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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生存权
“何法，男，34岁。”突然凭空出现的光团让还在茫然的何法看了过去，光团传出的声音是何法很少听的系统音。
虽然现在的科技已经能够支持很多东西发出声音，比如手机的语音助手、智能电视和一些自带语音的app等。但何法因为很不习惯也不喜欢这种声音，所以从来不打开这些功能。在其他人的生活中都充斥着这些提示音的时候，何法的周围就显得格外安静。
光团的声音让何法不舒服微皱起眉，但是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盯着光团，看起来像是想要看看光团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系统999看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又想到了这个男人在系统上面的综合评分，美滋滋的将介绍界面摆在他面前。
“初次见面，我是‘辅助金手指系统’，编号为999，”系统999不出意外的看到何法像是研究什么大工程一样看着摆在他面前的说明界面，手指松松的搭在光屏的旁边随时准备向下划，看样子是准备慢慢的研究，系统999放缓了讲话声音的节奏，“何先生的综合评分非常高，于是主系统选中了您作为我的绑定预定对象。”
何法没有第一时间去回答这个光团，而是先花了好几十分钟来反复看眼前这个篇幅不是很短的信息，一直以来的谨慎性格让他面对这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东西仔仔细细的看明白了，然后才重新看向那个看起来很小的光团。
“金手指辅助……系统？”何法讲话的时候并没有他平日里工作时候表现出来的雷厉风行，反而给人有些仿佛ooc似的缓慢。
咬字发音并没有刻意拖长音让人使人听起来很难受，这种说话方式很有特点，几乎认识或者和何法见过面有过交流的人都会留下深刻的印象。
和之前每一次都一样，所有的系统在绑定宿主之前，都会告知预定宿主主系统的存在以及它们这些系统是能够做什么或者说，能够给宿主带来什么。
这种奇异的经历确实不是每个人都有的，不管是什么样性格的人都会有想要试试的心。所以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预定宿主能够拒绝这种奇异的“冒险旅途”。
何法又看了看那些说明，冲着有些亮眼的光团露出了见面以来的第一个笑容。这个笑容很浅，但是带着何法一贯的温和，让人心生好感。
“不过，我能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何法将视线移向了眼前这乱中有序的救援现场，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
系统999也跟着转了个身，同样也看向了那个医生护士和警|察匆匆忙忙的地方。这是刚刚何法死亡的现场，用“飞来横祸”这个词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毕竟何法是正常的行驶，而且还是坐在后座上。他向来遵守交通法规，每次坐在车后座都会系上安全带。只能说是“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偏偏就是这个能够保证他安全的习惯害了他。
刚刚相撞的时候大巴车是从里侧撞过来的，那个方向让他的司机当场死亡，而他乘坐的轿车也因为这种力量被撞的打了个转，刚刚停下来何法就忍受着撞击带来的眩晕伸手去解安全带。
结果还没等他摸索着解开，后面便又来了一次撞击。
——简直就是飞来横祸。
何法看着这一场景，现在脸上就只剩下了叹息的表情。
不过如果是简单的和大巴车相撞现场不会有这么多刑|警和武|警，尤其是封锁线还比正常情况下向外扩了两三百米，按照常理来说这是不可能的。
系统999一向对每一个和自己绑定的宿主都很大方，不仅将何法出车祸前后的场景给他回放了，还附赠了那辆大巴车上的视频。
视频是被系统999剪好的，专门剪出来了最重要的一部分。何法看也只花了十几分钟，很快的男人就重新抬起了头。
“恩……”何法微微皱着眉看向光团，“这辆车是被劫持了？所以现在是疏散准备拆弹了吗？”
司机被歹徒用枪顶着头，颤颤巍巍的开车确实是会发生突然撞上来的情况，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能说通为什么大巴车会突然撞过来了。
“但是……”何法伸手将那段视频调到他有异议的地方，“明明这三个歹徒这时候都是活着的，为什么突然就死了？”
原本光秃秃的光团上面伸出了两个细长的“胳膊”，让何法好奇的多看了两眼，光团的胳膊点上了其中一个歹徒身后的部分，看起来像是视频亮度不够而没有办法将歹徒身后的乘客拍摄清楚：“因为有别的系统绑定的宿主完成了任务，那位宿主的家人就在这辆大巴车上，他希望他的家人安然无恙和那三个歹徒死去。”
何法马上就明白了为什么涉及到乘客的部分都是带着些许模糊的影像，像是被打了马赛克，是在保护系统999所说的“那为宿主的家人”。
“更因为他们三个人对于‘世界’和‘主角’来说，都是‘反派’。”
“——所以，最后如果完成的好的话，我也是可以像那个宿主一样，可以任意提要求？无论什么要求？”何法并没有在他死亡的事情上太过纠结，而是问了一句怎么看都像是突然有了种好心情一样的话。
何法好像真的只是想知道他是怎么死亡的，其他好像没有什么在意的了。
系统999上下晃了晃，像是在点头：“是的，无论什么要求，主系统在评分结束后都会答应您，只不过您要求的完成度就会根据要求的内容而打一些折扣。”
“毕竟如果有宿主要求‘毁灭世界’或者‘毁灭系统’的话，我们就会很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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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助金手指系统就如同字面意思所说的一样，要帮助那些即将获得金手指或者已经有金手指的“主角”生活的更加顺利。每个世界的主角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就能够利用自身所有的各种各样的金手指成功成为人生赢家，中间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会使得主角向反方向去。
那些被称为“天赐福利”的东西毕竟都是“机缘”，有了机会和缘分才能拿到。而何法的作用就是推动这些“主角”被动的靠近“机缘”。
刚开始的世界给了何法非常新鲜的感觉，掌握着整个剧情走向的何法并没有产生什么危机感，哪怕自己就是剧情里那个最后被主角所干掉的“反派”，何法也觉得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就像是按照一个剧本演一出戏演完之后就能够得到报酬的事情也是蛮不错的。
虚与委蛇、装模作样这种技能对于何法这种商人来说即便不是点满，也是顶级了。
系统999和他的相处十分融洽，这个由冰冷数据组成的系统给了何法一种挚友的感觉，或许是对方专门研究了他的性格所以才会这么合拍。
不过这样也好，不管是人还是数据，只要有一个是知道他过去的，就让何法感觉到自己在这些虚无缥缈的世界里不是孤单一个人。
和系统999在一起并没有何法一开始想的那么枯燥乏味，反而很有意思。在暗中观察一下那些主角的生活，边吐槽一些极品的事情边认认真真的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这种日子并没有让何法觉得无聊。
反而正因为这样，何法才庆幸能够有机会和系统绑定。
毕竟他生前也没有这么多时间去享受不同的生活，去看看不同的风景。
当作死后的福利也是非常不错的。
然而这种日子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在经历了三四个这样简单平和的世界之后，系统999能够提供的信息就比之前还要少了。
何法对于每个世界都在逐渐减少信息的提供这件事情是知情的，不光因为一开始系统999就说明了这一点，还因为何法对这些事情的敏感。
一开始何法还觉得并没有什么关系，毕竟这个世界的“主角”是谁还是会标出来的，凭借着自己的经验和对世界信息的掌控，每个世界通关所用的时间都不会太长。
等到后来只剩下了“谁是主角”的信息后，何法就感觉到有些吃力了。这种吃力并不是没有办法通关这个世界，而是耗费的时间比之前长很多，需要何法像是完整的过完大半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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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度的增加让何法一开始有些不太适应，但他的综合评分能够让系统999惊喜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何法适应的速度非常快，而且通关世界的程度给了系统999很大的惊喜。
系统999能够观察出来何法在情绪上面和一开始有了很大的不同，每一个宿主在进行任务的时候都会有这种情绪改变的情况，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十分坦然的将自己送到死亡的怀抱中，而这只是因为对方是“世界”认定的“主角”，只是因为宿主是作为“反派”存在的。
所以经常会有宿主承受不了这种精神上的压力，在这种现象出现的时候，只需要绑定的系统向主系统发个申请报告，就可以带着宿主进行心理调节换个世界作为度假。
不过何法看起来一点都没有这种精神压力，系统999和何法经历了五个世界之后忍不住提了个开头。
然而在它询问何法的时候，被何法拒绝了。
因为何法觉得好像这种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不但因为他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而且因为这种压力并不让他觉得陌生。
人的一生中会发生很多让人倍感压力的事情，何法并不觉得这种通关世界给他带来的压力是不能忍受的。
既然宿主都这么说了，系统999也就遵循了何法的想法，等到他觉得需要休息了再进行申请。
何法对自己的心理调节能力还是可以的，毕竟一个能够在商业上有一点作为的人，总会面临各种各样的意外。
见过的心术不正的人也不少，身边也有那种阳奉阴违的下属，何法并不是那种天真到觉得每个人都是好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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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系统999在何法睁开眼后凑了过去，“今天主角就要做最后准备了，马上就可以通关这个世界了。”
何法早晨刚醒过来还有些不太清醒，盯着凑过来的光团看了好几秒才回答：“知道了。”
最多还有几天就能够脱离这个呆了二十多年的世界了，何法一时间觉得十分轻松。
“主角有什么好准备的，”洗漱完了的何法挥了挥手，让侍女退下才说起刚刚的话题，哪怕是已经度过了十多个世界，何法还是不太习惯在心里和系统999讲话，“他只要上来，我就可以直接被他杀死然后把这些势力和钱财拱手相送，”何法抬手按了按眉心，“这么简单的事情，有什么好准备的，最多我假装厉害一下，先占个上风演一演，反正最后成功死亡就行了。”
“主角放在我这边的卧底都是吃干饭的吗？”何法看起来有一些不高兴，眉眼间带着些许不耐烦，“明明前几天我都表现出来受了重伤的样子，怎么还准备？他难道为了拖长时间让我给他演一出大戏？”
系统999无语的看了一眼何法：“你现在是已经看开了吗，觉得死遁才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了。”何法耸了耸肩，“省得我还要痛哭流涕的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多累啊。”
系统999：“……你知道你这种行为是什么吗，这是破罐子破摔。”
何法开门出去前斜了它一眼：“你懂个毛线球，我这是速战速决。”
“好吧，你是宿主你说了算。”
这个世界是这个位面的最后一个世界，通关过后就可以换位面了。对于这次这几个武侠世界何法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已经大概习惯了的他现在只想快点结束这种生活。
这都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主角”实在是不合他心意，见一个撩一个也就算了，撩完就拐上床，完了还不负责。
如果不是这样，何法可能还有心情演一下洗心革面的场景。
这种人的金手指他辅助起来真的很反感。
作为宿主没有办法挑选每个世界的“主角”，所以也只好硬着头皮边看不顺眼边为对方铺路了。
自从没有了剧情之后，何法的日常生活百分之八十都是围绕着“主角”转的。要是之前几个主角何法还是蛮有兴趣的，毕竟人家都是积极向上的好青年，努力脱贫致富奔小康——不是，奔大侠，但是眼下这个何法连看他一眼都觉得辣眼睛。
主角长得确实是不错的，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帅气逼人、万花丛中过不留一片瓣的那种类型。也不知道这次给主角的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金手指，从来没有看到过对方练武的何法每天都能看到“世界的宠儿”撩完小姐撩丫鬟，撩完丫鬟撩妹妹，撩完妹妹撩姐姐，更丧心病狂的是连人|妻都不放过！
当然这些人都有个前提，美貌。
如果主角有天眼的话，可能就能够看到当他在房间里和各种各样的小姐姐这样那样的时候，他这辈子最大的敌人就在距离他不远的房顶上呆着，还能把他在床上说的那些调情的话听个一清二楚。
搞得何法一个堂堂反派跟个听墙角给主角站岗的猥琐男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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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是到了最后能够脱离世界的时候了，何法第一次觉得脱离世界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他真的再也不想面对这个主角的脸了，主要是一看到就想起对方在床上的那些换汤不换药的话，不光辣耳朵还折寿。
不过如果是按照人品来划分正反派的话，何法觉得自己比他像正派多了！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何法预料到的那样进行着，端坐在正厅的何法一脸重伤后未愈的脸色（系统商店出品只需1积分，可循环使用品质有保证）看着意气风发的主角走了进来。这个世界的主角喜欢表达自己的伟光正，所以总会在开战前说点废话。
不过这次何法失算了，原本以为对方会说一大段废话来塑造一下自己的形象，结果好像是因为并没有人跟着主角他一起来这里，所以主角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冲着何法叫了一个听起来就很软萌的名字。
何法哪怕是反应过来了身后可能会有人直接杀掉他，也还敬业的维持着受了重伤的人设，当匕首插进他后心的时候才转过头去。
何法看到的是那个从小到大都一直在照顾他的侍女姐姐哭着的脸。
系统999半晌说不出话来：“……啊这可真是……”
“阴沟里翻船。”何法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但是系统999知道他在说什么就够了。
系统999“啧”了好几声，然后拉下了系统界面准备进行这个世界的结算。
“不过法哥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此做个评论的吗？”系统999点下了结算按钮之后扭头看向已经完全死亡现在是灵魂状态的何法。
何法幽幽的叹了口气：“我原本以为这位大姐姐是一个不会被主角勾搭走的坚强女性，结果没想到竟然还是被勾搭走了，看这种哭着捅了我的样子，主角应该是许给她了不少好处。”
“金银财宝？你又不是没有。”系统999看着正在飞速计算的界面奇怪的接话。
“看了那么多‘安慰’现场，你怎么还是这么蠢，”何法也凑到屏幕前看着最后他得到的积分，“当然是他后宫的位置了啊。”
系统999被噎了一下，迅速反击：“……你好懂。”
何法鄙视的表情僵在了脸上，然后面无表情的伸手将光团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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