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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的婚期已经正式议定,就是石榴花开的五月,老了,石榴花开红似火,又多籽,岂不意味着侯府以后的日子将会红红火火,多子多福?也许出身权贵的孙媳妇是旺夫旺子之人,会给于家带来好运。
于家上下都在热水朝天地为亲事做准备,这二少奶奶出身可不一般,二少爷又是正经的嫡子,很可能就是侯府未来的当家人,谁能不仰仗他们过活?
奉直反而和没事人一样,每天起床请过安就去兵部当值,然后找各种借口到很晚才回来,也不再提要见若水,只在那路口坐上一会儿,就回去和仙儿厮混在一起。
仙儿好不容易盼着若水走了,又得了奉直的欢心,夜夜留宿在她的床上,百般放纵,每天都折腾的筋疲力尽才沉沉睡去,虽然心事重重很少说话,仙儿也已经心满意足了,只要他离不开自己的身子就好,为什么要一定说破他的心事?
可是奉直的婚期定下来了,仙儿直感好日子要结束了,未来的二少奶奶绝不会是个好应付的人,她更加温顺殷勤,无比柔媚,为了让奉直尽兴,毫不吝惜自己的身子,一心盼着能在正室进门前怀上身孕。
凌府,凌相正对着小厮发脾气,上好的玉盏一怒之下也摔碎了,似乎还不能解心头怒气,恨不得把小厮一脚踹死。
夫人王氏走了进来,她同情地看看不幸触了霉头,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厮,心里暗恨,不就是为了那个贱女人生的庶女,干嘛发这么大脾气,你一把年纪都**熏心,还不让人家年轻人风流风流,难道做了凌相的女婿就要守身如玉?
可她面上仍然端庄和蔼,嗔怪地说:“相爷好端端地和一个奴才执什么气?没的伤了身子?我就不信,谁还敢给相爷气受?就是皇上也要给相爷三分薄面!”
说完斥责跪地发抖的小厮:“还不收拾干净了快滚!别碍相爷的眼了!”
看着小厮急急地收拾了碎片退下,这才轻轻地把凌相按坐在太师椅上,摆摆眼色,令人都退下。
“相爷有什么心烦事。可否对妾身说说?妾身虽然愚笨。可两个人总比一个人主意多些。”
凌相点点头。余怒未消地说:“这于家地老二也太不成器了。马上就要娶可儿了。竟然带回一个私奔地蜀郡商贾女子!那几个死对头谁不暗地里笑我?可儿嫁到一个没权没势地侯府。已经够委屈了。本也是看在他家儿子品貌出众、又是正经嫡子地份上我才答应地。谁知竟是个行事如此荒唐地!”
王夫人内心无比欢畅。感情那丫头片子还没过门。夫君就有了心爱之人。以后可有得她好受!
又暗恨。不过一个通房生地庶女罢了。偏偏凌相爱地如同金珠宝贝。能嫁与于家正经地嫡子为正室。已经是她地造化了。还敢指责人家。
心思一转。轻轻一笑:“相爷多虑了。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地。何况人家还是侯府正经地嫡子?相爷若为这个坏了这门亲事。可儿还未出嫁就落个妒名。以后好人家谁还敢要?不是要害了她地终身吗?相爷千万三思。再说这蜀郡女子既是私奔。侯府是世家。族规极严。这女子最多只是一个侍妾而已。对可儿又有什么影响?”
凌相这才心里宽慰些:“你说地也对。只是我见不得可儿受半点委屈而已。可是如果退亲了。反而会误了她地终身!”
见他情绪稍缓,王夫人忙亲手倒了一杯热茶递上,语气温存地说:“别说相爷,可儿美貌聪慧,谁人不爱?相爷仔细想想,于家二公子再喜欢那个蜀郡女子,也不过三五天热度而已,等见了可儿,还不是一颗心都移到她身上?相爷莫要再烦恼了!”
凌相点点头:“夫人说的对,以可儿的美貌和聪慧,又怎么得不到夫君的欢心呢?原是我多虑了!不过我还是得过去告诉她们母女一声,也好早点想办法,以防婢妾夺宠!”
王夫人听到这里满心怒气,什么以防婢妾夺宠,在这府里,婢妾早就把自己的宠夺光了,红颜未老就已独守空房多年,这会刚回来没说几句话,就急着去见那贱人母女俩,她才不会让她们如此得势!
面上却仍是微笑着:“相爷这么做就是欠思量了!你想想看,你这过去一说,可儿还没过门就对夫君心存了怨气和戒备,以后就很难和睦相处,我们做长辈的谁不盼着儿女夫妻恩爱?相爷可要三思呀!”
凌相不由得点头答应,这话确实说不得,可他已经站了起来,既不想留下,又不好意走,正为难之中,王夫人嗔怪地拦住他:“相爷别急,妾身还有好事等着相爷!”
说完神秘地一笑:“妾身听说揽芳楼新来一个清倌儿,长得甜美娇艳不说,那全身上下都是自幼精心调养地,
搭不住人手,妾身已经买来安置好了,相爷公务繁忙松放松?可儿那里一定要瞒着,让她高高兴兴地嫁过去,还是我这个嫡母替相爷去看看她吧!”
说完拍拍手,贴身丫头很快进来要带凌相过去,凌相哈哈大笑,忙谢过夫人美意,魂不守舍地走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若水从没出过林间居一步,每天望着高大的围墙上那块天空,心里的思念和落寞一天比一天强烈。
从上次见过之后,已经快一个月了,奉直再未来过,也许他怕段嬷嬷不开门,可是连他的声音也听不到了,他的身边肯定有了别的女人,是娶亲了,还是要了仙儿?总之现在不是她的了。
段嬷嬷仍然起得很晚才准备早饭,特别是总借口为她的身孕着想,阻止她在院里走来走去,她只好每天早上起床先吃几块隔夜地点心充饥,然后在屋里走走,虹儿气不过又没有办法,更不敢同段嬷嬷闹僵,小姐可还要依赖她呀。
特别是青姨娘送她们过来后,也再没来过,奉直也没有音讯,还有谁会护着她们主仆两个?
看到若水又坐在窗前望着天上的飞鸟发呆,虹儿心痛地说:“小姐,你心里难受就对虹儿说吧!”
若水回过头,轻轻一笑:“傻丫头,我难受什么呢?在这里住得又好,不缺吃不缺穿的,我有什么可难受的?”
说着又低下头抚摸着肚子,这些天,肚子一天天凸起来,衣服已经遮不住了,一个属于她和奉直的孩子正在里面长大,这种感觉多么奇妙!
她安慰虹儿说:“再说,不是还有孩子陪着我们?为了他我受再多的苦都心甘情愿,何况只是有点孤独而已。你别多心了,我真的不难受!”
虹儿流下泪来,愤愤地说:“可是公子这么长时间不来看你,一定是有了别地女人,那个仙儿以前就喜欢没事献殷勤,现在小姐离开了,她还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若水沉默了,这些她早就预料到了,只是不愿去想而已,而且自己过来快两个月了,奉直的婚期也该近了吧。这会已经不来看她了,等他的新妇进门,还会想起吗?即使有夫人拦着不让来,可他若真的想来,谁能阻得了他,那怕隔着门说几句话也好!
她仍是淡淡一笑:“虹儿莫要气了,仙儿本就是公子地屋里人,近身服侍也是应该的。至于他这么长时间没踪影,或许是夫人拦着不让来吧,我们就别为难他了!”
虹儿擦去眼泪:“虹儿是心疼小姐,如果公子常来看看,那个段嬷嬷哪敢如此对待小姐?以前还可以,现在经常一日三餐不按时做,我们无所谓,小姐可是有身子地人!总吃冷点心怎么成?”
不等若水发话,又愤愤地说:“奴婢更担心公子被那仙儿所迷惑忘了小姐,小姐为他受了这么多苦,他若负心,就不是人!”
若水摇摇头:“别胡思乱想了,我相信公子定是有不得以苦衷,再说了,无论他娶妻还是纳妾,我们都不能阻止,不如想开些,或者干脆不去想!”
话虽说得轻松,可是她轻轻地转过头去,不敢再看虹儿,眼里已经全是泪水。
虹儿感觉到了,正暗自懊恼又惹她伤心,忽然听得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顿时高兴地喊:“门开了!一定是公子来了!”
若水面上一喜,所有的哀怨和自怜顿时烟消云散,她一下子站起来,拉起虹儿来到外面,却发现是青姨娘提着一个包袱。
虽然有些失望,可若水还是很欢喜,毕竟很长时间没人来看她了,她高兴地迎了上去。
“姨娘,你终于来了,若水可想死你了,还以为你忘了我们!”
青姨娘心疼地揽住她:“我怎会忘了若水?不过前段时间身体不适,才没有过来,这不刚好些我就过来看你了!”
若水上下一打量,这才发现青姨娘消瘦了些许,忙紧张地问:“姨娘怎么呢?得了什么病?可曾请大夫诊治?”
青姨娘拍拍她地手:“没事,感染了风寒而已,只是总好不彻底,断断续续地才好了。走吧,咱们娘俩去屋里说话!”
若水这才恍然大悟,忙不迭把她迎进屋里,青姨娘打开包袱,里面是五彩斑斓地各色衣服。
“姑娘身子已经遮不住了,看起来也丰腴了些,以前地衣服恐怕不能再穿了,这是夫人专门让人缝制孕期穿的,姑娘以后就穿这几件吧!”
若水高兴极了,夫人能送衣服,说明从内心已经接受了她,以后日子就会好过的多,连忙展开细看,虹儿知趣在帮她换上,却没有发觉青姨娘苍白的脸色和微微发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