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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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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

    虎口在兰丸眼前停下,一根长笛赫然插在两排虎牙中间。兰丸费力地支撑着长笛,脸上都是白虎滴下的口水。

    白虎前爪扒地,它的力量不是兰丸可以抗衡的。虎牙一寸寸接近兰丸,简直就好像已经将兰丸吞入腹中。

    然而他的脖颈已经感觉到了虎牙尖锐的寒光,再近半分一切就都会结束了。

    死亡的恐惧来的那般突然!

    “嗷!”

    黑曜全身肌肉绷紧,跃离地面时,地上都留有四个清楚的爪印。

    它狠狠地撞击在白虎身上。

    这一刻,兰丸几乎是出于本能的顺势滚到一边,被奇人一把抓住:“兰丸!你没事吧!”

    兰丸极力平复下剧烈跳动的心脏,就连身上被白虎抓伤的地方也丝毫感觉不到痛楚,说了一句:“没事。”

    黑耀重新站在白虎的面前:“哟,奇人?你回来了喵?”

    “嗯。”

    “拿到碧珑了?”

    “嗯!拿到了。”

    “接下来这家伙就有我来解决吧!”

    黑耀冷笑着扑向白虎,白虎也以飞快的速度扑向于它,双方交战,目标就是对方的喉咙!

    白虎因为自身的体型率先咬住黑耀,黑耀躲闪开,但耳朵还是被咬中,拉开一道狭长的口子,鲜血淋淋。

    黑耀却对此并没有在意,而是更笃定地选择再次扑向于它。白虎原以为这一次咬中的不再是它的耳朵而是整个脸时,却发现自己的喉咙被黑耀咬中!

    黑耀露出尖锐的利齿只扎进白虎的喉咙,破裂的颈动脉向外飙出血柱。

    然而白虎丝毫不在意这致命的伤口,一爪子拍飞黑曜,就见黑曜嘴里还咬着一小片皮肉狠狠撞在一棵古树上,咳着血软倒了下去。

    白虎被彻底激怒,身形竟然再次变大,周身雪白的皮毛隐约露出暗红之色,它瞪着一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盯着奇人,四爪如风冲了过去。

    奇人首先被虎尾狠狠抽在腰侧,整个人横飞而起,然后又被虎爪一爪子抓破大腿上的护甲,伤口异常狰狞可怖。

    “没事!”奇人见兰丸要上前帮忙,连忙喊道。

    他与白虎对峙着,一人一虎在气势上丝毫不让,突然两者又对冲过去。那一刹那,奇人只觉得白虎的一举一动都犹如慢动作,被剖析的一清二楚,他躲过虎爪的攻击,化龙准确地砍在白虎柔软的腹部……

    “砰!”白虎狠狠坠落在地时,奇人也稳稳落地,他撑着化龙勉强站起,低头看去,大腿上的伤口正在缓缓愈合,愈合速度比他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快了不止一倍。看着这一幕,奇人不由地皱起眉,心中深埋的忧虑更沉重了。

    白虎伏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腹部的伤口血肉模糊,鲜血润湿了身下的泥土。奇人执剑站在他面前,期望着那双陷入了黑暗中的虎目能够重现明亮的橘黄色。

    黑曜催促道:“奇人,快杀了他,你还在犹豫什么!”

    奇人握紧了化龙,眼神挣扎,“可是,可是真的要杀了他吗,为什么一定要杀死呢,他刚才明明还在和我说话,我下不了手啊!”

    兰丸站到奇人身旁,垂眸看着地上濒临死亡的白虎,道:“奇人,白虎不死,死城结界就不会打开。你忘了我们一直以来的目标吗,你忘了赤土正在崩塌吗?”

    “但是白虎不是姑获鸟,他并没有做过伤害人类的事情。他也不是黑白双龙,不会因为成为化龙而消失,他什么都没有做错,我怎么能因为自己的私欲而自说自话地结束他的生命呢!”

    奇人怒吼一声,竟甩手扔掉了化龙。

    然而化龙并没有落地,而是被一个人接住了。

    千问颠了颠手里的化龙,摸着下巴道:“这和传说中的描述不一样啊,喂,臭小子,你对这把神兵做了什么?”

    “你是谁!”黑曜龇牙问道。

    千问甩了甩脑袋上乱七八糟的辫子,说道:“阿国他爸,呃,另一个爸爸。”联想到他们见过百想,千问多说了一句。

    他将化龙插在地上,走向奄奄一息的白虎,白虎见他走近,凶狠地咆哮起来,却什么也做不了。

    看着如此虚弱的白虎,关于他的回忆慢慢涌现。千问叹了口气,蹲在白虎身边说道:“辛苦你了,休息吧……”说着拿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扎进白虎的胸口位置。只见白虎猛地抖动了一下,随之气息转弱,在闭上眼睛的那刻,奇人似乎重新看到了那明亮的橘黄色。

    “你……”奇人欲言又止。

    因为白虎的尸体竟产生了变化,重新化作了初见时石像的模样,只是姿态有些变化,就好像一只嗷嗷待哺的虎仔。

    千问起身,道:“你刚才拒绝杀了白虎,我很欣赏。不过这是他的命运,只不过晚了8年而已,而且对于神兽来说,这并不是死亡,能量消散后反是它的第二次生命,你不必自责。只是白虎的话让我很在意。”

    千问抱着怀里陷入沉睡中的虎仔,看着奇人,心想着,为什么白虎会说那番话,似乎他早就见过奇人,难道……

    奇人低头,不语。

    “轰隆隆!”

    这时,风云骤变,天空闪过一道雷鸣。而更远处,幻雾川所在的方向更是传来沉闷的巨响,就好像天地都在崩裂。

    千问一惊,望向远处。临走前,他对奇人说道:“虽然我并不认同你的做法,不过好像只能这样孤注一掷了,也不知道正不正确。唉,算了,反正这个世界已经破破烂烂了,再怎么折腾也不要紧了。”

    说罢,便往山下走去。

    奇人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可是恍惚间,那人就没了踪影。他看向伙伴,“他是什么意思?”

    黑耀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奇怪的人,不用管他。先离开这里再说喵!”话音未落,地面开裂,并出现了短暂的地震现象,种种迹象看来,神兽和结界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服部从隐藏的巨树后探出头来,有些惊惧地望向远方,“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感觉大地都在颤抖。”

    幽玄的地震现象一会儿就消失了,但是远方的幻雾川似乎仍未平息。奇人想起了与浅井、明智分开之前,德川的来信,上面说道:正是因为姑获鸟的死亡,导致了赤土的崩塌。

    那我杀了白虎,这里也会崩塌吗。在杀死魔王之前,万一四土已经毁灭了,那我做的事情还有什么意义?

    突然,奇人一把抽出了插在地上的化龙。

    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只要记住,抵达死城打败那里的魔王便能为真田主公报仇、便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便能让四土世界的种种异象消失,就行了!

    “我们离开这里!”奇人做了决定,拉上兰丸和一直躲在一旁的服部半藏,跳上黑曜,朝山下跑去。

    赶到到奥尔良村时,奇人发现昨晚发狂的村民和武士已经平复下来,但是眼神呆滞、动作迟缓,看见有外人到来也没有丝毫反应。

    就在奇人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进村的时候,果心居士出来了。

    果心居士看出他们刚刚经过一场战斗,也看到了服部半藏,不过视线只是一扫而过。

    奇人将化龙插在地上,拿出碧珑,一枚浅紫色的宝石,“果心居士,我拿到碧珑了,和你交换入云殿下!”

    “哦?”

    素来沉稳的果心居士这一次也流露出了笑容:“你居然从白虎那里取得了碧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