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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莫语的神色很是黯淡，低着头并未回答秦氏的问话。
秦氏看出了几分，转头看向醉羽凡，后者伸出手拍了拍莫语的头，轻声解释道：“六七年前，由于一次事故，牡丹王趁机发难，凤家和梨厉李三家几乎灭亡，凤姨也……”
“兰芝怎么了？”秦氏虽说自己嫉恨凤兰芝抢了自家丈夫的心，但其实早在二十年前便已明白，那人的心从没在她身上过，没有什么抢不抢的。这下听到凤兰芝遭遇不测，虽然心中有一丝丝幸灾乐祸，更多的还是担忧。
醉羽凡和莫语同时小心翼翼地打量秦氏的神色，没看出任何的异常，这才放下心来。依旧由醉羽凡道：“凤家已然在大陆消失了，但凤姨……幸好儿子去的及时，勉强保住了一条命。”
“她在哪儿？还好吗？”秦氏一把抓住醉羽凡的手，关心地问。神色中没有任何的异常，但两人还是不敢相信秦氏就这么放下了心中的芥蒂，毕竟不久前她还疯狂地扬言“凤兰芝抢了她丈夫，要杀了她报仇”。
即便秦氏是他母亲，醉羽凡也不敢拿凤兰芝的命开玩笑。但他也不会表露出什么，依旧诚恳地道：“娘，等咱们出去了，我便送你过去。”他们若能出去，定然是要带着秦氏一起的。
“好。”秦氏点头，同时放下心来，“听你的话，兰芝应当还好，到时候我们姐妹俩又能一起了。”
秦氏说得轻松，莫语尚有疑虑，醉羽凡却只能默默苦笑：当年的秦氏便比不上凤兰芝绝色，当时以为她生性善良大度，这才能够和平相处，现今见了才知晓她心底深处还是很有芥蒂的。如今，秦氏容颜尽毁，年轻不再，凤兰芝虽不能见光，却风华犹在，若是见了面，又不知会有什么样的事端发生。
此事放开了，秦氏再次注意到莫语，盯着她问道：“丫头，你是兰芝的女儿，即便没有完全继承她的风华，也当容颜不差，怎的……”尽管如今的她较之从前更加直率了些，也还是找不出合适不伤人的话来。
莫语倒是不介意，横竖这副平凡普通的容貌不是她的。不过，她既然不想有人知晓真实的面貌，便只有顺着以前的情况说了：“那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母亲拼尽一切将我从宫中救了出去，父……牡丹王依旧不断派人来追杀我，在逃难途中，我遇到一位老爷爷，给了我一颗丹药，吃下去之后就失去了记忆，容颜尽毁，成了一个癞痢头。”
“可怜的孩子！”秦氏的眸中闪出同情的光芒，伸出干枯的手，摸了摸莫语的头，“后来呢？”
莫语对于秦氏的亲近感觉很是不适应，不过依旧娓娓道来：“后来，我独自流浪在外，跟着逃难的人一路往南而去，饿了渴了只能乞讨，从此混入了乞丐队伍，一直到了缥缈山下的南闸镇。恰巧那一年缥缈峰的风飘飘小姐及笄，师父也来到南闸镇，机缘巧合下收下我为徒。”
“那你后来如何恢复了记忆？”
“风飘飘及笄之后……”
洞穴中的生活反正无聊，这些事情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莫语便将来到异世这几年的生活全数当做故事讲给了秦氏听。不过，秦氏的意图不明，她的讲述中自然省略了获得月华莲灯的过程，只说在月落雪原上，不小心被莫离引导着掉落莲月湖，结果雪妖发怒，一巴掌将她扇进了地狱火莲洞，这才获得了地狱火连子。
心结解开了，秦氏不再怨恨凤兰芝，而是将一腔仇恨放在钱氏等人的身上，一心一意想着报仇。
然而，悬崖上尚有一个千年老妖，他们出去都难，如何报仇？此事只能从长计议。
但是，怎么出去呢？
秦氏笑道：“这个不着急，你们先在冰泉里多泡一泡，对身体有好处。若是能够出去，凡儿打算如何报仇？接掌霓虹阁么？”
“若不是千年老妖，我已经掌控霓虹阁了。”醉羽凡道，“不过现在，我对霓虹阁不再感兴趣，若是有机会，便毁了它吧。”关键是，霓虹阁现在有千年老祖坐镇，岂是那么容易得手的？
秦氏叹道：“那位千年老妖不会让你毁了霓虹阁的，他活了千年，在千年前便是大陆第一高手，如今定然更加深不可测。你们，可要小心，千万不要冲动。”
终究，秦氏还是心疼儿子，担忧儿子的安危的，即便她几乎要被仇恨逼疯了。与此同时，她更加绝望，若说杀了钱氏应当比较容易，但若要对付醉文清和长老院，恐怕那只千年老妖会出手。那时候，又该如何？这一次对方只是一道劲风，就将醉羽凡拍下了悬崖，伤重昏迷。要是再来一次，会不会直接要了醉羽凡的命？
“凡儿……”秦氏很矛盾，一方面恨不得立刻要了醉文清那个负心汉、钱氏那个贱人和长老院那般老不死的命，一方面又害怕醉羽凡因此受到伤害。
醉羽凡拍了拍秦氏的手以示安慰：“娘，你放心，我知道分寸。何况，他也不是那么高不可攀的。”要是放在以前，或许他们真的没有任何的机会接近那位千年老祖，但现在他们有莫语这个“箴言公主”，有莫离这只妖神之子，或许还有很多。
当年醉家老祖上天入地的时候做了多少事，便为自己树立了多少敌人，如今，正是这些敌人报仇的时候了。
但是，醉羽凡和莫语绝然不会将这些告诉秦氏。秦氏虽知银月貂狐，却像世人一样，只以为它不过拥有召唤万兽的本领而已，却不知它是妖神之子。
“娘，你放心，终有一日我必能打败千年老祖，到时候定让霓虹阁的千年基业毁于一旦。”醉羽凡轻轻地道。
这些年来，为了生存，为了蒙蔽敌人，他必须装得冷冰冰的，好像对什么事情也不在乎一样。但谁能知道，秦无颜其实才是真实的他呢？为了做回真实的自己，他也要将这些人全数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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