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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坦白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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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骤然之下退开,手腕一下被他轻巧拿捏住了,温热的大手继而握上了她的,苏槿发现他手心的温度灼烫得吓人!

    她低低唤了一声“袭月”。

    他已挑开她外裳的衣带……

    春雨潜入夜,野径云俱黑,润物细无声。

    庭外夜雨打叶声,淅淅沥沥,浇泼出花重锦官城的苒苒湿意。

    室内,暖融融一片,浴间弥漫出微醺的雾气,她的眼稍染着微微的桃妃色,望着他探身过来,微微低下头,为她整理系错的衣带。

    有几缕妖孽的墨发滑进她的衣领里,若有似无撩过,呼吸间萦绕着他身上清新初雪的气息,苏槿感觉自己都站不稳了,心跳零乱得不像话。

    “你是没穿过凤青国的服饰?这都能系反……”沈袭月倾身重系,话语间有几分哭笑不得,更多是微凉的叹息,她是一次都没穿过吗,怎么会里外系错,那又会是哪里的人。

    “——!”苏槿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心头蓦地一惊,秀眸微睁,赶紧劝自己镇静镇静!也许他只是无心一提,是她想多了呢?

    她微凝着黛眉,轻巧岔开话题,眼望着他:“袭月,这身衣服是哪里来的呀?”

    闻言,沈袭月没抬眸,继续手下整理,只是脸色微微不自然的,隐现出一抹粉色:

    “我……及笄那时做的。”

    及笄!苏槿心间一颤,他不言明,她也猜出了几分。这个时代的男子,十五及笄,要做嫁衣,也要置备婚后所用。

    这身衣裳,该是十五及笄的他,做给未来妻主的。

    这么好的面料,锦绣精致瑰丽,苏槿心里顿时如穿针走线般,细细密密疼成一片!

    上天对袭月真是好生残忍,他曾如此期待命里的妻主,可换回的现实却如此冰冷痛苦!生生把他所有美好的幻想都撕碎,那些被毒打的日日夜夜里,他有没有想起及笄时的心情而更难受过……

    一想着他,苏槿心里揪成一片的疼!怎么也掩饰不了,终是眼泪夺眶而出,温湿划过眼角,簌簌而落,沾了衣襟。

    他自是感觉到了!手上动作立刻一僵——

    缓缓的,艰涩的,抽离出自己的手,他安静低头垂眸,退后了几步,不再在她跟前。

    他忽然离去,苏槿就是一怔,更令她所料未及的是,下一秒,他低眉敛目,双膝微弯,缓缓的,跪了下去……

    “袭月,”苏槿慌乱的喊,在他跪下去之时,拽住他的手臂,人被带着往前一扑,落入了他温暖的胸膛里,毫无空隙、彻彻底底将沈袭月给抱了。

    两个人都是微微一懵!

    沈袭月原本以为她是厌恶她,所以每次他的接触都会惹她不开心,那她现在又是什么?

    苏槿微扬起头来,因为身高差,正好在他锁骨位置,她努力凑到他耳畔,白皙的脸庞上染着暖玉的光泽,她咬着唇角,闷声问,隐含着一丝害羞的气恼:

    “你干什么呀!我让你跪了么!”

    话上虽是恼意,可她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就是想赖着不放手,偶家男神这么好的身材,不抱才怪。

    沈袭月此刻紧闭着眸,眼睫微微颤动,微抿着唇,“是不是我做的衣服不好?让你不高兴了……”

    “怎么会呢,袭月做的很好啊。我从小到大,第一次穿这么好看的衣服~只是——”她深吸了几口气,语气里转而满是哀婉,“这身衣服太好了,我觉得我配不上……”就像一只丑小鸭套在晶莹剔透的水晶壳下,再怎样漂亮,终究不是自己的,只会愈发显出自己面目可憎,妄想占为己有。

    她说这话时,感觉抱着的身体蓦地一僵,空气仿佛凝固住了般,沁着寒意的冷!

    苏槿缓缓放开了怀抱,抬眸去望沈袭月,瞧见他眸色幽幽碎着绝望的寒冰,伤心欲滴,低哑着声音透着无力感,“你不是她,何必掩藏……”她不愿意的,他不想看她勉强。同情他也好,可怜他也罢,他都不愿她辛苦伪装,处处小心翼翼。

    刹那间,苏槿心头一震!有如惊涛骇浪一般,他是怎么知道的!他从什么时候知道,她不是原主的!!!

    她微张着嘴巴,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才发现此刻的辩解显得那样苍白可怖。

    他是怎样想她的,一个不速之客?一个小偷?还是,一个强盗!

    感觉到他直起身,抬过她手肘想扶起来,苏槿下意识紧紧攥住了沈袭月的衣袖,死命地揪着不撒手,她凝望着他,泪眼凝睇:

    “苏槿……”

    “——!”他神色一震,手上动作蓦地一滞,目光灼灼望着她。

    她不敢抬头望他的神色,自卑而倔强地低下头,眼泪一颗一颗砸在地上,手心一寸寸收紧他的衣袖,不敢轻易放离。

    “紫苏的苏,木槿的槿。这是我真正的名字……”

    “我来自天外,一个时空上不属于这儿的国度。”她垂着眸诉说,思绪纷乱,不知此刻说什么才是最有利正确的,她只是想把内心里的说出来,想到一点零星就慢慢说出来,全然不顾对与错否,惟有真实。

    “我踩空了阶梯,坠落后醒来就发现在这里了。我不是有意占有她的身体,真的不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她会长得一样。”

    “为什么……不离开?”他的声音在夜风中低低艰涩。贫穷丑陋伤病一无是处的他。她既不是他的妻主,没有义务留在他身边,更没有理由冲出来保护他。

    苏槿顿了顿,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还是不要让他知道她的喜欢吧,暗暗爱慕了书中的他两年,这样的事,便是换做现代的常人都难以理解,更何况这个时代。

    苏槿吸了吸鼻子,抽抽噎噎缓缓道:“除了袭月身边,我不知道该去哪里。这个世界的一切,令我陌生。所有的法则和环境,我一概不知,我很害怕……只有袭月身边,才能够安心一点。可我又很担心,这样格格不入的我,一举一言的不慎,会不会给你带来祸患。”

    她说的是实话,她在这个时空步步为营,千方百计想护他,更怕自己的存在,会影响到他。

    夜风湿漉漉,她的头顶传来若有似无的一声叹息。

    苏槿微仰起头,望见沈袭月起身要走,紧紧一扯着他袖子,感觉快要哭出来了。

    “别怕,我在。”他拉起她,轻轻圈进自己的怀里,示意他会一直在,让她把攥得发白的手指松掉。

    可是苏槿仍是防备,她从小活在尔虞我诈的欺骗里,像个孩子一样拿到了棒棒糖,依然学不会放松警惕。

    “先把头发擦干,槿儿……”清雅悠润的声线,低沉如幽墨碎雪,玉磬出的柔和缱绻。

    这是第一次,他唤她的名字。

    她从来不知,自己的名字也是这样的好听,或许是他的声音,亦或许是眼前的,就是她的心上人,苏槿只觉心里暖融融成一片,不经意间手就松开了。

    沈袭月牵过她的手往房里走,才发觉她手心到指尖全是冰凉凉,心里微疼,她到底是有多害怕,害怕他会赶她走?呵,他才是不肯放手的那一个。

    原来,不是他一个人的沉沦。

    原来,阳光还会照到他已经腐朽沉郁的黑暗世界中。

    多少次以为自己是一个人挣扎在深渊中,她只是淡淡站在岸边,不见他的痛苦,他的沉溺。

    那么现在,他又有什么理由,放开她的手呢。

    沈袭月暗中将她的手,细细收紧,牵着她在床沿边坐下,拿过毛巾轻柔擦干起来。

    许久见她低着小脑袋,闷闷不说话,他扳过她的肩膀来,见那娇美秀靥上,微凝着黛眉,他立即猜到她的心思了,轻轻揪了揪小脸蛋,声音放柔和了许多,“你哪里格格不入。明明聪敏的连我都……”连他都惊叹,都无处安份她。

    “你不知道,这里跟我家乡,男女制度是完全不一样。在我的家乡,女孩子不可能娶夫纳侍。男女是平等的,一夫一妻,不容许第三者。而且男女都可抛头露面,出来工作,社会风气很开放,可以自由恋爱,但是,也不会见人送玉佩这么奇怪……”

    本来静静听着的沈袭月,骤然皱眉,冷声打断:“谁给你送玉佩!”

    苏槿见他忽然愠怒的反应,瑟缩了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她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沈袭月见她受到惊吓,如小兔红了眼,自知反应过激,说不出的懊悔和疚意,一点点弥漫在心间。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抚着她的额角,轻声说,“吓到你了?……”

    “袭月,你方才……为什么一下子对我生气了?”

    “没有,不是对你生气。”他拂着她散落在肩头的墨发,细致而轻柔,笑得意味不明:“谁送你玉佩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