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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chapter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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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饭后尹光年真的送黄伊文回家, 等他们一走,别墅里炸开了锅,徐威廉学着黄伊文的动作,尖着嗓子扭捏造作地模仿她:“你要是喜欢, 我以后都去那个地方买, 我也喜欢吃这种鱼。”

    “威廉哥你讨厌死了哎。”安娜嗔怪地拍了他一下,“干嘛学那么像嘛, 害我又要吐了。”

    “你这个小贱人, 尹大哥也是你叫的吗?离我尹大哥远一点, 不然我死给你看。”徐威廉模仿黄伊文上了瘾,逗得所有人捧腹大笑。

    大权“噗”一声,口水喷了电脑一屏幕,他也顾不上了, 笑得前仰后合。

    梁暖原来抑郁的心情到底是被这帮家伙给治愈了,也在边上笑,笑着笑着就有些想哭。

    难以相信,她的人生要是没有遇见这群无厘头的家伙,该是多么惨淡。

    没在外面停留太久,尹光年就回来了, 见他们一个个横着竖着歪在沙发上看电视, 也没说什么, 进厨房到了一杯水, 上楼继续工作。

    他进门的时候刚好对上梁暖的目光, 她率先别开了眼, 带着点赌气的成分。

    她心里有很多疑问,比如黄伊文是不是他心里的那个女人?她以为是,可他晚上的表现又令人不解,像是要刻意要与她拉开距离似的。

    如果不是,那晚他拿着的照片是谁?

    这晚梁暖躺在床上 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的事情有点多,到凌晨两点才睡着,不过隔天很早就起来了。

    今天周末,也是她的休息日,她打算去监狱探望爸爸。

    天气冷下来了,她很担心他的身体,往年这个时候,他经常咳嗽不止还嫌药苦,好说歹说才肯吃药。

    几个人都在吃早饭,见梁暖拎了一大袋东西出来,都有些好奇。

    大权粥还没咽下去呢,含糊问:“暖暖你这干嘛呢?”

    “我今天去看爸爸,顺便给他送点东西过去。”她平静地回答,现在对于家里的事,她已经不像当初那么回避了,这些日常用的东西都是她跟标哥预支工资买的,因为想买的东西太多,顺便还问安娜借了一点。

    “东西那么多,暖暖我跟你一起吧,你一个人拎不过来。”热心的安娜提出陪同,“你别担心,我就请个半天假。”

    “不用了,我送她过去。”开金口的人是尹光年,正因为是他,餐桌上其他三个人都被魔咒定住了一般停下手上的动作。

    餐厅里鸦雀无声,大家都在等待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来临,徐威廉愣了一会以后开始猛往嘴里塞食物,因为梁暖随时会掀桌。

    梁暖下意识要拒绝他,想了想以后改变了主意。监狱在城外郊区,她又有那么多东西带着,不打车难道她要飞过去吗?

    可是打车实在是太贵了,她囊中羞涩,他既然要提供方便,她干嘛跟自己过不去?这本来就是他欠他们家的,何况她有话要跟他说,那些话在家里不方便开口。

    “好啊,你想送就送吧,不过别指望我会说谢谢。”说完,她完全不管其余人吃惊的神色,无事人一般优雅地吃起了早餐。

    当事人云淡风轻,大家面面相觑后缓过神来,大权的厚嘴唇一张一合起来:“啊哈哈,今天的天气不错啊,感谢苍天,徐威廉今天又胖了一点,这世界上又多了个胖子少了个帅哥啊哈哈。”

    徐威廉脱了拖鞋就要打,两个幼稚鬼打打闹闹,客厅里重新恢复生气。

    这个南方城市到了雾霾频发的季节,天灰蒙蒙的,透进来的阳光都像蒙了一层脏兮兮的灰,人的心情自然也不会太好。去监狱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话,梁暖昨晚睡眠不足,上了车以后就昏昏欲睡。

    遇到红灯停下时,尹光年终于偏头打量她,见她眼底下的一团乌青,知道她昨晚没睡好。黄伊文的到来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远了一些,“黄”这个姓氏是他们之间的禁忌。

    昨晚餐桌上她异常的沉默,尹光年知道她非常介意。

    她可怜兮兮地缩在副座上,双手抱肩,长发垂了下来,遮住了半边憔悴的脸。

    昨晚大概想爸爸想到睡不着吧?思念亲人的孤单滋味他再懂不过,所以来自她的苛责他从来都是沉默忍受,只因为他尝过那滋味,所以感同身受。

    见她穿得单薄,他脱下了外套盖在她身上,手擦过她顺滑柔软的头发,一抹笑意不自觉在唇边浮起,都说头发细软的人心肠很软,这一点在她身上倒是体现地淋漓尽致。

    虽然总是有怨言,她到底是硬不起心肠去彻底恨一个人。

    比如他。

    路程开到一半梁暖就醒转过来,见身上盖着尹光年的衣服,鼻尖萦绕着他干爽的男人味,呼吸瞬间就乱了,她尴尬地坐起来,把扰人的头发拢到耳后。

    耳边响起他低沉令人安心的嗓音:“再睡一会,还要半小时才到。”

    “不用了。”她苦笑了一下,“老头在受罪,我又怎么睡得着。”她取出粉饼往脸上扑了一层,还涂了唇彩,希望精神焕发地出现在她爸面前,让他知道她过得很好。

    沉默成为常态,窗外的风景乏善可陈,梁暖回过头来,声音有些冷清:“你跟黄伊文认识很久了?”

    尹光年大概没料到她会突然发问,似有若无的“嗯”了一声,算是承认。

    梁暖苦笑了一下,没有再追问下去。

    监狱越来越近,她的心如这颠簸的水泥马路一般起起伏伏,她望着窗外杂乱荒凉的郊区风景,放在膝盖上的手渐渐捏紧。

    她想象她风光一辈子的老爸,临老却每天只能抬头望这一片萧索的天,每想到这,她就整夜整夜失眠。

    她想念他,却又如此害怕他过得不好。

    终于到了监狱,梁暖正准备下车,却被尹光年叫住,她一脸莫名,甚至有些不耐烦。

    “我也跟你一起。”他的眼睛透着十足的诚意,“有些事情我要跟你爸说。”

    “不行,我不同意。”梁暖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爸爸看到你肯定不会高兴的,他年纪大了,你把他气生病了怎么办?”

    她似乎是动了气:“你就算再有钱,但你能赔我一个爸爸吗?”

    尹光年表情沉重,两人对峙了两秒,他最终妥协:“那我在外面等你。”

    梁暖进了倍感压抑的监狱,向狱警登记姓名,之后便是有些心酸的等待,等了一会,有狱警叫她的名字,梁暖心里一喜,小跑过去。

    狱警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问:“你是448号的家属?她女儿?”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梁暖纳闷,往常探监可没有这道程序。

    “哦,448号说如果是他女儿的话他今天不想见,你先回去吧。”

    梁暖犹如被人当头一盆冷水泼下,愣在原地,拉着狱警追问原因,狱警依旧是一脸公事公办的表情,只是甩下一句“你下次自己问他吧”,就匆忙走了。

    “爸爸……你为什么不肯见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梁暖哀伤地望着那道紧闭的门,眼角渐渐湿润。

    铁门“吱嘎”一声闷响,靠在车边的尹光年见梁暖失魂落魄地走出来,眼神飘忽,他颇觉意外,父女相见这么快话就说完了?还是梁起风的身体不好,被她发现了?

    他抬脚迎了上去。

    彷徨无助的梁暖一见尹光年,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人,三两步奔到他面前,拉着他的袖子急促地问 :“尹光年,爸爸不肯见我,这是为什么啊?我做错什么了吗?他为什么不肯见我?”

    他温暖隐含担忧的眼神令这一刻无助到极点的她全身心依赖,对着他伤心大哭。

    尹光年见她哭得像个孩子,泪水像珠串一般从眼眶里滑出,再明白不过她这段时间背负的压力,拍着她的肩柔声安抚:“别哭,我进去看看你爸爸,你有什么想跟他说的吗?”

    梁暖像是看到了希望,抽抽噎噎地抬起头来,这一刻她也顾不得太多了,只希望有个人能代替她见到她爸,她紧抓着他的领口:“你告诉他我找到工作了,我现在很乖的,让他不要生我气,他万一气生病了我可怎么办啊……”

    说着说着,又哭得不成样子。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从未那么贴近,见她哭得凄惨,有那么一瞬,尹光年很想拥她入怀里,给她无言的安慰,就像那一年他得知母亲患了绝症,他大脑空白犹如五雷轰顶,他的表舅一语不发,只是给了他一个父亲一般的拥抱,他才没有倒下去。

    这个时候,一切语言上的安慰都是苍白的,他没办法告诉她,她的爸爸时日无多,他不想见她,是苦苦压抑一个老父对女儿的思念,只是为了不让她看到他消瘦的病体,一心希望她能多快乐一天,就多快乐一天。

    世界上的父爱千种万种,梁起风给孩子的爱,那么无私又是那么自私,那沉甸甸的爱让他这个外人只能沉重叹息。

    他无法想象毫无心理准备的梁暖在知道真相后的反应,只能随波逐流,任时间告诉他答案。

    他伸出手又犹豫地缩回来,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那块旧手帕,小心翼翼地拭去她满脸的泪。

    “不要想多了,也许只是你爸爸今天心情不好,过两天就愿意见你了,嗯?”就连他自己都未发现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我很快回来。”

    他给了梁暖一个令人安心的眼神,把手帕塞进了她手里,就进了监狱。

    接见室。

    尹光年与梁起风面对面坐着,梁起风形销骨立,整个人比上次见面瘦了一大圈,疾病的折磨令他看上去更加老态龙钟,他不时地咳嗽,一咳嗽起来脸部的皱纹就会因为疼痛扭在一起,喉腔里发出“沙沙”的沉闷声。

    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他不仅病了,而且病得很重。梁起风自己也明白,所以硬下心肠拒绝见女儿,可是他的良苦用心梁暖未必明白。

    她被保护的太好了。

    “您的状态不太好。”作为晚辈,尹光年眉宇间全是忧虑,“我去联系监狱给您保外就医,您放心,我会帮您瞒着梁暖,不会让她发现一丝一毫。”

    “请不要再拖延下去了。”他隔着玻璃向对面的老人郑重请求。

    “不用了。”梁起风固执地摇摇头,“保外就医的事卓青会帮我办,你放心,我虽然快死了,还是想多活几天的。”

    “我不见暖暖,那孩子哭鼻子了吧?”他布满沧桑皱纹的脸浮起一抹愧疚,那双略显浑浊的眼里泛着丝丝痛楚:“实在是没办法。这几天冷下来,这把老骨头吃不消发了高烧,我这个样子去见她,她会受不了的,不如不见吧。”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他似乎连喘气都很辛苦:“等过阵子好一些,我再见她。”

    他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癌细胞只会令他的身体不断恶化,可拖延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方法,可笑的是,他已经没有多少可拖延的时间,梁起风在心里计算着见女儿的寥寥几面,心里一痛,又猛烈地咳嗽起来。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