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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会客室坐定，邵警官开始介绍具体情况。“主要是昨晚这个事情太蹊跷，车就像是被直接砸进水里一样，周围没有任何痕迹。所以谨慎起见，我们要调查一下情况。据说，车主在外社会关系比较复杂，而且……这么说吧，她老婆认为很多人嫉妒她老公事业发展得好，提供了好几个跟车主有过纠纷的人选，其中就包括——励先生你。”
丁萱和励唯安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
“据说你有天在医院门口和张先生吵架，甩下他就开车走了？当天还在下雨。有什么事情值得生这么大气？”邵警官问。他的同事拿出随身携带的录音笔和小记录本。
励唯安完全想不到这件事都会被警察给扒拉出来，靠在椅背上，肘部支在扶手，双手交叉。“因为对某些事有分歧，所以当时可能言辞激烈了点。”
“不会……就是若棋出院的那天吧？”丁萱迟疑问道。
“丁萱也在场？”邵警官非常有兴趣，“你们是对什么事有分歧？”
“不关丁萱的事，”励唯安说道，“那天上车以后，张监制对手头一个剧的进度表示了不满，而我觉得他小题大做。”他没有说其实是因为张监制说了些关于丁萱的话。
“好的。以后如果有事，我们会再联系你。”邵警官转向丁萱，“丁萱，以你对张监制的了解，会有什么人对他下手吗？”
丁萱摇摇头。“那件事情之后，我就没有跟他接触过了。”指的是和邱平的饭局。
“据你所知，他还有组织过类似的饭局吗？”邵警官问得很隐晦。
然而励唯安却脱口而出：“不是钱经理安排的吗？”按照张监制的说法，他已经把钱经理辞掉了。
“你知道那件事？”丁萱脸色一变。
“我只是偶然听说。”励唯安暗道糟糕，这话也说错了，“不是，是我问——也不是。就是——”前一刻还让邵警官暗道精明的他，此刻语无伦次。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组织过其他的饭局。”丁萱提高音调，打断励唯安的话，“因为后面真的没有联系过。”
邵警官点点头。
等调查完毕，送警察离开。励唯安回来就看到丁萱要走。
“哎，你走干什么。”励唯安拉住她的胳膊。
“我以为我们已经聊好了。”
“你是不是生气了？”励唯安低声问她。
女助理回来，看到丁萱站在会议室边，自己老板拉住她态度很暧昧的样子，立马转身假装没看见地走了。
“我也没有想要瞒着什么。”丁萱往旁边挪了一步，躲开他的手，“只是对我来说，并不是好的印象。如果没有我男朋友在的话，我……我不想回忆。”
“还是说一声抱歉。”励唯安将手揣进裤兜里，“看来我还要去给钱经理赔不是了。”他没有继续问，但是丁萱一句“如果没有我男朋友的话”，就点明了那天其实没有张监制说得那么不堪。
“丁萱。”
丁萱朝前看去，发现段律铭竟然就站在走廊拐角处。
“不是让你回家休息么。”她又高兴，又觉得心酸得暖。
“我在楼下等你，遇见了邵警官。”问清原委，他马上就上来了。段律铭接过她的包，朝励唯安看一眼。
励唯安主动打招呼。“你好。”
“你好。”段律铭也不冷不热地回一声。
“励总，”女助理急匆匆过来，“办公室有励董事长的视频电话。”可能是要问刚刚警察来干什么吧。
“那今天就先这样。”励唯安对丁萱说，“有事情下次再说。保持联系。”
丁萱点头。“再见。”
段律铭搂过她肩膀。“走吧。调查有问题吗？”
“没什么。邵警官没跟你说？”
“我上来得急。”
“他说应该就是驾驶失误吧……”
励唯安站在会议室边，看着他俩的背影越来越远。
晚上，客厅里没开灯，只有电视机变幻的光芒在黑暗里闪烁。丁萱跪在电视机前的地毯上调台。“你说要直接从第二集开始看，那我就真的跳过第一集咯？”
“没问题。”段律铭靠在沙发前坐下，一条腿弯曲，一条腿伸直。丁萱爬回来，直接窝进他怀里，拿起旁边的一袋爆米花。电视上正播出女主角在吃早餐，桌上摆着奶黄包。
“好久没吃奶黄包了——哎，我发现这么看电视好有气氛。”丁萱拿起一颗爆米花，塞进他嘴里。
“不怕？”段律铭搂住她，让她的头能枕在他胳膊上。
“不怕。我以前经常看恐怖片的。更别说现在看的是我自己写的。”丁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抬头看他的下巴，“你看恐怖片吗？”
“没看过。基本什么电视剧电影都不看。”段律铭咳嗽一声，回答。从她的视角看，喉结一动一动。
“为什么？”
“从没想过。”段律铭低头亲吻她的耳垂，低声道，“现在想了。”
“那你要准备好哦。”
“准备？”
“对，看完这一集后，”丁萱指着电视，“夸我是个顶聪明的好编剧。”
段律铭看得很认真，这一集过半，出现了男主角的爷爷奶奶。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两个老人鹤发童颜，精神头特足，天天上街义务扫黄打非，承担了这集大部分减轻悬疑压力的笑料。丁萱觉得演员选得特别好，演得也好，只是笑着笑着就没声了。
段律铭一直看着她，看着她细密的睫毛像蛾翅扑闪，当然也知道她为什么慢慢不笑了。
“丁萱。”他开口。
“嗯？”
“给你开个人工作室怎么样？”段律铭用手指绕着她的长发，状似无意提起另一件事，“不，咱们直接开个影视公司，拍你的剧本。”
丁萱翻身而坐，单手撑在地上，像是那尊美人鱼雕塑。“不要。”她伸手摸摸他的脸颊，看光影在他脸上的跳动，“现在就挺好。”
他没有说话。
“因为，我还要当老师呀。”她伸直胳膊搂住他的脖颈，“到时候，我是艺术学院的丁老师，你是医学院的段老师。我们一起上班，一起吃饭，下课了一起回家，一起吐槽怎么现在的学生一届不如一届。”
段律铭凝视她的双眼，像是凝视着举世无双的珍宝。
“周六的早上我们可以赖床，但是因为生物钟所以依旧是七点醒来，不过我们养了一条狗，睁眼就可以看它站在床前摇尾巴。”
“我怎么觉得就算有生物钟，你依旧会睡到太阳晒屁股。”
“……为什么？”
“因为前一天晚上怎么可能早睡？”他将她抱到腿上坐好。
丁萱琢磨半天，说道：“我现在已经不怎么在睡觉前玩手机了。”
“明天早上我给你梳头发。”他将她的马尾解开，顺滑的黑发披下来。
“你会吗？”她怀疑。
“我可以学。”他的语气不急不缓，手移到她胸前，从上到下，依次解开扣子。
丁萱瞅着他的脸，他的神色丝毫没有不自然，一本正经得仿佛是在课堂上教书。
“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平静……”地脱我的衣服。
“与其回答你这个问题，我更情愿先解释一下你周六起不来床的原因。”他轻而易举地抱起她，朝卧室走去。
……
于是乎，在段老师尽心尽力的亲身教学下，丁萱不仅明白了要睡过头的原因，而且第二天果然是一觉醒来已经早上十点。
“早。”
额头上被印下一个吻，丁萱惺忪睁开眼。他依旧侧躺在身边，左胳膊被她枕着，手搭在她肩头。
“我以为你会先早起。”她揉揉眼睛。
“早餐的确是已经做好了。”段律铭抬起她的下巴，“可是看你睡得那么香，我就回来继续陪你。”他说着，搂住她，让她趴到他胸膛。
丁萱哼了一声，手抓住他白色背心的边缘。
“还不舒服？”他说着，手已经摸到地方。
“没有。”丁萱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再不拦住的话，搞不好就引火烧身。
“哦，”段律铭非常配合，脸色也很平静，收回手，“今天早上蒸了奶黄包。”他记得丁萱昨晚提起来着。
“家里竟然还有奶黄包？”丁萱瞪大眼睛，“你吃了吗？”她尽量忽略他另一只搭在自己背上的手。
“还没。”
“那咱们起床吃饭吧。”丁萱撑起上身要下床，然而他箍住她，胳膊一动不动，简直跟焊上去的一样。
“再睡一会儿。”他说，翻身让她躺在床上。
“不是……”丁萱哭笑不得，总算是明白他的意图，“你不累吗？”
“我今天早上蒸了奶黄包。”他气定神闲。
“所以？”
“家里其实并没有奶黄包。”
“你不会是今天早上出门去了一趟超市吧？”丁萱简直不敢相信。
他以眼神告诉她，的确是这样。
“所以，你说我累不累？”他反问道，牵起一边的嘴角，露出耐人寻味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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