嘭!!”一声,就从上面滚了下来,不过蒍宏也是幸运的,竟然没有磕死他,只是满脸血,甚是吓人,旁边的士大夫们立刻散开,以免被牵连。

    潘崇厉声说:“将罪臣拿下!”

    士兵立刻冲过去,将蒍宏五花大绑,压在地上。

    吴纠腿脚不稳,本就很勉强,一下靠在齐侯身上,双腿直哆嗦,齐侯搂着他的腰,稍微用力提起一些,让吴纠不需要双腿受力,就这样靠着自己,低声说:“二哥,没事儿,放松点儿,孤抱着你呢。”

    吴纠累得不行,靠着齐侯这才松了口气,干脆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靠在齐侯身上,感觉分外的安心。

    蒍宏被五花大绑,仍然喊着:“王上!!我是被蛊惑的!您相信我啊!我是被蛊惑的!王上王上!是个叫做貂的巫师!那巫师蛊惑我!!”

    吴纠已经挥手让人将蒍宏带走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顿了一下,顿了一下的人何止是吴纠,齐侯也顿了一下,下意识的收拢了手臂,吴纠感觉到自己一瞬间差点被齐侯搂的窒息了。

    齐侯眯着眼睛,说:“是谁?”

    蒍宏立刻说:“巫师!巫师!叫做貂的巫师!是他蛊惑我,他说我有君王之相,让我贪赃学堂钱款,嫁祸给蒍吕臣,还鼓动我造反!王上您听我说啊,我是忠臣!我是忠臣!我这是被蛊惑了!”

    齐侯脸上立刻露出一股狠辣的神色,说:“人在哪里?”

    蒍宏生怕他们把自己拉走,说:“在我府上!在我府上,我可以带你们去!”

    齐侯眯着眼睛,脸上全是阴霾。

    貂

    不知蒍宏口中所说的,是不是之前鄂国国君的义子公子貂,也就是上辈子害的齐侯不得善终的竖貂。

    上次在云梦的时候,他们就派人去搜索公子貂,只不过那个人跑得很快,而且竟然还会武艺,袭击了酆舒,险些让酆舒丧命,跑的无影无踪,怎么也找不到。

    齐侯突然暴怒起来,险些将吴纠给勒死,吴纠疼的轻呼了一声,齐侯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低声说:“二哥,孤弄疼你了,对不住对不住,好点没有。”

    齐侯说着,还揉了揉吴纠的腰,方才疼,现在痒,这冰火两重天的,弄得吴纠全身都麻嗖嗖的,连忙说:“没事。”

    蒍宏说是一个巫师蛊惑他,那巫师叫做貂,长相十分美艳,诱惑蒍宏和他做那种事情,并且唆使蒍宏贪赃钱款,蒍吕臣下狱,蒍宏本是十分焦虑的,想要掩盖证据,但是那巫师蛊惑他,让他干脆推翻楚王,扶持一个傀儡上台,自己做权臣。

    蒍宏信了他的话,也是太贪婪,因此就架不住诱惑,真的犯上作乱了。

    吴纠冷声说:“现在就带路!”

    蒍宏连忙说:“是是是!”

    众人立刻从祭坛大殿中出来,让蒍宏领着去找那个叫做貂的巫师。

    蒍宏住在自己府上,因为贪了不少钱,府邸十分豪华,距离郊区也很远。

    齐侯抱着吴纠上了缁车,吴纠这才松了口气,腿酸的不行,一直在打颤。

    齐侯帮他揉着退,说:“二哥,你快休息一会儿,方才你累着了,孤给你捏捏。”

    齐侯手劲儿正好,捏着特别舒服,尤其是吴纠刚刚腿酸的特别疲惫,如今正好解乏,舒服的仰倒在缁车里,还哼哼了两声。

    齐侯听得头皮发麻,捏了一下吴纠的鼻尖儿,低声说:“小坏蛋,再撩孤,后果可自负。”

    吴纠伸了个懒腰,侧躺过来,垫着自己的手臂,侧卧着看着齐侯,把齐侯看的直发毛,说:“怎么了?孤脸上有脏东西?”

    吴纠摇了摇头,说:“脏东西倒是没有,只是觉得”

    吴纠凑过去一点儿,对齐侯勾了勾手指头,因为吴纠腿脚还不利索,因此齐侯就自己凑过来,吴纠用食指指肚儿轻轻磨蹭着齐侯的下巴,像是逗狗一样,说:“寡人问你,你和那公子貂,是不是以前认识?”

    齐侯吃了一惊,眼睛稍微转了一下,似乎在回想自己的态度,或许自己的态度有点太明显了,因此二哥都发现了。

    齐侯笑着说:“没有,以前不认识。”

    吴纠挑眉看向齐侯,说:“那为何每次提起貂,你都这般失态?”

    齐侯又笑了笑,心中想着,何止是认识,而且不共戴天,自然失态,若是让他抓住貂,定然将那竖子五马分尸。

    齐侯只是笑笑,吴纠则眯眼,突然说:“那公子貂长得可美艳?”

    齐侯乍一听没听懂,再一看吴纠的面容,虽然还是笑眯眯的样子,不过一脸的“阴险算计”,看的齐侯莫名后背发毛,一瞬间就明白了,难道他家二哥在吃醋?

    齐侯当即笑了起来,一把搂着吴纠,吴纠见他突然发疯,推了他两下,说:“做什么?你还没回答寡人的话。”

    齐侯搂着吴纠,亲了亲他的额头,来了个额头杀,用沙哑的声音笑着说:“二哥最美艳。”

    吴纠一听,这才明白自己吃醋了,一股酸溜溜的嘴脸,还被齐侯发现了,顿时觉得好生丢脸,连忙说:“胡、胡说,寡人是英俊俊美!”

    齐侯一笑,说:“对对,孤的二哥最英俊,最俊美尤其是在榻上。”

    吴纠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气的翻了个白眼,转过身不理他,准备休息一下,一会儿好去抓公子貂,不过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发现,自己好像被齐侯给绕过去了,他还没回答自己的问题。

    车子在蒍宏的府邸门口停了下来,吴纠和齐侯下了车,潘崇先带兵进去搜查,卢扬窗带人守在吴纠身边护卫,吴纠等人进入蒍家府邸的时候,潘崇已经带兵出来,行色匆匆的样子。

    吴纠说:“人呢?可找到了?”

    潘崇摇了摇头,说:“回禀王上,没有人。”

    “没人?!”

    蒍宏第一个大喊出来,说:“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没说谎啊!他就在我府上!”

    吴纠眯了眯眼睛,说:“再去搜!”

    潘崇立刻又带人进去,吴纠和齐侯进了大厅,先坐下来等消息,士兵冲进府邸,搜了个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最后一无所获。

    不过蒍宏似乎没有说谎,因为蒍宏家里穷的叮当响,值钱的东西都被偷走了,简直是席卷一空,而且还丢了一些蒍宏带回家来处理的文书。

    潘崇过来禀报,吴纠脸色不好看,齐侯脸色更是不好看了,气的直拍案子,又给那公子貂跑了,本以为有意外的收获,没想到最后还是叫他跑了,而且这个公子貂简直是老奸巨猾,还带走了很多楚国的文书,他根本不是一个巫师,而是一个间谍,不知公子貂又要去把这些文书卖给什么人。

    吴纠冷声说:“封锁郢都城们,务必抓到人。”

    “是!”

    潘崇得令,立刻要走,吴纠又说:“等一等。”

    潘崇赶紧回身站好,说:“王上,不知还有什么吩咐?”

    吴纠想了想,说:“这个貂,武艺不错,你带人去搜查的时候一定小心。”

    “是!”

    潘崇答应之后,不敢怠慢,立刻冲出去,带着士兵去封锁郢都城们。

    蒍宏跪在上,哭诉说:“王上!王上,您看在小人是被蛊惑的份儿上,原谅小人罢!”

    吴纠只是幽幽一笑,说:“原谅?这个嘛”

    吴纠故意拉长了声音,挑了挑眉,随即笑着说:“这仿佛不行,毕竟你也说过,寡人是个暴君。”

    蒍宏一听,惊恐的瘫在地上,说:“王上!王上饶命啊!饶命啊!!!”

    吴纠则是冷笑一声,说:“饶命?你贪赃枉法,致使学堂无钱修建,害死了多少孩子,你自己知道么?你让寡人用什么饶了你的命?!”

    吴纠说着,冷冷的一挥袖子,说:“带走,斩首示众,将他的头颅挂在郢都城门口,祭奠那些枉死的孩子。”

    蒍宏吓得惊叫起来,脸色苍白,被士兵们拖起来,还不停的挣扎着,大喊:“你这个暴君!!你不得好死!我咒你不得好死!!我们黄泉下再见面!总有一天的!你这个暴君!!”

    吴纠并不在意蒍宏的话,齐侯却十分生气,让人将他嘴巴堵上,士兵们赶紧拖着蒍宏下去了。

    蒍吕臣连忙跪下来请罪,说:“王上,吕臣管教无方,请王上降罪。”

    吴纠看了看蒍吕臣,说:“虽然蒍家犯上作乱,但是司败积极奔走,而且为官清廉,寡人若是连这清浊都分不清楚,又怎么能做楚王呢?你起来罢。”

    蒍吕臣连忙说:“谢王上恩典。”

    吴纠让蒍吕臣自己去处理蒍家的事情,虽然蒍吕臣是蒍家的宗主,但是秉性非常耿直,吴纠将这件事情交给蒍吕臣,一方面是因为蒍吕臣身为司败,理应纠察此时,另外一方面也会因为蒍吕臣耿直,绝不会让吴纠失望。

    祭天从早上开始,不过并没有真正祭天,反而将一帮反贼一网打进了,吴纠忙完回宫的时候,已经快要天黑了,一整天没吃到正经的东西,不只是肚子饿,感觉消耗也大。

    回去的路上,吴纠在缁车上就沉沉的睡去了,到了王宫,齐侯也没忍心叫醒他,抱着吴纠,轻手轻脚的下了缁车,往小寝宫去。

    齐侯将吴纠轻轻放在榻上,知道吴纠爱干净,又不忍心吵醒他,便让子清和棠巫弄了些温水来,给吴纠擦了擦身子,好让他睡得舒服一些。

    齐侯忙碌完了,夜色已经非常浓重了,齐侯上了榻,准备睡觉,刚躺好,吴纠似乎已经感受到了齐侯的体温,一咕噜就滚了过来,十分亲昵的搂住了齐侯的腰,发顶还在齐侯的下巴上蹭了好几下,活脱脱像只小猫。

    齐侯连忙伸手搂住吴纠,就听吴纠梦呓了一句,起初没听清楚,连忙低头去听,就听到吴纠喃喃的说:“嗯小白是我的。”

    齐侯这么一听,“轰隆!”一声,脑子里差点爆炸了,真恨不得现在就把吴纠给推醒,然后做点什么激动人心的事情,不过吴纠睡得很香甜,齐侯也不忍心吵醒他,最后只好忍了,深吸了几口气,吴纠却不依不饶的搂着他,在他下巴上蹭来蹭去,弄得齐侯几乎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吴纠简直是神清气爽,因为处理了心头大患,而且睡得香甜,因此十分清爽,感觉睡得饱饱的,他睁开眼睛,难得看到齐侯竟然没睡醒,而且一脸憔悴,有些惊讶,就好像昨天晚上齐侯被蹂躏了一样。

    吴纠起了身,正好公子白求见,吴纠就没有打扰齐侯休息,去见了公子白。

    公子白说的自然是学堂的问题,吴纠想要在郢都办一个学堂,已经开始动工了,如今蒍宏被拽下台,他的府邸很宏伟,再加上就在城中,地理位置很好,因此作为学堂非常合适,吴纠就将这块地皮拨给了公子白,让他不要再费事儿去建房舍了,就用蒍宏的府邸,稍微改造一番便可。

    因为学堂已经是现成的,只要找齐了师傅就能开课,因此十分方便,吴纠之前已经把皇子告敖带回来了,少师公子季也会过来教课,再加上彭仲爽也时不时来教授课程,因此学堂刚开,名声就已经响彻南北了。

    郢都一瞬间就变成了学府都城,学堂正式运营之后,吴纠还把小子文、小兹甫也送到了学堂去读书,这样一来,学堂的名声就更是大,很多贵族士大夫们,争相将自己的儿子送过来读书,读书都是其次,重要的是在联络人脉。

    郢都学堂非常成功,名声一下就响亮了,响亮到了什么程度?周围诸侯国的贵族们也争相将孩子送过来读书,一来是积极和楚国交好,毕竟如今楚国已经强盛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二来也是真的为了学习知识,楚国突然这般强盛,定然有自己的妙处,因此这些诸侯国的学子们想来“偷师”。

    学堂办起来之后,齐侯就让人回齐国去,给齐国带口信,让曹刿送小荻儿和甯戚过来,也来郢都城读书。

    正巧了,如今安定,朝中又解决了蒍家的大患,斗伯比和郧国长公主的婚事也准备在这个时候办起来,因此很多国家的贵族子弟都趁着参加斗伯比的婚事,将孩子送来读书。

    这其中就包括宋公御说的儿子目夷。

    吴纠很久都没见到小荻儿了,还有古灵精怪,总喜欢欺负荻儿,但若有人欺负荻儿定会第一个站出来声讨的甯戚,还有小大人一般的目夷,这么多小家伙突然都要过来,吴纠特别的兴奋。

    吴纠这些天腿好了一些,只要不长时间走路,奔跑,已经完全没事情了,吴纠腿好了,小家伙们又准备着扎堆儿郢都,吴纠想要做些好吃的,他记得小荻儿最喜欢自己做的菜了。

    吴纠之前也答应齐侯准备做果木烤鸭,因此这天就早早起了身,齐侯醒过来的时候听到簌簌的声音,一睁眼,就看到吴纠已经起身了,不由惊讶的说:“二哥,孤昨天晚上不够卖力?你这么早就醒了?”

    一想到昨天晚上,吴纠顿时脸颊通红,差点冒烟儿,因为吴纠的腿好了,齐侯美名其曰让他锻炼,结果就让吴纠自己来,吴纠心里腹诽着齐侯,什么他卖力,明明是寡人自己卖力!

    吴纠白了他一眼,齐侯笑眯眯搂着吴纠,说:“二哥昨天媚到骨子里,既然起得这么早,不如再来一次?”

    吴纠却翻着白眼推开齐侯,说:“一边儿去,寡人要去膳房。”

    齐侯一听,虽然不能吃二哥,但是有的吃,也是好的,立刻笑着说:“二哥,今儿吃什么?”

    吴纠笑眯眯的说:“今天荻儿甯戚,还有宋公送子鱼过来,寡人准备做那道果木烤鸭,孩子们定然喜欢这个味道。”

    齐侯心中顿时警铃大震,将吴纠一扑,压在榻上,说:“二哥,之前你答应给孤做烤鸭,还没做呢。”

    吴纠说:“这不是要去做么?你压着寡人做什么。”

    齐侯不依不饶的说:“不行,二哥这是给小孩子做,不是专门做给孤吃,二哥你偏心,孤不干。”

    吴纠顿时头疼不已,哄着他说:“是做给你吃,只是前些日子,寡人的腿还不好,如今正好做给你吃,只是顺道做给那些小家伙们吃。”

    齐侯狐疑的看着吴纠,说:“真的?”

    吴纠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特别正义真诚,点头说:“真的,千真万确,君无戏言。”

    齐侯这才笑起来,说:“那好罢,那孤要吃五只!一个人的份儿。”

    吴纠一听,揉着额角,说:“是烤鸭,不是鹌鹑和鸽子,鸭子,鸭子啊,那么大。”

    齐侯一脸诚恳的说:“孤知道鸭子有多大啊,孤就要五只。”

    吴纠最后没辙,他不答应,齐侯就不让他起来,吴纠只好勉强答应给他吃五只。

    吴纠起了身,说:“寡人去膳房了,一会儿小家伙们就到了,你去替寡人把他们接进宫来。”

    齐侯本想看着吴纠做烤鸭的,不过吴纠让他去接人,齐侯只好答应了,准备把小家伙们接回来,然后回来吃烤鸭。

    因为斗伯比的婚事,各大诸侯国都陆续派来了使臣,准备参加婚宴,齐国也派来了使臣,小家伙们正好随着使臣的队伍过来,准备之后留在郢都学习。

    今日早上,齐国的使臣队伍,还有宋国的使臣队伍就要来了,吴纠做烤鸭十分费事儿,因此就让齐侯去迎接,反正都是熟人。

    齐国的使臣队伍有大将军曹刿和展雄带领,很快就到了郢都城门口,因为是齐国的队伍,都是熟人,因此队伍不打算去驿馆,直接准备进宫,吴纠已经在宫中安排了房舍,这样也方便叙旧。

    齐侯一个人在楚国呆着,很久没见到曹刿和展雄了,队伍一过来,展雄立刻从马上跳下来,大步跑过去,就给了齐侯一个熊抱,激动的说:“三哥!展雄终于见到你了!咦,三哥,弟弟还以为你在楚国会水土不服,怎么好像越发的”

    齐侯赶紧拦住展雄的话头,毕竟在楚国,好吃好喝,齐侯可不像让展雄说自己胖了!

    齐侯是有些心虚的,毕竟自己吃的太多,最近在吴纠上朝的时候也偷偷的去练剑,不过齐侯多虑了,其实展雄想说他越发的有精神了,毕竟天天好吃好喝,而且还能吃二哥,当然越来越有精神。

    曹刿也从马上下来,跪下来说:“刿拜见君上。”

    齐侯让曹刿起身,小荻儿听见动静,立刻跑下车来,小荻儿长大了不少,那眉目越发精致好看了,只是还是肉肉的,像个小肉包,跳下车子,哒哒哒跑过来,甜甜得叫人。

    甯戚则是小大人一样,也长高了,而且比小荻儿高出一头,蹿了不少个子,与曹刿一起行礼。

    齐侯接到了齐国的队伍,刚准备送队伍进宫,结果这个时候,正好宋国的队伍来了,展雄方才还和他三哥叙旧,一听到宋公的队伍来了,顿时将齐侯抛弃了,连忙跑过去。

    宋公御说从车上下来,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被人一把抱住,吓了一跳,定眼一看是展雄,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因为两个人许久没见面,御说也想念的紧,十分不舍得推开他。

    幸亏周边没什么外人在,小子鱼也从车中下来,他身量抽高了不少,腰佩宝剑,一脸虎将之风就从车上下来,规规矩矩的向众位问好。

    众人已经到了,就准备进宫去,吴纠还在做果木烤鸭,等着给小家伙们吃,大家都迫不及待准备吃烤鸭。

    吴纠这些日子让人去找了枣木,特意找的枣木,果木烤鸭,自然是用果木来烤制,这样烤出来的烤鸭才越发的焦香,甚至在烤制的时候,都能在很远的地方闻到香味儿。

    众人进了宫,身为小王子的子文,领着小兹甫就在宫中迎接着,当然了,小子文身边还跟着大白,大白一脸忠犬的追着小子文跑。

    荻儿和甯戚之前也见过小子文,只是没见过小兹甫,荻儿看到小子文,立刻甜甜的喊着:“子文哥哥。”

    然后就跑过去了,甯戚一副很不屑的样子跟在后面。

    小荻儿是第一次见小兹甫,小兹甫是他们中最小的一个,之前因为营养不良瘦瘦的,不过如今已经变成小豆包一只了,圆圆的小脸蛋儿,白白嫩嫩,透着一股怯生生的模样。

    小兹甫说话有点口齿不清,小子文只是偶尔口齿不清,结果这两个小家伙凑在一起,说话越来越卖萌,小兹甫至今一开口都是“锅锅”、“苏苏”。

    小家伙们凑在一起,似乎很有共同语言,甯戚很不屑哄孩子,毕竟他是最大的,就坐在一边儿,不过小荻儿总是拉着他顽,甯戚又不好拒绝小荻儿。

    齐侯哄了一会儿孩子,眼看着展雄和宋公御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把儿子丢下就不管了。

    不只是宋公御说和展雄不见了,齐侯一抬头,连曹刿都不知去哪里了。

    曹刿一直在齐国呆着,算起来好久都没见过子清了,子清正好从外面过来,给众人上茶,然后又端着茶壶出去,准备再煮壶茶回来。

    子清走出小寝宫去,曹刿也跟了出来,笑眯眯的跟在子清后面,笑着说:“好弟弟,你是不是越长越漂亮了?”

    曹刿那张嘴,还跟以前一样欠,子清好久没见到齐国的人了,本还挺高兴,结果曹刿一开口,子清顿时就不想理他了,端着茶壶往外走。

    曹刿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因为身量高,大长腿,子清根本甩不开人,曹刿笑眯眯的说:“诶?怎么不认账?之前你不是还叫我好哥哥么?”

    子清气的不行,说:“曹将军是客,前面要到膳房了,请曹将军止步罢。”

    曹刿笑眯眯的说:“那怎么行,好哥哥想多看看你。”

    子清干脆不理他,快速往膳房走去,曹刿跟在后面,说:“好弟弟?子清?怎么,真生气了?”

    曹刿追着他,子清无奈的在前面快走,很快就进了膳房,膳房里面香气四溢,不知是什么香味儿,似乎有些烤制的气息,味道十分悠远,香的让人口舌生津。

    吴纠和棠巫在膳房里忙叨着,幸亏如今是秋天,不然这么做烤鸭非要把自己给烤熟了,温度热得不行。

    吴纠让人弄来了一堆果木,自然还有一堆鸭子,两个人正在忙碌着烤制,烤好之后还要准备切片,烤鸭切片是有讲究的,每片的皮与肉必须连着,切好之后,烤鸭的切片还要可以拼回一只整鸭,而且必须足足切一百零八片,一片不能多,一片不能少。

    吴纠切好了烤鸭,又忙碌的把沾着烤鸭吃的酱弄出来,放在碟子里,然后将笼屉上蒸好的荷叶饼拿下来,两个人忙碌的不行,正好听见有人说“子清”,吴纠就想叫子清过来帮忙。

    吴纠和棠巫在膳房的最里面,这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忙碌,其他膳夫在外面的大膳房忙碌着。

    吴纠探头往外一看,刚要叫子清,结果嗓子就堵住了,瞪大了眼睛,似乎发现了新大陆。

    曹刿追着子清越过人群,走进了膳房里面,这间膳房已经没有人了,子清刚想要走进最里面的膳房,结果就被曹刿一把拉住了。

    曹刿将人“嘭!”一声抵在墙上,突然低下头来,伸手圈住子清,在他耳边笑了一声,说:“子清,真生气了?”

    子清被他圈着,有些不自然,连忙垂下头,说:“曹将军,您别戏弄小臣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曹刿突然低下头来,嘴唇在子清光洁的脖颈上轻轻滑动了两下。

    子清抽了一口气,双腿一颤,险些就软倒下去,曹刿一把搂住他,将人抄在怀中,笑着说:“我怎么是戏弄你,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子清,这么久没见了,你好像长高了不少,嗯越长越好看了。”

    子清双腿发软,睁大了眼睛盯着曹刿,曹刿笑眯眯的又低下头来,在子清额头上亲了一下,子清更是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平日里那镇定和清冷的感觉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股呆萌劲儿。

    吴纠一探头,就看到曹刿和子清站在外面,曹刿双手抵在墙上,将子清壁咚着,子清仰起头来,双手夸过曹刿的肩膀,手指抓着曹刿的背部衣裳,似乎想要将人拽开,又似乎想要紧紧搂住对方,两个人正在接吻。

    吴纠本想叫子清来帮忙的,结果看了一眼之后,就默默的退了回来,棠巫也看到了,明智的没说话,也跟着退了回来,两个人继续忙碌着。

    过了一会儿,外面接吻的声音越来越激烈,还“嘭!”的一声碰倒了什么东西,这才稍微放轻了动作,再过一会儿就听到了脚步声,有人远去了。

    很快子清走了进来,吴纠和棠巫正在忙碌,看到子清走进来,十分默契的盯着子清看了良久。

    子清吓得有些心虚,赶紧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

    吴纠正在给烤鸭摆盘,笑眯眯的说:“子清,你脸好红啊,是不是着凉了?”

    子清低着头,说:“没没有。”

    吴纠做好了烤鸭,让子清和棠巫端着,这才往小寝宫去了,齐侯正在看孩子,突然闻到一股说不出来的香味儿,那叫一个香,透露着一股烤制的焦香,还有说不出来的肉香,总之齐侯一闻,就知道绝对好吃!

    齐侯连忙站起来,就看到吴纠进来了,随即子清和棠巫端着两个大盘子,也走了进来,一共四只烤鸭,齐侯一看,立刻一脸委屈的揪着吴纠的衣角,说:“二哥,你骗人,你欺负孤,你明明答应给孤五只烤鸭的。”

    吴纠也好好生无奈,他的确这么答应的,但是进了膳房一看,膳夫准备了四只大鸭子,膳夫们以为数量够了,哪知道齐侯一个人就要吃五只。

    小家伙们一看到烤鸭,立刻眼睛都亮了,一个个蹦跶蹦跶的就围过来,大白也是流着口水,只有在这个时候眼睛里才会冒着狼光,而不是狗光,欢快的蹦过来准备吃烤鸭。

    齐侯一看,竟然这么多人跟他抢,连忙也过去抢着烤鸭吃。

    大家都没吃过烤鸭,不知怎么吃才对,吴纠就拿了一张薄薄嫩嫩的荷叶饼,白嫩的饼子,很薄很薄,薄如蝉翼,但是又韧又弹,饼子香甜,绝对不漏,展平在案子上,犹如美人的香肌。

    吴纠将荷叶饼展平,然后用筷箸加了烤鸭肉,沾上自知的“甜面酱”,酱料颜色如墨,十分浓稠,用表皮金灿灿,内心软嫩的鸭肉往酱中一滚,然后夹出来,放在饼子上,借着鸭肉将酱汁抹在饼上,如墨的酱汁推开之后,变成了深琥珀色,给白嫩嫩的饼子镀上一层喷香,鸭肉的焦香,配合着酱料的味道,一推开,瞬间窜起来,香的无法言语。

    齐侯看的眼睛发直,这年代就是没葱,要是有小香葱,卷上两根儿,合在一起吃,那味道别提了,提鲜提香,而且解腻清口。

    吴纠卷了一只烤鸭饼,卷的是规规矩矩,仿佛一只雪白的小被子,十分“狗腿”的递给齐侯,齐侯看到吴纠第一个给自己卷,立刻又高兴起来,似乎十分好哄。

    齐侯接过来,一口就将整个烤鸭饼直接塞进嘴里,虽然饼子不大,的确可以一口一个,但是这吃法也是相当的狼吞虎咽了。

    烤鸭饼入口,酱料咸中带着醇香,醇香中透露着微甜,甘甜回味,烤鸭皮焦香四溢,入口焦脆,烤鸭肉软嫩多汁,有嚼劲儿,又不会塞牙,配合着弹弹韧韧的荷叶饼,齐侯一口下肚,根本说不出话来,连忙自己拿了一张饼,准备依照吴纠的卷法,自己卷一个吃。

    小家伙们看到齐侯的吃相,似乎十分有感染力,也开始动手吃起来,一个个小包子手,一张一张拨着荷叶饼,白嫩嫩的都跟饼子一个颜色,看的吴纠眼花缭乱的,吴纠感觉自己这是开了幼儿园,超级富有的样子。

    小荻儿用小包子手好不容易卷了一只荷叶饼,有些笨笨的,刚卷好,旁边一双筷箸突然伸过来,一下就将小荻儿的烤鸭饼夹走了。

    小荻儿一愣,抬头一看,就见甯戚夹走他的荷叶饼,瞬间就吃掉了,吃过之后还咂摸了一下,说:“好吃。”

    小荻儿愣了好一会儿,险些直接哭出来,吴纠一见赶紧哄着小荻儿,甯戚就是喜欢欺负荻儿,如今还是没变,吴纠要给荻儿卷个饼子吃,但是甯戚欺负完人,又巴巴的卷了一张饼子递给小荻儿。

    小荻儿眼睫上还沾着大滴大滴的眼泪,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粉嘟嘟的嘴唇嘟着,看着甯戚,好半天才把甯戚手中的饼子接过来。

    小荻儿双手抱着饼子,坐在席子上,“嗷呜”的咬着饼子,他嘴巴可没齐侯大,吃了好几口,还剩下一大半,也是甯戚卷的肉特别多。

    小荻儿吃的十分满足,满嘴都是酱汁,甯戚一脸嫌弃,一边说:“真笨。”

    一边却拿帕子给他擦嘴巴,然后又卷了一只饼子给小荻儿投喂。

    小子文坐在一边儿,自己吃着饼子的时候,没有忘了大白,小子文卷了一只饼,大白立刻欢快的跑过来,大嘴一张,满嘴獠牙的就把饼子吃了,吃过之后大狼舌头还舔了舔,一脸兴奋的模样,那样子真的和小白如出一辙,吴纠都要怀疑他们真的是兄弟了

    大白吃了好几个饼子,小子文也算是个“狗奴”了,只顾着给大白卷饼子,大白吃了好多,小子文怕太咸太油了,大白吃多了会坏事儿,就把骨头丢给大白,大白也是撒了欢儿的跳起来接住骨头,然后就蹲在小子文身边,“咔嗤咔嗤”的开始啃骨头,啃得也十分满足。

    小兹甫年纪最小,他才三岁,自己卷不好饼子,总是“露馅儿”,酱汁流了满手都是,举着自己的小肉手舔啊舔,大白都快吃饱了,小兹甫还没吃着一张。

    子鱼坐在一边,似乎看不过去了,子鱼为人比较稳重,尤其是这几年长大了,就更加稳重,拿了一张帕子递给小兹甫。

    小兹甫揪着帕子擦自己的手,甜滋滋的说:“谢谢锅锅。”

    因为小兹甫太笨了,子鱼看不过去,就帮他卷了一张,不过小兹甫自己拿着卷好的饼子都会弄散,于是子鱼干脆好人做到底,将小兹甫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然后拿着饼子,喂到他嘴边儿上。

    小兹甫只需要张嘴吃就可以了,吃得满嘴都是猫胡子,手中捏着一片烤鸭肉,在子鱼面前晃来晃去,说:“锅锅也次,好次好次!”

    小兹甫用他沾满酱汁的小肉手捏着烤鸭肉,就塞进了子鱼嘴里,子鱼一脸无奈。

    齐侯十分没风度,一直和孩子们抢吃抢喝,当然孩子们那胃口怎么能和齐侯的无底洞比呢?

    吴纠给他卷了好几个,卷的速度根本跟不上他吃的速度。

    这个时候正好卢扬窗也过来了,吴纠就留卢扬窗来吃烤鸭,齐侯见又有人来跟自己抢烤鸭吃,顿时警铃大震,连忙让子清弄来好酒。

    卢扬窗坐下来吃烤鸭,喝了两杯酒,结果酒量太差,直接就醉倒了,根本没吃两卷,这下齐侯高兴了,成功解决了一个阶级敌人。

    不高兴的是吴纠,卢扬窗喝醉了酒,不只是酒量差,酒品也差,比吴纠还人神共愤,抱着吴纠不撒手,醉醺醺的说:“爹爹”

    吴纠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说:“寡人不是你爹,寡人是你兄长”

    卢扬窗却认不出人来,醉的厉害,他一喝醉,看到谁都是卢戢黎,抱着吴纠就是不撒手,旁人立刻躲得远远的,一边看着撒酒疯,一边吃自己的烤鸭。

    吴纠怎么也推不开卢扬窗,卢扬窗抱着他,抱怨的说:“爹你你总是弄疼扬窗,扬窗现在、现在还疼着。”

    他这么一说,吴纠心里“咯噔”一声,心说完了,如今开着“幼儿园”,卢扬窗竟然要讲限制级了?

    吴纠赶紧捂住卢扬窗的嘴,说:“别说了,你先睡会儿罢,你喝醉了。”

    卢扬窗却使劲摇头,说:“不要,扬窗没有醉,爹扬窗好喜欢你,可是可是有点疼。”

    荻儿抱着烤鸭饼正在吃,吃的像是小花猫,眨着大眼睛,说:“甯戚哥哥,为什么大哥哥会疼?”

    甯戚咳嗽了一声,虽然甯戚也不算太大,不过甯戚从小是艰苦的孩子,在市井中混日子,自然懂得多一些。

    小荻儿则是一脸懵懂的样子,甯戚没说话,旁边坐在子鱼怀中吃烤鸭的小兹甫则开始搭腔了,说:“荻儿锅锅,兹儿资道,兹儿资道,一定是扬窗锅锅的爹爹打他了。”

    小荻儿随即一脸恍然,用可怜的眼神看着撒酒疯的卢扬窗,认真的说:“扬窗哥哥真可怜。”

    整个人一阵无奈,吴纠压力山大,连忙让子清去找卢戢黎,卢戢黎来的时候,卢扬窗还抱着吴纠喊爹,谁拉都不行,最后还是被卢戢黎给扛走的。

    这一天,大家吃着香喷喷的烤鸭,最后把鸭架子都给啃光了,吴纠还打算吃了烤鸭,用鸭架子熬汤喝,烤鸭的鸭架子熬汤,那叫一个鲜美,不过全都被大家给啃了,尤其是大白,啃得骨头渣都不剩。

    众人好久都没聚在一起聊天了,小包子们都萌萌的,吴纠看着小包子们分外满足,若说今日谁不满足,那就是齐侯了,齐侯预约了五个大烤鸭,最后变成了四个,还要和大家一起分,虽然这四个烤鸭的量实在很大,但是齐侯的胃口跟无底洞似的,还是意犹未尽。

    吴纠稍微喝了一些酒,有些醺醺然,也是好久都没这么清闲了,天色黑下来,齐侯就哄着小包子们各自回房去歇息,然后自己抱着吴纠进了小寝宫的内殿,让宫女去打热水来,准备给吴纠沐浴。

    吴纠昏昏沉沉的,泡着热水澡,齐侯伺候着他,吴纠喝醉了也有点撒酒疯,撩着水,偏要往齐侯身上撩。

    齐侯衣裳湿了大半,气的说:“你再撩水,孤可跟你一起洗了。”

    吴纠醉醺醺的趴在浴桶边缘,笑眯眯的撩起眼皮看他,说:“齐公还不来伺候寡人?”

    齐侯听着吴纠的话,感觉就是火上浇油,立刻将袍子扔在一边,“哗啦!”一声欺过去。

    吴纠顺从的搂住齐侯的肩背,居高临下的低着头,笑眯眯的说:“斗伯比要成婚了,终于修成正果了。”

    齐侯笑眯眯的说:“是啊,那咱们呢?咱们何时成婚?”

    齐侯本是逗逗他,毕竟吴纠喝醉了,哪知道吴纠眯着眼睛,沙哑的说:“早晚”

    齐侯笑着说:“是嘛?”

    吴纠注视着齐侯的眼睛,低声说:“早晚寡人要给你一场楚国最隆重的婚礼。”

    齐侯一愣,还以为自己听岔了,满脸惊讶,吴纠十分豪迈的说:“你等着。”

    齐侯一笑,说:“好啊,孤等着。”

    他说着,挑了挑眉,又说:“不过孤现在可等不及了,二哥你知道自己现在这番模样有多要人命么?”

    吴纠自然不知道,因为他喝醉了,第二日日上三竿吴纠都没醒过来,隐隐约约觉得有人在扒拉自己,还以为是齐侯。

    吴纠腰酸背疼,根本不想起床,拉着被子准备捂住自己的脑袋,但是耳边突然听到“咯咯咯”的笑声。

    吴纠这才迷茫的真开眼睛,就发现小荻儿那小肉包的脸凑在自己面前,粉粉嫩嫩的超可爱,让吴纠特别喜欢。

    小荻儿还朝着吴纠甜甜的笑,一脸小天使的样子,说:“义父义父,快看呀!”

    小荻儿说着,旁边的小兹甫还帮他抱来一张铜镜,示意吴纠往铜镜里看,吴纠迷茫的一看,顿时就醒了过来,这俩小家伙,把吴纠的头发束成了一撮一撮的小髽鬏,满头都是!

    吴纠连忙把自己的头发散开,然后伸手一捞,就把小荻儿和小兹甫全都抓过来,抱在怀中,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左拥右抱,说:“谁的主意,嗯?谁干的?”

    小荻儿和小兹甫都摇了摇头,一脸的无辜模样,特别的无害。

    齐侯这个时候就从外面走了进来,端着午膳,笑眯眯的说:“二哥起来了?正好用午膳了。”

    吴纠这才看看天色,已经正午了,小荻儿和小兹甫手牵手就跑走去吃午饭了。

    齐侯笑眯眯坐过来,说:“二哥,昨天晚上,你还记得么?”

    吴纠一阵迷茫,说:“怎么了?”

    齐侯但笑不语的看着吴纠,吴纠喝了酒有些断片儿,起身之后便开始吃午膳,吃着吃着,吴纠却慢慢想了起来,顿时把额头差点扎进盛汤的小豆里,满脸通红的。

    吴纠回忆着昨晚的种种,总觉得自己若是没羞没臊起来,连自己都害怕啊!

    齐侯则是笑眯眯的说:“曹刿从齐国带来了两坛好酒,今儿晚上还喝么?”

    吴纠立刻说:“不喝了!”

    斗伯比的婚事将近,诸国都派来了使臣参加斗伯比的婚宴,婚宴十分隆重,到时候吴纠会过去,也会亲自参加婚宴。

    郢都城一时间又变的热闹起来,楚国事物一直很繁忙,没什么太好的事情,不是闹灾祸,就是打仗,好不容易修个学堂还出了这样的事情,因此斗伯比的婚礼是最近最好的事情了,众人也想趁这个时候,沾沾喜气。

    婚礼前夕,郢都城的驿馆已经住不下人了,虽然这两年楚国一直在打仗,但是不得不说,吴纠将楚国的地位提高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因此周边小国都趁着这个时机争相朝拜,以免楚国想要并吞他们。

    而离得遥远的国家,则是争相结交,毕竟“远交近攻”是最简单,最直白的纵横道理,离得远的国家没有国土冲突,反而更容易结交,因此向北方的燕国、卫国,都争相派使臣过来,以参加婚宴为名,向楚国送来贺礼。

    今日便是斗伯比与郧国长国女的大喜之日了,这个日子,不知道两个人等了多久,斗伯比的光阴都蹉跎在了楚国的壮大之上,而长国女的光阴则蹉跎在等待斗伯比身上,今天的日子可谓是十分不易。

    正午过后,就已经有大量的宾客提前登门,准备来参加婚宴了,斗家的大门口非常繁忙,吴纠和齐侯还没有到,很快就听到人群中有些骚乱的声音,就看到一个人从缁车中下来,穿着十分规矩的官袍,手中捧着贺礼走过来。

    众人一看,好家伙,竟然是蒍家的宗主,官拜司败的蒍吕臣。

    斗家与蒍家不和,这是不争的事实,不过如今斗家的宗主斗祁,还有蒍家的宗主蒍吕臣,似乎有些罢手言和的意思。

    蒍吕臣带着贺礼走过来,斗祁本就在门口迎接宾客,看到蒍吕臣便拱手迎上来,笑着说:“蒍大夫。”

    蒍吕臣连忙将贺礼交给斗家的家丁,拱手说:“莫敖大人,恭喜了,吕臣虽然准备了一些贺礼,但是无奈手头拮据,请莫敖大人不要见怪。”

    蒍吕臣也是个直白的人,若是旁人绝不会这么直言不讳的说出来,毕竟要被人笑话的,不过蒍吕臣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

    斗祁笑了笑,说:“蒍大夫客气了,蒍大夫能来,已经蓬荜生辉,请进。”

    他说着,亲自引着蒍吕臣往里走,众人都有些吃惊,毕竟传言斗家和蒍家不和呢,如今两位宗主却看似是多年老友一般。

    正说着话,就听到咕噜噜的车辙声,一辆青铜缁车很快行驶了过来,斗祁回头一看,都不需要猜就知道,是楚王的车驾。

    斗祁连忙说了一句失礼,赶紧走出去,恭迎楚王大驾。

    楚王的车驾停下来,车帘子打起来,随即就是“踏踏踏”几声,竟然先从车子里钻出几只白嫩嫩的小豆包来,小子文先带着大白跳了下来,随即是荻儿和甯戚,小兹甫不够高,试了半天,也踩不着垫着的凳子,想要爬下去,这个时候子鱼赶紧将他抱起来,抱着小兹甫就下了缁车。

    一群小豆包跑了出来,然后齐侯才掀开车帘子,扶着吴纠走了下来,众人见到这一幕,连忙作礼,山呼楚王万年。

    吴纠笑眯眯的说:“众卿不必多礼了。”

    斗祁连忙说:“王上大驾,斗祁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吴纠笑着说:“斗卿不必拘礼,斗家大喜,你们是主人,寡人是客,客随主便罢。”

    斗祁拱手说:“请王上入府,请。”

    吴纠点了点头,就招呼着小包子们,小豆包们蹦蹦哒哒,因为不是在宫里,就是在学堂学习,因此很少出来顽,看到巍峨的斗家,觉得什么都新鲜,一群小豆包蹦蹦哒哒就跑进了府邸。

    吴纠说:“小心些,别摔着。”

    小豆包忙赶紧应了一声,不过还是撒了欢儿似的往里蹦跶。

    众人簇拥着吴纠和齐侯进入了斗府,很快就看到斗伯比前来迎接,斗伯比还没去换衣裳,吴纠笑眯眯的说:“按照辈分来说,国老是寡人的王叔,今日又是国老大喜的日子,何必如此多礼。”

    斗伯比谢了恩,吴纠让他赶紧去换衣裳,别耽误了大喜的时辰。

    很快,来赴宴的人络绎不绝,斗府很快就沸腾了起来,人生鼎沸,随时都能听到恭喜的话,大家攀谈着,拉着交情,不知不觉就到了黄昏。

    壮大的斗府人声鼎沸,已经不显得空旷了,宴厅里,空场上都摆满了席位,就等着一会儿开宴。

    很快斗伯比就走了出来,已经换上了一身喜袍,斗伯比虽然是国老,但是其实年纪并不算太大,毕竟国老是对“退休”且有权威的士大夫的一种称谓。

    如今他穿上一身喜袍,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不少,神采奕奕的。

    斗伯比请吴纠进入宴厅,并且请吴纠和齐侯坐到最上手位置。

    吴纠笑了笑,推辞说:“国老乃是长辈,寡人如何敢坐这个位置?不如请莫敖来坐这个位置。”

    斗伯比却恭敬的说:“王上虽然尚且年轻,但是却是一国之君,先有楚国,才有斗家,因此这个位置王上当之无愧。”

    吴纠又笑了笑,说:“国老一番美意,若是寡人再推辞,就显得不恭敬了。”

    他说着,牵起自己的衣摆,款步走了上去,一展黑色的袖袍,落坐下来,齐侯则是坐在吴纠的身边,低声说:“二哥旁边,这可是男主的位置?”

    吴纠听他这么说,笑了笑。

    小家伙们也自己找了位置坐下来,宾客们也纷纷落座,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不过婚宴整个过程十分繁琐,因此离开席还有些时候。

    小子文坐下来之后,大白一直在流口水,是真的流口水,一点儿也不夸张,因为案子上摆了茶水酒浆和果盘,大白可能是饿了,可怜巴巴的看着吃的。

    小子文见他一副饿死狗投胎的样子,实在不落忍,就偷偷剥了个果子给大白吃,大白嗷呜两口就给吃了,旁边坐着诸侯的使臣,看到一头狼和一个孩子,都给吓毁了,虽然在子文眼中大白十分的萌,而且一点儿也不可怕,但是在旁人眼中,大白可是一头狼,而且体型巨大,张开大嘴,一口就将果子给嚼碎了,汁水四溅,吓得那使臣连忙躲了躲,以免咬到自己,可偏偏小子文觉得大白特别可爱,还帮他用帕子擦了擦嘴边的汁水。

    小家伙们都老老实实的坐着,暗搓搓的吃着果子,宾客们互相低语着,喜庆的气氛不错,十分有感染力,所有人都很高兴似的。

    潘崇落座之后,看了看身边的席位,彭仲爽不知怎么的,还没有到,今日这场面如此宏大,若是彭仲爽不到,指不定被人怎么诟病,尤其彭仲爽还是刚刚登上令尹之位的新人,多少人嫉妒羡慕他,就有多少人想要给他穿小鞋。

    很快婚宴要开始了,彭仲爽还是没有到,潘崇有些着急,但是如今已经走不开了。

    就听到丝竹的声音近了,有人笑着说:“来了来了!”

    “吉时到了!”

    “过来了!”

    众人连忙抻着脖颈往外看,果然看到有队伍往这边走过来了,斗伯比与郧国长公主慢慢走了进来,众人连忙说着吉利话,眼看着新人走进了宴厅。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彭仲爽急匆匆从外面走进来,因为大家正瞩目着准备进入宴厅的新人,突然又杀出一个“第三者”来,因此彭仲爽十分抢眼。

    而这个“第三者”还是刚刚登上令尹之位的彭仲爽,那就更加抢眼了。

    众人看着彭仲爽,都是面面相觑,大秋日的,彭仲爽额头上有些热汗,行色匆匆的模样,潘崇一见,还以为他没有找到自己的席位,连忙朝彭仲爽招手。

    彭仲爽却没看见,而是快走几步,绕开新人,直接走进宴厅,拱手说:“王上,周天子急报!”

    吴纠有些惊讶,周天子急报?

    虽然周国自从姬阆上位之后,与他们交好,关系是越来越好,但是周国离他们很远,不知什么事情竟然给他们发急报。

    吴纠还没惊讶完,彭仲爽又拿出一封文书来,说:“齐公,齐国急报。”

    齐侯听了也皱了皱眉,这大喜日子的,竟然相继来了两封急报,不知是什么事情。

    吴纠说:“呈上来。”

    彭仲爽赶紧把两封急报送过去,擎到吴纠和齐侯面前,吴纠和齐侯一人拿了一封文书,展开一看,两个人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

    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绝对不是好事情,就在这个时候,又有几个人急匆匆的跑进来,是各国使臣的从者,连忙过来之后,低声也在说什么急报,很多使臣都接到了急报,大家各自打开一看,均是一脸骇然。

    吴纠看到各国使臣的脸色,又与齐侯交换了一下急报,随即说:“看来今日的婚宴是吃不成了。”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还有很多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吴纠将大司马、左司马、右司马还有莫敖斗祁叫到跟前,让他们传阅文书,同时又传召了赵嘉与公子白到跟前。

    赵嘉和公子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按理来说,方才吴纠点名的人,无论是潘崇,还是王子郑,或者偃鸠、斗祁,都是楚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而赵嘉和公子白虽然也身居要职,但是并没有这么高的等级,却被吴纠也叫了过去,让他们传看文书。

    赵嘉和公子白拿过文书一看,顿时两个人全都怔愣住了,这上面写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周天子姬阆发出文书,向诸侯国告急,西面五戎之首的义渠国,突然发兵攻秦,秦军大败,秦伯赵说病重去世,秦国士大夫为遮掩兵败丑态,秘而不发丧,以至于其他国家根本不知义渠已经打来,根本毫无准备,一队义渠军长驱直入,已经越过秦国防锁,直扑周国函谷关。

    急报上写着,周天子姬阆急招身在楚国的秦公子嘉与公子白,回国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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