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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上凝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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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圣石引路

    清晨,太阳像似尚未完全从夜梦中苏醒的孩子,揉搓着惺忪的睡眼,努力想睁得明媚些,可视野仍不见敞亮,急切得伸开双臂抓拨挡在眼前的云雾,一把一把地撒向人间,须臾,纷纷扬扬晶晶亮亮的雪花豪爽地张开透明翅膀翩跹精灵的舞蹈,缤纷苍茫大地;风卷着薄薄的雪岚肆无忌惮游弋,不容你思想,旋即从眼前一晃,闪向另一片天空。眺望山麓,依然清晰可见蜿蜒的阶梯与错落的亭榭,深巷里跌宕的狗吠与婉转晨鸟的歌喉增添山野幽静与神秘,我更神往那座凝翠山了。

    缓缓漫步,北方初冬的气流里透着一份清爽,满野银白开阔心境,踏着雪路,目光里的凝翠山宛若今早我们刚刚迎娶进门的新娘,很热切地想掀开她羞答答的面纱一睹风采。风的脚步细腻着来来回回徘徊,一如夫的心思,虽不十分乐意逢迎我爬山的举动,又不想拗了我的兴致,更不知要如何打发来陌生满归参加婚礼后的闲暇时光,也就由着我胡乱地朝着近山的路瞎转悠。我终于忍不住将长期窜跳在心里的疑问向一位路人倾诉了:“请问,上山的路远吗?”妇人一手温握天真行步的孩童,一手亲切地简单笔画上山的路径:“顺着路,过了桥就到了。”此一问坚定了我望山而走的念头,岔路口,一身杂乱无张的长毛大犬立着两只尖尖的招风耳威风凛凛地踱来踱去,像似传说里的狼,透着阴森的恐怖,夫在我紧张的催促下赶紧细问了骑车人,说是前方见一巨石,靠山头一拐哟,那怎样的巨石便悬在了我的心头。

    “此神圣之石,高9。89米,宽3。58米,重达4万公斤,屹立山中亿年,今以方型底座镶之,以五环台阶衬之”此是圣石广场镌刻在一菱形大石板块上的一席文字。再看那圣石,恰似树起的大拇指直指苍穹,叫好着威武雄壮,前书气宇宣昂的“中国满归”后写气贯山河的毛泽东沁园春雪,鲜红的草体汉字与浮落的皑皑白雪鲜明着心灵的震撼与景仰,遥想天地初开时,此石吸呐天地之灵气,冬披银雪,夏沐甘露,渐长渐高,为仙人指路,为凡人搭建登高之阶,独处亿年逢盛世迎来世人壮阔瞻仰,越发神圣着中华大地人杰物灵。

    一座红杆黄栏的木桥横在眼前,桥头刻迎贵河桥,由命名可见满归人尊客之一斑。迎贵河静悄悄地覆在白雪之下,匍匐略起的丘陵呈现流动时的汹涌澎湃,沿河南走,一瓦蓝的水线曲曲折折裂展开平整水面,逐渐可听到清新的流水的叮咚声,犹如两块玉玲珑相遇发出的环佩唱响的音律,幽雅空灵,由着魂魄惬意幽灵的徜徉。雪地无痕,回头望去,夫和我的脚印连成歪歪扭扭的曲线交错盘亘,醒目雪野之寥落,前方愈见宽阔的透明的水流哗哗地冲击耳膜,撰写“水上乐园”的巨石旁堆积起来的水沫烂漫出春花秋实的热闹与欢声笑语。

    (二)亭榭险山威

    山脚下南北走向立一长约七、八米的尖顶翘檐的亭廊,两条对称的矫健的黄龙腾云驾雾在深蓝色的顶脊线上,两个红色廊柱间表绘着古色古香的图画,感觉有种进入古建筑的格调,彰显深邃悠久文化底蕴,石桌石凳简陋里透彻古朴神韵,山的气势与俊秀建筑浑然一体,美妙视觉与心灵的向往,叹赞设计者领悟山魂的审美与融洽自然的追逐。一对少年情侣踯躅陡峭的石阶上亲密取景照相,使得整个空间融有一股甜蜜的味道,随风缭绕开来,很甜,甜在爱情的心底,年少就是一种幸福,幸福荡漾清纯、圣洁,羡慕得婷婷白桦树干上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或眯得弯弯的,有一丝神往,我们也曾经年青过,我们正在年青,密谈各自的理想,峥嵘生命追求。

    扶两侧约十厘米粗的仿树干自然伸展弯曲的褐色栏杆,脚下是约成六十度坡的石阶,宽仅容一人行走,仰望那对牵手青年悬在前头,回看,真的有些眩晕,那种俯瞰是需要胆量的,紧抓住栏杆才有脚跟站稳的沉着,况前几日有报,满归下了60厘米至80厘米的大雪,马路边上的雪堆得跟小山似的,夫不无担忧前路的艰难,与亲亲我我缠绵下山的情侣搭讪:“帮你们合个影啊”遂直入主题“你们爬到山顶了吗?”“没有!只到了前面那亭子,雪太大,路滑。”顺着青年男子的指向,一亭挺秀攀嵌半山腰处,若一俏丽的女子,耐人寻味地吟诵:“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梅的不骄、不燥,含蓄、内敛跃然眼前,宣扬谦谦君子之美德只在意自我人格的修为,无须介怀能否得到什么,生命就是过程,花开必有花落,经历才是最值得记忆的。听了男子腼腆对答夫更有所顾忌了,踌躇在一宽阔的地带等我,并建议我在前他在后,以防万一我滑倒时好用他坚实的身躯阻拦住我的危险,早过了浪漫的年龄,虽有些眼热恋爱时的情意绵绵,但此时更热衷相互默契的牵念,我还是喜欢他豪放一搏,我款款而行,各得其乐,自是其乐融融。

    太阳透过朦胧云层露出笑脸,放射暖意光芒,雪山更耀眼了,风抖落树叉上婆娑的微雪轻拂脸庞,稍即融化的凉冷静心绪,北坡稠密林立的多是纤纤白桦婀娜的倩影,偶有热情招展的青杨和粗壮青松的豪迈,观望中,那些历经沧桑成长起来的白桦树干上的巴结,仿佛无数双探寻的眼睛,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不容许出现丝毫差错,忐忑着悲者怜;又好像守候者千万双期待的眼神,希冀你能长出一双翅膀自由翱翔,鼓舞着勇者胜。南坡上广阔无垠,厚厚的白雪掩埋了睡草的腰肢,突兀几束虬劲的落叶松的枝干,很有力道地抒情“山登绝顶我为峰”

    近观,最初发现的那座小亭悬居暗绿斑驳的绝壁之上,迎着呼呼的山风,往下望,似乎凌架在滑翔的巨鹰的横翅上,惊险里升腾自豪,与浩渺云烟为伍何等奇妙!恰逢一只黑色叼鱼狼(一种鸟的名字)盘旋在地面如小方格大小的建筑上空,淋漓出一份居高临下的骄傲,甚是叹赞“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反身向上看,一亭阁隐约矗于盘山道上,正午的云幽幽弥漫,不见了各色图案极尽变幻的伎俩与竟逐,灰蒙蒙的有些呆板地盘结纠集,既像喜欢晒太阳的猫,懒洋洋伸肢展腿一副不乐意动弹的模样,或趴在某处一动不动打起呼噜来;又像喜欢扎堆的老人,围在冬日的火盆旁谈天说地“曾经沧海难为水”选一朝南的安全地段,四仰八叉躺倒雪地里,一任那嚣张的粗气宣泄体力的不支;更以印雪人为由养精蓄锐,因为就我那不太敏锐的眼神观察,再往前走要斜插一段陡坡,一排红色栏杆正释放危险信号横遮滑坡处,前方一马平川,不见一棵树,可见凛冽劲风真的是一把锐利的刀,奋力割去所有阻拦。夫忧虑我瘦弱的体质:“还往上爬吗?”“当然”回答得如山风干脆利落的挑战,其实心里真有些摸不着底,我虽主张凡事尽力而为方不会遗憾终生,可此山到底何处是顶峰尚不知晓,何况山路又如此崎岖艰险,若要不是有这人工搭建的石阶和曾有人将石阶上的雪清理出羊肠小道,想爬到此处也枉然!后经询问,原来此路是常居山下的一位七旬老者所扫,传说他上山下山如履平地,十分敬慕老者轻松自然的神采飞扬,所谓:“仁者爱山”登山本应乐趣使然,为的是舒展心胸,享受原野怡然之风,修剪浮躁的俗世欲念,陶冶心灵更纯粹自然些;情操更纯洁仁厚些,酣畅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平静、恬淡、幽远,真实领略人生最美丽的遐思。

    (三)古松壮山魂

    坚强、坚持该是人性美德,登山算是不屈不挠韧劲与耐性培养的不错运动。我以一如既往的频率穿越了艰险陡途,跨入一腾空的看台俯视,刚刚我卧倒歇息的鸟样亭子仅突露六角型深蓝色的亭尖,一把伞样支在隐秘石崖处,可以想象躲在伞下聆听雨声的玲珑与清脆是多么恬然舒畅呵!若戴一野花编制的草帽,背一篓采撷满满的香甜的野果于此处慢慢享用,将有怎样的喜悦与无比舒心的感知呵!从视角可估计出看台与小亭之间几乎成九十度的垂直走向,中间的空白反倒一览无余满归镇的布局,几排挺立的小楼,几行纵横交错的街道,多是豆腐块的平房上空炊烟袅袅,形状各异的疏密不同的栅栏里的动物前后扑展快乐与欢腾。

    看到了!我看到了十二岁的儿子领着他十岁的小弟向山这边奔跑而来,夫用电话遥控指挥着他们的上山路径,只见两个孩子蹬蹬蹬沿宽敞的马路忽而跑向一处,忽而又跑到另一处,左转右转探寻,像极电脑里闯关的游戏小人,夫最后定位:“如果你们不敢爬山就在山脚的亭廊等我们”我充满自信断言:“他们爬不上山?那就没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谚语了”

    感染着儿子的活力,脚下已多了快感的节奏,正欲疾驰而上,一凌空奔天的嫦娥雕塑吸引了我的目光,白色衣裙飘飘,优雅地挽袖盈风呈腾云升空的姿态,假设此时有月,弯弯的月牙略显清冷,最好是圆圆的满月,嫦娥仙子那高高扬起的玉臂一定能够挽住皎洁的月亮,自在赏玩山中美景,仔细体味静谧夜色里的人间仙境,我急忙趟过湮没膝盖的厚雪,大步趋向嫦娥,意欲与其拉一拉手,话一话家常,很想沾一点她的仙气和灵光,争取生命更具色彩!此一奔突,嫦娥身后的下坡处闪出两棵相依相靠的母子松,苍劲的伸展聚惊着我活泼的眼球,高大粗挺的母亲的臂膀略斜向下,温柔地牵着细弱孩子的手,尽量挺直腰身接受风吹雨打的洗礼,历练成一道不惧艰险、永远向上的风景。

    北上的山路渐缓,那座遥遥相望的第二座亭宇高昂着身姿全身形地显露人前,后边高出亭尖的博大松柏的气派更是夺人心魄,高高耸立雄踞山中的百岁老者的势态,稳健着深沉高远的目光,凝视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庄严、神圣,凝重成一座历经沧桑的勃勃向上的里程碑,不由你不驻足行一肃穆的礼节。要两人合围才能环抱的树干,验证着艰苦跋涉的历程,云看了几百年,月守了几百年,日照了几百年,枝干上裹满金黄的松油,青翠松针述说成长的天长地久,从树干的裸露处量一量,连树皮都有一扎厚了,只有真正热爱大自然的人们,才会几百年保有这树完整的容颜,我尤其敬佩满归人传承的美好善良了!

    (四)秀峰树山志

    银色金属的电视台发送信号的塔尖从树林里探出头来好奇来访者匆匆步履怎可停步不前?我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闲庭信步,也为等候儿子的到来,宽敞平整的水泥路旁林立含苞待放的白莲花灯饰,媲美山中雪色,倘使在夜晚彩灯闪烁,神仙也会流连忘返这方圣地的无穷魅力。猛抬头,一灵巧的两层木制小楼簇拥眼前,红牌蓝字的“望景楼”映入眼帘,与天上地下的雪白、一根根木头垒起的天然黄形成鲜明的对比,很打眼眸,径直沿着狭窄的木制楼梯攀上楼台,十六只朱红的木柱形成正方形的体面映衬平整雪地,两个孩子这个时候可爱似小鹿奔上来了,一股快乐的风跳跃在望景楼上玩耍,并很有孙悟空翻着十万八千里的跟头,在如来佛的手掌心里抚摸五指擎天柱潇洒留言的样式,只是这次挥洒的是雪地里的行文:宋闻宇到此一游。

    望景楼前密林处一连绵骆峰型大石上挥毫“北疆翠峰”简捷明了直抒情怀:兴安岭上凝翠山,北疆风韵气冲天;柠檬太阳雪冰封,神圣巨石古苍松;迎贵梯阶亭居险,原生情结醉心间。

    望景楼后电视台雷达的“大锅”旁有一供人休憩的四角亭,圆形的石桌、石凳上缀着一摞厚厚的圆形雪层,别致着自然天成与无人问津的花上桌台凭风掠,拥有伊人独自赏的安静,也可无拘无束地邀朋共聚,可思、可歌,一派祥和。

    望景楼右首由茂密树丛围成一个空场,夏季应是繁花什锦,草坪里的昆虫长歌短吟:绿水环缓绕,山色凝翠妖。树丛底下几个矮矮的长凳,休闲着人们各自登山的心得体会。此刻,于这白雪封山的季节,一个红鼻头的高大雪人举着两面鲜红旗帜正与粗犷的山风悠闲嬉戏。

    望景楼左一列白色灯柱高高擎起初乍一层花瓣的白莲花灯树道旁并肩齐长两棵30厘米粗的松树,既有两姐妹同舟共济的慷慨;又有两兄弟携力拼搏的激昂;还有夫妻俩比翼齐飞的庄重,不远处有一茂盛翠颜豪放云端的古松,风度翩翩地捋着胡须,很得意地赞赏近旁这两位小朋友高举着双臂共同欢呼合作的力量无比壮观,也欢迎着来访者胜利登顶凝翠山。

    凝翠山海拔823。5米,有两条上山路径,北坡平缓,款款一路旖旎风光,南坡险峻,建有人工盘山石阶987阶,凝翠山宏伟打造大山儿女的勤劳勇敢与奋发图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