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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楼附近打成了锅粥,哒哒的机枪咆哮夹杂着三步枪的脆响,没有准头的掷弹筒也跟着凑热闹,交战前所未有的激烈。
拽光弹道在街巷之中飞舞着,绚丽而夺目,房子窗户破门打得噗噗响,斑驳的墙壁留下个个弹坑,爆炸的冲击波朝着四周激荡,摇摇欲坠的砖瓦哗啦啦的往下掉,砸得躲在下边的人嗷嗷叫。
弥漫的硝烟之中杨凌左躲右闪,做着战术规避动作,可是子弹太密集了,战场上子弹不长眼睛,横飞竖跑,带着死亡气息的流弹不时划过他的耳畔,耳朵里咻咻的片响,听得人头皮麻。
心翼翼的越过横亘在地上的尸体和砸杂物,翻滚进个血洼里,颗不知道从哪飞来的子弹掀掉了他的帽子,凉嗖嗖的,他闻到了头烧焦的味道。
伸手将落在泥水里的帽子捡起来拍了拍重新戴在脑袋上,举着驳壳枪,目光延向了只有二三十米的破楼,他深吸口气,身子像猎豹样蹿了出去。
“有人冲过来了!机枪快打!”李铁柱依靠在破窗户旁边,举着三步枪朝着远处的鬼子兵射击,借着爆炸的闪光,他突然看到个黑影从前边的黑暗之中蹿了过来,急忙朝着身边的机枪手大喊。
机枪没有任何的反应,李铁柱对着那黑影打了枪,那黑影个翻滚躲了过去,他纽过头去看机枪位,围着机枪的五个士兵早已经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李铁柱扔了手里的三步枪,奔过去抄起机枪就朝着窗户外边通猛射,子弹带起的气流撕裂了空气,杨凌的周围溅起了碎石瓦砾,他狼狈不堪的躲避着急袭而来的子弹。
机枪打光了个弹夹,终于停止了咆哮,杨凌呸的吐出飞溅到嘴里的泥沙,朝着二十米外的破楼扯着嗓子喊“7师的弟兄别开枪!我是七四师补充团的,是来带你们突围的!”
“排长,好像是咱们自己人?”名灰头土脸的士兵举着枪,转头望向了在给机枪上弹夹的李铁柱。
“别上当!肯定是降了鬼子的狗汉奸!老子就是七四师的,根本没见过这号人,给我往死里打!”李铁柱说着将机枪脚架架在窗口,对着杨凌的方向又是个长点射,气得杨凌边躲边骂娘。
杨凌又对着破楼喊了几声,但是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喧嚣的弹雨之中,黑灯瞎火的,被困在楼里边的人根本不信杨凌的话,反而弄得杨凌灰头土脸。
看着喷着火舌的枪口,杨凌咬咬牙,看来只能硬冲了,在窗口那个弹夹打光的刹那间,杨凌双脚瞪地,身子已经朝着那窗口扑了过去。
哗啦啦,噗通,李铁柱正在给机枪上弹夹,随着声巨响,个黑影顺着窗户就撞了进来,窗户后边的李铁柱摔了个四脚朝天砸在硬地板上,痛得他直叫唤。
周围的几个步枪兵看到有人从窗户里蹿了进来,呼啦啦的转身抡着枪就冲了过去,乌漆墨黑的也看不清是谁,枪托,拳打脚踢就往杨凌身上招呼。
“老子弄死你这个狗汉奸!”
“李铁柱你给老子住手!老子是杨凌!”杨凌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大脚丫子和枪托,只感觉到火辣辣的疼,听到李铁柱的声音,急忙开口喊。
李铁柱举起的拳头停了下来,看着身前这个红着眼睛,满脸乌漆墨黑的人,终于认出了他就是杨凌。
“你怎么投了鬼子!”李铁柱握着的拳头没有松开,红着眼睛质问杨凌。
杨凌没好气臭骂“你他娘的才投了鬼子!老子是来救你们的,你耳朵聋了还是咋的,听到老子喊你还把老子往死里打!”
“老子以为你当了汉奸!”
杨凌没功夫在这里和李铁柱拌嘴,大手挥,“行了,我的弟兄在外边顶不了多久,赶紧突围!”
此刻外边已经噼噼啪啪的打成了片,觉得杨凌不像是说假话,李铁柱暂时信了杨凌的话,指了指二楼“团副还在二楼呢,他受伤了。”
杨凌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江桥突围后的李铁柱等人,听到团副刘明也在,立即转身就上了楼。
“刘团副,伤没事吧。”杨凌在个担架上找到刘明,刘明浑身被包裹得就像和粽子样,纱布渗透出了鲜血,变成了暗红色。
团副刘明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满脸乌漆墨黑的杨凌,顿时激动想要挣扎着爬起“杨凌,你小子没死啊,我都以为你死逑了”
话还没说完,行热泪已经流出了眼眶。
当初在江桥突围的时候,杨凌带着小部分人进行假突围掩护刘明他真突围,刘明他们突围出了江桥,以为杨凌他们没突出来,心中难过了好阵。
在这硝烟弥漫的战场上能够活着见到熟悉的人,杨凌也很高兴,不过现在时间紧急,他没有时间寒暄,开口道“刘团副,咱们赶紧撤吧,我的那些弟兄在外边顶不了多久。”
听到杨凌这么提醒,刘明指着杨凌直叹气“你小子不逃命去,跑来救我们干什么,外边到处都是鬼子,你这是要让咱们补充团被鬼子锅端啊。”
刘明虽然在责备,但是心中却是涌过阵暖流,他以为他们这次在劫难逃,没有想到杨凌又冲进来救他们,他看向杨凌的目光都变得不样了。
“刘团副,咱们有话以后再说,咱们先突围”杨凌对着身后的人喊道“来几个弟兄帮把手,抬刘团副走!”
此刻被围住的除了刘明他们伙人之外,还有十七师的些负责殿后炸桥的工兵,就要过来帮手。
杨凌正要去抓担架,但是团副刘明却摁住了杨凌的手“杨凌,你听我说,你能够回来我已经很高兴了,你赶紧带着弟兄们突围,不要管我们这些伤员了,能跑出去个是个,给咱们补充团留些种子。”
李铁柱站在旁听到团副刘明这样说,顿时急了眼“那怎么行,团副,要走咱们起走!”
“李铁柱,听命令!从现在开始由杨凌代理补充团团副负责指挥,赶紧走!”
“不行!要走起走!我们不能丢下你。”李铁柱倔脾气,执拗不听。
轰隆隆!颗榴弹飞进了楼里面,生了剧烈的爆炸,硝烟弥漫过来,呛得刘明直咳嗽。
“杨凌,听我命令,带弟兄们突围!走!走哇!”刘明边推着杨凌他们,嘶吼着。
“团副,你让我代理指挥总得给我个凭证吧”杨凌弯下腰说着就伸手要去掏团副刘明的军官证。
李铁柱看到杨凌竟然要作出这种事情,顿时气的破口大骂“杨凌!你这个忘恩负义的”
李铁柱的话还没骂完,杨凌已经重新站了起来,他假装去要团副刘明的军官证,趁着他不注意,用手刀将其打晕了过去。
“抬走!”杨凌不管楞在哪里长大嘴巴的李铁柱,朝着旁边的人喊道,要他杨凌丢下伤员独自逃命,他还做不成这种事情来,与其劝说不如打晕来的快。
“你还愣着干什么,等着当炮灰啊。”杨凌跨出屋子,看到李铁柱还楞在原地没有动,转头喊。
娘的,你才当炮灰呢,李铁柱心中暗骂道,抓着枪就冲出了屋子。
李铁柱刚冲出屋子,几个黑乎乎的炮弹就落到了他们待的那间屋子,随着轰隆隆的声,摇摇欲坠的楼房终于只撑不住,哗啦的开始垮塌,杨凌他们则是在落砖碎瓦之中狼狈的跑出了破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