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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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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吧,我屋里哪来的黑凌霄?连只麻雀都没有。”

    黑盼盼捧着好大一杯可乐,将双腿缩上沙发椅,像只蜷卷的懒猫儿,有一口没一口地舔着杯缘,镜片后贼溜溜的大眼紧随视线正前方的白发老人。

    老人拄着拐杖,并没有很认真想在黑盼盼屋里找寻什么,只作戏似地瞧了两三眼,就走回黑盼盼侧方的沙发坐定,脸上有着慈笑。

    他对桌上的可乐没兴趣,自己拆了茶包,放入马克杯里冲热水,淡淡的茶香飘散开来。

    “盼盼呀,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在我面前说谎时,心里都在哼唱小蜜蜂?”

    “有吗?”嗡嗡嗡、嗡嗡嗡,飞到西又飞到东。嗡嗡嗡、嗡嗡嗡,不怕雨也不怕风

    “两个拥有特殊能力的人聊天还真辛苦,不想让彼此看穿自己,只脑瓶这种一心两用的方式来隐藏真正的声音。”白发老人并不急着去挖掘黑盼盼试图藏在“小蜜蜂”歌声之后的本意。

    盼盼这丫头打小的心思就只有那么一丁点,想的念的全是黑凌霄。若说她窝藏黑凌霄,他半点也不意外;反倒是那群白老鼠逃离研究所,黑盼盼还无动于衷,那才真的是怪事。

    “是呀。”她也觉得好辛苦,但是老人太精明了,她不能松懈。

    “那么,你想隐藏什么呢?”白发老人仍是笑,瞅着她的眼。

    黑盼盼败下阵来,眼睛逃开了与老人的互视,心里那曲“小蜜蜂”由唱改吼,藉此挽住最后防线。

    “没有呀,只是想有一点隐私,不想全部被你看光光嘛。”黑盼盼尽量保持自己脑袋净空,不去想任何关于黑凌霄的事,否则很容易被白发老人看透透,那么她苦心的安排就全数泡汤了。

    早在两天前,她就偷听到白发老人的心语他怀疑她窝藏黑凌霄。她当然得抢先一步“安顿”好黑凌霄。

    “那我们爷孙俩姑且先不聊你的隐私,来聊些别的。”眼看宝贝孙女如此慎戒,他也颇于心不忍。

    “聊什么?”好呀好呀,这样她就不用将精神绷得死紧了。

    白发老人因孙女心里狂喜的附和声而加深了笑意。“研究所的主电脑。”

    “怎么了吗?大家都觉得主电脑的程式很赞对不对?”黑盼盼对自己写出来的程式很自傲。自从研究所被黑凌霄他们炸掉之后,她特地将整个程式重修,加入了人性化呢!

    但是一接触到老人的手等于读到他的心,她的笑容消失了。

    “大家都不喜欢,嫌它吵?可是我觉得一台可以和人直接沟通的主电脑是非常有用的。”

    “是没错,但是那台主电脑太爱跟人直接沟通,让人很困扰。”

    整个研究所都由主电脑控制,确实可以节省人力。但是太过人性化的主电脑等于也囊括了所有“人”会犯的缺失

    没错,它像人一样,对美丽的事物特别殷勤,所以研究所里十多名漂亮而年轻的研究员都曾被它挡在门外,惨遭搭讪

    嘿,漂亮小姐,下午一起吃块光碟片吧!

    美丽的姑娘,你是我的cpu!可爱的小妹妹,你是我的记忆体噢还有,它会闹脾气!

    天底下有哪台主电脑在非中毒的情况下会“发病”的!有,就属黑盼盼组装出来的那台最嚣张!它脾气一来,研究所所有的设备停摆,因为它老大不爽上工。它心情一差,研究所所有的门锁都不启动,一大群研究人员被关在门外不得其门而入,俨然是研究所的主宰者。

    白发老人没说出口的埋怨,黑盼盼听得一清二楚,也有想笑的冲动。

    程式是她写的,她当然知道这些bug。

    “我不喜欢太万能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要有缺点才可爱。”她如此解释。

    “人可以透过学习而改进缺点,但是电脑不行,它的缺点会变成危险的漏洞。”

    黑盼盼抱持不同的观点“以前那个主电脑够万能了吧?还不是被黑炼给轰成一堆铁泥。”说漏洞也太严重了。反正无论多坚固的铜墙铁壁也挡不过黑炼弹弹手指他可是个特殊能力者耶!

    “说的也是。炼那个孩子”

    “他只是不做,否则早几年他就轰开研究所,大大方方走人了。是因为黑凝不走,黑炼才不走。”黑盼盼觉得黑炼和她有些像,都甘愿为了心爱的人而决定自己的脚步。就算自己的步伐大、奔跑速度快,也可以为了爱人而放慢自己的步调。

    若黑凌霄也能放慢他飞翔的速度,留下来等她,多好呵“没错,和你一样傻。”白发老人道。

    黑盼盼忽地惊觉自己的心思被老人看穿,她抿唇,有些懊恼。

    “如果你们都不喜欢那个主程式,我会修改它的。”她僵硬地转开话题“至少让它无法违逆晶片卡的指令这样就不会耽误大家的工作了吧。”

    “还有它爱搭讪的恶习。”他甚至觉得要不是因为主电脑没有手脚,说不定女研究员走过去还会被它拍一下屁股,吃吃豆腐。

    “好啦好啦,我会让它听话的,不准随便和人搭讪兼聊天不过人性化的本意还是在噢,这是我的坚持。”黑盼盼要求。

    “嗯。”白发老人也是很好说话的。

    冷不防地,老人的手罩上她的手背。这动作迅速得让黑盼盼反应不及,等到她感觉到老人加重手劲,她慌张地想抽回手,不让过度的肢体接触泄漏心底深处的秘密,但老人不肯放开。

    白发老人布满岁月刻痕的眼光深沉,像叹气似地说道:“盼盼,听我一次劝,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将你心底的想法付诸行动。”三个语重心长的“千万”流露出做爷爷的对宝贝孙女的忧心忡忡。

    黑盼盼傻住了。她心底有很多很多想法,老人指的是哪一项?

    是黑凌霄的窝藏地点?还是全自动纸鸢?或是

    难道,他听见的,是“那个”!

    白发老人沉静地听着黑盼盼错综复杂的慌乱心跳,然后放开她的手。

    “我虽然不是只有你这个孙女,但你却是我最疼爱的。你和我最像,遗传到我的异能,经历过最类似的人生你的傻念头爷爷也有过,结果呢?就如你所看到的,我制造出多少后悔?你为什么还不能引以为戒?”

    这番话,让黑盼盼完全确定老人听到了她最内心的那个秘密。

    原来要瞒过特殊能力者,真的不是件简单的事。

    “不会的。”黑盼盼露出笑容,也不打算否认了。她很坚决地摇摇头,声音轻轻软软的,有点像在自言自语,可是无论她的话是否透过双唇“说”出来,白发老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的目的很渺小,只为了能追上那个人。我没有什么大野心,只想追上他。”所以她不会做出危害其他人的事情,也不会有什么好后悔的。

    “当年应该将他改造成小兔子,让你可以随时随地抱在怀里,而不是苦苦追着他那么孤傲的飞翔方式。”白发老人对孙女的那股傻劲很是心疼。

    想到黑凌霄的模样与小兔子画上等号,黑盼盼很不淑女地噗笑出声。

    如果黑凌霄变成小兔子,性情也不会太温驯吧?说不定狂暴程度远比一只大灰熊还猛哩她实在没办法想象一只小白兔将红萝卜当双节棍耍。

    咯咯笑声持续了片刻,黑盼盼慢慢收起笑,推推鼻梁上的镜架。“我倒情愿当年他不是你的实验老白鼠。”

    如果他不是,他与她初相遇时,就不会被她指着喊妖怪;而她也不会是将他改造成现在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的宝贝孙女。

    这样,他是不是就愿意多爱她一点?

    他和她是不是就有机会像一般小情侣那样浓情蜜意?

    “别想太多,凌霄没有你想象中的讨厌你。”

    “你不要安慰我了。”

    “你听不到他心里的声音,我却听得很明白。”恐怕比黑凌霄自己还要明白哩。

    “你听到什么了?”黑盼盼惊喜地跳起来,忙攀住白发老人,想耍贱招将老人心里的话全盘偷听过来,却被老人闪开。她竖耳倾听,却听到老人哼起“思想起”不让她听见他的内心。

    哼,说她唱“小蜜蜂”混淆视听,他自己还不是有心隐瞒就哼老歌来掩饰,讨厌!

    “还有,别将凌霄独自丢在那里,他会以为你不要他了。那孩子,很会记恨的。”

    临走前,白发老人留下这句噙笑的话,拍拍小孙女的软颊,顺便让她也听听他没说出口的自白

    爷爷呀,什么秘密都听得一、清、二、楚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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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阿霄他姐!”

    黑盼盼正站在黑凌霄小套房的铁门前掏钥匙,准备开门给黑凌霄一个惊喜大会面,突然一声有朝气又中气十足的招呼自她背后传来,紧接而来的一掌将她打粘在铁门上。

    好痛!黑盼盼颜面正击地撞上门扉,发出砰然巨响。

    谁!是谁趁她没有防备时偷袭她!

    “对不起对不起,吓到你了吧?我不是有意的”那双造孽的手掌扶住她的肩头,将她扳离铁门。“我粗手粗脚的,忘了你是娇柔的女孩子,不小心用了对待哥儿们的力道你不要和我生气噢!”

    黑盼盼被旋转一百八十度,正对上一具胸坎。随着大手轻箝在肩上,她听到更多更多句子

    哇,真的好娇小噢!肩膀好细不知道有没有捉痛她?

    看不出来她二十八岁了,说她十六岁我也会相信耶。

    近看更可爱了有男朋友吗?二十八岁了,该不会嫁人了吧!

    “请问你是?”黑盼盼扶正眼镜,退离他的手掌擒握。她讨厌和人这么近距离,因为那吵嘈的声音会太过清晰。她仰颈,才得以将眼前高大的男人看清楚。她很确定,她不认识他。

    “我还没自我介绍噢?我是阿霄的邻居,我叫魏德彬。”带着有些腼觍又有些爽朗的笑意,魏德彬搔搔脑袋。

    “阿霄?黑凌霄!”黑盼盼根本没注意到眼前男人姓哈名啥,全盘注意力还是只留给了黑凌霄。

    这么亲昵的称呼是她连想都没想过的

    “是呀是呀,请多指教。”魏德彬伸出手。

    黑盼盼并不想回握,可是拒绝他又显得不近人情,她只好敷衍地递上小手,只想象沾酱油一样,沾个半秒就足够了。

    哇,好嫩的手噢好,不管年龄问题,我一定要追她!

    黑盼盼像被烫到似地抽回手,一脸惊恐地看着魏德彬过度灿烂的笑颜,因为读出他的心思而尴尬想逃。

    黑凌霄怎么会交到这样一位朋友?

    不,应该说,黑凌霄怎么会交朋友?

    她以为黑凌霄会是那种独来独往,不许任何人近身的孤鹰。

    情况似乎有些脱序

    “你来看阿霄是不是?我跟你报告一下,阿霄现在找到工作啰,而且做得还很不错哩!”魏德彬想用最快的速度和黑盼盼混熟。

    黑盼盼很努力不去听魏德彬心里一波又一波的os,挤出笑,听黑凌霄的近况。

    “真的?是什么工作?”她真的很吃惊。黑凌霄找到工作了?

    “我们健行登山会的组员。”

    “健行登山会?”这几个字和黑凌霄完全连不上呀!“他做得来吗?”

    “黑姐姐,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你应该对阿霄有信心一点。上星期阿霄首次参加登山训练课程,表现得让大家都涸其奖噢,而且还救回一个掉下山谷的同伴那个山谷还满斜的,阿霄是怎么下去的,一直让我们很好奇。但是他什么都不说我就猜他的运动神经和体能很赞,果然不出我所料。”

    “是这样呀”她应该要替黑凌霄踏出社会的第一步就有如此好成绩感到高兴,但这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张开了翅膀,飞向属于他的人生,速度快得让她无所适从,她就要被远远抛下了?

    “不过你来得正好,这几天阿霄身体好像不太舒服,按电铃也不应门,我和初雪都很怕他出了什么事”不知道会不会饿死在家里?

    “多久的事了!”黑盼盼大惊失色,忙问。

    魏德彬想了想“登山训练课程的最后一天开始,有四天了吧。”

    没空再和魏德彬虚与委蛇,黑盼盼只想赶紧进屋去看黑凌霄的情况。

    现在并不是月底,照理来说,没有遇上实验白老鼠们的“虚弱期”所以黑凌霄身体的不舒服并非来自于体内人与鹰的基因交战作怪

    想到这里,黑盼盼更是紧张。

    她转身要开门,却因太过心急而弄掉了钥匙。

    “黑姐姐,我来帮你”“我自己来就”

    喀。

    两人面前的那扇铁门应声而开,门后站着冷凝着一张脸的黑凌霄,他的脸色铁青中交杂着异常艳红,额头布满细汗,及肩黑长发同样带有湿意,像是刚从水里爬起来。

    黑盼盼身子还半蹲着在捡钥匙,唯一来得及做出的反应就是抬头看他。

    “黑”这个字的嘴形甫成形,她的身子已被黑凌霄一手从胳肢窝箝起,微一使力,将她拖进屋子里

    砰,关门。

    门外,有被突然关门而夹到脚趾头的魏德彬哀叫声和猛按电铃的吵嘈;门内,只有黑盼盼与黑凌霄的无语对视。

    “你生病了”她抚上他的额,探到了惊人的高温。

    “你来做什么!”他不领情地挥开她的手。“你不是说要放我去飞吗!不是说让我去过完全没有研究所阴影的生活!不是说”不要他了!“现在为什么又出现在我面前碍眼!”他吼着,语气完全没办法和缓下来。

    整整两个礼拜的“恶意遗弃”及身体的不舒服,已经让他紧绷的不满到达顶点,再加上刚刚听见她与魏德彬的交谈谈些什么他是没听清楚,只是一股火气如江河泛滥,溺毙了他的理智,只剩下“隔离黑盼盼和魏德彬”这个念头。

    “你有没有去看医生?有没有吃葯?”她不是故意无视他的怒意,而是此时她更担心他的身体。

    她担忧的目光是厚重的镜片也抵挡不住的,如此关怀的眼神、漾满暖意的探问,像一桶冷水,浇熄了黑凌霄的灼焰。

    胸臆还是有着不愉快被人遗弃的愤怒岂是三言两语就可以安抚的!可是他只是看着她,就只是看着她,竟然逐渐有种被人梳理着毛发,将一根根耸立起来的反抗硬刺给抚平的错觉。

    他的声音有些哑,但仍是给了她回答“我这种模样要怎么去看医生!”

    黑凌霄才说完,一眨眼的功夫,高挺的身影不再,只剩下一只软脚的病弱黑鹰,踉踉跄跄、跌跌撞撞。

    黑盼盼伸手要抱起他,却被他躲开。“你抱不动我的”

    “我可以。”不过是一只老鹰,她又不是那种连块砖也提不起的弱女子。

    只是黑盼盼还没碰到他,又是一眨眼,地板上的黑鹰不见踪影,他恢复成高大人形。

    他说的“抱不动”不是指鹰,而是指这个人型的他。

    “你就是因为这样才不应门、不见人,是吗?”想起刚才魏德彬那番话,她得到了结论。

    她的话似乎让他觉得好笑“用这副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人、什么时候又变成鹰的鬼样子去应门?”他反问她,短短一句话的时间里,他变身了三次。

    趁着他最后一次变成鹰,黑盼盼不给他挣扎的机会现在可不是让他顾忌男性尊严的时候她双手抱捧住他,小跑步将他往房里大床上带,接着又到浴室拧了毛巾来替他擦汗。

    “我等会去葯房替你买退烧葯。”

    “买人吃的还是动物吃的?”都这种时候了,他还有心情说冷笑话。

    “真是个好问题,等一下我打电话去问医院。”医院,当然是指那个拥有各科专业的黑袍医生。要是他说他也兼任兽医,她一点也不会惊讶。“还是我请医生来看你?”

    “不需要”那么急着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是个半人半鹰的怪物吗!

    “不要耍孩子脾气了,生病不看医生又不吃葯怎么会好?”看他不过几天就将自己搞成这副惨样,她如何能相信他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你不是不管我了,那就让我自生自灭,不关你的事”黑凌霄脑子昏沉沉的,只觉得她不犊炝拭着他头脸的汗水。

    他一定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多像一个讨不到糖果吃的孩子,赌气、任性、使性子,样样都俱备。

    “我哪有不管你!让你搬到这里,是因为爷爷发现我私自将你藏起来,我怕他到我家去查,也怕瞒不住他的读心异能,只好先让你离开。你当我是心甘情愿的吗?再说说要飞的人也是你,现在怪我放手让你飞的还是你,早知道你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说什么我也不会同意让你走”

    黑盼盼的声音含糊地飘进他的耳里,有好几个句子他已经听不清楚,只知道她在说话,有点像埋怨、有点像控诉,也有点像沉吟

    讨厌的耳鸣,阻挡了他听见她像摇篮曲般的轻喃。

    身体好热,热得教人烦躁

    随即,凉意般的轻柔羽毛拂上他的皮肤,替他赶跑难耐的燥热。仿佛知道哪里最需要降温,那清凉羽毛总能准确无误地覆盖其上,几乎要教他发出满足的吁叹。

    黑凌霄已然睡去,脑袋像是仍有意识,朝黑盼盼落坐的方向挪来,就着她的膝头枕下。

    她浅笑,放纵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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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盼盼维持着让黑凌霄躺在她腿上的姿势长达五个小时,即使脚已经发麻到只要有只蚊子停在上头,都会让她麻痛得龇牙咧嘴的地步,她还是舍不得推开他。

    她贪恋他这样的亲昵,也欢迎他这样的撒娇虽然一切都是他病到胡涂下所衍生的?病?br>

    但是人有三急,这是不论多想享受或是多想眷恋,都不能忽视的生理折磨,所以她在忍无可忍、无法再忍的情况下,小心挪开黑凌霄的头,火速冲向盥洗室去泄洪。

    吁口气,她觉得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了,准备再回到床上去充当“枕头”却被他屋子里不少新添的东西占去了注意力。她房里房外绕一圈,发现许多不是她买来的物品,就连冰箱里都出现了一盘一盘没吃完的中、西餐,有炒面、乌龙面、义大利面,还有吃了一半的手工蛋糕和一大壶看不出来是哈的乌漆抹黑饮料是中将汤,还是烧黑的开水!

    “唔蛋糕还不错吃。”黑盼盼将挖了一小口试口感的手工蛋糕放回冰箱,挣扎了好久,终于拿出勇气捧出那一壶“黑水”凑上鼻子一闻,答案揭晓

    “原来是黑咖啡他喝这种东西吗?”

    沙发旁的小茶几上搁了好多本书,也是不属于她买给他的东西。

    登山安全手册、山难急救措施、快乐登山去是魏德彬借他的吧!她记得魏德彬说,黑凌霄现在是登山会的成员,多涉猎这类的书籍也算是在职进修。

    只是她在茶几上看到另外一项物品,让她皱起小脸,手指拈起那张用过的吸油面纸而且还是加了蜜粉的吸油面纸。她不认为她所认识的黑凌霄会需要用到这种玩意儿,除非他误以为吸油面纸可以拿来吸炸排骨上的油渍。

    再不就是

    这屋子,有女人进驻过。

    黑盼盼被这个想法深深打击了,她马上冲回冰箱前,将冰得又冷又硬的义大利面拿出来,直接用手捉了几条来吃。

    “白酒蛤蜊口味的黑凌霄不可能煮得出这种可口的义大利面,他没这个能耐。”难道,这也是哪个女人的手艺!还有这盘炒面、那锅乌龙面!说不定连手工蛋糕也是!

    顿时,她觉得刚咽下的甜蛋糕在胃里变得又酸又苦。

    黑盼盼无法阻止自己脑子里开始演绎的乱七八糟画面她花了好多功夫才逐步走近黑凌霄,是哪个女人只用了区区半个月就做到这一切?

    替他做饭、替他做蛋糕、窝在她黑盼盼挑了一整个下午才看中意的沙发椅上用吸油面纸吸着脸上的油光,还是那个女人根本就是坐在黑凌霄腿上

    呀不行不行,不会这样的!她了解黑凌霄,他才不是那种会对人一见钟情,或是短短数日就能掳获他全盘爱恋的人。他不是那种人

    除非,那个女人是他的真命天女,才会推翻了她向来的认定。

    那个女人,追得上他的速度吗?

    就在黑盼盼胡思乱想到打算直接冲到黑凌霄身边,用尽全身的力量摇醒他,要他给个解答时,电铃声响了。

    今天一整日,黑凌霄家里的电铃声都没办法完全闲静下来,她知道应该是邻居魏德彬。

    他这么关心黑凌霄呀?真是不死心,照三餐按电铃

    黑盼盼望了眼时钟,指针走到晚上七点;她又看向黑凌霄,此时他睡得颇沉、烧也退了,身体的騒动亦趋平稳,人形已维持半小时不变。她安心不少,决定去回应锲而不舍的电铃声。

    毕竟魏德彬是黑凌霄踏进社会交到的第一位朋友,要好好伺候。

    黑盼盼拉开铁门,门外没有高大的魏德彬,只有一个娇小可人的小美女。

    “黑姐姐你好!我是魏初雪,就住在对面。听我哥哥说你来看黑大哥,所以我赶紧来和你打声招呼。还有,我做了些东西给黑大哥吃,有紫苏粥和蛋酒噢。”

    这番话没滑进黑盼盼的耳朵里,她只听到眼前这个女孩子心里一句、一句又一句

    她爱上黑凌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