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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幻梦终醒 吴用结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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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依旧嘈杂喧闹,长盛莫名就大概听懂了,这些人在说着祝酒词,开始有人唱歌。

    “再见啊,我亲爱的朋友,如果你们到了远方,请记得时时把我回望;再见啊,我亲爱的朋友,如果你找不到回家方向,我们就在清泉里回响”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刚刚那吴玉已经不见了,似乎现在的一切才是正常。

    “喂,大祭司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长盛过敏一般地一脸戒备:“什么怎么样了”

    “你昨儿喝醉的时候不是说今早醒来要把风林火山给大祭司誊抄一遍吗”

    “哦,你进来拿过去吧,我还有些头晕。”

    “哎,我问你,昨天我看了僰人族功法了吗”

    “你看了呀!耍酒疯缠着人老爷爷给你看的,咦,好丢人。”

    “哦,那你去吧。”

    吴玉这才开门,欢欢喜喜拿着这几本书,出去了。

    似乎,自己只是喝多了,做了个梦,在梦里,自己以为自己醒了的时候,又做了个梦,现在自己真的醒了吧

    可我什么时候答应要把风林火山给他们誊抄了

    长盛正要迈步出门,脑海里突然想起梦境里,那老人家给自己看的僰人族秘术,就像刻在脑海里,清晰无比。

    此时僰人族寨子的最上方深空,一个巨大的光影老者看着长盛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这才把目光投向白水,那水底的青莲,已经报发第九叶,不过,叶片很小很小。

    老者化为流光投入青莲根部。

    木瞳在打坐中醒来,拿出胸前挂着的一个白莲珠子,里面的莲花如独立在一方世界,缓缓旋转。

    奇怪,上一次看见玄一大人的时候,他好像就把这个珠子给我了呀,怎么今天,我才发现我带着

    没过一会儿,吴玉把长盛的书籍带了回来,

    “给你,抄好了!”

    “这么快”

    “他们四个人一起抄的,当然快!”

    这样的话,差不多的时间。

    “对了,僰人族仪式完毕,我们该走了,这时候他们可不像昨天那么好说话。”

    这就要走了吗这个梦是真的吗

    “哦,好,走吧!”

    “你好歹是前辈,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吴玉一脸狐疑看着长盛。

    “走吧,你想多了。”

    寨子里的人似乎知道三人要走了,在和善的笑着,人们整齐地挥了挥手。

    一直出了寨子,长盛的心里还是徘徊在自我回想之中。

    他总感觉寨子里的人们挥手,太僵硬了些。

    看了看身边的二人,他们似乎一脸不虚此行的样子,讨论着僰人寨子里的神异。

    “对了道友,那僰人族的蛇虫之道和修炼之法,可还满意”

    “满意的,以后多学学。”

    “那老者小我百来岁,活到如今,也算是长久了。”

    “吴道友如今多少春秋了”

    “这个,我有三百多春秋了,天武皇帝开国之前,我就已经一百二十多岁,晃眼间两百年过去了。”

    难怪初次见你,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是大大超出了凡界筑基修士的寿元了。

    转而心里一动,这就是说,那老者有两百多岁凡俗人类,何来如此长寿

    心里那种怪诞的感觉越来越不对。

    “吴道友,劳烦稍等片刻,昨夜喝醉,有一样小物件应该是掉在寨子里了,我马上去拿,半柱香就好。”

    “那道友快去,我二人在此等候。”

    长寿确认自己身上,没有梦里那老人家赠送的功法和蛇虫之道秘本,可脑海里很清晰。

    他要回去确认一眼,那寨子有无诡异之处。

    “这位客人,你回来了”

    “客人你回来,可是有何物件落下啦”

    “大祭司他们都走了,客人再来,所求怕是没有结果。”

    寨子的空地上,几个男女在打扫,中间位置竖立着一根十来丈高的木杆,顶端飘着一面招子,写着一个大大的僰字。

    “这位大哥,大祭司他们去哪里了”

    “大祭司他们过世好多年了,外人来的话多是请大祭司看病,所以才说你怕是要落空。”

    “我不是来请人看病,我就是来看看大祭司。”

    几人一脸怪异看着长盛,摇摇头,不说话,继续扫地。

    “那你们三家合一,他们人呢”

    他举目四看,这些竹楼在变矮,眼前的人影开始模糊。

    “他们去山里寻觅地方重新搭寨,走了有几天了。”

    直到天地清明,不远处小溪潺潺,除了眼前立着的木杆依旧,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果然,我们是陷入了一种幻境,他们二人恐怕还不知道吧。”

    脑海里那种玄奥的文字气息开始扭曲,很快消散,无影无踪,大梦一场,似乎此行并无所得。

    看不懂此地阵势,转头回去。

    “吴玉,你爹这次,遭了难,我吴家以后在云岭,也不会如之前那般跟李家争个你死我活,你娘亲在老寨。以后,你还有什么打算”

    “老祖宗,没什么打算了,就在寨里修行,不打算出去了,外面也没什么好的。”

    “不想出去,在寨里修行,保护寨里,也是好的。祖宗的仇,绵延千年,这次,就当我吴家服输了,这江山,不要也罢。你见这僰人族,曾经整个云岭都是他们的,到来来还不是这般。唉,好好活着修行,安安乐乐,一生就去了,以后大家都可各行其是。”

    “这样的话,说不得我们吴家反而会多出几个修为高深的族人呢,那魂玉,李家拿着也用不到。”

    “如今韩道友相告,才知以前祖辈想离开而去的地方,叫仙界。可笑我们居然以为他们就是得道成仙了,现在想来,真是让人老脸羞红啊!”

    长盛已经到了二人身后不远,感应着二人的谈话,也是好奇。

    “不说了!”

    这吴道友,感觉到我来了吗

    长盛故意逗留几息,才出现在二人视线了。

    “道友如此快速,可是找回了”

    “嘿,忘在老寨了,在红鱼身上。”

    此人说的魂玉是什么玩意儿

    归程,吴用带上了那几个黑黝黝的汉子,这全部的吴家人,就聚齐了。

    见长盛回来,红鱼俏皮眨眼。

    “公子,是我小人之心了。”

    “哪里,修行路上当得有这份心思,我很受用,以后我真要做什么事,你得时时提醒我,就怕踏错一步。”

    “那好,我也是领了夫人命令的。”

    “那你有尚方宝剑了。”

    看着眼前的红鱼,长盛心里一直盘旋的怪诞之感,才彻底消失。

    二人正在打闹,门外有人敲门。

    “笃笃笃!”

    “客人,老祖宗说,若客人没有歇下的话,吩咐我带客人去云下露台一趟。”

    “好。”

    这云下露台,可见下方,绿带蜿蜒流淌,水鸟夕阳下惊飞。长盛再次感受到目力超常的好处。

    “老祖宗,二位客人到了。”

    吴用此时坐在一边,素衣华发,戴了个形制新颖的头冠,看起来别有一股气质。

    他旁边堆了许多药材和土罐。

    “吴道友这是要炼丹”

    “哈哈,炼丹哪有那么容易,我吴家要用的筑基丹,都是我去横斗观抢的。今日这些材料,是给小友育蛊用的。”

    听着吴用爽朗的声音,长盛再次升起浓浓的羡慕。

    “道友这是要结丹了”

    “这些天经历过几次厮杀,又听道友一路讲解仙界,胸中沉疴狭隘尽去,昨夜打坐,有所得。”

    吴用跪坐在地,也没起身,对长盛抱拳一礼,接着道:“虽然仙界为难高于凡界万倍,不过如道友所说,不知道还好,知道了,谁又忍得住”

    红鱼走到一旁翻弄材料,长盛坐下喝茶。

    “是啊,恭喜道友!”

    老脸上止不住的欣喜,对于凡界修道者,不管仙界如何残酷,这样的‘飞升’,谁都想体验一把。

    他们大多在凡界享受够了人间繁华,修为不高,很多人心性反而极高,坦然面对生死,也没什么大不了。

    “估计还有三五日才能成行,我见道友对蛇虫之道感兴趣,特把材料备齐,供道友选用。”

    “那真是多谢了,省去了我四处寻觅的功夫。”

    现在气海变化成珠子,长盛越来越感觉得到那珠子的凝实、厚重,他预感自己珠子彻底稳固之后,便可筑基,所以,对自保和攻杀的手段,得提早备着,到了仙界是怎样一副光景,还很难讲。

    “我对这黑蛊和尸虫都很感兴趣,尸虫可是吴家特有的秘法我见僰人族并无记载。”

    吴用看了看一旁的红鱼,缓慢到:“尸虫需要日日沐浴血液,人血最好,牲畜血液也可,只是效果慢些,就怕红鱼道友不喜。”

    “吴道友尽管说,只要对公子有帮助,一点血腥,没有大碍。”

    这两天,吴用也发现了红鱼的跟脚,这样的水族善族修行,其实最忌讳血性戾气之类的,故而有此一说。

    “这尸虫炼制之法”

    一番讲解下来,长盛才明白。

    这尸虫是云岭大山里一个部族偶然间培育出来的,尸虫是一种浑身雪白的软体虫子,只有八足和嘴部坚硬无比,其余部分,风大些都可以吹裂,更不用说受到外力。其本身是雪山木棉叶上一种啃食叶子的虫子,经过血水浸泡饲养,便会快速繁殖,不需要雌雄相交。

    可是这种虫子并不长寿,只有三个月的生命,在成熟期,大概两个月,之后这虫子会自然消亡。

    要控制这虫子也很简单,只需要天天滴一滴自己的血液喂养它,它就可以对所控之尸体进行操控。

    “这尸虫身子神似人脑,软糯脆弱无比,也许是上天造物之神奇,它潜伏人脑居然有此奇效。培育、转移之时得万分小心,否则稍不留神,它就碎了,前功尽弃。”

    “对了道友,这子虫死亡,母虫也会死去,死去时会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常人听了无碍,若是修行者,听了这声音会神魂激荡不能自已,尤其弄死子虫的人,受冲击尤其严重,这要慎用!”

    嘿,这个我亲自体会过了。

    长盛倒是难住了,这虫子用血液喂养,生殖的第一波虫子,是子虫,那只本体,自然是母虫,可它们被培养出来之后,得一直潜伏在尸体的大脑里,不能见风,不能见光,这真是麻烦至极。

    难道我要随身携带两具尸体

    长盛想到了娘亲对自己挥来的那漫天的竹条,家里大多是小孩子,这实在不像话,不行,这个办法目前难以功成。

    看来只有到仙界的时候再用了,也不知仙界是否有这种木棉虫。

    见长盛满脸犹豫,吴用也没再说,转移话题道:“不如就培育这黑蛊”

    “嗯,培育这个不错。”

    旁边的红鱼松了口气,幸好公子没答应,不然自己肯定要负责看顾其中一具尸体,想想都膈应。

    “不错倒也说不上,这黑蛊好在威力大速度快,成群容易,可是每日所需血液,就不是一点半点了,唤醒黑蛊攻击之时,得用自己的血液,且极易为火焰所克,使用它们,得以奇致胜。”

    这个流程,长盛之前打斗的时候就大概知晓,想起吴家人临用前嘴念念有词,好奇道:“这是否还要配合什么密语驱使才行”

    “啊这”

    吴用竟尴尬一笑,这才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瞒道友,之前和李家争斗多年,彼此手段大多知晓,故意念叨,这只是障眼法,吓吓他们,只需要用自身鲜血唤醒之时,脑海里想着让它们去做的事,苏醒后他们自然会做,但是,念头千万不要打断,一次把要做的事想一遍,不然它们听不懂,醒来也不会攻击。”

    原来如此!

    长盛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还以为吴家子弟都是会咒语的呢

    赤真道长他们研究这些年,知道是这个结果的话,恐怕是要臊得慌。

    “培育倒也不是十分难,可这蓝符金龟在这山里十分不好找,黑巫日日游山,就是为了找寻此物,此物栖息在腐尸较多的山洞,喜欢夜间出没,尤其喜欢新鲜血气,发现黑巫这个秘密,也是巧合。”

    “这喜欢腐尸,又喜欢新鲜的气血,是什么说法”

    “此物喜欢聚集在新葬的坟山,或者大量动物集中死亡的洞穴,他们吃腐肉,且吃的速度很快。新鲜的气血,是有人将死未死,溅撒的血液温热之时,这些虫子喜欢围着飞舞,真就像庆祝食物即将到手一样。”

    吴用一脸惊奇,以他这样凡间的老怪物,也觉得这虫子难怪天生和人类有缘。

    “还能这样那岂不是可以用这虫子查探一下对方是不是将死之人”

    长盛这说法一出口,吴用也是一脸震撼。

    “对啊,若是仙界遇到对头,就快两败俱伤的时候,用这个试探一下,也是一种手段!”

    吴用自己修为快到了,这才几天的时间,对仙界其实来不及准备,需要精心打坐,巩固修为。

    可这坐在家中就能获得一种应敌之法,还是不错的,万一呢

    按下脸上激动的样子,他也自嘲一笑:“我这是想上天想疯了,真能两败俱伤,查探了也没什么用。”

    “那也难讲,道友还是备着好些,又不开钱的。”

    “哈哈,是极!”

    也许会真的有用,吴用本来是把眼前的东西赠与长盛研究研究的,不过这时候,二人倒是安静地培育着自己手上的黑巫。吴用一来教长盛,二来,熟悉手段,然后用着才能更顺手。

    三天时间缓缓而过,长盛已经培育出了自己的黑蛊,不多,也才刚好十只,被他撞在钱袋子里,别在腰间。

    只有平日里鲜血喂养之时,才需解开,其他时间,这些虫子安静地待着。

    “道友,我感应到了!”

    “可要我护法”

    “道友若是愿意,那是极好!”

    看着山外灵气的动静,长盛苦笑。

    这吴用积累了无数年,就卡在结丹前,现在这时来运转,山上稳固的雪层,都被激荡的气流拉扯开,上方的云层被灵气漩涡冲开,一道阳光照在吴用身上,不远处被拦下的吴家众人激动无比。

    “哈哈哈,李家抢了魂玉又怎么样这些年来可有一人成仙飞升”

    “就是,老祖宗霸气,我吴家终于有了一个仙人。”

    “你们说老祖宗成仙以后,会不会在天上给我们送些好处下来”

    “不会吧书上不说了吗,仙凡有别,神仙是不能私自下凡的。”

    “那看来只有我们后辈努力修行,争取我吴家早日再次有人飞升了。”

    从调集灵气再次冲刷身体,到收拢气海灵气,压缩成丹,这是个漫长的过程,每一步都要小心些,这可是真正的修行第一关,过了,寿元增加,不论是否长生,与之前的自己都不在一个层面了。

    可以不借用外力,在空中短距离跳跃飞行,灵力持久,恢复灵力的速度也会快很多。

    吴家的子弟一直在围观,这将近一天,无一人离开。

    这半山腰开始起大风,吹得吴用衣袍飒飒,长须飞舞。

    他缓缓睁开眼睛:“道友,最后一步了,我在仙界等你!”

    此时亲眼见证,此时反而没与那种紧张感,是一种对修行长盛纯粹的向往和祝福。

    “开始吧,我在凡界一天,定保吴家平安。”

    虽然之前打生打死,虽然吴用多半也安排交代完毕,长盛还是做出这个承诺。

    “多谢道友!”

    吴用闭眼入定,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不多时,一道黄光撞破云海,直接笼罩在他身上,若有所觉的他张开眼,老泪纵横,凌空跪下,对着下方的族人跪拜。

    也许是跪这一方生养他的世界,也许是多年夙愿终得一尝,跪别这家乡。

    前路漫漫,仙途难测,长盛也颇受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