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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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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玉正准备赶去刺史府与韩九兮碰头,听得闻棠在身后这般说,脚步顿了顿。

    “旁的?可韩兄的病数月前就大好了,压根不必吃药了啊……”

    闻棠眨了眨眼,看向司马玉的眼中带着一丝深意。

    “若不是药材,而是食材呢?”

    王太守若是想要杀人于无形,定然会选择在他最为熟悉的地方下手。

    司马玉皱眉思索了一番,突然一拍脑门。

    ——衙门!

    “这几日你们不用担心,我在巷道周围都安排了人,没事就不要出门了……”

    风中只留下了司马玉的这一声嘱咐,便不见了他的人影。

    闻棠与弟弟站在屋门前看着空荡荡的天井,相互对视了一眼。

    ——难怪他们平日里总察觉有人在窥视着小院,原来是他的人啊!

    从小院出来后,司马玉便趁着此月黑风高之时直接往刺史府而去。

    韩九兮果然没睡,依旧挑灯伏案,面前的桌上还放着一沓准备批复的官文。

    司马玉直接一个飞身上了院墙,而后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韩九兮的屋子。

    “回来啦?”

    韩九兮听见户枢的吱呀声响起,头也不抬地道。

    司马玉正悄悄靠近的脚步立刻一顿,随后颇为扫兴地往他面前一坐。

    “韩兄,我这厢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你怎的这般冷淡?”

    韩九兮将手中毛笔搁回笔山上,满脸无奈地抬头,“你甫一进城,赵九就来汇报过了。”

    司马玉咬了咬后槽牙——好家伙,这还是他手下的人呢,怎的胳膊肘往外拐的?!

    “你就这般放心将守城门的活儿交给他?眼下咱们想在府衙找一两个能用的人可不容易啊!”

    司马玉撇撇嘴,只觉得这几日过得那叫一个糟心。

    他堂堂鹤邺府城大司马,回个家都得像那采花贼一般翻墙走壁。

    眼下千防万防,就连同僚部下都不能掉以轻心,这日子过得真是累死个人了!

    韩九兮不紧不慢地起身,从一边的架子上抽出一张纸递到了司马玉面前。

    “赵九有个妹妹,被王敬调戏后上吊自尽了。这是当年他们击鼓鸣冤的状子,皆被王太守压了下来。”

    司马玉皱着眉头拿在手上看了看,眉头都皱到了一堆。

    “王敬?可是王太守的次子?”

    “正是。”

    韩九兮喝了口茶,面色也凝重无比。

    这王太守在鹤邺作威作福也不是一两天了,他那几个儿子,各个放辟邪侈,仗势作恶。

    赵九的妹妹,不过是冰山一角的一条人命罢了。

    司马玉将那状子甩了回来,满脸忿忿,“韩兄你连这个都查出来了,难怪那老不死的急着对你动手了!”

    韩九兮挑了挑眉,“你查出什么来了?”

    “切!那老东西可鬼精着呢,这瓶药不过是普通的活血作用,若咱们放到明面儿上去查,只怕是什么都查不到,反而还会被他倒打一耙。”

    “只怕是没有这般简单。”

    韩九兮端起茶饮了一口,其实心中早就有了个猜测。

    司马玉瞧着他的模样突然就有些恍惚。

    这面上的表情,怎的同方才那丫头一模一样呢……

    想到闻棠,他赶忙将自己方才回了一次小院的事儿也一并讲了,还道:“小阿棠也是这般说的,她猜测,许是得同别的混在一块儿才能起效。你说……咱们要不要暗地里查查府衙的餐食?”

    韩九兮听见司马玉这一声「小阿棠」,眉头都忍不住皱了皱。

    他涨了张口,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眼下……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他点点头,道:“我正有此意。衙门往日里不是都会单独为我准备一份餐食吗?许是问题就出在那上头。”

    若是王太守要下毒害人,却又不想做得太过明显,必然会从每日的饮食起居中找突破口。

    毕竟若是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叫仵作验出端倪,这便又是一个把柄在旁人手上。

    眼下这独一份的餐食,可不就是个好机会么?

    若是慢毒,往往都诊不出来。

    届时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将衙门的事务重新揽回自己的手中,而不让任何人察觉到自己的死因其实颇有蹊跷。

    韩九兮突然就想到自己初到鹤邺之时,刺史府的那一番破败景象。

    原先,他不过是以为上一任刺史只不过是想要早些逃离这荒蛮之地,这才不等自己上任交接,便早已人去屋空。

    可眼下看来,这其中许是有王太守的手笔在的。

    达成了共识后,司马玉第二日便开始悄悄盯着府衙里那平日给一众人烧饭的伙堂。

    蹲守了半上午,倒是没发现太多令人生疑的鬼祟之人。

    可到了正中午前,专门给韩九兮准备膳食的那个灶边上却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司马玉躲在柴房的门后头,透过木门的缝隙远远盯着伙房,却见粱书吏趁着这小院无人之时,悄悄潜入了进去。

    司马玉登时警觉,从伙房出来后一个蹿身就到了窗外,见那粱书吏轻车熟路地找到韩九兮的那一笼正准备蒸制的海螺肉,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布袋,站在旁边捣鼓了好半晌这才快步离去。

    司马玉按照先前与韩九兮说好的计划,没有打草惊蛇,悄然返回了堂前。

    “竟是他?”

    韩九兮一边吃着墨北亲自下厨准备的午膳,面露惊讶。

    这一段时间的接触下来,他还当这粱书吏是有心与他们交好。

    上回在闻棠的事情上面,他便处理得很是圆滑。

    难不成,这一切都只是障眼法吗?

    司马玉一边啃着外头买来的烧饼,满脸的不屑之色。

    “切!要我说,这粱书吏指不定就是王太守放在府衙专程监视咱们的。若不然,怎的小阿棠上户籍第二日便被他捉去了府上?哪有这般巧的事……”

    韩九兮听了这话后,沉默了许久。

    就在司马玉以为他不打算接话茬了之时,他却突然开口道:“与其咱们在这儿胡乱猜测,不若……当面问个明白。”

    “当面?”

    司马玉嘴都张大了,那一口还未吞下的烧饼差点就掉了出来。

    直接问,他又怎的会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