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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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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挺好看的。”谭小牛歪着脑袋说道。

    “就是,我看也行,明儿我拿到镇上去试试。”谭张氏小心的将绣帕收了起来,折痕可不能太多了,不然布坊的人会压价。

    小溪点了点头,一家人坐着又聊了几句,然后才起身回房休息了。

    干了一天的活儿确实有些累,这个时候又没有什么消遣的东西,大家伙儿睡的早,起的也早。

    谭小牛躺在自己的床上,闻着被子上残留的阳光味道,整个眉心都舒开了,同样的谭小河与小溪也睡得比较舒适。

    一大早的浅眠的小溪就听到了门外的水声,是谭张氏在洗脸,今儿她要去镇上,所以起得非常早,这去镇上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她得早去早回,这样还能帮着家里干一点活儿。

    村口也有驴车,可这一趟就得两文钱,谭张氏可舍不得,两文钱都能再买一张白底绣帕了。

    小溪既然醒了也睡不着了,她小心的将谭小河搭在自己身上的手移开,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穿好衣服出了房门。

    “娘。”

    小溪轻声叫着背上背篓的谭张氏。

    谭张氏回头笑骂道,“走路也不带声儿的,起这么早干啥,天还没亮呢,再回去眯一会儿。”

    小溪摇头,看了看门外还是黑色的天,“娘,太早了都看不见路,我做点东西,您吃了再去吧。”

    “不早了,我一出村头天就撒白了,现在地里的活儿虽然轻了一些,可是光靠着你哥和你爹还是有些累,我这早去一些,回来的就早一些,到时候也能在地里帮着干点活。”

    小溪抿了抿嘴,只能站在院门口目送着背着背篓的谭张氏举着一根小火把快步离去。

    站了片刻后,小溪回到屋檐下给自己梳了一个麻花辫子,然后便进灶房准备早饭了。

    没有油了,昨天晚上也没有剩菜,只能将就着咸菜还有窝窝头等做了,等小溪做好早饭,也才到往日大家起床的时候。

    “咋起这么早?不舒服呀?”

    谭铁柱担忧道。

    “是睡不着,”小溪咧嘴一笑,指了指灶房,“爹,您帮我提一下洗脸水呗。”家里人口多洗脸水也烧的多,那木桶本就沉重,再加上这大半桶水,小溪提了几次,也没能够提出来。

    “成!”

    谭铁柱放了心,大步的走进灶房提水去了。

    “二姑姑,妮儿还想要小辫子。”

    带着奶气的声音从小溪的身边传来,因为睡了一觉头发已经变得乱糟糟的谭妮儿揪着小手软绵绵的说道。

    小溪忍住笑,抬手揉了揉谭妮儿的小脑袋,“好。”

    刚刚出房门的谭小河听到这话眼巴巴的跟了过来,从院子外进来的谭小牛白了她一眼,就一个辫子的事儿就不能够自己编呀!什么都要二姐来!

    只能说这男孩就是不懂女孩的心。

    谭刘氏接住蹭到自己怀里的谭妮儿,瞧着她脑袋上编得平平顺顺的小发髻,抬头对着正在为谭小河梳辫子的小溪道,“小溪的手真巧,你光顾着给别人编了,待会儿我也给你编一个吧。”

    小溪的脑袋上是一个很平凡的麻花辫,谭刘氏心想这肯定是自己编不到,所以说道。

    “我的头发少,也不长,干净利落就好。”

    小溪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带黄而且稀少的辫子随着她的动作来回的晃了晃,惹得谭刘氏眼底的怜惜更深了。

    也不知怎么的,家里就小溪的头发又黄又少的。

    吃过早饭,谭铁柱和谭二牛便下地去了,谭刘氏带着谭妮儿去打猪草,谭小牛去抓小鱼,谭小河和村里的孩子们去对面的山坡找野菜,家里就只有小溪一个人了。

    拿出扫帚将全部的屋子都扫了一遍,再将所有的窗户打开透气,今天的天看样子也是一个艳阳天,清理了猪栏后,小溪来到鸡栏面前,将公鸡和母鸡赶在一边,摸了两个蛋出来,这是刚生不久的,还有些热乎。

    昨天谭梅送来了十五个鸡蛋,晚上吃了五个,加上这两个,家里全部的鸡蛋共有十二个。

    家里收拾好了,小溪拿上镰刀,背上背篓锁上院门,也往山坡那边走去,菜园里的青菜能吃的还很少,趁着开春这会儿野菜嫩,还是多去找一些回来。

    谭家到山坡脚下需要一刻多钟,期间需要穿过了小半个村子,小溪刚离开谭家不久,就见一个年约四十出头的妇人背着一大背打好的猪草往回走。

    “王大婶。”

    小溪大大方方叫道。

    狗子娘抬起头,见到红额头的小溪后将背篓放在路边的泥坎上,一边歇着气一边笑道,“小溪身子好了呀,这是去哪?”

    “已经好了,我想去对面的山坡上找些野菜。”

    狗子娘闻言笑意更深了,“这个时候野菜最嫩哩,找的人也不少,你快去吧。”

    小溪点了点头,和狗子娘告别后继续走了。

    狗子娘再次看了看小溪瘦弱的背影,用力的背起背篓回家了,她的事儿也不少哩!

    这一路走着,小溪遇见不少人,见到长辈就打招呼,见到平辈也微微笑着,即使对方有些避开她,而那些孩子她还没说话呢,就跑到一边躲着一边看着她不停的说着话。

    “丑八怪走了,我们继续出去玩呀。”

    刚走不远的小溪突然感觉心头涌上了一阵酸涩,就连眼角都有些发酸,她怔了怔神,吸了一口气,勾起唇角继续走着,你放心,我们都会活得很好,能够活着就是最好的。

    山坡上的人很多,多是一些半大的孩子以及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小姑娘,清脆的笑声回荡在山坡上,小溪停下脚步,感受着她们的快乐,却没有加入她们,而是找了另外一条人比较少的路过去了。

    “小河,那是不是你二姐呀?”

    山坡上一个长得比其他人白一点的,大概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指着小溪的背影对着身旁的谭小河说道。

    谭小河停下和别人嬉戏的动作,连忙扭头看了过去,“是我二姐!”说完她便拿起了自己的小背篓,“我去找我二姐了,明儿跟我们再一起找野菜!”

    小溪正顺着脑海里熟悉的野菜垂头找着呢,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小跑的脚步声,有些耳熟,一转头看见了来找她的谭小河。

    “二,二姐。”

    谭小河气喘吁吁的叫道。

    “慢点儿跑,喝点水。”小溪从背篓里拿出一个竹筒子,打开塞子,里面装的便是凉白开。

    谭小河接过喝了几口,抹了抹嘴,“你也是来找野菜的吗?”

    小溪接过水也喝了一口,笑道,“菜园里的菜还没有长大,能吃的很少,所以出来看看。”

    “那我们一道走吧。”

    “你不和小娟她们一起?”

    “我们天天都在一起,而且我喜欢和二姐在一起。”

    小溪闻言笑弯了眉眼,看得谭小河愣愣的,她觉得自己的二姐一点儿也不丑。

    谭小河的背篓里装了一小半的蕨菜,她的脸有些红,出来这么久了才找这么点,一半是因为野菜并不多了,一半是因为她和娟子她们一路嬉闹着。

    “现在这么多人找野菜,你能找到这些都很不错了,我们再往前面走走吧。”小溪温和道。

    谭小河见小溪并没有怪她,更加的觉得不好意思了,心想着下次可不能这么贪玩了。

    “我们去那边吧,这边的也差不多,所以你看人都这么少。”

    小溪摇头,“说不定人少的地方,那些野菜就是长起来了,也没人发现。”

    而就像小溪所说的那样,她们真的找到了好几处以前采过的野菜又长起来的,就是吃上两顿也不成问题。

    日头渐渐的大了,小溪也没有多逗留,这背篓里的菜可是中午要吃的菜呢。

    走到谭家门口时,两人便听见院子里传来谭妮儿快乐的笑声以及谭张氏纵容的安抚声。

    “娘回来了!”谭小河高兴的冲进院门,凑到坐在院子里歇气的谭张氏面前,谭张氏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从兜里掏出一根蓝色的发带,“喏。”

    “谢谢娘!”

    谭小河快乐的拿着发带背着背篓进了灶门。

    “回来啦,来,这是你的五文钱。”谭张氏回头对着进门的小溪笑道。

    坐在她一旁的谭刘氏带着些骄傲的说道,“小溪真厉害,第一次绣的绣帕就卖出了,想想我那个时候绣了好几次呢。”

    “要不是你教的好,她也不会这么快,”谭张氏满脸笑意的说道,“来拿着呀。”

    小溪眨了眨眼睛,上前从谭张氏的手里拿了两文钱,“剩下的娘收着吧,我还能绣呢。”

    谭张氏笑嗔了小溪一眼,又从手里拿了一文钱塞进小溪的手里,“剩下的两文钱我下次再给你买白底帕。”

    小溪不要,又给塞了回去,然后背着背篓回灶房了,谭小河正拿着她的新发带在屋檐下坐着美呢。

    “这孩子。”

    谭张氏捏了捏手里的三文钱有着六分心酸,四分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