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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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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你的面相很好喔,要不要算算呀?”重庆南路边的算命小摊上,一个嘴角下方长了一颗大黑痔的算命师,叫住神采亮丽、热力四射的姜雪霓。

    姜雪霓顿了下,又跨步走。

    “雪霓,他在说你耶。”方小梅尴尬地拉拉一脸不屑的姜雪霓。

    “我知道。”

    “那我们算一下吧。”方小梅好奇地望着算命摊后,那一张点满小黑点的面相图。

    “既然面相很好,那就没必要算了。你不是还要买书吗?”雪霓向来不信这套的。再说,她是国内排名百大电子公司精达电子姜太卫的掌上明珠,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命已经够好了,不用算。

    “可是”方小梅踌躇着,因为她想算。

    耳尖的算命仙听到了。

    “小姐,你的面相好,但你的朋友却很坎坷。”他一句话马上抓住方小梅的心。

    方小梅一楞,开始紧张了,因为她最近的恋情不是很顺利,父母也吵吵闹闹的。

    “别信他,能吃能睡就是福”姜雪霓拉住她,就是不让她花这种冤枉钱。

    “但食之无味、夜里多梦。”算命师似乎和雪霓抬杠上了。

    “你!”雪霓气恼地冲到他面前,一双杏眼瞪得圆圆的。“你别想骗钱!”

    “让我替她算一算吧,不准不用钱”

    “好。”他话还没说完,方小梅就急急地一屁股坐下,摊开自己的掌心。

    算命师看着她的掌纹,叹了一口气,道:“你最近真是多灾多难,不但债务缠身,还有血光之灾,惨的是,还遇人不淑,招惹的全是烂桃花”

    他愈说,方小梅的脸色愈白,姜雪霓见状赶紧说:“小梅,别信他,十个算命,十一个不能信。”

    小梅摇摇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转着。“他说的都是真的,上个月,我爸爸欠人五十万,要我替他还,还有”她吸了吸鼻子。“还有,小罢最近都不太理我了雪霓,我怕他说的其他事情也会实现”

    “小梅,别怕,才不会有这种事”

    小梅没理她,拉着算命师。“老师,能化解吗?”

    “除非你的贵人出现。”

    “我的贵人在哪”小梅急问道。

    “别听他的,我就是你的贵人,你有什么事,我一定挺你。”姜雪霓十足义气地拍拍胸脯。

    “小姐,别说大话,你自己过得了这一关再说吧。”算命师讪讪地说道。

    “你别想用胡言乱语来吓我,我是不会信的!再说,你刚才说我面相好,现在该不会想拿石头砸自己的脚吧?”雪霓扒扒短俏的头发,然后双手环胸,得意地等着看他自打嘴巴。

    “你面相好,不代表你身边的人都好,我看你的父母宫黯陷,你一定是小时候就失去了父亲或母亲。”

    “我有爹地疼就够了!”他猜中了,她真的是三岁时失去妈咪的。

    “可惜你父亲最近身体可能也会有问题。”

    “我警告你,别乌鸦嘴!”姜雪霓冲动地抓住他的衣襟,小梅赶紧拉住她。

    “你本来就是孤星命,如果你今年没嫁出去,你父亲一定会熬不过农历年。”他不怕死地继续说着。

    “胡说八道,我爸爸身体硬朗得很!”雪霓几乎是用吼的,她不许任何人诅咒爹地,可是她想起那天爹地提早下班,还脸色发白的样子,忽然胆战心惊起来。

    “小姐,我天天在这里摆摊,如果我有半点胡言乱语,欢迎你随时来砸。”算命师很有自信地说。

    “小梅,我们走!”姜雪霓怒极地丢了几张千元大钞,拉着方小梅就走进书店里。

    在书架前,雪霓脑中全是父亲脸色发白的样子,耳边又绕着算命师的话愈想,她就觉得愈不安,正想挑出一本原文书好转移思绪,却发现自己的手竟在颤抖,胸口也闷得紧。

    “小梅,我觉得胸口很不舒服,我想回家了。”

    “喔。”方小梅也没兴致逛,她脑子也在想着刚才算命师的话,想着最近对她愈来愈冷淡的男朋友小罢,她怕自己真会遇人不淑。

    姜雪霓走出书店,打了电话给司机柳叔,要他来接她,可是司机却支支吾吾的告诉她不能前来。

    “柳叔,为什么?我们不是约好的吗?”姜雪霓有些急躁地叫道。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家,待在爹地身边。

    “是小姐是董事长临时要要用车。”不擅说谎的柳叔,一句话说得七零八落的。

    “爹地要用车,公司不是还有专属司机吗?”

    “这小姐我”柳叔为难着,不太想骗从小疼到大的小姐。

    “柳叔,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快告诉我!”雪霓担心地叫道。

    “这小姐,其实是董事长他病了,现在人在医院,郑秘书长要我去接董事长。”

    “什么?爹地病了!爹地怎么会病的,他不是很健康吗?”雪霓又急又怕地叫嚷着。

    “是心肌保塞,幸好郑秘书长发现得早,及时急救,否则”

    “心肌保塞那你们还让爹地出院!”

    “是董事长坚持”

    “不管!你们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把爹地留在医院,我马上过去。”姜雪霓脸色惶惶不安地挂上电话。

    “小梅,你自己回去吧,我要去医院一趟。”说完,她马上跳上了计程车。

    “姜伯伯真的病了”看着离去的小黄点,方小梅喃喃地说道,心底愈来愈发毛,那个算命师真的很厉害,那她她想起了算命师的预言

    姜雪霓奔进医院,一进病房,看见姜太卫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还打着点滴,顾不得郑秘书长和柳叔在场,忍不住抱着父亲哭了出来。

    “爹地,你坏死了,你病了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我不理你了啦”

    “爹地根本没事,是他们大惊小敝,你看爹地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姜太卫咳了几声,勉强起身,连忙安慰又惊又怕的女儿,女儿是他的世界,他绝对舍不得见她掉一滴眼泪,但如果是在情非得已的情况下,则又另当别论了

    “还说没事,你看你脸色这么苍白。”

    “是他们太大惊小敝,其实爹地只要睡一觉就没事的,待会儿,爹地还要进公司开会”

    “爹地,原来你根本不爱我!”姜雪霓顿脚叫道。

    “宝贝,爹地怎么会不爱你呢?”他能给的全都给了,就怕爱不够心肝宝贝。

    “如果你爱我,你就会好好爱惜自己,你看你这么逞强,病了还要工作”说着说着,她又哭了。

    “好好好,我不工作,我回家休息,宝贝,你别生气了。”

    雪霓点点头,她害怕地抱住案亲。“爹地,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你千万不能离开我喔”

    “傻丫头,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姜太卫宠溺地抱着她。

    “董事长,公司的事要请陈总经理代为处理吗?”一丝不茍的郑秘书长,推推眼镜小心地问着。郑秘书长干练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来是两个孩子的妈。

    “不用了,前几天我已经要靖谦从美国回来,就让他代理董事长一职吧。”在股东群中陈总经理和自己不同派系,他怕陈总经理会趁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搞鬼。

    “裴靖谦!”一听见这个名字,姜雪霓感觉所有乌云全飘到她头上来了。“不要!爹地,我不要他回来,你把他赶远一点,派他去非洲好了。”

    “宝贝乖,爹地现在能信任的人就只有他了。”

    “但我不信任他,你忘记他是怎么欺负我的吗?”

    裴靖谦根本就是她小时候的噩梦,那个恶质的人,最喜欢拉她的辫子玩,这就算了,还给她起了一个“水泥浆”的绰号!

    记得国中时,他跟着柳叔去学校接她,站在校门直叫着她的绰号,弄得国中同学没有一个不知道她的外号叫“水泥浆”的,而这个噩梦一直跟着她到高中毕业,同学散了才结束!

    “那是因为他年纪小不懂事,你宽宏大量就别计较了。现在靖谦不但谦恭有礼,还把美国分公司打理得很好,是个非常难得的人才。”姜太卫其实很了解女儿放鞭炮吓裴靖谦、抓青蛙放在他的抽屉里的次数,比裴靖谦拉她辫子的次数还多呢!

    “我管他什么什么的!总之,我就是不要他回来。”雪霓执拗地道。

    她最讨厌裴靖谦每次拉她辫子时,他脸上莫名的笑意,好象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这个乐趣,真是个坏家伙!

    最后她跑去剪短了头发,短到只剩三公分,就不信他还欺侮得了她。

    不过,在她剪短头发没多久后,他也去美国了。她记得那年她十四岁,他十九岁,而她再没留过长发。

    “宝贝”姜太卫没料到女儿的反弹会这么大,他求助似地看了郑秘书长一眼。

    “爹地要是让他回来,我就不理你了!”雪霓嘟起嘴。

    “董事长,我想还是别让裴先生回来好了,我怕您回乡下休养的这段时间,小姐会应付不了裴先生的。”郑秘书长说得恳情至理,好象完全站在雪霓这边,但雪霓听了却觉得十分刺耳。

    雪霓立即叫道:“谁说我应付不了他,他是何方神圣呀?哼!我才不怕他!”等她叫完了,才发现自己好象中了激将法,但话已经说出口了,碍于面子又不好再收回,一团气只好憋闷在心里。

    她的反应完全在姜太卫和郑秘书长的意料之中,他们交换了眼神

    呵中计!

    “当然,我女儿是天之骄女,聪明伶俐,没人可以欺负的。”聪明的姜太卫马上迎合一句,安抚向来禁不起夸的女儿。

    “没错!”姜雪霓马上高傲地扬高下巴。她现在已经长大了,就不信裴靖谦还能奈她如何,说不定情形反过来,是她整得他哇哇大叫的。

    对!她一定要裴靖谦知难而退滚回美国去,不!是回月球去总之哪里最远,就回哪儿。

    姜太卫又咳了几声。“宝贝呀,这段时间,你就跟在靖谦身边学习好了,反正日后爹地这家业也是要交到你手中的。”

    “爹地,你放心休养,我一定会好好学的。”她仰起下巴。

    姜太卫和郑秘书长交换了眼神,看向柳叔时,柳叔却像内疚似地低下了头。

    唉他怕如果小姐知道老爷装病,还串通算命的骗她后,可能会不理他,心中暗道:“小姐你别怪我,我也是被逼的呀!”

    中正机场,裴靖谦高帅俊挺的身子鹤立于人群中,带笑的眼睛和上扬的唇角显出他心里的期待和欢快。

    他不断地看着接机大门,等待熟悉的面孔出现

    不一会儿,他看见了八年未见的老司机柳叔,至于跟在他身边那位瓜子脸,一双杏眼,一头俐落短发,长得亭亭玉立、非常有朝气的女孩,他有些眼熟,又有些陌生。

    他不禁眯起眼,仔细地看着离他愈来愈近的女孩,那女孩走到他面前,下巴马上扬起,这熟悉的动作,开启了他记忆的锁,他知道她是谁了。

    姜雪霓,那个常常被他气得跺脚,却宁愿蒙着被子生闷气,也不向父亲告状的小女孩。呵她的倔强、傲气,一点儿都没变,只除了她变得漂亮了。

    从小看着雪霓长大,他就知道她以后会是个美人胚子,果真!

    瞧她瓜子脸上一双晶灿美丽的杏眼,浓淡粗细恰好的眉,英气十足,就像她直率的个性,瘦不露骨的身材在合身t恤和紧身牛仔裤的包裹下,曲线极美,很是诱人。

    她全身散发的热力,仿佛太阳的光都汇集到她身上了,整个人亮眼得令人忍不住一再将视线焦点放在她身上。

    而姜雪霓在看见戴着银边眼镜,斯文俊帅、身材挺拔的裴靖谦时,心里不小心突了一下,随即心跳加速,脸上也莫名地潮红,幸好机场的冷气够强,压下了她脸上的热。

    记忆中,他总是戴着老成的黑框眼镜,镜片后带笑又精明的眼总是令她讨厌,可是为什么今天同样是镜片后那双带笑的眼,却令她软了心,所有为了迎战他而准备的讥讽台词,这一刻竟然全都忘光光了

    “水泥浆?”裴靖谦扬开了唇角,叫着自己为她取的绰号。

    因为她的名字姜雪霓姜雪霓姜念快点就变成水泥浆了,好笑又好记。

    裴靖谦开口后,雪霓所有战斗力马上从零提升到一万,她双眼冒火,双拳紧握,发誓他如果敢再叫她一句“水泥浆”她的人肉榔头马上奉上。

    “怎样?四眼田鸡!”她也不甘示弱地叫着裴靖谦的外号,但他却笑得不痛不痒,反而是她气得牙痒痒的。

    站在一旁的柳叔有些后悔地摇摇头。明知道他们两人一见面就斗,他还拗不过雪霓让她跟来。原以为经过这些年,两人都长大成人,应该会收敛些,看来是他太高估他们俩了。

    “我听说你今年外文系刚毕业?”

    “是又怎样?”姜雪霓盯着他轻松自得的笑容,忍不住全神戒备起来。

    “我听说外文系全是气质美女,但是你”裴靖谦故意上下打量她身上穿的t恤牛仔裤,看得她全身不自在。

    “怎样?”

    “看来你好象有点名不副实,外文系有像你这么粗鲁的女孩子吗?”

    “裴靖谦!”姜雪霓气得咬牙切齿,马上反驳。“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别人喝过洋水的,就算没有绅士风度,至少也都斯文有礼,你就像是个野蛮人!”

    “那要看对什么人了,没气质的人,我不需要太有礼貌。”他轻松反击。

    “你你你你你”姜雪霓气得说不出话,全身的怒火硬憋在肚子里,胸腔剧烈起伏,双唇抿得紧紧,气红的双颊也鼓得圆圆的,双拳握了又放,放了又紧握。“这里太热,我回车上吹冷气!”说完,扭头就走。

    “裴少爷,你就别逗小姐了。”柳叔看着甩头离去的小姐,有些舍不得。

    “八年没逗她,日子过得有些寂寞,好不容易见了她,当然要一次逗回来。”裴靖谦开心极了,他差点就忘了逗雪霓气得跳脚令他有多么开心。

    “小姐会气坏的。”

    “我就是爱看她生气的样子,你不知道她生气时鼓着脸的样子,像极了她每天都会放进我抽屉里的青蛙,哈哈哈”一回忆起她偷偷藏些假蛇真青蛙在他被里、抽屉里,然后躲在门外等着看他吓坏的样子,他就觉得好笑,为了满足她,当时他还配合着表演呢!

    柳叔不敢再说什么,真是冤家不聚头,如今只能求老天别让少爷和小姐之间的火烧了房子。

    “对了,姜爸的身体好多了吗?”裴靖谦边走边说着。

    自从十岁那年,姜太卫收留无父无母的他之后,他就这么地称呼姜太卫,这称谓包含了他对姜太卫似父、似师的爱和尊敬。

    “呃老爷的身体已经好多了,昨天趁着精神不错,回南部乡下休养了。”

    “怎么不等我?”

    “老爷在台北已经休养了快一个礼拜,昨天精神不错,所以”柳叔小心地说着,并不敢看他。

    “我明白,我们走吧!”

    “少爷,老爷让我先带你去公司,认识公司各部门干部,而且郑秘书长那里积了一堆文件需要你看过。少爷,您一下飞机就要您做这些,老爷要我帮他说声抱歉。”

    “别这么说,我回来就是要帮他的。”比起姜太卫的教养之恩,他这点辛苦不算什么。

    走到车前,他看见雪霓挖着整桶的冰淇淋,大口大口的吃着,可怜的冰淇淋被她戳得一个坑一个坑的,看来她真的很生气。

    裴靖谦怕自己又忍不住逗她,选择坐在前座,但这个举动,却让雪霓更气,以为裴靖谦不屑和她这个没气质的女人坐在一起。

    她瞪着冰桶,想象那是他的脸,气极地拚命戳、拚命戳

    柳叔送他们到公司门口就回去了,留下一火、一水的两个冤家。

    “你不带我上去?”走进办公大楼的接待大厅,裴靖谦笑看着还生着闷气,不愿开口的姜雪霓。

    “为什么我要带你上去?现在你是精达电子的代董,难道你不知道办公室在几楼吗?”他轻松自在得很欠扁的笑,令雪霓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我看你才不知道办公室在几楼。”他故意说道。其实他刚好逮到她不断地瞄着墙上楼层告示版上的公司行号。

    “谁说我不知道的?我们公司在十五到二十一楼。”雪霓马上反驳。其实这是她刚刚才看到的。说实在话,父亲从不让她进公司,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公司长得是圆是扁。

    “喔?十五楼是业务部,十六楼是研发部,十七楼是”裴靖谦开始指着墙上的告示板一楼一楼地数着。“二十一楼是财务部和总务部,那好象还少了几个人没办公室耶?”

    “什么?”她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直觉地看向墙上的告示版,可是数来数去就是没有少呀!

    “请问,总经理和董事长的办公室在几楼呀?”裴靖谦笑睨着她。

    “这”雪霓答不上,急得脸都红了。她咬着指甲。“他们”

    “是不知道,还是他们没有办公室?如果没有办公室,那他们平常都在哪里上班呀?”

    “这”雪霓着急了,但一回头,对上裴靖谦戏谑的笑脸,她马上明白了,原来裴靖谦什么都知道,明知故问就是想耍她。

    她紧绷着一张俏脸,不甘心地叫道:“在厕所啦!”

    这个只会惹她生气的人,她日后怎么和他住在同一屋檐下?怎么和他共事?

    都是爹地害的啦,硬是要他回来;让他回来就算了,还让他住回以前那间房,可恶的是,他的房间正好在她对面。

    “呵呵呵”裴靖谦差点让她的回答笑翻了。“别告诉我,你连姜爸的公司都没来过?连他的办公室在二十二楼都不知道?”

    “那是爹地疼我,舍不得我拋头露面。”雪霓又窘又气,马上按下电梯,面对电梯门,总好过对着他那张可恶的笑脸。

    “我看姜爸是怕你禁不起外头风浪,所以才不让你跟在身边学习的吧。”

    “才不是!如果我真是这么禁不起风浪,爹地就不会要我来协助你了。”姜雪霓气极地转身,她隐忍着气,才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下失态地大叫。

    “你协助我?”裴靖谦想笑。“我看你连杯咖啡都不会煮,怎么协助我?”

    “谁说我不会的?”雪霓逞强地说着。她是真的没煮过,但没煮过不等于不会煮。

    “好,那期待你待会儿替我煮杯咖啡,我累死了。”裴靖谦喊累,但精明的双眼却炯炯有神。

    “煮就煮,谁怕谁。”禁不起激的雪霓,马上大声答应。

    此时电梯门开了。她走进去,裴靖谦也跟着进去,却被雪霓挡在门外。

    “裴代董,虽然爹地要我协助你,但不表示本小姐就得和你搭同部电梯,拜拜!”说完,她马上按了关门键。

    电梯上了二十二楼,一出电梯门,见惯气派装潢的她,并没有让高雅气派的接待厅吓到,她穿过接待厅,马上看见坐在落地玻璃后的郑秘书长。

    “小姐,你来了。”

    “郑阿姨,我爸的办公室是哪一间?”她看了看左右两室问道。

    “里面请。”郑秘书长带着雪霓穿过秘书室走进左侧的办公室,替她开了门。

    姜雪霓一进门,气势辉煌的办公室像极了父亲豪迈不羁的性格,她摸摸那张可以容下两个她的皮制大转椅,想象着身材胖硕的父亲坐在椅上,像弥勒佛般呵呵笑的模样。

    唉才离开爹地一天而已,她就这么想他了。不知道爹地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按时吃藥呢?

    “我还以为你会迷路呢!”随后出现的裴靖谦看见神态有些落寞的雪霓,感到有些不适应,便刻意地损她两句,直到她明亮的大眼火光熠熠地瞪向他,他才觉得习惯多了。

    姜雪霓想开口反击,郑秘书长却适时地开口。

    “裴先生您来了。您好,我是秘书长郑缘。”

    “你好,我在美国常听姜爸提起你,他很赞赏你的能干。”裴靖谦客气地和她握手致意。完全没见过他客气一面的姜雪霓,差点被他脸上温儒的笑容骗得失了神,夺去了呼吸。

    她连忙大口、大口的吸气,要自己马上回过神来,千万不能让他虚假的一面骗倒,否则她一定会未战先降。

    她努力地调匀呼吸,殊不知裴靖谦个性本来就是谦恭温儒,只有在面对她时,才会这么的犀利不饶人。

    “裴先生客气了。”郑秘书长点头致谢。“裴先生,董事长桌上的公文有几份是急件,请您先看。稍后各部门主管将在会议室里等您,您再过去和他们正式见面。”

    “我知道了。”裴靖谦翻着公文。幸好这些公文和美国分公司息息相关,他能马上处置。

    “对了,雪霓,替我们煮两杯咖啡来吧。”现在他真的需要咖啡提神了。

    “你”雪霓气结,没想到他真要她去煮咖啡!

    “你刚才答应我的,不过,如果你不会,我可以另外请人帮忙。”专注于工作的裴靖谦,此次是出自于真诚之言。

    “谁说我不会的!”哼!谁不知道他说得有礼,实则是下战书。

    不是她小鼻子、小眼睛,老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裴靖谦的脑袋太精明太滑头了,若不小心防范,哪天怎么被他损死、挖苦死都不知道。

    雪霓重重跺步地走出办公室,嘴里还喃喃骂着裴靖谦,没注意到眼前的落地玻璃,就这样直直地撞上去,疼得她抱头蹲在地上,痛得差点叫爷爷唤奶奶的。

    懊死!为什么进来时她有看见这片透明似无物的玻璃墙,出去时却看不到呢?她知道了,一定是被裴靖谦气的。裴靖谦你这个克星!呜好痛哪

    听到很大的一声“砰”裴靖谦和郑秘书长马上奔出办公室,看着雪霓抱着头,又捂着鼻子的模样,想也知道她撞上玻璃了。

    “我看看,有没有流鼻血?”裴靖谦紧张地仰高她的脸,担心地看着她红透的鼻头和额头。

    “不用你管啦!”雪霓挥开他的手。撞上玻璃门已经够糗的了,坏的是还让敌人发现,他日后一定会常拿这件事笑她的啦!

    裴靖谦失笑道:“小姐,玻璃上写着小心玻璃,难道你没看见吗?还是你外文系读到忘记中文怎么写了?”

    姜雪霓又痛又气,本来痛到无力的,但看见裴靖谦幸灾乐祸,极为欠扁的脸后,顿时让她忘了痛。

    她瞪着他叫道:“我真希望自己学的是外星语言,才能听得懂你这个从讨厌星球来的外星人在说什么,叽哩呱啦呜噜哇呀不懂你在说什么啦!”

    幸好,还能和他拌嘴,就表示她没事,他松了一口气。

    看着她气呼呼的背影,他忽然想起她红通通的额头和鼻头,倒真的很像外星来的红脸人,呵呵呵不过他相信,待会儿是没有咖啡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