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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离别的序曲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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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三的考试就这样过去了,兰倾没有再找过夜天晨,对于夜天晨来说,每天在兰倾必经的路上转一转成了他的习惯。

    倒是赵月儿和兰倾虽然不在一个宿舍楼,但是赵月儿没事的时候就会泡在兰倾的宿舍里,和兰倾的舍友打的火热,兰倾喜欢泡在宿舍的小书房。

    七月份,赵月儿抱着兰倾的电脑搜索资料,兰倾则在小书房,赵月儿把兰倾从小书房拉了出来。

    “月儿,你拉我去哪儿?”兰倾正在看小说,刚好看到精彩的地方。

    “兰倾,我们去凤凰城吧”赵月儿指着电脑上的图片,真是太美了,尤其是那片天然的荷塘,未经雕琢,摄人心魄,真是太妙了!

    “好啊,这是什么”兰倾看着图片上的格子,每个格子里面都有很多很多的信,上面还有日期

    “这个呀,是写给多少年多少年以后的自己,你给未来的自己写一封信,然后若干年后再来取信”赵月儿早就想去了,那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令人心生向往。

    “我们两个人去?”兰倾看着赵月儿,上次她俩一块出去,住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两个路痴,怎么可能一起出去。

    “怎么可能,当然还有夜天晨啦,有个男生比较安全”

    “他最近那么忙,能抽出时间去吗?”自从上次见过他之后,兰倾又像是缩头乌龟躲了起来。

    “他一定会去的,放心”只要说兰倾去,这小子肯定去,哈哈!

    三个人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奔赴凤凰城。夜天晨总觉得兰倾有事情瞒着自己,他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大三一年,自己和兰倾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偏偏见面的时候,兰倾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夜天晨希望自己是想多了。

    第二天,三个人到达了凤凰城,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七月份的凤凰城并没有想象中的炎热,大片的荷塘带走了夏日的炎热,入目的绿色让人心旷神怡,看来,凤凰城真是个好地方呀!

    “凤凰客栈,就是这了,我在网上订的客房”赵月儿指着不远处的凤凰客栈说道,没想到比图片上漂亮多了,真不错。

    三个人回到客房里,兰倾和赵月儿收拾了一下东西,顺便睡了个午觉,一觉醒来才发现外面飘起了蒙蒙细雨。

    兰倾和赵月儿下楼,发现夜天晨早已在楼下了。

    “看来今天是去不了荷塘了”赵月儿坐在大厅里,细细打量着大厅的装修。

    赵月儿本来以为住的地方应该很“简朴”,没想到老板是那么有情调的人,布置的古香古色,和凤凰城融为了一体,连喝水的杯子都是竹质的,更不用说整个大厅了,都说凤凰城盛产竹子,果然不假。

    “非也,非也,雨中的凤凰城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别有一番风景,就像西湖的绿一样,荷塘的阴柔之美只有在这蒙蒙细雨中才能体现”旅馆的老板喝着自制的竹叶茶,优哉游哉的说道,说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走进里屋。

    “是嘛?夜天晨那我们去吧”兰倾探出头去,她想要看看雨中的荷塘究竟有多美。

    “慢着”老板从里屋里出来,手上拿着一个小酒壶,“给你们这个”

    “这是什么”兰倾好奇的看着小老板,说道,“我们可是不喝酒的”

    “荷塘的荷花酿,祖传的手艺,这酒最适合在湖中泛舟饮用,清香淡雅,香而不醉,还有淡淡的荷花香”小老板把酒塞在夜天晨手里,说道,“这小伙子不错”

    这可是自己的心血呀,看着他们就想起了自己当年的影子,遇到他们也是有缘,当年在湖中泛舟饮酒,别有一番风味。

    “谢啦,老板”赵月儿伸手接过夜天晨手里的荷花酿,打开盖一闻,一股清香混着酒的淡雅直入心脾。

    “不客气,你我有缘,赠你一壶酒算什么,哈哈”小老板走到老板椅上坐下,继续摇着手里的扇子,眼睛却看向窗外的烟雨蒙蒙,不再理他们。

    三个人出了门,没过多久,便走到荷塘,在荷塘旁边以一个不错的价格租了一个小木船,今天下雨,荷塘里的游客并不多,摇船的大娘免费给她们唱了当地的小曲,撑着船撸,划着木舟,划开一阵阵涟漪。

    他们三个从窗里看着外面的风景,碧绿的湖水,远处的小山像飘在水上一样,云雾缭绕的。小船经过之处,激起了层层涟漪,远处是茫茫的绿色,荷花在荷叶的遮挡下像一位羞于见人的仙子,再加上蒙蒙的细雨,让人看不真切。

    兰倾伸手摸了摸靠自己最近的荷花,每一瓣荷花都那么娇嫩,抬起头看着这片荷塘,荷塘看起来挺大的,荷塘的边缘与云雾连成一片,看不到尽头,让人错以为这荷塘是无边无际的。

    三个人一时沉浸在这美景里,没有人说话。

    “你们记不记得那首李清照的《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哈哈,我们今天也惊起一滩鸥鹭”赵月儿看向夜天晨和兰倾,说道。

    置身于荷塘深处,看着周围的娉婷荷叶,让人忍不住想要放声歌唱,赵月儿轻轻地唱起来,正是任贤齐的《沧海一声笑》,夜天晨轻轻地附和着,人生得一知己,快哉快哉。

    兰倾看着赵月儿露出浅浅的微笑,伸手撩了撩湖水。雨中的荷塘有些冷意,荷叶承受不住越来越大的水滴的重量,水珠在荷叶上滚了滚,顺利的掉入湖中,十分惬意。还有那亭亭玉立的荷花,在风中摇摇欲坠,让人以为下一刻它就会掉下来,雨势有些猛,几片荷花被打了下来,漂浮在湖水中。

    在凤凰城这个地方,有各种各样的游客,她承载了太多太多的欢笑和泪水,又有太多太多的记忆,这种地方太过浪漫,太过原始,人生来两次就已足够。

    夜天晨打开荷花酿,就着瓶口喝了一口,递给兰倾,兰倾接过来喝了一口,没有想象中的辛辣,反而甜甜的,兰倾又喝了一口,递给赵月儿,赵月儿喝了两口,递给夜天晨,一壶酒很快就见了底。

    小船划到岸边,三个人意犹未尽的上了岸,慢悠悠的往回走,荷花酿毕竟是酒,三个人的脸上渐渐有些粉红。

    “你们回来啦”小老板看着走路不稳的赵月儿,这酒怎么可能会醉人呢!

    “酒不醉人人自醉,我们是被美景看醉了心”兰倾扶着赵月儿上了楼,一壶酒有一半都被赵月儿喝光了,她能不醉么?

    夜天晨和兰倾看着赵月儿睡着了,兰倾和夜天晨从屋里退出来。

    “天还早,不如去找小老板聊聊天,以后再来这里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夜天晨开口说道。

    “恩,好”兰倾看向夜天晨的眼里满满的都是不舍,甚至还有一些泪光,走廊里的灯有些灰暗,兰倾站在背光里,夜天晨看不分明。

    兰倾越过夜天晨,走在前面,夜天晨跟在兰倾后面,两个人慢慢的走下楼来。

    “你们来的正好,我这有两个本子,来我们店住宿的都会写点东西,给以后的自己”小老板看着一前一后下楼的两个人,弯腰拿出两个淡绿色的小本子,上面居然是绣的荷花,极其精美“等以后你们想来了,就回来看看当年的自己”

    兰倾接过小本子,只有薄薄的七页,每一页上面都水印着‘我在回忆里等你’,无限感伤,兰倾摸了摸那七个字,想了很多很多,拿起笔开始写东西,却只写了短短的几个字。

    写完之后兰倾把小本子给了小老板,夜天晨还在认真的写,兰倾想知道夜天晨在写什么,但是她很害怕看见那些字,怕与自己无关,但是又怕与自己有关!

    兰倾站起来,转过身,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兰倾走进无边的夜色之中,让自己泛起涟漪的心情平静下来。

    窄窄的弄堂,长长的廊棚,红红的灯笼,与紧挨的河道那一排排载满客人的木船,相映成为一幅古朴的画卷。也许是因为黑夜的迷惘,也许是因为人多的嘈杂,也许是因为没有释然的心情,兰倾坐在长廊一侧的长凳上,心却越来越乱,索性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沿着河岸一路走过去,是一排排小吃摊,看着如麻的行人和如织的船儿,兰倾却觉得越来越孤独,荷塘边有座木质楼阁,严格上说是一间饭馆。

    这楼阁像一个忠实的守护者守护着荷塘,只有楼阁窗户发出的微光照耀着荷塘,那光芒,好像是在给黑暗中的人指路,也给这无边的黑夜带来一丝光明,大多数人都是来吃饭的,大概是觉得在湖边吃饭特有诗意,特别清凉吧。

    兰倾觉得这楼阁的年龄应该与荷塘差不多,纯木架构的楼阁散发出属于老木头的清香,在被雨洗净的空气里,这清香更加明显,兰倾抚摸着离自己最近的一块木头,又看了看身边的荷塘,这么多年来它们彼此不离不弃,守候在这里,也是一种执念。

    不知道走了多久,夜渐渐地深了,兰倾又走回了刚刚的廊坊,斜眼顾盼远处角楼上不时传来的灯光的灯塔,回头再看曾经走过的路,已没有了刚才的情景——街是清清的,河是静静的,廊坊里已不再有走不完的行人,也不再有此起彼落的讨价还价声。

    黑黑的石条凳孤寂地守望着石桥,地面上是一串串长长的灯影,半轮暗淡的明月悄然地滑过洞桥,湖水里倒映着树木、船只的倩影,宁静覆盖了整个夜。

    兰倾站在那里,面朝湖水,闭上眼睛,心才慢慢的静下来,一切都回归得那么自然,自然得让人惊奇,自然得令人肃然。

    “咕咚”一声,望向池塘,借着微弱的月光,只看到一阵涟漪,搅乱了湖里的树木和船只的倒影,接着又是咕咚一声,原来是荷塘里的鱼。

    蛙声突然响了一下,世界仿佛热闹了许多,远方又传来一阵不知名的鸟叫声,应和着地上的蛙鸣。

    睁开眼睛,兰倾坐在刚刚坐过的长凳上,望着这热闹的的荷塘,突然,蛙声鸟声都停了,兰倾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她转过头,才发现夜天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后,看着这静谧的夜,兰倾有说不出的惆怅,兰倾抬头看了看夜天晨,说道,“回去吧,夜深了”

    “兰倾,我有话跟你说”,临近毕业,夜天晨总是有一种再不说出来就晚了的感觉萦绕在心间,久久不散!

    “回去再说吧,我有些累了”兰倾说道,自己的影子落在夜天晨的身上,刚好到他胸口的位置,兰倾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兰倾终于知道,古镇是恬美的,夜是宁静的,自己的心乱了,她走在夜天晨的前面,径直走向宾馆,看着他投下自己脚下的影子,兰倾开口‘我爱你’,但是她始终没有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