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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的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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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我心情特别好,下班没有马上回家,一个人在大街上东逛西溜。待我乘上公车时才发现已近七点,却又遭遇堵车。我百般无聊的瞅着窗外的车辆,忽然,一辆黑色奥迪轿车映入视线,我非常熟悉这辆车,它是我们公司老总的座驾。车内老总手握方向盘,坐在他身边的公司财务总监宏琴,右手从身后搂住老总的腰部,俩人神态亲昵的在说笑。公车慢慢启动,目光猛然与宏琴交汇,真是应了一句老话,不是冤家不碰头。

    宏琴触电似的缩回右手,不屑的目光暗藏挑战。她28岁,才貌上乘,但身为女人,过于冷傲犀利的她,缺乏通情达理的亲和力,在公司,与同事们相处不佳。然即使人缘极差,因手握大权,也因与总经理特殊的暧昧关系,公司员工还是对她敬畏有加。大家明白,得罪此人等于得罪老板。

    宏琴从来不掩饰与老板间的亲密,虽然她已婚,老总同样有家室。她甚至刻意想让属下明白,她是有能力操控老板的。总经理宗民35岁,风流儒雅,貌似温良,骨子里却是一个无情的男人。英雄一般难过美人关,何况此美女还是朝夕相处的拍档,身为老总,宗民对两人的情侣关系,还是有所顾忌。但在公司综错复杂的人际关系中,他最信任,最倚重的还是宏琴。

    本人25岁,外形的硬件比宏琴稍稍差了些,内在的软件却比她优良,宏琴缺乏的人格魅力,恰巧是我的强项。假如说宏是高高在上的冷美人,那我则是温婉可人的邻家女。宏琴是个精明的女人,她时刻提防对她有潜在危险的同性。我不幸被列为其中。她利用手中的权利,穷尽一切可能排挤打压我。明知她行为卑劣,但作为下级的我,表面上不得不谦让三分,内心却恨意暗涌。

    我与宏的结冤明是因公务,私下却另有隐情。宏琴是财务总监,我是子公司的财务。虽然不是天天共处,但也需要经常接触,共同处理帐务。按照级别,我本不应与总经理发生直接关连。然由于我天生无拘无束的秉性,在人人对老总敬畏如神的公司里,唯有我对待老板的态度稀松平常。一来二去,与老总熟捻起来。

    宗民老总对女人有一定的吸引力,他的外表,他的权利,也让我爱慕,虽然忌怕宏琴,但对于老总的青睐,还是暗自窃喜。有一次,我所在的子公司与客户恰谈业务,应对方要求,老总亲自到场,他破例没带宏出席。之后的酬谢酒宴结束已晚十点,老总亲自驾车送我回家,他对大家说,这么个漂亮女孩一个人回家太危险。路上老总神情忧伤而颓废,并没有对忐忑不安的我有甚举动。

    到了家门口,在我将要下车时,老总突然搂住我,小衣,你是个可爱的女孩,如若你不是我的员工该多好。我在他的怀里既害怕又期待,但他立刻控制住自己,在我的嘴唇亲吻片刻就把我放开。事后,看似一切如常,其实,彼此心照不宣。偶尔,我搭他的车外出。这些不起眼的变化,敏感的宏琴,早已察觉。而那一次的聚餐,是我俩结怨的导火线。

    去年年末,老总为了犒劳辛苦一年的管理人员,安排了一次聚餐。酒席上酒胱交错,在酒精的作用下,气氛友好融洽。那天老总的兴致特别高,卸去处理公务时的霸道,老板似大男生般大声喧嚷,此刻的老总可亲又可爱。餐毕,众人都觉意犹未尽,于是,我们一行人去歌舞厅尽欢。微醉的老总,邀请同样微醉的我跳舞。昏暗暧昧的灯光,靡靡柔情的音乐,挑逗着体内暗藏的情愫。老总把我搂在怀中,随着节拍摇摆。在美妙的旋转中,我感到他快速的心跳,更察觉自己心脏在不安份的跳动。

    我与老总跳至第四个舞曲,宏琴的双眸已充满怒意,按耐不住嫉恨涌上她的脸颊。可惜,此时的我,因红酒的缘故,已经停不下来了。老总醉眼朦胧的看着我,身后托住我腰的手,越来越用力,我们的身体几乎是贴在一起的。那一晚,我异常的兴奋,也异常的美丽,老总对我明显的好感,让我惶恐,也让我欣喜。

    起初,我尽力想挽回与宏琴渐恶的关系,但见她愈来愈过分的欺压,骨子里的叛逆开始显露。于是,我故意当着她的面,与总经理亲热交谈,每次出现在她面前,衣着打扮得体而出众。总之,凡能引起她妒忌的,我会刻意的去做。宏琴看在眼里,恨在心头,她用工作上的吹毛求疵,使我难堪。对于宏琴经年累月的找茬,我深感烦恼。压抑的怒火,终于在昨天爆发。

    昨天,是每月结账的最后一天,天晓得我怎么会忽然犯浑,点现金时出现差错,多点了一张百元纸币。宏琴脸上挂着霜,讥讽的言道:小衣,你怎么做事的,连现金也点不清楚。莫非你在试探我的诚信?宏琴漂亮的眼睛寒光闪烁,我努力克制对她惯有的厌恶,平和地说,对不起,我并无恶意,只是粗心多点了一张票而已。哼!自己的心思自己知道,做了这么多年的财务,连几张纸币都数不清,干什么财务呀,还不如回家让男人包养。那女人那肯错过砭损我的机会,恶言接踵而至。

    按照以前的惯例,通常我暗中把她惹火以后,表面还是顺从她的,至少没胆公开反目。可昨天,我的情绪本来就不佳,她充满恶意的话语使我怒从心头窜。我反驳道,你从来没出过错吗,你一直都是百分之一百的正确吗?今天我就是误点了一张钱币又怎样,你老是楸住别人的失误不放,是不是心理变态啊?

    宏琴立时把脸涨得通红,她没料到我会公开反抗。见她瞠目结舌的狼狈样,心内异常解恨。我继续说道,你对我有什么不爽就明说,不要老用公务来压人。她惊疑我反常的横蛮,平日嚣张的宏琴,气焰锐减。她起身往老总办公室走去。我知道,老总于公于私都会站在宏琴一边,我的处境一定会很糟糕。一不做,二不休,我把还未结完的账本往包包里一塞,扬长离去。

    我气愤的直径回到家,委屈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手机不停的在响,老总语调严厉的命令我,明天上午必须去公司把帐结完,并向宏琴道歉,否则后果自负。我长长的哀叹,公理何在?单听一面之词,就判定我必须向宏琴道歉。这是一种屈辱。想到明天要唯唯诺诺面对趾高气扬的宏琴,心中的冤屈难以下咽。

    忧愤使我食欲全无,空着肚子,我蒙头大睡,哭了停,停了再哭。恍惚中已死去的奶奶用她粗糙的手抚摸着我的脸蛋,宝贝小衣,不哭,不哭。天大的事有奶奶为你担着,奶奶啊,最溺爱我的奶奶,我双手紧抱奶奶,放声痛哭。奶奶呀,我该怎么办?奶奶从兜里取出手绢,擦干我脸上的眼泪,小衣,奶奶教你一个好办法,跋下自己头上的三根头发,轻轻吹口气,,然后闭上你的眼睛,所有的难题就会迎刃而解。

    寂静的深夜,我听见家里有键盘打字的声音,深更半夜还会有人打字?这情形可惊得我不轻,谁人这么大胆进了咱家,并且有胆打开我的电脑?走近一瞅,噫呀,这人不是自己么,无数次从镜子里反映出来的模样,是自己在这世上最熟悉的人形。那么她就是我,我又是谁呢,难不成我小衣也成双?

    你是谁,我是小衣啊,是奶奶要我来帮助你,明天我会替你去上班,你可以在家休息。我会为你处理一切事务。你知道上班该做些什么,又如何处理人际关系?我会依照你的思路处人待事,不要忘记,我们是一体的,我是从你身上分裂出来的另一个小衣。现在我起草今天发生口角的经过,明天亲手交给总经理。倘若你不放心,明天可以隐身与我同行,但切记住,不可发出任何声音。

    第二天,我隐身与假小衣去了总公司,走进财务室,替身小衣对宏琴冷声说道,赶快把账结掉,那女人亦冷冷的回答,老板要你先去他办公室。我们走进经理室,总经理一改平时的温文尔雅,严厉的吩咐小衣,你必须向宏琴道歉,昨天你太过分了。我过分在哪里,凭什么要我向她道歉?哪条条例规定员工争执,必须由下级向上级道歉?应宏琴首先检讨她对下属的不尊重。

    假小衣一脸硬强,坐在沙发上不依不饶,把平日我所受的不公平待遇一五一十统统端出。老板满脸无奈与烦躁,你们之间的恩怨我管不着,也管不好,但你今天必须向宏琴当面道歉,挽回影响,否则你们以后将无法共处。天哪,原来牺牲我的尊严,就是为了换取宏琴的颜面。什么后果不后果,不就是炒鱿鱼么,这种不讲公理的地方我还不想呆呢,说到道歉,让宏总监向我道歉,这叫领导带头,不然我就走人,区区一财务职位,想把人砸死啊!

    总经理气得脸都变了形,其实,对于我与宏琴不和的真正原因,他心似明镜。碍于自己的,公司的利益,他必须撵我出局。小衣,我已明确表达了意见,你果真有如此想法,那就请便。不过,是你自己辞职的,公司没有辞退你。当然,是我自己要离开,说完,小衣重重的把门关上。

    回到财务室,众同事同情的围住小衣,小衣冲着宏琴大声嚷道,堂堂的公司,被你们俩搞得乌烟瘴气,像极了街上的夫妻老婆店,得罪了你老板娘,我就被老板炒鱿鱼,有本事你不要搬救兵啊!宏琴被小衣当众出丑,羞愧难当,终于撑不住的流下了眼泪。隐身的我,看到脸色气得发白的宏琴,心中的快意无可比拟。小衣接着对宏琴说,与你这种不可理喻的上级根本无法共事,把我的工资结清,但愿此生再也不要见到你。

    走出公司,我感到前所未有的释怀,从今往后不用再受那女人的窝囊气,从此不用瞧她的脸色行事,那个假小衣,千真万确与我同类,她准确的解读了我的心思,做了一件我一直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我畅快淋站在街上大笑,直至把自己从梦中笑醒。

    清早,大头梦醒了,该做的事一件不能拉下,因为无人代劳,更无人可替代。今天还要去总公司,处理昨天因鲁莽而遗留的难题。依旧要面对如后娘般的财务总监,既不能随意发泄,更不能轻易辞职,这么好的工作,这么好的待遇,对我的生活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