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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两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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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你是说认真的吗?我真的什么都可以问,什么都可以让你讲吗?”段晓楠问到。

    “是啊,什么都可以的。只要你能开心起来。你想听什么我都给你讲。”张洋问到。

    ”那你跟我说说你一直带再身上的那个发夹的故事吧。”段晓楠说到。

    “呃,你确定要听这个?”张洋问到。

    “嗯。就听这个的故事。我看你一直把那个小发夹带在身上,它对你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吧。”段晓楠说到。

    “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意义,就是一个念想吧。你还记不记得我给你讲过的那个大连的女孩的故事?”张洋问到。

    “记得啊,就是你的初恋嘛。对吧?”段晓楠反问到。

    “嗯,就是她。这个发夹就是她当年送给我的。”张洋说到。

    “为什么送你一个发夹啊?”段晓楠问到。

    “当年我在太原,她在大连。日日相思嘛。怎么办呢?后来她就想说要不要把一件随身的东西留给我当做一个信物。这样看到信物就像看到了她人一样啊。以解相思之苦。你看以前的情侣之间写信,第一句话就是‘见字如面’。也是这个意思。”张洋说到。

    “可是你俩在一起的时候有这么个东西算是解相思之苦,可是你们都已经分手了,你还留着这个小发夹,那不就剩睹物思人了?”段晓楠问到。

    “是啊。当时不是年少无知嘛,觉得爱这个人,所以即使已经分手了,但是有关她的所有物品我都舍不得扔掉啊。我记得她当初还给我寄过明信片,上面写着:‘你是咱家的主’。还有各种各样的小礼物,我都留着呢,舍不得扔掉啊。这次不是因为要逃跑了嘛,所以别的没带,就带着这个跟着我时间最长的小发夹了。”张洋说到。

    “我能不能问一下,那个女孩后来你们还有联系吗?她现在怎么样了呀?”段晓楠问到。

    “之前偶尔会有一点联系吧。现在基本上不联系了。我听说她要嫁人了。”张洋说到。

    “这样啊。那挺正常的。你应该有心理准备了吧?”段晓楠问到。

    “心理准备倒是有,可是真的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还是会崩溃吧。做了什么样的准备都没用。”张洋说到。

    “哎,你这个故事听得我都替你窝囊的慌。我觉得咱俩认识这么久了。我也算是挺了解你的了。你不是个怂人啊。你连人都敢杀,咋当初就不敢去追求一个心爱的姑娘呢?”段晓楠问到。

    “说不清原因吧。也许不够爱?反正谁还没个怂的时候呢,对吧?”张洋有些无奈的反问到。

    “她什么时候结婚啊?”段晓楠问到。

    “好像是十月二十二号吧。”张洋说到。

    “这不还有几个月嘛,去把她追回来吧!别给自己留下遗憾。”段晓楠说到。

    “没机会,我现在连人家电话号码都没有。”张洋说到。

    “别跟我扯淡。你是个做大数据的好吗?爬虫你不会?如果你想,还有你联系不到的人呢?”段晓楠逼问到。

    “那我也不能去。我现在这个身份,怎么追?”张洋又一次反问到。

    “那我问你,如果你不是个逃犯,就是一个普通人,这个时候你会去追回来吗?”段晓楠问到。

    “呃……”张洋犹豫了一下说到:“可能也不会吧。”

    “为什么啊?”段晓楠不解的问到。“难道你不爱她了?”

    “这倒不是。几个原因吧。第一是因为我丢不起那个面子。你看啊,当初是我提的分手,也是我说的要走,还是我删除的好友,虽然我现在哭的像一条狗,但是我要是回去找她是不是还是太丢面子了?”张洋说到。

    “死要面子活受罪。虚伪。伪君子。”听到这里段晓楠说到。“要是这个原因的话活该你丢失了人家。活该!还有别的原因吗?”

    “有,第二是因为我一直都知道,她要嫁的那个男人是她爱了很多年的男人。很多很多年了哦。人家这算是终于嫁给了爱情,这不挺好的么。我现在又何必去打扰人家的生活呢。”张洋说到。

    “这倒是说的过去,可是你又何必为难自己的生活,很显然你没有放下她啊。”段晓楠说到。“那个男孩是不是比你优秀的多啊?”

    “这个我不知道啊。也许是吧。爱情这东西,并不完全是谁优秀谁就胜利嘛。”张洋说到。

    “可是你这么做,看似是成全了她的幸福,但是你的幸福怎么办啊?”段晓楠问到。

    “这就是我想说的第三点,我觉得自己不配得到幸福。我其实一直在诅咒自己,诅咒自己这辈子就这么孤独终老吧。”张洋说到。

    “为什么啊?哪有人对自己下这么狠的诅咒的?为什么啊?”段晓楠问到。

    “其实就是一种蝴蝶效应吧。和她分手之后,我就从一个痴情的状态瞬间变成了游戏人生的状态。在我看来,反正除了她,我和谁在一起也都只是将就了,那就玩呗。所以我又找了几个女朋友。”张洋说到。

    “然后呢?”段晓楠问到。

    “然后我伤害了一个特别特别好的女孩。我以为我就是个游戏人生的人。就算伤害了别人也无非一笑而过。但事实真不这样的。当你知道你自己伤害了一个那么好的姑娘的时候,你的愧疚感会让你无限的痛恨自己,恨自己当初的决定,恨自己的行为,恨自己得到幸福,甚至恨自己活着。”张洋说到。

    “这么严重吗?怎么回事呢?”段晓楠问到。

    而这时,张洋已经默默地掉下了眼泪。

    就在这时,车停了下来。

    “咚咚咚……”

    车刚停没多久,就听到有人敲行李架门的声音。同时,张洋还听到司机在外面喊道:“下来透透气,到服务区了。休息休息。”

    然后,行李架的门就被打开了。

    “好了姑娘,出去透透气。”张洋马上擦干了眼眶里的泪水和段晓楠说到。

    “嗯,我去上个厕所,你一会儿还得给我讲这个故事啊!你等我,我马上回来。”段晓楠说着跳出了行李架向卫生间快速的跑去。

    张洋也下来到处走了走,透了透气。

    没多久,大家就又回到车上,司机再次发动了汽车。

    “老师,继续吧。”车开了之后,段晓楠说到。

    “继续什么啊?”张洋问到。

    “继续你刚才没有讲完的事情啊。你伤害了一个什么样的姑娘啊?”段晓楠问到。

    “我可以不说吗?”张洋反问到。

    “不行,我要知道。你刚才自己说的,说今天什么都会告诉我的。”段晓楠说到。

    “好吧。”张洋无奈的说到。

    “她是我的上一个女朋友,叫‘海杰’。是一个特别漂亮,贤惠,温柔的女孩。我们认识没多久就相互吸引,然后就在一起了。”张洋说到。

    “然后呢?”段晓楠问到。

    “那个姑娘真的是对我百依百顺。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想怎样就怎样。她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感受不到危险。那是一种来自内心的宁静的感觉。我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能遇到她是我前几世修来的福分。她在我身边从不乱花钱。她说要为我省着钱,用省下来的钱娶她和她过日子。如果我不能娶她,也要为我省着钱,因为我总要娶一个女孩回家,钱用的上。”张洋说到。

    “这么听起来真是一个好姑娘啊。”段晓楠说到。

    “是啊。我当时心中暗暗发誓,说我一定要对她好。你知道吗?她的家庭其实并不是很幸福。而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让她感受到了从未过的幸福感。其实我也是。那种幸福真的很难用语言表达出来。”张洋说到。

    “后来呢?”段晓楠问到。

    “后来我们就同居了,一起过日子了呗。”张洋说到。

    “那不是挺好的么。”段晓楠说到。

    “哎……”张洋长叹了一口气说到:“后来我作,当时我觉得反正也得不到尹红艳了,那我就自己瞎他妈活就得了。我才不要做一个专情的小男孩呢,我喜欢的就要去追求。”

    “所以你出轨了?”段晓楠问到。

    “嗯。”张洋点了点头。

    “妈的渣男。我以前都不知道,你怎么这么渣?”段晓楠骂到。

    而张洋则一句回嘴的话都没有说。

    “算了,我也不说你了,我知道你应该也挺难过的吧。”段晓楠说到。

    “是啊。”张洋说了一句。

    “你别误会啊。我不说你不是觉得你值得被原谅,你现在的所有难过伤心都是咎由自取你知道吗?只是我觉得说你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段晓楠说到。

    “嗯,我知道。”张洋回答了一句。

    “所以你们就分开了?”段晓楠接着问到。

    “嗯。分手的过程我就不细致的给你讲了。总之你说的是对的,我确实是个渣男。特别特别的渣。渣到我自己都恨自己。是那种由内而外的发自内心的恨自己。恨自己不配为人,恨自己不配活着。”讲到这里,张洋再次掉下了眼泪。

    “但是怎么从没听你说过这个故事啊?”段晓楠问到。

    “因为不敢。每次只要想起这个女孩,我都会撕心裂肺的疼。心疼。恨。悔恨。说起她,我是真的会哭。”张洋说到。

    “难怪有人说过‘那些能讲出来的伤痛根本就不算是伤痛,真的伤痛是那些你根本都不敢提起的故事。’”段晓楠说到。

    “嗯,也许吧。”张洋擦了擦眼泪说到:“你知道吗?在每一个无眠的夜,每当我想起这两个女人的时候,我都恨不得用一堆酒把自己灌醉,再也不要清醒过来。更恨不得用一把安眠药让自己睡去,再也不要活过来。这两个女人让我彻底对感情赶到害怕了。尹红艳让我变得想要游戏人生,而海杰让我变的害怕感情。原来你伤害了一个人比你自己受到伤害还要难过无数倍。”

    “嗯。我也许不是很懂,但是我能感受得到你的痛苦。那你后来有联系过这个女孩吗?”段晓楠问到。

    “有,可是再也联系不上了。我只是一个令我自己都厌恶的渣男,所以我恨我自己。所以我诅咒我自己,我诅咒自己孤独终老。”张洋说到。

    “哎,虽然我也觉得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但是作为朋友安慰你几句吧。你别这么想啊。也许这个女孩离开了你反而越过越幸福呢。就像尹红艳那样。”段晓楠说到。

    “但愿如此吧。这么好的姑娘,无论谁遇到了,都请替我娶了她,请替我爱护她。我好想能有机会对她当面说一句对不起啊,但是也许终究是没有机会了。好难过啊。”张洋说到。

    “你看,如果人家离开了你反而更幸福的话,你也算是间接的做了一件好事嘛。”段晓楠说到。

    “就算她过的很幸福,也不能代表你应该忘掉自己的错吧?这是我的错,永远都是我的错。我好想好想和她说一句对不起。好想。所以,为了赎罪,我只能诅咒自己孤独终老。为了赎罪,无论此生还会遇到什么人,我都不能让自己再动心了。”张洋说到。

    “你真的是好纠结的一个人啊。心里有两个女人一直拉扯着你,一个让你放弃了真爱,另一个让你直接放弃了爱。一个是你能说出口的难过,另一个是你不能提起的伤痛。”段晓楠说到。

    “你说这算不算我的初恋留下来的蝴蝶效应啊?”张洋问到。

    “这件事你不能怨别人,就是你自己渣,自己作导致的。谁都不能怨。”段晓楠说到。

    “嗯。我知道了。”张洋说到。

    “我得给你道个歉,让你提起了这么伤心的故事,看你今天流了两次眼泪了。我没想到你居然是个会哭的人。”段晓楠说到。

    “我毕竟也不是块石头嘛。”张洋说到。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说点别的吧。”段晓楠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