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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chapter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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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来这个电竞俱乐部接你。”

    妈妈的这句话冷漠而又果决, 令姜还没来得及解释任何一句话,diàn huà就被掐断了。

    所有的好心情顷刻间便化为虚无, 宛如晴天霹雳降临,她呆立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周令姜!”直到不远处江眠出现,跑到她身边,“你怎么在这儿?阿春找你再次确认回家的机票,我们快回去训练室吧。”

    令姜的理智这才通通回笼,她身体微微抖了抖, 忽的抱住室友的双臂道:“你帮我和阿春说, 机票不用订了,我妈妈已经来接我了!我先走了江眠,三天后见,顺便替我和阿春也说一声!”

    话毕,她顾不得许多, 匆匆跑回了寝室收拾行李。

    如风卷残云,十分钟之内, 令姜就将私密物品和换洗衣物打包完毕,玩命奔向基地门口。

    她昂着头,时不时地望向车道的那端, 心中像闯入只顽皮的小猫, 一下下挠, 死也死不痛快。

    上海的交通显然不太顺畅, 令姜足足等了一个半小时, 一辆深灰色的商务车才缓缓停在她身边。

    这期间, 她已经脑补了五六种不同的说辞,要拿去说服妈妈同意自己先休学打职业。

    然而——

    纵使脑补多么顺畅,当车窗摇下,令姜对上母亲那微冷的目光时,她顿时像见到猫的老鼠,半个字都不敢讲。

    后备箱被打开,司机大哥笑着下车帮她放了行李,又绅士地帮她打开后座车门。

    “妈妈。”令姜乖觉地喊她。

    而母亲沈余烟别说开口了,连鼻梁上架着的墨镜都没摘,只是往里面挪了挪替她腾出位置。

    令姜咬唇,沉默钻进去,嘭地关上车门。

    去往酒店的路途全是沉默,她感受到了妈妈的气愤,强度估计仅次于父亲去世的那次。

    她当下就知道,这次怕是有一场硬仗。

    约莫两个小时之后,车终于停下,令姜垂着脑袋跟母亲上了顶层的房间。

    “滴——”一声,门被打开,又砰一声关上。

    室内便只剩下令姜和母亲两人。

    “周令姜,”沈余烟终于摘下墨镜,面对面和她站着说话,语气平平听不出什么情绪,“既然你改姓都要去这个青训营,我愿意相信它对你的重要程度。但是,无论你之前有什么要求想和我提都别说,明天老老实实和我回成都,一个月之后安分去上高中,这件事我们就算翻篇了。”

    令姜嘴唇微张,音节跑到喉咙处又落回肚里,欲言又止好几次,最终也没能吐出一个字。

    而沈余烟却已经开门又出去了,完全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也表示不想听她诉说关于电竞俱乐部的任何东西。

    她颓然地走向沙发,旋即整个瘫坐进去,如同以往和妈妈吵架的每一次。

    其实这根本算不上吵架,因为每次有什么争执,都会被妈妈冷处理掉。

    沈余烟理性,做事干脆利落,她不赞同的事情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她在家里,完全就是个独|裁|者,继父依着她,而令姜和弟弟只能服从她。

    怎么办呢。

    令姜抱着脑袋,眉毛皱成一团,嘴唇都快抿破了,还是没有想出办法。

    她苦苦思索而不得dá àn,便决定去求助半只脚已经踏进职业圈的许知山:

    那端,许知山迅速回复:

    ……

    令姜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跃起来,旋即哗哗啦啦打开行李箱一顿乱翻,找出了今天刚发的新合同。

    她听说训练生也是有工资的,说不定年薪能有10万呢,高中生一年能挣10万也很牛了吧!

    然后,令姜看到了如下条约——

    “俱乐部应当依照约定,付给成员:周令姜每月3500元工资,并且tí gòng食宿……”

    3500x12=42000元。

    一年四万块,还不够沈余烟买个包的,她能同意自己去这样的地方耗1年,甚至2年吗?

    dá àn是显而易见的。

    令姜正唉声叹气,许知山的信息又过来了:

    她愣了愣,两年后么,她不是没有想过。

    如果回去念书,三年后刚好高考结束。可是,现在不行的事,三年后就可以的吗?

    她不确定。

    令姜想了想,只回复了个“嗯”字,这到底是她和妈妈的谈判,别人的一切都没有参考价值。

    许知山的训练任务一定也不轻松,她没必要让朋友为自己操心。

    她一个人从正午坐到日落,没等来沈余烟,却等来了继父周铭。

    “姜姜!”周铭笑盈盈地走向她,“周叔叔来啦,怎么样,妈妈没为难你吧?”

    令姜嘟了嘟嘴,摇头:“没有,妈妈她只是不理我。”

    周铭轻拍她背脊安慰她:“不怕,一会我帮你说情去,最多等回到成都她就会消气。走,现在先填饱肚子,母女没有隔夜仇,她会原谅你的!”

    令姜却杵在原地,眼巴巴看着继父道:“周叔叔,我想成为职业电竞选手。”

    周铭:“啥?”

    令姜犹豫一瞬,还是选择说出来:“青训营的考核我通过了,接下来就是正式的训练生,表现好的话会打次级联赛。如果次级联赛打得不错,年龄到了之后,就能打职业联赛了。”

    为了增强说服力,她又补充道:“职业选手福利不错的,年薪几十万到上百万不等,退役之后有了名气随便搞点直播也很赚钱的!”

    沉默,沉默。

    周铭定定看着令姜,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女儿,对她可以说有求必应。他看见了她渴盼的眼神,他看见了她眼中的“**”,他知道她想去。

    可是——对于成为电竞职业选手,成天和男孩在一块儿打游戏,他也是不赞同的。

    沉吟片刻,他微笑着说:“可是姜姜,你现阶段更重要的是学习知识,至于赚多少钱都无所谓的。姜姜,你还太小的,等你考上大学,想做什么职业选手周叔叔都支持你。”

    咯噔,心脏猛颤一下。

    令姜在还没和母亲沟通之前,就提前感受到一丝绝望,连有求必应的周叔叔都不同意,妈妈的态度根本不用问了。

    她没有再试图游说周铭,只道:“周叔叔,谢谢你帮我弄这个户口,但我还是要去妈妈那里试一试的,我真的必须留下来。”

    小女孩说完就率先出门了,不知怎的,周铭感受到一股决绝,就好像他铤而走险签下超高风险的合同一样。

    “哎!”他赶紧追出去劝阻,“姜姜,别冲动啊,有什么事我们晚上关起门来说,别吃饭的时候和妈妈吵架知道吗!”

    -

    十分钟之后,一家三口沉默地坐在酒店餐厅吃饭,令姜的弟弟去参加真正的夏令营了没有来。

    整个用餐期间,令姜都表现得相当正常,丝毫不提电竞俱乐部的事,两个家长都以为她放弃了。

    但——

    当沈余烟放下筷子拿纸巾擦嘴的时候,令姜却开口了。

    她直截了当的说:“妈妈,我要继续留在俱乐部打比赛,我想成为职业电竞选手。”

    沈余烟手上动作一滞,拒绝得也干脆利落,“我不同意,所以不要再说多余的话。”

    果真又是冷处理这招,但令姜偏偏不听。

    她梗着脖子,直视母亲的眼睛道:“不,这不是多余的话,这是我的梦想。妈妈,电竞选手不错的,国家早就承认电竞是运动项目之一了,这个行业也有职业联赛也能为国争光!我喜欢电竞,而且我也有实力,青训营的考核我已经通过了,马上可以打次级联赛,年龄到了就可以打职业联赛!妈妈,我真的特别特别想,不,我一定要留下来打职业。”

    饭桌上气氛陡变,周铭赶紧想出来调和,被沈余烟眼神制止。

    她并不和女儿置气,反而顺着女儿的话反驳:“国家承认的运动项目之一,那所谓的电竞有省级或者国家级公开赛吗?全运会、奥运会上有电竞项目吗?没有的话你怎么为国争光?令姜,喜欢游戏你课余时间可以去玩,我从来没干涉过你。但是梦想和现实还是分开比较好,电竞说起来好听,实际上不过是学业不精的小孩们闯出来的另一条谋生道路,你大可以看看有没有任何一位家长,会同意保送了重点高中的女儿去和一群男人打职业。”

    “有!”令姜像是寻找到突破口,眼中闪过一丝光,略带兴奋的说,“我们青训营就有一个,他叫江眠,人家保送了清华北大,父母都同意他打职业。”

    虽然她并不清楚江眠考上了哪所大学,但她觉得肯定是重点大学,就拿出来当做谈判的筹码了,半真半假母亲肯定也不能辨别真伪。

    哪知沈余烟轻声一笑,说:“你也说了,他是保送的清华北大,如果你现在保送了哪怕是川大,我不阻止你打职业。令姜,高中生就该好好念书,你手上的绷带我也不问了,你省点力气休息,明天跟我回成都。”

    话毕,她起身就要离开。

    哐——

    令姜却冷不丁拍案而起,弄得桌上杯盏哐当作响。

    “是啊,你总是这样专断独行……”她刚开口说了一句话,眼眶就红了,克制住情绪才又道,“你这也不问,那也不问,就简单断定我是年轻天真,空有不切实际的梦想是吗?你都不问我愿意为这个梦想付出些什么,都不想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真心诚意想做成这件事吗?”

    她的声音不小,周围用餐的人都将目光投射过来。

    沈余烟眉头一蹙,不满地道:“周令姜,注意你的家教,谁教你在长辈面前拍桌子的?”

    见状,周铭也赶紧劝她,“姜姜,别急,我们上楼去好好和妈妈聊行吗?”

    “我不!”令姜眼中的眼泪吧唧落下,她骨子里的倔劲也被激出来,“因为她根本不会好好听我说,她只会觉得我在讲笑话!这手上的绷带怎么回事我可以说啊,是因为我太想留在青训营,所以忍着扭伤打完了6场比赛,因为我太想太想拿冠军留在青训营。现在我手没废,也成功留下来了,可是妈妈你却觉得那只是简单的喜欢而已。你都不问问看,我对于这件事到底有多渴望吗……不是你亲口说的,连改姓我都愿意,这事肯定非常非常重要吗?”

    话说到这里,令姜已经思维混乱,只剩下满腔委屈,那些准备好的说辞也一句都想不起了。

    她只是哽咽掉眼泪,受伤地看着母亲:“我也不想说多余的话了,因为妈妈你从来都不会听啊,就像爸爸死的时候……”

    “令姜!”沈余烟突然气极,一巴掌打到了女儿脸上。

    令姜脸上火辣辣的疼,死死看着母亲忽然笑了,“看啊,我的家教都是妈妈你教的不是吗。随便你打吧,反正我不会离开上海的,除非你打断我的腿把我绑回去!”

    话毕,她赌气直接冲出了酒店。

    跑出来之后,令姜的心情反而比在餐厅更糟糕,原先她想过很多种沟通方式,最后还是演变成伤人己。

    周围全是陌生的光景,她忽然想起了死去的爸爸,如果是他在的话,一定不会弄成现在这样吧?

    令姜越想越伤心,周围车水马龙,强烈的孤独感自心底往上涌,她又想起了昨晚大家一起打牌的场景。

    她是真的很喜欢那样的群居生活啊,扮成男孩子也没有关系,一辈子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也没关系。

    兜里的shǒu jī不停叫嚣,令姜倏地蹲在路边,她后悔了,后悔用这种自杀式的方式谈判。

    她能够想象妈妈会有多生气,而自己肯定拧不过妈妈的,她觉得自己把最后的机会也作掉了。

    想到自己再也不能留在俱乐部,令姜抱住双臂,头埋在臂弯里,哭得愈发伤心。

    也不知道究竟哭了多久,头顶忽然传来个熟悉的声音:

    “周令姜,是你吗?”那人不确定的问。

    令姜抬头,泪眼朦胧中见到了朝夕相处的室友。

    “江眠!”如同他乡遇故知,如同久旱逢甘霖,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她一下子站起来,哭着扑进了对方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