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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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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你就没有什么朋友吗?”为首的中年男子把枪收起来,脸色疲惫而友善。他们在一次搜集物资的行动中遇到常安,当时超市里丧尸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常安默不作声的出现,给了他们不小的惊吓。其中一名男子更是将其当作丧尸,差点把刀插进她脑袋里。幸而常安动作敏捷,及时接住了对方的攻击,刀刃深深陷入她的掌心,很快有血滴下来。

    这也不能怪那持刀男子,这姑娘浑身血迹,无论头发还是脚丫,都凝着血块,一声不响地在货架后面望着他们,很难将她和普通丧尸分清。

    常安摇摇头,告诉了他们名字,然后是一言不发。

    “你一个人太不安全,还是随我们来吧。我们那有吃的,你可以先休息一会儿再谈谈以前的遭遇,如果我们能互相帮助的话那再好不过了。”

    这队人原是好心,但是否接受,到常安这里则是需要认真考虑的问题,到人群中去,对丧尸来说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但此时的常安脑袋还糊涂得很,对自己的认知尚不明确。她知道自己需要人肉来补充体能,但与此同时,处于某种习惯,她又想进入人群中去……她犹疑了一会儿,然后答应了他们的帮助。

    这是常安来到这个世界后见到的第一群正常人类,正常的,完好的,未受感染的人类。他们都是这个城市的原住居民,末日降临之后陆陆续续聚到一起。领头人张力科是一位高个中年男子,指挥着整个团队的行动,他率领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同伴,拿起了武器,冒着被感染的危险砍杀了在公寓中游荡的丧尸,封住了底层的门窗,开辟出一个安全的安身之所。公寓附近有商店,充足的包装食品和日用品,他们靠着这些躲在公寓楼中艰难度日,等待着政府的救援。

    如今已经是六月份,距离四月份的大面积尸变已经有两个月,他们也在公寓里躲了两个月。在最初,他们还能通过手机和外界取得一些联系,但很快,这座城市的信号塔就停止了工作,手机毫无用处,电视也收不到信号,政府的救援队迟迟不来,他们只得自己外出寻找食物。市区人口密度大,尸变的速度也就更快,街道上处处都有游荡的丧尸,虽然移动缓慢,但是数量庞大,他们只能敢在附近的商店和百货超市拿取物资,一切行动都小心谨慎,即使如此,还是有两个同伴在搜集物资的过程中葬身尸口。

    叫做云萃的中年妇女替常安包扎好了伤口,并帮助她梳洗头发,把脏污的脸和裸露在外的皮肤擦干净。“唉,瞧瞧那些人,多么不小心。姑娘啊,请你多多见谅,他们是过于紧张了,毕竟这活计实在不安全……你一定很疼吧,多好看的手啊,你怎么一滴眼泪都没掉呢,真是个坚强的姑娘!”

    云萃对常安表现出异常的友善,她一向是个热情的妇女,对于同她女儿一样年纪的女孩尤其关爱。常安一言不发,云萃以为她是受惊过度,对她更是格外温柔。

    收拾一新的常安显然博得了众人的好感,大家在公寓里闷了两个月,对单调无聊的是生活极度厌烦,对于常安的到来感到新奇,表达出热情友好的态度。他们期望她能带来一些好消息,一些新的希望。

    但缺乏人类意识的常安同样地缺乏社交意识,她表现得木讷而迟钝,说话断断续续,语言缺乏逻辑。当他们问到外面情况如何的时候,常安的回答是这样的:“很多……很多尸体、食物……臭了。”

    “什么?很多尸体还是很多食物?”

    “都很多……一样多,尸体多,食物多。”

    众人一问再问,得到的只能是模糊而令人失望的答案。当问到她的家人,她也只能摇头,并且说是她自己一个人走过来的,她不知道去往哪里。最初对她表现出友好的人看出她脑子或许有些不正常,都纷纷退去。但凭借着清秀可爱的外貌,常安还是博得了一些男性的好感,名叫周洋的年轻男子,头上顶了个油的发腻的泡面头,睐着眼睛多看了常安两眼,心里评价着她的姿色。旁边涂了口红的年轻女子林晓月看他这幅模样,忍不住冷哼一声,周洋立刻把眼神收了回来,然后下楼继续干活去了。

    砍伤常安的年轻男子王瑞,则怀着愧疚的心理,给常安送来了牛奶面包。

    “妹子……常、常安妹子,你长途奔波,肚子一定很饿了,多少吃一点吧,不小心弄伤了你我很抱歉……希望这些食物能作些补偿。”

    “谢谢,我不需要……”

    林晓月可不这么认为:“云婶,王瑞,我看你们都是些瞎操心,你看她脸色,多健康,再看看我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我看她比我们吃得都好。“再说……”林晓月漂亮的杏眼在常安身上扫视了一番,很是犀利地提醒:“你们别对她太放心了。她刚来那会儿,可是一点都不紧张,还空手接白刃,眼泪都不掉一下的。又浑身血腥,怎么看都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林晓月说对了,常安确实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而且还是一边吃一边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