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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 血迹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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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一凡与费澶并羁而行,蒲一凡道,“若非特使提醒小王,小王竟是被那陶诤所骗,若是当真寻不回飞絮,却如何向察加图王子交待?”语气中,是满满的讨好。

    费澶闻言,大为得意,哈哈笑道,“一个月前,我家王子得了陶家的讯息,说陶家少爷与絮儿姑娘被劫,二人均是未归,便料定陶家少爷心有不甘,会来寻找公主,故而命我提醒王上。”

    “是……陶家传信?”风絮儿心头一震,泪水,瞬间充盈。陶家寻不到陶诤,便传讯向察加图求助,哪知,竟因此令察加图警觉,将陶诤害至如此地步。

    车外,二人声音仍旧传来,那特使的声音道,“那陶家少爷甚是蠢笨,他欲回芙蓉城,不早早启程,却偏偏要候姐姐的家书。我家王子将陶家派出送信的家人尽数扣了,方争了时日,与王上报讯,寻回公主!”

    “原是如此!”风絮儿狠狠咬唇。怪不得,整整两月有余,陶家派去送信的家人无一人回大罗,原来,竟是被察加图扣下。

    那……此刻呢?风絮儿俯首,面颊贴上陶诤的额头,心底,带着满满的疼惜。此刻,陶诤被他们伤成这般模样,是不是,又是察加图授意?

    思绪纷乱间,但觉怀中少年一动,乌发凌乱的头,痛苦侧转,慢慢张开双眸。“陶诤!”风絮儿急唤,忙抬手将泪水拭去,强挤出一个笑容,问道,“陶诤,你……你怎样?可好一些?”

    茫然的眸子,怔怔注视着上方不知名的地方,仿似,听不到她的呼唤。风絮儿心中一紧,手臂抬起,将他扶起一些,柔声唤道,“陶诤,你可听到絮儿?”

    眸光,慢慢自车顶转回,落上风絮儿泪痕满布的小脸。“絮……絮儿!”颤抖的唇,艰难的吐出刻入心底的名字。黯淡的眸光,闪出一丝神采。“絮……絮儿!”陶诤再唤,艰难抬手,拭去风絮儿滑落的泪珠,慢慢撑身欲起。

    “啊——”下体骤然袭来的锐痛,令他失声痛呼,仰起的身子,又再摔入风絮儿怀中。

    “陶诤!”风絮儿急唤,牢牢将他抱了,哭道,“你……你别动,别动!”

    “不!”陶诤摇头,强忍剧痛,奋力撑起身子,“不,不是!”急急摇头,眸子中,透出浓浓的绝望,“不,不,不会的!”语无伦次的低嚷,一臂将风絮儿推开,剧痛之下,身子一颤,向一侧翻滚。

    “陶诤!”风絮儿大喊,不顾一切的扑去,将他紧紧抱上,顿时,泪如雨下。

    “絮儿……”陶诤颤抖的唇,低喃着,唤着她的名字,“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疯狂的摇着头,双手紧紧抓上风絮儿的手臂,仿佛溺水之人,抓到一棵救命稻草,仰了头,狂乱的眸光,带着一丝乞求,“絮儿,求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那小屋中的酷刑,历历在目,此时,他只愿,那只是他的一个梦境 。

    无声落泪的女子,令他的心,一寸寸下沉,暗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绝望,犹自喃喃着,“絮儿,你说,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只要她说不是,那便只是他的一个噩梦。

    风絮儿唯有用全身的气力,紧抱着怀中的少年,浑身颤抖,口唇微张,却发不出一语。

    “吵什么!”随着一声大喊,车门哗啦一声打开,马车不知几时,已然停下。

    风絮儿一惊,将陶诤紧紧护入怀中,急急向后缩去。车外,蒲一凡阴冷的声音道,“将他们拖出来!”随着侍卫的应命声,两人探入手来,一人一只,握上陶诤脚踝,向车外拖去。

    “不!不!”风絮儿大喊,却又不敢使力回夺,只得随出车去。

    陶诤被直拖下车,双足落地,身子微微一晃,便向地面滑落。风絮儿大惊,一跃下车,扑前抱上,哭道,“王兄,你……你饶了他罢,絮儿嫁去鄂丽便是,你……你莫再伤他!”

    蒲一凡阴冷眸光定定向她注视,冷冷道,“飞絮,你这般样子,成何体统?”向左右道,“还不将她拉开!”

    “不!不!”风絮儿疯狂摇头,大声道,“你已将他伤成这般,我要在他身边照应,若不然……若不然,拼着我二人性命,终不让你如愿!”清澈眸光,露出不加掩饰的恨意,向蒲一凡怒目而视。

    “果然有情有义!”蒲一凡冷笑,扫向陶诤的眸光,掠上一抹阴狠,冷笑道,“幸亏察加图王子……”

    话未出口,便闻费潭截道,“王上,且先安置罢,再过五天,我们便需送公主去鄂丽完婚。”

    蒲一凡被他一堵,惊觉失言,忙道,“不错,先将他二人押进去看管,旁的人,随我来!”

    侍卫齐应,奔前四人,上前去拖陶诤,风絮儿拼力狠推,怒道,“莫要碰他!”一肩奋力撑了陶诤,向蒲一凡问道,“何处去?”一张小脸,盛着满满的憎恨,明眸向他怒目而视。

    蒲一凡眉端一动,冷哼一声,向两名侍卫道,“你们且押他们入去!”

    两名侍卫躬身领命,一人当先钻入一片林中,另一人于陶诤肩头一推,喝道,“走吧!”

    陶诤全身重量,尽数压于风絮儿肩头,方始勉强站立,此事被他一推,一个踉跄,向前奔出两步。风絮儿不防,忙一把将他抱上,却是被他身子带动,二人同时扑的摔倒。

    风絮儿顾不及自己疼痛,忙翻身爬起,抱了陶诤唤道,“陶诤,你……你怎样?可是,可是碰了伤处?”

    陶诤疼的身体颤抖,勉强忍了,微微摇头,在风絮儿的扶持下,强撑爬起,一步一步,向林中挨去。

    蒲一凡冷冷向二人扫了一眼,向两名侍卫道,“你们将地上血迹掩去,赶了车子,可记得要行的远些!”见那二人领命而去,向费澶做个请的手势,当先钻钻入林中。

    越过相扶二人一瞬,费澶回眸,向陶诤深深望了一眼,淡道,“你若聪明,便顺从些,也少吃些苦头。”垂目见陶诤经这般一番折腾,新伤又再绷裂,鲜血,一滴一滴落下。

    微微皱眉,阴冷的眸子,掠过一抹异光,费澶微微抿唇,向行于前方的蒲一凡望去一眼,低声叹道,“你好生照应他,晚些,我送些伤药来!”向风絮儿扫去一眼,大步向蒲一凡追去。

    风絮儿微怔,抬目望着那矮粗的背影,纤眉,微微拢起。这个人,是鄂丽族的特使,察加图的心腹,难道,他会好心,相助自己和陶诤?狠狠咬唇,心中思之不解,只奋力扶着陶诤,自他身后踉跄而行。

    叶惊非沿了车辙,飞骑疾驰,奔至近午,竟见那车辙转了出山,上得一条官道。车辙印混入众多车辙之中,再难寻觅。

    叶惊非马上顿足,暗道,“这可如何是好?”举目于那官道两侧观望,哪里见什么车马的影子。心中暗思,以自己胯下马的脚程,虽说那车子早行一夜,到了此时,也断没有追不上的道理。

    可是,已追至此处,难道,便就此放弃?剑眉微拢,咬了咬牙,叶惊非一手带缰,纵马向左侧疾驰,心中暗道,“那车子再快,谅来离我不远,追出一个时辰不见,转身再追便是!”主意拿定,纵马如飞,向前疾赶。

    疾奔一个时辰,眼见道路车马渐多,无非乡农运送货物,却并无一辆可疑。叶惊非随意寻几人问时,均是连连摇头,并无见过这般一辆马车。

    叶惊非一手带缰,俯首思忖,暗道,“这般看来,是追错了方向?此时,也只能折了返去,重新追索!”一念及此,调转马头,又自赶回。

    纵马疾驰,不知奔得多久,远远的,但见一人一骑疾驰而来。马上人见了他,大喜高唤,“七爷!”纵马迎上,调转马头与他并骑,怨道,“七爷只顾疾奔,竟不等等我们?”却是叶旭自后赶来。

    叶惊非向他横了一眼,皱眉道,“叶升呢?为何只你一人?”

    叶旭微微耸肩,说道,“出了那山路,我二人不知七爷奔了何方,只得分道来追。”侧眸向他瞧了一眼,又道,“七爷转回,可是前方失了车子踪迹?”

    叶惊非微微点头,说道,“你二人分路也好,叶升或可寻得车子踪迹!”说话间,二人早已掠过方才出山道路,沿官道飞马疾驰。

    正奔间,忽见叶升自道旁跃出,双手齐挥,大喊道,“七爷!这里!”

    “吁——”二人齐呼,手腕疾疾回带。那两匹马正全力疾奔,突然勒缰,叶惊非跨下黑马四蹄一顿,骤然停住,竟是气定神闲。叶旭所骑马匹却是一声长嘶,前蹄腾空,人立而起。幸得叶旭轻功不弱,方不曾摔下马来。

    叶升疾步奔上,替叶惊非带了马缰,一手于道旁一指,说道,“七爷,那里有辆马车,瞧来极是可疑!”

    叶惊非心头一跳,疾跃下马,飞步掠入道旁长草间。杂草丛中,果然一辆马车歪于一旁,拉车马匹,却已是不见。叶惊非奔前,但见那马车四周封实,与拉货车辆无异,而倒翻之下,却见车顶有一扇小窗,内中由粗木横封。

    “是这辆,定是这辆!”叶惊非低语。星眸,定定望了紧关的车门,心底,一阵慌乱。只需打开车门,便可知,絮儿在不在车里,可是……车内,毫无声息,若是她在,岂不是……岂不是……一瞬间,手掌心中,满满皆是冷汗,却迟迟不敢上前打开。

    “爷,我来罢!”叶旭暗叹,跨前一步,便欲将门打开。

    “不!”叶惊非咬牙低喊,大步踏前,飞起一脚,车门“咣当”声响,已被他一脚踹飞。眸光,于车中一掠,当眼处,竟见车内空空,不由轻轻松了口气。

    微微定神,叶惊非踏前一步。再细细观瞧。车中莫说并无货物,便是座椅亦无一把,而那车子底部……叶惊非心中一紧,探指于那点点殷红上一抚,缩于鼻端轻嗅,腥气扑鼻,果然是斑斑血迹。

    “是这辆车子!”叶惊非低声自语,立起身,纵目向四周观瞧。官道两旁,荒草寂寂,又哪里有什么人影?“车子在这里,人呢?”若这血迹是来自陶诤或絮儿,他们,应是走不远罢?可这里地势平坦,极目处,并不见人,难道……他们竟是遇害?

    叶惊非心中一疼,急急摇头,“不!不!不会!”那些人,用尽心机将他们带走,又岂会轻易杀害?

    叶旭、叶升二人见叶惊非神色不定,皱眉凝思,不由面面相觑。叶旭上前一步,问道,“七爷,可近处搜搜?”

    叶惊非微微点头,眸子怔怔望了车子,皱眉凝思。叶旭、叶升二人对望一眼,略略点头,便一人一方,展开轻功,速速向长草荒地间掠去。

    片刻间,二人奔回,均是说道,“附近并无异状,亦无血迹。”

    叶惊非长长吁了口气,摇头道,“他们将车子弃于此处,想来,必是疑兵之计,絮儿与陶诤……怕是早已下车了罢!”

    拉车马匹被人卸去,显见这车子为人遗弃,虽说此举显了痕迹,却也须防老马识途,再将人带了转去。如此瞧来……那对手,倒是心思缜密!

    叶惊非将此事前前后后,思索良久,方道,“陶诤做鄂丽族打扮,不知何故,但……想必与鄂丽族有些关系。”说至此处,脑中蓦然掠过莫尔纵马飞奔的身影,不由皱了皱眉,心底沉吟道,“那个鄂丽族的青年,不知是否与此事有关?”微微摇头,心道,“此时,已顾不得许多!”

    转了身,向叶旭、叶升二人瞧去一眼,说道,“此去鄂丽,玉石之城是必经之路,我们且径直去玉石之城罢,或可觅得踪迹!”不待二人回应,当先奔回大路,飞身上马。

    鄂丽……玉石之城……这二者之间,难道也有联系?叶惊非任由马儿奔去,自个儿却垂首凝思。思绪混沌间,骤然间,抓住一缕久远的记忆,那是……去岁,大罗城外,自己与陶诤、絮儿湖上泛舟,被湖底暗袭之事。那时,那湖上,便有一艘采玉船。

    当时自己闻了“采玉船”三字,应是触动对“玉石之城”的记忆,潜心思索,竟是毫未留意其间蹊跷。此时想来……那采玉船虽不奢华,却甚是气派,而大罗附近的山里,玉石却并不上佳,那采玉船……为何会出现在那湖中?在他遇袭之后,便飘然离去,难道,竟是因他而来?

    想至此节,叶惊非心中暗惊。当时,自己曾疑心对絮儿倾心的陶诤,其后,又再未深想。可是,竟是忽略了,察加图欲得絮儿之心,竟不亚于陶诤。而陶诤随自己二人游湖,察加图又岂有不知之理?如今,陶诤身着鄂丽服饰,难道,也与察加图有些干系?

    千头万绪,难以想得真切。叶惊非暗暗咬牙,心道,“此去玉石之城,沿途便算遇不上风沽族的人,到了那里,至少可寻人帮忙查找,好似自己三人这般乱撞。”主意拿定,向叶旭、叶升二人招呼一声,辨明路径,一催胯下马,径向玉石之城奔去。

    叶旭、叶升二人相对苦笑,唯有催马疾赶。好在,此次知晓他欲赴玉石之城,强似前些时,时时不知他身在何处,要到处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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