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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有你的柔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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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五月的细雨淅淅沥沥着。

    我安静的守候在母亲的身边,手术后的母亲还未清醒。

    看着母亲清瘦的面颊,我在想:如果,我能把自己生命的时光分一半给母亲,那么,母亲就会永远陪伴我,我就会一直活在有母亲的日子里,这该多好。

    轻轻拭去散落在鬓间的头发,我仔细地端详的母亲,这么多年来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么,也从来没有这样很仔细地端详过母亲的脸,不知什么时候,母亲的鬓间已经泛起了些许的白发,眼角周围也多了几道细细的纹痕,手背上也突起了几道青筋。从来没曾想过,我的母亲也会这样渐失年华的,我的母亲也会像其他人一样,走向暮年的衰老,一直以为,衰老只是别人的事,与我的母亲无关,今天才明白,原来,谁都逃不过岁月的风霜,原来,这一切都被我忽视了。

    一直以来,都是母亲为我守护着生命,这一次,该轮到我为母亲守护,看着依然昏迷的母亲,我轻轻地唤了一声:妈,昏迷的母亲从喉咙里回了我一声:嗯。

    我的心顿时轻松起来,阿姨怕我未经事,不会照看昏迷中的母亲,决然的留下一起陪护,阿姨说她的姐姐就是在术后的昏迷中被喉中的一口痰所致死,我未经事,不懂得,病人每个一会还要叫醒一下,否则会这样一下子睡过去,就会再也醒不过来。阿姨的话让我的心又一次的悬起来,我寸步不离的守护在母亲的身边,我怕母亲真会像阿姨说的那样,静悄悄的睡去。原来,守护一个生命,竟是这样的忐忑不安。那么,当年,母亲守护的时候,也是如此吧。我很清晰的记得,那个傍晚下着大雨,我是在晚上八点要做手术,害怕父母担心,就和老公商量谁也不告诉,但就在手术前,老公一个人害怕,就背着我偷偷告诉弟弟和母亲,三个小时后,我从手术室出来,母亲和弟弟也刚赶来,就在他们赶来的那一瞬间,我出现了缺氧,开始窒息,脸变得青紫,我很微弱的听的见母亲大声地叫我的名字的,可我就是无法回应,我感觉我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沉,我很想握住母亲的手,告诉母亲快拉我一把,可是无论我在怎么挣扎,我都在一点一点的远离他们。

    你要撑着,一定撑着,医生快呀,快救我女儿。

    那声音再一次的穿透死亡的边缘,再一次很微弱地穿透我的耳膜,我听见了。我很努力的蜷起了身体,最后,什么也不知道了。当我再一次的醒来,看见母亲一直站在我的床边,一直在低低的唤喊着我的名字,一直在用棉签站着水给我擦拭干裂的嘴角,那一瞬间,我的泪顺着眼角大颗大颗的滚落,原来,生命就是这样守护而来的。

    看到我醒来,母亲笑着用手轻轻碰触了一下我的脸:好了,没事了,你看脸色也变过来了,你可把我们吓坏了,我们刚赶来,你就出现窒息,那脸都变成茄子了。那一夜,母亲就那样一直站着,一直在我睡去时轻轻地唤我一下,使我不至于睡得太死,保持半清醒的状态。

    时隔四年后,我也用同样的方式守护我的母亲,身为子女,在这一刻里,把父母给我们的爱,用同样的方式回报给父母,这便是一种生命的传承。

    曾经,遇见明,很多年未曾相见,邂逅的那一次,我们一起坐在咖啡厅里,明很惊讶的对我说:你变了。我说有吗?明说那个时候的你像个公主,不高兴的时候阿姨和叔叔都不敢惹你,都用很小心的语气跟你说话,而如今的你,变得那样极尽柔美,眼睛里都能看的到你的温婉。那个时候的我太过傲慢,不懂的理解,那个时候民经常来我家,他是第一个看到我在我家公主般的地位的,其实在外,我都是那种谦虚的人。我告诉明,生活教我学会了很多东西,比如长大,比如珍惜,没有经历生死的人,永远不能明白亲情是世上最可贵的,为此,我愿放下我的骄傲,我愿为我所爱的人,倾尽我的爱,哪怕用我的生命交换,我都甘心情愿。

    也许,就是如此,每年的母亲节之际,我都会为母亲挑选一双皮鞋,我只想让母亲穿着舒适的鞋子,健健康康的在我的周围生活着,让我开心的时候,能够有一个人不厌其烦的听我啰嗦,在我郁闷的时候,可以找个回家的理由,吃一顿现成的饭菜,可以睡到中午时分,也不必看担心饿肚子,在过节的时候,我可以幸福的带着孩子孩子,进门大声的叫声爸妈,有父母在的家,那才是最美的家,那才有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