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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你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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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生……”鹿年年沉默,盯着韩梅看了一会儿,低声说:“逃走之后,你想做什么。”

    “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从出生到现在,我都没离开过韩家村范围,不知道书上说的梅花是什么样,也不知道书上说的车马是什么样。我只见过牛车,村子里没人养马,我连马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

    韩梅低声说着,眼底闪出期望,是对未知事物的好奇。

    “可是……你出去之后,恐怕也看不到那些。”鹿年年声音沉沉的,目光也布满忧伤。

    “为什么,难道韩家村外也没有梅花么?那有樱花么?”韩梅歪着头,脸上显出浓浓的失望。“我只见过路边的野花和狗尾巴草。先生活着的时候,读书的时候会让我在一边伺候着,有时候先生心情好,就会跟我讲书上的知识。难道先生讲的那些,都是假的么?”

    “不是。外面有梅花、有樱花、有车马,还有许多你不知道的东西,可韩梅……你已经死了,出了韩家村,你就会被引魂使者带走,没机会看见那些。”鹿年年看着韩梅在阳光下越来越虚弱的身体,只觉得自己太残忍。

    她们公司是一家专门给鬼怪送快递的公司,除了濒死的人类外,她们公司大部分业务都来自鬼神、妖怪。

    初来这里时,鹿年年只觉得这里太破败,可看到韩梅后,她心底就升起了一抹怪异感觉。韩梅脸色苍白,却没有任何想要寻死的迹象,特别是跟她聊过后,鹿年年更知道她没有任何想要死亡的想法,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韩梅早就死了,而她自己不知道。

    “我……死了?”韩梅愣了愣,身子摇摇晃晃的,变得有些透明。“我……怎么会死?”

    “我也不知道,也许你被你婆婆送来这里时,就已经死了。”

    “死了……我竟然死了……”韩梅喃喃自语,许久都不愿意接受自己已经死亡的信息。“可是,我死了的话,为什么没离开这里?你说的引魂使者,我为什么从没见过?”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你说自己离不开韩家村,那可能是有什么东西存在,所以你才离不开吧。”鹿年年低声叹了口气,说道:“韩梅,之所以告诉你已经死亡的事,只是希望你考虑好。如果你对这世上还有留恋,那可以继续留在这儿。如果我带你出去,你有可能立刻被带到地府投胎,所有你想看到的风景都看不到,你还……想要离开么?”

    韩梅的经历让鹿年年很同情,特别是她连自己已经死了都不知道,更让鹿年年心疼,她忍不住多说几句,只想让韩梅能够好好考虑。

    “我……”韩梅愣了会神,小声说:“带我走吧,我想离开这里。”

    “好。”鹿年年点头,手机屏幕闪出一道光,她看了眼,低声说:“快递物品:带你离开韩家村。邮费:善良。注意事项:无。使用期限:无。请确认信息,是否邮寄?”

    “善良,是说以后我都会变成坏人么?”

    鹿年年垂眸,低声说:“等我把你带出韩家村,你就会失去善良。”

    “啊……”变成坏人这代价对韩梅来说很大,她犹豫了很久,太阳西下,她才说:“邮寄吧,反正我都已经死了,善良这种东西好像对我没什么用了。”

    “你确定?”

    “确定。”

    鹿年年低声叹了口气,跟韩梅签订邮寄合同。

    “你现在就要去婆家帮我把长命锁拿来么?”

    “嗯,成为鬼之后,自然知道什么对自己重要,你这么想要那把长命锁,应该是因为长命锁才不能离开,我去把它给你拿来。”鹿年年点头,转身就要瞬移走。

    韩梅拉下她衣角,小声说:“那你路上小心,村民们很不喜欢外来者,特别是女人,你一定要小心,不要被他们抓住,知道么?”

    “回来的时候也要小心一点,先生脾气很不好,你不要惹怒他。”

    “谢谢提醒,那我先走了。”鹿年年挥着手,就打算离开。

    韩梅忽然递给她一身红色的长裙,神色古怪的说:“那个、你的衣服……裙子都在膝盖以上了,这么穿不怕被男人们骂么?还是说你没有钱买衣服,所以只能穿破裙子?我的裙子给你吧,是新衣服,你别穿破裙子了。”

    鹿年年愣了两秒,低头瞅瞅自己的女仆装,又抬头看了看韩梅递给她的红色旗袍,打个寒战,鬼的衣服她可不敢穿。哪怕她再同情那只鬼,也不想穿鬼的衣服。

    “不用了,我喜欢穿破裙子。”

    韩梅不解,小声说:“裙子那么短,多伤风败俗啊,你家人就不阻止你么?”

    竟然说她伤风败俗……

    看在韩梅已经死了、连梅花都没见过的份儿上,鹿年年不求她能了解现代社会的改变。干笑两声,鹿年年定位到韩梅婆家,瞬移离开。

    每次瞬移,只是一道白光闪过,周围景色就都变了,鹿年年从不曾有什么感觉。这次瞬移,她觉得自己好像撞到什么东西上了,砰的一声,脑袋磕得生疼。

    “怎么搞的……”

    叮!系统提示:韩家村有结界保护,实习快递员无法穿越结界、瞬移到韩家村内,已帮你自动瞬移到距离目的地最近得可瞬移点,祝您工作愉快。

    “实习快递?无法穿越结界?那就是说正式快递员可以瞬移过去喽?”鹿年年挑眉,想不到她送个快递,竟然还被划分阶级。

    她只想安安静静的送个快递而已,干嘛有这么多限制?公司对正式员工和实习生差别这么大,真得好么?

    愤愤不平的盯着手机看了好几眼,鹿年年才打量四周。

    韩梅婆家在村子正中心,因为有结界保护,她只能瞬移到结界外。说是结界,可鹿年年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到很远处有一个小村子,村口有几个黑影在晃着。

    “这结界范围还真够大的,只是一个小山村,有这么大一个结界真的好么?还是说所有结界都这么大?”鹿年年抽着嘴角,起身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