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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鞋袜。”
朱佑正斜倚在塌上,拿了本书看着,这女人又要折腾什么?看看榻前搁着的脚盆,一大早的泡什么脚。
张语把他的脚按进盆里泡着,朱佑看她两眼,照旧把书拿起来看。她爱做什么就做吧。
洗好后,锦瑟给她递上热毛巾,敷在朱佑脚底,他缩了两下也就没动了。
朱佑觉着她的手指轻轻地擦过脚底,痒痒的,怪舒服的,放下书,整个人放松的靠在榻上。张语暗笑,就是要你放松。
这里,加大力。度按压,没什么反应,抬眼看看他的表情,很惬意。这儿的确没问题,昨天才试过。
再来,这里是胃,用力。按下去。
“啊”那人。的惬意从脸上消失,失态的叫了一声,吓了旁边的余嘉一跳。
“你干嘛?”想把脚缩回去,张语攥住不放。
有失眠症状,搓脚。跟。
这回拧了拧眉。,忍着没叫。
“阿语。好了没有。你要玩到几时?”
“谁在玩啦。这是脚底按摩。对身体很有好处地。”
“痛啊。”
“脚底有很多**位地。痛就说明那一处有毛病。来。换脚。”
朱佑收回脚。把另一只伸过来。
“干嘛一副壮士断腕的样子?”
“以后是不是每天都要按啊?”
“前面小五在让人弄门,我让他顺便沿着花园铺了条石子路。以后每日到上面走上几圈。”
“用得着么?”
张语站起来“不是你三十多岁的人活出五十岁的心脏,我犯得着么。你要是不养好身子,我就自己出去玩。要不你就在家呆着吧。”一个人出去肯定要自在些。
“想都别想,等暖和些就出去。”
小五打着过来指导的旗号,来探听早上听到的那张惨叫是怎么回事。
看他三哥坐在蒲团上,造型还是有模有样的。三嫂在旁边弹琴。看着没什么事啊?那早上不是打架?
“有话就说。”
“三哥,今早您是在哪磕着碰着了?”那也不至于叫出来啊。
“没有。”
“那怎么听您,呃,叫了一声?”
“你嫂子给我按摩,劲使大了点。”
能把人按得叫唤,那是小茶,不是三嫂。
左右看看“三嫂,那石子路铺好了,干嘛用的?”
“脚底按摩。”张语起身进了屋子。
“没事一边呆着去。”
“我找三嫂说话去。”
“余嘉。”
“爷,什么事?”
“你看我、看我像多大岁数的人?”
余嘉笑笑,昨天那老太太说夫人看着像二十五六的,偏夫人刚说爷是五十岁的心脏。这不成老少配了?
“三十出头的样子,您再好好休养一阵,准能回复到二十七八。”
朱佑瞪他一眼,睁眼说瞎话,很是郁闷的说:“前儿跟老五出去,原来人家都当他是我儿子,当阿语是后母。”
原来症结在这里啊。谁让五爷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呃,这个?爷,你就多合作点,您看您这头发不又黑回来了么。”
“嗯。”按照老五教的,慢慢把真气在全身走了一遍,朱佑站起来。
“余嘉,你要不要去认个小孩子回来,以后好给你养老。”
余嘉摸摸贴的假胡子“不用了,我的银子养老没问题,万一弄个白眼狼回来”他这么多年攒下的银子,别说养老,当个财主都够了。可是,他很留恋这种被人当做家人的感觉。一个人,总觉得孤单。
“呃,那走吧。”
劳碌了一辈子的人,刚闲下来那阵很不习惯,张语干脆安排他每日上茶楼喝茶去。以前爷爷跟爸爸都很喜欢,在茶楼里可以和人吹吹牛,就时事发表看法,去听听也好。
“朱老爷,您来了,请上座。”小二殷勤的在前头引路。
上回就是这个家伙,管他叫老爷,管小五叫少爷。不过,这里有个茶博士沏的茶特别好。
坐在二楼靠街的那边,照旧要了一壶龙井,和余嘉坐下喝。
“咦,水灵姑娘卖身替父治病啊,这是怎么说的?”靠窗那边有几个茶客在嘀咕。
“你不知道哇?原本水灵不是在城里各处酒楼、茶楼卖唱么,红得不得了。可这赶上孝宗皇帝的国丧,谁还敢听曲啊。”
朱佑微微侧首看了一下说话的人。
“这没人听曲,不就断了生活来源了。原本她也攒了些钱,跟她爹混过这一年不成问题。可她爹是个药罐子啊,得的还是富贵病,除了吃药,一天还得吃一只鸡。她又孝顺,这不,逼得没法子,自好上街来卖身。总不成看着老子死吧。他们又是外乡人,在这里连个亲戚也没有。”
“这下要让刘二少爷得逞了,他想娶水灵做七姨娘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只是顾着他老子在地方上的名声,没敢明抢而已。”
“她爹治上半年病得多少钱?”朱佑放下茶碗,问了一句。
茶客掂量了一下“总要百来两银子吧。”
“余嘉。”
“是。主子是买还是直接给人钱?”
“给她钱就是了。”朱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买回去做什么,好看家里那位跳着脚跟他闹哇。
余嘉嘀咕着下楼去了,就怕沾上了不好脱身哪。
“姑娘,你别在这跪着了,这是我家爷给你的银子,拿上回家给你爹治病去吧。”递了一百二十两的银票过去。
水灵微微怔愣的看着余嘉,看他转身就走,忙从地上起来“请问,您家爷是哪位?”
余嘉停下来。“我家爷一向是菩萨心肠,施恩不望报的。姑娘还是快回去吧。”
三日以后,余嘉听到门。房来报,有一位水灵姑娘找上门来。
他就知道。一定会有这种事的。
“锦瑟,你去打发她赶紧走。”
“是什么人哪?”锦瑟纳闷的看着他。
“爷救的人。快去。”
“哦,明白了。”
锦瑟走到外间,水灵看到她,站起来就要磕头。锦瑟慌忙叫小丫头把人拦住“姑娘这是怎么说的,坐下说话吧。我们家爷跟夫人都不在,你有什么话跟我说吧。”
“您不是朱夫人么?”
“我是伺候夫人的人。”
“小女子想见见朱老爷,亲口致谢。”
锦瑟坐下“我刚已经说了,我家老爷夫人都不在。”
“那小女可以在这里等等么?”
锦瑟站起来“姑娘,你要什么?”
“小女子不能白受人恩惠,想要当面道一声谢。”
“姑娘的谢意我会替你转达的,请回吧。”就怕不是这么简单哦。
“这位夫人”
锦瑟顿住欲转身出去的步子“姑娘若是还有什么难处,不妨此刻一并道来。”
“不是的,小女子只是”
“锦瑟,什么人啊?”
锦瑟心头咯噔一下,深悔没有直接把人打发走。
“不相干的人,您回去歇着吧。”
张语听她连称呼都省了,越发觉得有问题,直接走了进来“哟,好水灵的一位姑娘啊,你找来我家有什么事?”就像当年初上银幕的陈德容啊,我见犹怜。在椅子上坐下,问锦瑟“怎么回事啊?”指指位子“姑娘请坐,喝茶。”
“我奴婢也不是太清楚,还是让余总管来说吧。”
余嘉走上前来,把经过简略讲了讲。
水灵走上前来“拜谢朱老爷,朱夫人大恩。小女子愿结草衔环,以图报答。”
张语笑着摆摆手“不算什么的,我是个大夫,我家当家的也是想着医者父母心。你不用那么客气的。要是实在过意不去,”顿了一下,看水灵抬起来的脸“就算是我们借给你的。往后你什么时候方便了什么时候还回来就是了。姑娘还是回去照看老父吧。来人,送客。”
水灵怔怔的看她一眼,又拜了一拜“如此,我写张欠条给夫人。”
“好吧,一会你给锦瑟就好了。”
施施然走回后院,这些家伙还想瞒着她自己把人打发了。她这种解决方式才是比较稳妥的。看那女子娇艳如花,怕是以为旁人伸手相助都是冲着她的美色去的。她家要是喜欢美色,还用等到现在。
估计也没人能在她直接说出钱是借你的这个前提下,还提要到她家来为奴为婢为那个妾的吧。她要说出来,她也就不用客气了。
“夫人,您这样,人家会说您不能容人的。”
张语瞥了跟上来的锦瑟一眼“我还怕人说。你家夫人我善妒那是要进史书的,我不如坐实了。反正我的确不会让人进门来。欠条写好了?”
锦瑟递给她。
“收着吧,我懒得管了。”字写得不错,人也没什么风尘气,看得出来受过很好的教育,自尊心应该不低,想来会等国丧过了会攒钱还,不会再找上门来了。找上门来也不怕,她还斗不过外来人员不成。
进门托着朱佑的脸细看“看不出来啊,一把年纪了还能惹了桃花回来。”
朱佑把她的手打开“说谁一把年纪了,以为自己还很年轻啊,说不得过两年就要当祖母的人了。”
张语看着自己的手,这人受什么刺激了,对年纪这么敏感?
“刚有个十七八的大姑娘上门来找你,让我打发走了。”
“胡说八道。”
张语靠过去挨着他“前日是不是在茶楼英雄救美了?”
朱佑这才反应过来“你说那个卖唱的?我不过是想着事情也跟我有关。何况她是出于孝道。”
“可人家诚心诚意的找上门来了,你倒是表个态啊?”
“你不是已经打发走了么?”
“你要是有意思,可以叫回来的。”
朱佑盯着她,呵呵笑了两声“我今天才认识你么?”
张语问了余嘉,终于知道那人受什么刺激了。继母?他们俩年纪差异看起来有这么大么?
小五也笑,别人叫他少爷的时候他没什么感觉,没想到被人误会成了这样的关系。
“这样好啊,三哥现在很难得的配合起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