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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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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民工夫妻鲁汉民和陈彤来说,最大的痛苦就是夫妻二人长期分居。夫妻长期分居并不说明他们夫妻之间出现了问题,感悟出现了裂痕,他们的感悟都好着,且不是一般的好着。鲁汉民和陈彤都是江西九江人,家里都比较贫困,二人自由恋爱三年后才结婚。次年便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生活虽然贫困,但日子过得快快乐乐。他们就是给女儿取了乐乐这名字。乐乐二岁时,鲁渗透突然有了外出打工的念头。当然他舍不得离开娇妻爱女,但他不忍心让妻子和女儿过着贫困的生活,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陈彤。陈彤没有反对,且要同他一起去打工。鲁汉民开始并不同意,毕竟女儿尚小需要人照顾,最后还是陈彤出了主意,把乐乐托付给她母亲照料。离家去温州那天,看着乐乐喊着要爸爸和妈妈,夫妻俩忍不住都流出了眼泪。

    夫妻二人来到温州后找工作也算顺利,鲁汉民进了万里达流公司,陈彤则进了虎豪服装公司。万里达公司和虎豪公司距离并不远,坐公交车要十多分钟。当初,夫妻俩从老家出来时,商量着要一起进一家公司的,这样,他们可以地一起,即使不能住在一起,也可以常常见面。可是,这样的机会没有遇上,颇有名气的虎豪公司只招女工,万里达公司则只招男工。本来,他们想找一个既招男工又招女工的公司,只是怕失去现在有的机会,只得分开进了二家公司,各自住进了集体宿舍。

    开始上班的二个月,由于二都一心扑在工作上,白天几乎没有时间去想对方,也只有夜里才觉得身边没了对方,便有一种孤寂和落寞。再加上生理上的需要,便对对方有了思念。这种思念,随着时间的推移,益妇显得强烈。

    有一天晚上,鲁汉民坐公交车去找陈彤。陈彤的宿舍满是女工,她们见来了一个男人,个个盯着他看,窃窃私语,很好奇。他叫了声陈彤就往外跑,在宿舍远处等着陈彤。二人就随便在马路上走着。走着走着,二人见路有一个公园,就自然走了进去。二人找到一个小亭,挨着坐,谈着各自的工作。天暗了,也说不清是鲁汉民先动手还是陈彤主动靠向鲁汉民,二人很快抱在一起,忘乎所以,鲁汉民的手迫不及待地伸进了陈彤的衣服。可是,就是这时,有一对男人朝他们走过来,靠他们很近时,鲁汉民才发现,吓了他一跳,连忙松开了陈彤。这对男女显然是一对情人,男的搂着女的腰,女的靠着男的身。他们并不在乎鲁汉民和陈彤在做什么,无事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且看都不看他们一看。

    鲁汉了和陈彤都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还没有做出出格的事,否则一定出丑了。接下去,鲁汉民只是搂着陈彤,亲热着,但没再做进一步动作。陈彤的公司规定,凡员工晚上八点钟前回宿舍,否则会被关在门外,鲁汉民只得将她送回去。

    从这以后,鲁汉民每月去见陈彤一次,每次见面后,就一起去那个小公园小亭里亲热着。有一次,他们都感觉自己很需要对方,就一家普通旅馆开了一个房间,温柔了一夜。这一夜里,二人几乎没睡,都觉得身子憋得时间太长了,尽情释放着。一场子爱做完,又无休止地私语着。他们都觉得这样在一起的时间很难,为了这样的时间,他们还痛心地花了钱,不能让美好的时间水一样流走。所以,他们要充分利用时间。虽然这种想法有些荒唐,可他们真是这样想的。第二天早,他们结账时,心痛二人二天的工资没了。于是,他们都渴望有一个二人住的房子,他们也便产生租一个房子的念头。

    温州市区的房子租金高得吓人,每月要一千元。尽管房子里的设施齐全,装璜讲究,但鲁汉民和陈彤都不敢想。夫妻二人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才一千多,除了吃饭钱,就没一千了,他们得省着点。

    有一种现实,让鲁汉民夫妻二人不得不考虑,也最终让他们豁出去。他们毕竟年轻,且结婚才二年多。他们忍受不了天天的思念,忍受不了身体里日夜涌动的激情,他们必须住在一起,只有这样,他们对不会为对方担心,再不用承受相思之苦。贵的房子租不起,就租便宜的。于是,他们利用假日,去郊区找房子。二人跑了一天,才租到一个房子,租金每月三百。房子是木结构的,属老屋。据介绍说一年后要拆建。房子虽然旧了一点,倒比较宽畅,里面有厨房,也有卫生间。只是出租房离他们的公司有点远,且公交车一天才二班经过,时间却不适合他们上下班。为了解决交通问题,鲁汉民去旧货摊买了一辆加重牌自行车。鲁汉民度着驮着陈彤去上班,先送陈彤去了公司,再是自己去公司,这样共花了三十五分钟瞎对鲁汉民来说很满意,下班后,他又去接陈彤。这样做,虽然有些累,但他很快乐。

    有了出租房,鲁汉和陈彤过起了正常的夫妻生活,生活虽然艰苦些,但很幸福甜蜜。

    中秋节这天,鲁汉民和陈彤品尝着公司发放的月饼,不禁想起了家,想起了家中的女儿乐乐。特别是陈彤,都二年没见到女儿了,她很想知道女儿长成什么样子。她要鲁汉民往家里写不少的信,每次收到的回信中,都说女儿很好。她就对鲁汉民说,我们把乐乐接过来过吧。鲁汉民清楚,把女儿接过来过日子,不是很方便,因为他们夫妻二人都得上班,乐乐没人照顾。但看到陈彤思女心切,还是没有反对,只是有些担心地说,乐乐会听话吗?陈彤高兴了,立即说,将乐乐接过应该没有什么麻烦。鲁汉民不再说什么,表示同意。对于陈彤来说,何尝不知道乐乐需要人照顾?但那种母亲对女儿强烈的思念占住了主导作用,她决定将女儿接到温州来。

    大年快到了,鲁汉民和陈彤一起回了趟老家。过了春节,夫妻二人带上女儿乐乐回到温州。

    乐乐的确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她爱笑,又听话,叫爸爸叫妈妈叫得甜甜的,让鲁汉民和陈彤乐开了心花。刚将乐乐带到温州,陈彤好几天没有去上班,她不敢将乐乐一个人放在家里。可是,她不能老陪着乐乐,她需要去上班挣钱。可乐乐怎么办?请一个保姆来照顾乐乐是不可能的,请保姆不如陈彤自己不无能为力上班。夫妻二人想将乐乐交给托儿所,一是附近没有,二是温州的托儿所交费高,他们自己已经租了房子要交租金,若再交托儿所的费用,二人的工资便所剩无几了。这时候,他们才真正知道将乐乐带在身边遇到了难题。

    怎么办?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乐乐一个人呆在家里。怕乐乐一个人呆着无聊,夫妻二人特地带乐乐去了玩具店,买了几样玩具。乐乐爱不释手。

    这一天,去上班,陈彤嘱咐乐乐呆在家里玩玩具,不能到外面去玩。乐乐答应了。

    鲁汉和陈彤提心吊胆地去上班。上班时,心里总想着乐乐。好不容易等到上午下班,急急赶回去,见乐乐还在玩玩具,玩得兴趣入迷,才喘了一大口气。

    一连几天,乐乐都很乖,呆在屋里。鲁汉和陈彤二人渐渐放下了心。

    不久,陈彤听到一个消息,有一个六岁的男孩,乘家人不注意跑出去玩了,不小心掉在池塘里淹死了。家人哭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陈彤想到自己的租房附近就有二个池塘,池塘里养着不少鱼,她顿时害怕乐乐也会出去玩,去池塘边看鱼。陈彤再也无心上班了,借口肚子痛请了假,跑到万里达公司找鲁汉民。鲁汉民公司里忙,脱不开身,她只得先骑自行车回去。一到屋外,她将自行车一扔,边喊着乐乐往屋里跑。乐乐在屋里应话了,她心头象掉了一块大石头,抱住乐乐亲热了一阵,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出来。

    从这以后,鲁汉民夫妻二人每次去上班总是将门掩上,并挂上锁,但没上锁,锁是开着的。

    一个月后,乐乐还是很乖,让鲁汉民和陈彤彻底放下了心。但他们感觉欠乐乐的,所以,会时不时给乐乐买好吃的东西。逢节假日,会带乐乐出去玩个痛快。

    没过多久,鲁汉民听到一个坏消息,有一个女孩在家里玩煤气灶不小心将煤气开关打开,中毒死了。他立即向公司请了假,骑车到虎豪公司接了陈彤回去。一到出租房就叫着乐乐的名字,等乐乐应了一声,才知道乐乐没事。

    夫妻二人开始变得经质,总担忧乐乐出事,怕乐乐无聊时打开煤气,就将煤气桶关死,这样还不放心,索性将煤气桶拎到屋外去,又怕被贼偷去,最后还是陈彤出主意,将煤气桶吊了起来,让乐乐够不着。这样,每次煮饭烧菜时有些麻烦,但他们放心。这样做,他们以为不会再有什么事可出了,没料几天后,二人又听到一个消息,一个女孩被母亲关在屋里,便用凳子垫上,爬出窗户,摔死了。夫妻二人立即买来木条将窗户钉死了。

    鲁汉民和陈彤夫妇终于可以安心去上班了,晚上,夫妻二人也不用为乐乐的安全问题而担心了,跑乐乐亲热了一阵,便香香睡去。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便是农历九月。秋风爽朗,天气干燥。

    当鲁汉民下班后快速骑车去接了陈彤。陈彤象往常一样伸出手臂抱住鲁汉民的腰,然后将头枕在他背上,很幸福地笑了。当鲁汉民骑车到出租房不远时,就有人拦住了他们,告诉他们,出租房出事了。问出什么事,那人说失火了。鲁汉民用力踩着自行车,眼前的情景让他们夫妻傻了眼,他们的出租房正冒着滚滚浓烟,四周围着很多人,消防车正往房子上喷水。他们的出租房连着十来间,已经被大火烧塌了,早已看不到原来的样子。陈彤尖叫着女儿的名字,不顾一切地冲向倒塌的房子,可没跑几步就昏倒在地。鲁汉民被二名消防员拦住,他嘶声裂肺地喊着说他女儿乐乐在里面。这时候,一名消防员从烧塌的房子里抱出一个已经面目全非的女孩尸体,正是乐乐,已经死了。

    陈彤被送到医院才抢救过。她的变化简直让人认不出来,满头散发,满脸痛苦,脸上整天流淌着泪水,不断地哭着说:“知道会出事,就不该将乐乐带来。”而一向外向乐观的鲁汉民则变成一个郁闷不乐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