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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午夜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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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雨桐和他的搭档都在这里,肯定不能让唐柔过来的,双方一见面不就什么都露馅了吗。那还不被这两个家伙笑话死。

    我连忙阻止唐柔,回微信道:好了,我现在就回,你不用过来了。

    过了会儿,唐柔回复微信道:好吧,我在家里等你,明天周末不用上班,今晚我们好好谈谈。

    “怎么,老婆查岗了吗?”李雨桐似笑非笑说道,神情里有几分揶揄。

    我瞬间恍悟,妈的,我可真是自以为是,还以为人家不知道我和唐柔的关系,其实人家能查到吴山水那么详细的资料,我的资料自然也能查得到,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委托他们调查的女人是我老婆。一个被人戴了绿帽的可怜虫,花钱找人调查自己老婆和奸夫的偷情罪证,自以为瞒天过海,其实在人家眼里不过是一个自欺欺人的笑话,他们大概一直在心里嘲笑我吧。

    想到这里,我心里极度不舒服,站起身喊来服务员,掏出钱包买了单,然后对李雨桐的金玲说道:“二位,我先回了,你们继续。这次合作很成功,希望以后还有别的业务可以合作。”

    “一定一定,我们的业务范围很广,日后希望方老板多照顾啊。”李雨桐站起身跟我握了握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从美食城出来,我用滴滴出行软件叫来一辆车回到家。从电梯出来,走到家门口,我摸出钥匙准备开门,但是在门口踌躇了许久,有些犹豫不决。这一刻,站在自己家门口,我再次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我终将离开这里,因为这里已经让我没有归属感,它不是我的家。

    不过这也无可厚非,谁让我没为这个家出过什么钱呢,只是当初装修的时候,我家里象征性赞助过我三万块钱,装修是我盯着监工的,装修完带买家具就花了二十多万,我们家那点钱只能算是个零头。在深圳这样的一线城市,就算是租房,这样的房子一个月也好几千呢,住了五年,我早回本了。

    哎,租房总是让人没有家的安全感,不过是一个你苟且度日的地方。可是现在深圳的房间已经涨到了十几万一平方,刘莉这样的金领都买不起房,更何况我这种没什么出息的小屌丝呢。买房就别想了,攒点钱回家置办些产业才是最务实的作法。

    在门口徘徊良久,抽了三根烟我还是不想进去,就蹲在门口凑合一夜,明天就出去找找出租房吧,早点做打算,免得到时候被人扫地出门的时候落得个无家可归。

    这时候家门被打开了,唐柔往外瞅了两眼,没看到人,低头一看,我正蹲在门口打瞌睡,目光一下子就温柔起来,眼神里都是心疼和怜悯,走出来蹲在我身边,满脸疼惜地说道:“老公,你干吗蹲在门口不回家,你打算在这里蹲一夜吗?快回家,让邻居们看到了会怎么看我,好像我把你赶出家门似的。”

    “我不想进去,这里不是我的家。”我执拗地说道,心里那道坎始终过不去,男人的尊严让我有一种寄人篱下的屈辱。我是买不起房,但是最后一点尊严还是要的。

    唐柔以为我还在赌气,柔声说道:“这里不是你的家是谁的家?你跟我赌气也不用耍小孩子脾气吧,都这么大的人了。你是我合法的老公,明媒正娶把我娶进家门,我的家怎么就不是你的家了。”

    “你不用安慰我,是我自己没本事,赚不到大钱,还要吃你的软饭,我这样的男人活得太失败了。现在想一想,我根本就不配结婚,娶不起老婆才对,活该没有家。”我满腹心酸地说道。一想起自己活得这么窝囊,连离家出走的勇气都没有,我就想哭。

    是的,钱很重要,它代表了男人的尊严,没钱的男人即便有自尊心,也直不起腰杆,不敢堂堂正正说我是一个男人。

    “你还有完没完,闹够了没有。从你一回来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跟我闹别扭,我亏欠你什么啦,你赚不到大钱能怪我吗,我说你什么了。”男人的耐心耗光了,黑着脸问道:“最后问你一句,到底回不回家?你不睡觉我可要睡了,没那么好脾气安慰你。知道吗,你越是自怜自爱就越让人看不起,一个男人,应该顶天立地,哭哭滴滴的像个娘们似的,谁能看得起!”

    说得没错,好男儿就应该顶天立地,支撑起一个家的脊梁,自怜自爱,怨天尤人,博取同情绝对不是大男人所为,那不仅女人看不起,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我站起身,默不作声走进家门,在客厅沙发上躺下来。今晚我就睡客厅沙发上,现在我实在不愿意跟唐柔同床共枕,这种同床异梦的生活我一天也不想再过了。你身边躺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但人家心里想的却是别的男人,你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感受?

    “你就打算睡这里?这是要跟我分床的意思吗,我怎么得罪你了,你闹一闹就得了,还没完没了啦。”唐柔站在我面前瞪着我,眼睛里全是怒意,我这种不配合故意找茬闹别扭的姿态彻底激怒了她,这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羞辱呢?

    我摆摆手,说道;“你快去休息吧,我喝多了酒,一身酒味,满嘴酒臭,怕熏到你。今天我们好好休息,明天不是周末吗,不用上班,我们好好谈谈。”

    “要谈现在就谈,明天我要去买点东西,不想被你影响心情。”唐柔说道。

    我坐起身,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烟,说道;“那好吧,谈吧。你先说。”

    “你先去洗个澡,刷刷牙,清醒一下,我不想跟一个头脑不清醒的醉鬼谈,那只能胡搅蛮缠,谈不出什么结果。”唐柔板着脸说道,在我对面坐下来,端起放在她面前的半杯红酒喝了一口。

    我这才注意到,桌子上放了一瓶葡萄酒,还有两个小菜一个果盘,甚至还准备一根红色的蜡烛。看来在我出门那几个小时,唐柔出去买了红酒和小菜,打算跟我喝着酒认真谈一次。可惜我在外面已经吃过了宵夜,她的一番良苦用心只能自己消受了。

    “快去吧,洗完了陪我喝一杯,我也好久没这么轻松过了,今天只想跟你好好喝点酒,聊聊天。”唐柔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

    平心而论,唐柔虽然娇生惯养,又是独生女,但是脾性一直不错,并非那种特别独的作女。她的家庭算是干部家庭,父亲在她们那个小城里是个副局级干部,母亲是教师,也算是干部子弟,官二代了,家教算是非常好的了。当年能娶到唐柔,是我的得意之作,作为人生赢家,我骄傲自豪了好一阵子。

    我换上拖鞋,将衬衣和裤子脱掉,只穿着内裤走进卫生间,打开热水冲洗,一边洗一边拿过牙刷开始刷牙。跟唐柔结婚后,我养成了比较好的习惯,睡觉前必须洗澡刷牙,还要穿睡衣,这些都是精英才有的生活品质。

    以前我没这些习惯,比较随性,跟唐柔在一起之后确实养成了良好的生活习惯,气质也跟以前大相径庭。虽然我每个月只拿着四千多的薪资,但过的却是高品质的生活,这些都要归功于娶了唐柔。

    这么完美的老婆,也许本就不该属于我,因为我与人家不匹配!这可能就是天意,天意弄人啊。

    洗完澡,身上舒服了很多,我穿上睡衣从卫生间里出来,回到客厅在唐柔对面坐下来,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醉眼迷蒙的唐柔。喝过红酒的唐柔洁白的肌肤在灯光下浮现出一抹红晕,身体酥软,斜靠在沙发上,整个人显得又慵懒又娇艳,时光仿佛又回到了我们新婚的时候。

    “陪我喝点吧。”唐柔指了指我手边的高脚杯,轻叹了一口,自己又抿了一口酒,很享受的样子。

    我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口感不错,是进口的葡萄酒,喝起来很舒服。唐柔是十分讲究生活品质的,买东西从来不买便宜货,要买就买好的,绝对不愿意在物质上亏待自己。

    “方言,我们之间出问题了,可是问题究竟出在哪呢?”唐柔又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问道。

    我心里冷笑,装什么装,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哪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老婆劈腿出轨。女人劈腿出轨的严重性在于,一旦身体出去了,心也就跟着离家出走了。但是男人往往能把性和爱分开,身体出轨,但精神却未必。

    我说:“是出了问题,问题是这么多年你不断地前进,不断向前走,而我始终在原地踏步,被你远远地甩在了身后,无论是高度还是思想都跟不上你的节奏了。以前没这么强烈的感觉,现在我越来越觉得配不上你了,也许从一开始,我就输在了起跑线上。”

    “你现在说这种话不觉得很不负责任吗?那你当初娶我干什么,你为什么就不想办法往前走,一定要在原地踏步。我跟了你五年,人老珠黄了,你就不打算要我了是吧。”唐柔忽然激动起来,对我展开了血泪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