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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送瑞香前往北疆的队伍只有百人之数虽然比一般军队便捷许多却也因为要照顾瑞香的身体而刻意放满了度待到赶到一处驿站时信铃计算了一下若再行下去非得到深夜才能到下一处因此虽然天色尚早却也吩咐了下去就在此处歇脚。
护送队伍各自在外安营休憩喂马驿站官员听说平靖王驾到丝毫不敢怠慢当下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瑞香的卧室居中信铃与听风的卧室分开两旁互为照应让三人都颇为满意。
瑞香任由信铃安排着用过晚膳又洗漱完毕便进了卧室信铃早已在他卧室中燃了炭火棉被里也埋了一个暖炉瑞香吸了吸鼻子那股向来熟悉的沉香味道却是消失了。
离开皇城解除了束缚的也不仅仅是他。
路上颠簸劳累他又本就没经历过这样的辛苦一钻进被窝就沉沉地睡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似乎有人轻轻掖着他的被角他睡眠总是很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对上一张黑得像锅底一般的脸那人见他醒了立刻连珠炮地数落:“一睡觉前竟然也不知道将灯熄了浪费灯油是其次若是有人意图行刺灯火光简直是最好的帮手二信铃那小子又不好好给你盖被子!早说过要把被角塞好的!难道要老子天天这个时候跑过来说信铃呀这个时候就该去检查一下你家王爷的被子有没有被掀掉了!”
瑞香忍不住笑出来手随便一指。说道:“那边有我的一些衣服可能对你来说小一点不过也凑合。先把身上这身囚服换了吧。”
“呸死你。。”那人嘟嘟囔囔转过身去拿衣服换下身上的灰色囚服。他身形比瑞香高大一些衣服穿在身上有些紧却总算还过得去换好转身却是一张英气勃勃的脸。说道“我趁那些押解地官兵不注意就擦掉了脸上的易容顺便偷了一匹马所幸你们走得并不快。”
这人正是当日假扮殷殷藏在玉砚堂的凌杨。玉砚堂等人获罪流放他便也混在了其中。满堂戏子都是不会武地因此押解的官兵似乎也没看得太过上心他瞅准了空隙就洗去易容露了本来面目逃出来一路赶来身上却还是穿着囚服。
“不熄灯是因为我猜你今夜就能到。省得你满驿站乱蹿去叨扰别人点了灯地房间你必定是第一个来看的。”瑞香见他换好了衣服还虎着脸笑道。“而且你说的若有人意图行刺灯火便是帮凶那是对你来说的。对我来说。若有人行刺黑暗之中反而不利于逃命。有灯火光明只怕还好一些。”
凌杨张了张嘴懊恼地想自己又被说得没词了只好在信铃那里动脑筋说道:“信铃那小子你这次怎么舍得带他出来?”
“因为留他在京城中更让人难放心。”瑞香轻轻叹气“况且信铃肯定是不愿单独一人留在皇城中的。”
凌杨鼻子冷哼了一声表示对信铃地不屑转而又道:“白日我会偷偷跟在你们后面不用担心。有任何情况我会断后。”
“把背后交给你我自然是放心的。”瑞香伸手去把暖炉捞上来抱在了怀里笑了笑不久正色道“玉砚堂那里有什么异状么?”
“从你出事整个玉砚堂的人便被一起囚禁在大理寺只是极少被审问况且我们的皇帝陛下宽厚仁慈明言了不公开审案就不得用私刑所以6大人大概觉得审问也没什么乐趣意思意思提审过穿了龙袍的那戏子还有几个主要人物便没再问过。”凌杨故意将宽厚仁慈四字说得重而重充满讽刺意味被瑞香嗤笑了一声才回瞪他一眼继续说下去“那个真殷殷走后戏服就全归我管我看来看去整个戏班子里知道那东西的也就我和班主两个人等所有人都聚在一牢房里了也都还是懵懂不知丝毫没看出有什么不对。”
瑞香眉头一皱:“你是说他们在牢房中显示出来的样子也是对这事丝毫不知?”
“是似乎是被吓怕了都不怎么说话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
“不对。”瑞香摇头道“一开始也许是会被吓怕因此在狱中什么都不说看起来似乎丝毫不明白这是正常的反应。但是你们被关那么久而6常又没有时时提审无论是谁在那种环境之下都会渐渐放松下来——而一旦放松下来以正常人地做法无论如何都会开始与身旁的人讨论这件事。无论知不知情但是必然会讨论。尤其是玉砚堂是老戏班子里面的戏子都是常年一起地认识的时日肯定不短不会如此生疏连讨论几句都没有。”
凌杨怔了怔疑惑道:“那是”
“许了好处吧。”瑞香淡淡道“6常没有提审过你对不对?”
凌杨点头。瑞香续道:“因为你上公堂给听风作证过又跟玉砚堂地人不熟所以他们认为你是我地人——不管是现在的你还是殷殷他们都认为你是我地人所以不会信任你。因此他们大约是在被6常提审时达成了某种默契——缄口不言不给你提供任何信息这样等他们被判了流刑之后会受到些好处。这也算是一种交易。”
凌杨眉峰突地一跳:“那么我偷偷逃出来”会不会引来图谋不轨之徒?
瑞香沉吟说道:“如今还不知假如他们当时说好的只是流刑不久后就放所有人归家并无其他目的那么少了一个小厮尤其是这小厮还不是他们的人根本不会有人在意。这种情况下我们便不用担心了。若是另一种情况那就是放玉砚堂的人归家而押解的军官中却有人偷偷跟着你看你到哪里去。但是以你的警醒有人直接跟踪你你不会没有感觉所以——”他顿了顿说道“你的那件囚服也许有些问题。”
凌杨霍地站起来拎起随手扔在桌上的囚服抖了几抖只听细小的簌簌声竟然从衣角掉下不少细沙来。他用手指拈起几颗说道:“沙子很小但是有荧光夜中明显。”
“所以说你才会这么容易脱身。”瑞香笑着看他“既然有这沙子那我的猜测是没错的了。我们不如就在这里静静等着客人来访罢了。我的行踪其实并不难查明就是一路往北疆而已此人却要这般大费周折晚上找我想来不是简单的要我的命也许有事相商所以你不用太紧张。”
凌杨默然半晌把他推到了床上塞好被子沉声憋出一个字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