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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年一晃而过。
玄玑、赤霄最先脱离悟道状态,随后等了一千多年,三清才结束修行。
一道和润剑意从通天身上冲天而起,凝合大海灵机,化作万里仙剑,数百万里东海水面瞬间平复,像是平整的镜面。
剑意中正平和,既有剑道的锋利,萧杀天地,又有如同青萍一样的生机无限。
虽然其剑势远不如北斗杀剑凛冽,不如诛仙剑阵凶戾,更不如大破灭剑势的一切虚无之势。
但潜力无穷,让玄玑看到了星辰记载的开天斧的一丝影子。
这才是上清通天真正的道。
杀戮只是表象,为众生截取一道生机,才是他的根本大道。
也是上清一直所求。
上清剑道,即是终末,也是新生。
与崩天的毁灭剑道相比,玄玑本能觉得通天的青萍剑道能走得更远,有更多的几率成就混元太极金仙。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毁灭之刃能诞生一点混元太极金仙道性。
为什么崩天道人在混沌修行无尽岁月,却死死卡在混元太极金仙后半步。
‘或许,崩天陨落前,已经从开天斧上醒悟了自己要走的道。’
想到崩天道人灵光消失前的笑容。
玄玑明白过来,他是真的高兴。
这一位在陨落前,不顾性命,硬撼盘古一斧,所求已经得到。
如此,他留下的道,才能在毁灭之刃对抗盘古之道这么久。
也只有“境界对等”,才能凝聚成一点混元太极金仙气息。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通天道友剑道,大善!”
原本以经臻至太乙金仙初期巅峰的通天,闻言却是道躯一振,整个人恍然大悟,像是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的问题。
玄玑的感叹,让他找到了脑海中始终没抓到的那一丝灵光。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喃喃一句,越想越觉得这句话蕴含的大道正是他苦苦追求的道。
原本攀登至极致的青萍剑势,居然在这句感悟下,再次暴涨三分。
而心境的豁然开朗,让通天轻而易举迈出了一步,打碎了太乙金仙初期的大道阻碍,法力修为水到渠成,直入中期。
太清老子、玉清元始差点破防了。
一杯茶,一句话,就让三弟节省了数万年苦修,破境太乙金仙中期?
玉清元始感觉嘴里有点苦涩。
早知道率先喝这杯茶有这么大的好处,他就直接喝了啊。
怀疑谁不好,怀疑玄玑前辈的人品!
赤霄给三清的茶叶其实有些不同,人有三六九等,情有内外亲密疏远之分。
给太清、玉清是随手抓的三片,可给上清通天的四片,都是专门挑选的,与他的大道契合。
而通天在玄玑举杯时喝下,正是茶水道韵最佳之时。
老子、元始虽然喝了,可时间流逝了一小会,茶水道韵至少消散了三成。
也就是茶叶的不同、喝茶时间的不同以及玄玑的一句话,让老子、元始跨出一小步,而上清通天迈出一大步。
同为剑修的白启,被青萍剑道接连刺激,剑心跃跃欲试。
听到大老爷的话,莫名激起了几分本性,忍不住把所修北斗杀剑道释放出来。
遇上强大的剑修,就想与之斗剑演法,是大部分剑修的本能。
跟脚资质决定下限,道心性格决定上限。
洪荒的先天仙神修行剑道,与其他炼气士崇尚清净自然不同,绝大多数心性如剑,宁直不屈,一往无前,不落于人后。
慷慨激昂,不畏生死。
没有这种一心唯剑、杀伐果断、果敢勇毅的性格,就很难成为剑道大家。
通天是如此,真武是如此,白启自然也如此!
北斗杀剑之意勃然而发。
两道各自凌厉至极的无形剑势碰撞,瞬间如大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两剑互不相容,互不认输,犹如水火般争强好胜,都想压服另一方。
白启昂首挺胸,不由自主化为先天道躯,白衣披肩,目光如剑,身上散发的北斗杀戮剑意惊神。
赤霄又想要揍他,被玄玑一把拉住手。
白启这些年来,真灵中的穷奇凶性,已经被赤霄故意磨得差不多了。
打是亲,骂是爱!
经过赤霄苦心引导,白启彻底摆脱了凶兽那种无脑莽的弱智形态,锻炼出来的强大心性,足以驾驭本命凶性。
留着这点凶性,融入北斗杀剑,反而更能助他成道,而不再是求道途中的最大阻碍。
一点造化神光在玄玑身上射入大海,转瞬覆盖千万里海域,隔绝了北斗杀剑出现,同化天地灵机形成的无量杀气落入东海。
在玄玑、赤霄、老子、元始的见证下。
北斗杀剑、青萍剑两种截然不同的剑势,在东海之滨激烈对峙。
东海浩荡的灵机,受两剑大道引动,源源不绝涌向剑势。
不过一两息时间,百万里、两百万里、三百万里···仿佛有两柄无形之剑,越长越大,彼此碰撞。
海面的造化清光随之十倍于无形剑势扩张。
东侧黑云压顶,杀机弥漫,无数水族感觉头顶死亡杀机,像是末日降临一般,疯狂逃离这里。
另一边,青莲盛开,无尽灵机融合剑势,化作万朵剑气青莲。
青莲与黑云不断湮灭,又不断在各自主人的道韵下生出。
双方都没出剑,没有动用太乙金仙法力和剑道法则,单以剑势对抗。
虚空仿佛有黑色、青色剑气撞击,无数灵机涟漪荡漾。
黑青分明,以玄玑所在的祥云为分界线,划分数千万里地域。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
东海龙宫深处,几位龙族大罗金仙面面相觑,元神都有些刺痛。
对方连玄玑、赤霄道友的面子都不给吗?
“好可怕的剑,他们这只是太乙金仙啊,这威势不比大罗金仙差了。”某位大罗金仙龙族艳羡不已,又是敬畏,又是羡慕。
敖广更是暗叫“好险”。
他自认自己修为不弱,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到双方的剑意,要是直面对方,只怕是不会比赤阳、玄阴的结果更好。
‘幸好玄玑、赤霄道友在,不然现在命说不定都没了。’
‘洪荒太危险了,还是躲在龙宫吧。’
‘奏奏乐,跳跳舞。’
苍看一眼四周,心里感激玄玑之余,暗暗长叹。
曾几何时,龙族也有很多天骄,如同通天、白启一般,如朝日初生,心气高远,有望大道。
可如今,除了坚持的高傲外,心气却已经日落西山。
没了心气,想要在业力下破境,会难上加难。
这一代,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