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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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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举行完甜蜜婚礼的新人罗若平及严浩恭正沉浸在两人的甜蜜世界中。

    靠在严浩恭的怀中,罗若平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阿恭,我真的觉得好幸福,我们俩一定能就这样相依一生、白首偕老的,对不对?”

    “当然对。”美人在抱,谅他也没有胆子说不对。

    严浩恭回想起和若平的交往过程,只觉得辛勤耕耘到头来的收获终究是丰硕的。

    同学三年,高中毕业后他立即入伍,为的就是希望能早日和若平开花结果,也幸而若平对他始终如一,在他当兵的日子里痴心的等候他回来。

    这一切在今天都有了美丽的结果。

    严浩恭心满意足的抱着罗若平,想起刚刚婚礼上她含羞带娇的模样,就不禁令他怦然心动。

    “阿恭,我们过几天就要搬到纽西兰去住了,你答应过要让我养二只小绵羊来吃草的,不许后悔哟!”

    “当然不会。在那边只有我们两人一块住,一切都由你当家,你喜欢就好。”

    他亲昵地哄着她,虽然他一直想不透为什么她想养羊,可是只要她开心,这些小事的决定权他乐于交到她手中。

    结婚后马上移民是严浩恭人生规划中的第一步,接着他要和他最心爱的平平在那里念书、生子,拥有一个幸福的人生,如此而已。

    他的心愿一向是平凡又单纯的。

    但罗若平偏不这样想。

    移民到那个羊群总数比人口还多的国家去,若不弄几只像复制羊桃莉的小羊来养,怎么对得起自己?何况浩恭一直以来将心思放在书本的时间比放在她身上还多,她当然得自己找些乐子。

    虽然如此,但她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浩恭只爱她一个。

    认识他这么久,她从来没逮到他多瞄别的女人一眼,所以她非常的肯定又放心。

    居然有些不解风情、又不浪漫但他的真心她时时刻刻都感觉得到,这也是为什么她甘心毕业后先猛k二年英文等他当完兵回来娶她,两人才一起移民纽西兰的真正原因。

    终于结了婚,虽然此刻两人心中所想的不尽相同,却有着同样程度的满足。

    “平平”严浩恭抱着新婚的妻子,紧张得手心直冒冷汗。

    “阿恭”罗若平撒娇的嘤语,令严浩恭心头又是一紧。

    新婚之夜的情景他老早在脑海中幻想了千遍万遍,就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如此紧张。

    和平平交往这么久,两人的亲密关系仅止于拥吻,再如何意乱情迷他都能及时煞车,而现在渴望已久的情景就在眼前时,他居然有些不知所措!

    窝在严浩恭怀中半天的罗若平纳闷不已,怎么阿恭还没有行动!?都已是夫妻再没有顾忌,怎么他还像个温吞的慢郎中,让她骨子里急惊风的细胞几乎要呼之欲出。

    她抬眼偷望他,见他紧张成那个样子不禁哑然失笑。

    好吧!总是要有人主动的,那她这个当新娘的只好当仁不让了。

    罗若平双手攀上严浩恭的颈项,双唇覆上他的,压这他的身子往床上倒去,炽热情潮在两人眼底燃起

    严浩恭意乱情迷的感叹着,早知滋味如此醉人,说什么他也要在当兵前先尝一尝,唉!枉费他和平平爱情长跑了这么多年,之前的日子真是白活了。

    幸好平平依然是他的。

    他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满足与感激。

    早就洗好澡在一旁乘凉的罗若平不满的皱起眉头望向浴室,只见严浩恭气急败坏的捧着一堆用过的毛巾站在浴室门,脸色铁青。

    她叹了口气后起身走到他面前,接过毛巾丢入洗衣篮中,双手抱胸望着他。“又怎么了?”

    “你”颤抖着手,他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罗若平握住他抖动的手,平静的提醒他:“说重点。”

    “那一堆毛巾?”

    “我洗澡用的。”她瞟了毛巾一眼,七条罢了!

    “洗澡用的?”严浩恭的惊讶透过尖叫几乎快掀了屋顶。“你是外国人啊!洗个澡你要用七条毛巾?”

    罗若平完全不当一回事的悠然回应:“这是我的习惯。”

    习惯!?又是习惯。

    严浩恭感觉自己的头已经胀成二个大了。

    今天是新婚第二天,他已经这样尖叫了好多次;但每一件令他震惊不已的事,都只换来平平一句简单明了的回答“这是我的习惯。”

    就是这句话让他见识到他新婚的太太竟有那么多与众不同的“习惯”多到令他摇头叹息。

    洗个澡要用一叠毛巾只是其中一项,其他如衣服只能晾在室内通风处不能晒在阳光下;吃饭或喝汤、喝茶、喝水、咖啡、果汁牛奶等饮料都有专用的杯子

    结婚二天,他对她这些不同于常人的行径已觉非常头痛,实在很难想像接下来一辈子的生活中还会有多少令他惊异的事。

    平平的生活习惯虽异于常人,若是她会安分收拾就罢了,偏偏她只会制造混乱!

    二天来,他像个老妈子似的跟在她身后替她收毛巾、收杯子、洗碗盘、晒衣服,然后还要接受她不尽满意的叨念。他开始怀疑这个婚姻是个错误了。

    “你以前住在家里时,这些善后的工作是谁在做的?”严浩恭像只辛勤工作的小蜜蜂般累倒在沙发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斜瞟他一眼,罗若平满不在乎地道:“我爸呀!”

    她知道她这些习惯有些呃,奇怪;可是没办法,她已经习惯了,一时也改不过来。

    她爸!?他的岳父大人?

    严浩恭顿时觉得身为一个父亲的伟大真是言语难以形容,怪不得研究报告说,现代人的孝顺是对下不对上,他开始明白这个意思了。

    “平平,你要不要打电话请你爸和咱们一起到纽西兰住?”否则到了那里,他大概会成为全职的家庭主夫”;而在外招蜂引蝶的则是他那急惊风又毛躁的太太。

    罗若平坐回沙发,一颗小脑袋在报纸后晃动着。“不可能的,他今天就要住到寺里去,过一阵子就会”她双手合十,低首一拜。

    “呃?”严浩恭一脸不解,也学她双手合十。“这是什么意思?”

    罗若平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口气甚是不耐:“出家当和尚了嘛!”

    “你爸要出家!?”

    严浩恭已算不出这件事是她二天来“送”给他的第几个震撼炸弹。虽然他们在结婚前已相识相恋了五年,不过他开始怀疑之前那五年他到底了解了平平什么。

    为何才一起生活二天,就好像登陆外太空一样,处处是新鲜事,事事陌生得让他几乎招架不住?

    “我爸说他放心我有个好归宿,所以可以安心进寺里修行去了。”

    天啊!严浩恭抚着头感叹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认识过平平?她老爸要出家这等大事,她小姐居然说得好像连续剧剧情一般简单!“那你不阻止吗?”

    她神色怪异的盯着他着。

    “阿恭,你秀逗啦?我爸有他自己的生活要过,我也有我的日子要过,凭哪一点我可以干涉他、阻止他?”

    他再度惊奇的望问她,仿佛今天才初次见面般陌生。

    罗若平一番冠冕堂皇的话堵得他连接下去想说的话都词穷,看来他以前认识的平平并非全部的她;等待他的,是一个他还得再多加细心去接触认识的平平。

    结婚第三天,罗若平和严浩恭出门采购一些住在国外可能会用到的物品。

    严浩恭的头又再度疼了起来。回想新婚这三天,他好像天天都在头痛。平平根本不会理财,买东西或办事都是一派的无厘头且杂乱无章,惹得像他这般好修养的人都忍不住要骂人。

    “平平,你买东西要有所节制,像这些用不上的东西根本没有买的必要。”他出言制止后便逐一将他认为用不上的乐西一一归位,殊不知这举动已惹得罗若平老大不高兴了。

    “以前我爸从来不会限制我这一点小花费。”她不满意的站在他身后,望着他忙碌的身影猛犯嘀咕。

    “这一点小花费!?累积起来就是一笔大支出哩!”严浩恭苦口婆心的劝她。

    他万分庆幸二人之中还有一个他是头脑清晰而又聪明的,若把当家权交给平平,他猜想不出一星期,他们俩就要流落街头了。

    “看看人家小夫妻。”他指着前方一对男女“他们每买一样东西,哪怕只是一瓶酱油,都得看上十几分钟。那才是勤俭持家,不用的绝不浪费。”

    罗若平站在原地,平静的表情下已带有些许恕气。

    “阿恭,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斤斤计较真令人讨厌,整天叨念不断,真是小家子气!”

    奇怪,罗若平心中不住地纳闷,她记得结婚前阿恭不是那种唠叨、小气又挑剔的人,为何才结婚三天世界全变了?他和她认识了五年的严浩恭完全不同!

    “平平,你讲讲道理。是你自己的花费大不经考虑,许多不必要的东西买了也是浪费,不是我小家子气爱斤斤计较,我只是在提醒你,毕竟以后我们得自己持家。”

    睁着不服气的双眼,罗若平对这番话颇不以为然,瞧他说的好像她多么的奢侈浪费似的。

    “你比较会持家,买东西自己买就好了,何必要找我一起出来?”她生气的丢下一句话后便自顾自的往出口走,把他一个人晾在大卖场的通道当中。

    严浩恭瞪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相信她真的就这么丢下他,自己一个人走了。

    今天才新婚第三天,第三天耶!

    她的大小姐脾气就如此迫不及待的冒出而不知收敛!?他强压下一股想去追回她的冲动,告诉自己,千万不可以太顺着她,否则她定会愈来愈无法无天、为所欲为,到了国外便管不住她了。

    严浩恭强迫自己一个人将所有该采买的乐西买好后才回去,他告诉自己:少了罗若平,他办起事来将更加简洁有效率。

    待他买好东西回家时,正思量着平平的大小姐脾气应该消了,没想到当他提着大包小包东西进门,正希望平平能助他一臂之力时,却愕然发觉她大小姐又制造了一场混乱。

    不只是混乱,简直是浩劫过后。

    打出娘胎,严浩恭第一次有股想发狂、发飙的冲动。

    出门前还整齐清洁的家因为罗若平的存在而显得杂乱不堪。

    报纸散了一地,桌上放着的诸多杯子中还残留有程度不一的饮料,昭告着各自的用处;吃了一半的食物半露出在报纸一角;椅垫杂乱无章的歪倒在平平的脚下;桌上除了广告文宣外还有许多翻了一半的书,音响则大刺刺的开着,一旁还散落着数十张cd;有几枝看来不太识相的花,不知从哪儿偷剪来的,插在花器里争先恐后的开着,使得屋内一团混乱的情况更加不堪。

    偏偏罗若平就能在那一团混乱之中处之泰然。她神情自若的望着他辛苦的提东西进门,丝毫没有上前帮他的打算,甚至连声招呼都没有,就这么定定的望着他。

    “你”颤抖着手,严浩恭环顾室内杂乱不堪的景象,希望这不过是恶梦一场,醒来后世界依然光彩绚丽。

    他重重闭上眼后又睁开这不是梦!

    可怕的景象依然活生生的摊在他眼前,混乱的程度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还要糟上好几倍。

    “罗若平”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你能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吗?家里遭小偷了吗?还是世界大战延伸到家里来了?”

    罗若平好整以暇的用着不以为然的态度面对他,一派冷静,完全不受他大嗓门的影响。

    “我回来后觉得口渴就倒了杯水喝,然后边看报纸边吃早餐,接着我想听音乐,就听着音乐喝咖啡一边看书;后来又想喝茶,于是去泡了茶,又替自己榨一杯果汁,然后”

    “够了、够了!”听她说他的头就像被榔头捶打过一般,他真的快疯了。“这花呢?”他指向桌上不搭调的那几枝杜鹃花。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将杜鹃花插在剑山上面的。严浩恭觉得自己又向神经衰弱跨进了一大步。

    “花是在公园里剪回来的。”罗若平根本不把他的怒气当一回事,又重新埋进她不知第n本书的内容中。

    鲍园!?这附近哪里有公园?严浩恭欲哭无泪的思索着,住家附近好像没有一个堪称为“公园”的地方突然之间,他恍然大悟,明白这些花是出自哪个公园了!

    他再度颤抖着手,无法置信地瞪着她。

    “你从阳明山公园剪花回来描?”

    “当然!这附近方圆百里也只有那个公园。”罗若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像在嘲笑他的慌张失措。

    严浩恭无力的摊坐在沙发上,却立即弹跳起来。

    他寻找着凶器,最后在沙发上摸出一把梳子,气得大吼:“你把梳子丢在椅子上干什么?还有,你居然到阳明山公园剪花,这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被警察捉到要罚钱的”

    “喏!一千八百元。”她神色自若的不知从哪儿抽出一张单子。

    严浩恭疲累的接手一看阳明山国家公园开出的罚单!他就知道,偷摘花绝不会有好下场的。

    他全身无力,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已处在崩溃边缘。他一定要先远离平平,否则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说出什么无法克制的话来。

    拖着即将崩溃的身躯走进厨房,他想喝杯水冷静冷静,才走进去,他立即忍不住地闭上眼睛。

    若说客厅是个大型垃圾山,那厨房就是个垃圾掩埋场。

    他怀疑自己当初究竟是着了什么道,居然会想娶平平!?更让他不敢相信的是,他们居然认识五年了!?

    这一定是一场恶梦!

    他如此告诉自己,边让脚步朝房间移动。他不要,再也不愿意去面对一场这样不堪的梦魔!他需要好好睡一觉,即使现在才接近中午,他相信,一觉醒来,世界将会还他一个整齐美丽的生活及端庄的平平。

    不过,等他打开房间门时,他差点没有昏厥过去。

    老天一定是在开他玩笑。

    房间的惨况是所有情况当中最严重的,满目疮痍的景象让他怀疑自己走进了衣索匹亚。

    用过的毛巾散在门边换,下的衣物乱丢在床上,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七零八落,完全和几个小时之前的整齐大相迳庭。

    天啊!他不禁要怀疑,平平是怎么办到的?他们真的才结婚三天吗?她所制造出来的混乱为何比结婚十几年的要强上数十倍?

    忍不住内心一阵激荡,他使尽全力冲到客厅站在她面前。“那房里”他气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

    “我洗澡。”她的平静倒衬出严浩恭的大惊小敝。

    可是他实在忍不住了,他觉得自己要发疯了。但他的好修养让他即使处在狂怒之下,也只是用力的喘息着说:“拜托你”“不可能的。”他话未说完便被她打断。“那是我的习惯、我的本性,改不了的。山河易改,本性难移你没听过吗?”

    习惯?又是她的习惯!

    “你这样像是个太太吗?一屋子的乱,除了乱还是乱,早上出门之前不是这样的!”他无奈的只能以吼叫来发泄自己濒临崩溃的情绪。

    “你不要这样吼我,我会生气的。”

    事实上,阿恭这三天来的态度真的很令她生气。处处嫌弃她,嫌得她以为自己一无是处。她知道自己这些习惯很难让人接受,不过成日被人当面指责,再没有脾气、再有修养的人也会恼火的。

    “生气?”严浩恭激动地握住她的双肩,重重的摇晃着“你仔细看我,看清楚我的样子,我现在就是在生气,明白吗?我正在生气。”

    罗若平不悦地拍掉严浩恭的手。“你生气?我才生气哩,你这三天成日只会责备我,伤害我的自尊,现在又对我大声吼叫还这样摇晃我,摇得我眼冒金星、头昏眼花。”

    “眼冒金星、头昏眼花的人是我才对吧!看看你制造出来的这一场混乱,我才是那个最有资格头昏眼花的人!”

    “你这是在嫌弃我?”

    “嫌弃?”严浩恭心中一股无明火快速的窜升上来,和方才的怒火达成一气“嫌弃不足以形容我的感觉,我根本就是快到了唾弃的程度。”

    “唾弃!?”罗若平不可思议的瞪着他尖叫。“我不过是不太会持家而已,需要用到这么严重的形容词吗?”

    “‘唾弃’根本还不足以完全形容我的感受。看看这一场混乱”他指着四周,怒气正炽。

    “严浩恭!”他如此严重而不留情的责骂让罗若平也气恼了。“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居然为了这些芝麻绿豆大的事责备我,我真的是看错你了。”

    说完,她气极的跑回房间,拖出她的行李箱。那几口箱子自她嫁来三天根本还没打开,她想反正很快要运到纽西兰了,不必花心思去整理。这下正好!

    “你做什么?”见罗若平拖出行李箱,严浩恭怒火又开始熊熊的燃烧了起来。

    “我要回家!”

    “不可以!”他一把用力的扯下行李箱。“你和我结婚了,不可以回家住。”

    “不可以?你那种态度要我如何再和你住在一起?我受不了了,我一定要搬回去住,否则我迟早会被你叨念到发疯。”她一脸受不了的抢回行李箱。

    “好,如果你一定要搬回去住的话,就不必再来了!”他开始撂下狠话威胁她。

    “什么意思?”她慢慢的回过身,眯起眼睛冷冷的望着他。

    “你知道的。”他也冷冷的回应。

    “你在威胁我?”她罗若平生平最痛恨的便是人家威胁她!而今,阿恭居然威胁她。

    “是不是威胁你自己心里明白。”严浩恭无所谓的一耸肩。他其实没有威胁她的意思,只是想气气她、吓吓她,要她收敛些而已。

    罗若平一个冷笑,仍旧自顾自的拉起行李箱朝外走去。

    “你如果走出这个门,我就和你离婚!”见她仍执意走出门,顾不得她最讨厌人家威胁她,严浩恭口不择言的出口“威胁”她。

    她站住脚,沉默了半晌之后,才淡漠的回过身“那就趁律师和公务人员都还没下班,把离婚手续办一办吧!”

    啊!严浩恭错愕的瞪着她,不相信自己方才所听见的那些话。他原本只是想吓吓她而已,怎么竟让她说出这种话来呢?

    “快呀!你不是想离婚?”她故作不耐的催促他。

    被催促的严浩恭颜面挂不住,只得咬牙道:“好!”这一段短暂的婚姻一共只维持三天,严格说来还不到七十二个小时。

    罗若平跪坐在自己房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个不停。房间的床上、床下到处一片狼藉,卫生纸一大堆,果真是乱得可以。

    她边哭边痛骂严浩恭:“死阿恭,臭阿恭”居然就这样真的和她离了婚,完全不顾他们之间五年的感情,就这样轻易的毁去。

    包过分的是,几天后当她厚着脸皮再度上他家找他时,只有打扫的佣人出来告诉她:“严先生移居纽西兰了。”

    他居然就这样丢下她一个人,自己到纽西兰去了!想到此,她哭得更伤心了。

    “笨蛋严浩恭,狠心的严浩恭,一定会被雷公打死”

    她呜咽的哭着,依然不相信他就这样丢下她走了。当初他们所计划好的幸福人生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再也不完整了。

    她知道自己很会制造混乱,但那又如何?阿恭不该连一点时间、一点机会都不给她,就直接判她死刑,和她离婚。

    她不甘心呐!

    重重一拳落在床被上,满天的卫生纸飞扬,混乱又开始扩张。

    她哭泣着把自己埋入混乱的床被中。

    阿恭走了,她爹地也住进寺里去了,现在的她只剩孤苦伶汀的一个人,她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再度放声大哭。

    严浩恭坐在飞机上,心思纠结复杂。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唉!恐怕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才知晓。

    他是很爱平平的,但事情为何演变成这个样子他也有些莫名其妙,也许两人都太年轻,太冲动吧!

    平平!他在心中反覆思念着她。

    他这一走,她不就剩下独自一人?会不会寂寞?会不会想他?

    唉!他告诉自己,虽然办了离婚,但他整颗心依然是牵系在她身上,教他怎么放心得下?

    看着愈来愈渺小的陆地,他在心中呐喊:平平!等我,等我安顿好就来接你。

    离婚了也不要紧,再结一次就好了!

    不爱干净也不打紧,总想得出解决之道的。

    要他这样丢下平平,他心中的不安正反覆汹涌激荡着,他的愧疚也渐次扩大。

    和平平离婚,是不是太草率了?当时他一定是没睡醒,脑袋都装了垃圾才会和平平一起去办离婚;这件事被爸妈知道一定被念到臭头的。和平平离婚,当天他就后悔,不但后悔而且后悔死了,只是看到平平那冷然的面容后,他也有一股不服输的怒气在暗渡汹涌。

    好吧!汹涌吧!现在尝到苦果了吧?

    他嘲笑自己,一向被视为慢郎中的他从没发过那么大的脾气,结果第一次发火,竟造成了他悔恨终生的后果。

    悔恨吧!他活该让悔恨在心中折磨自己。

    闭上眼睛,他只能苦笑。一时冲动签字离婚,后果就是让自己不停的在悔恨内疚中自责。

    平平呢?

    从那天后,她就搬回她家去了,拒接电话也不见任何人。他不知道这个举动会对自己及平平造成何种后果,但可以确定的是在两人的心理都造成了巨大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