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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章 狠毒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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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邯郸廓城的县府大门前道路被身披甲胄的军士们封锁,众多的奴仆们都在忙碌着张灯结彩,从大门口向街口铺了好长一条红通通的迎宾之路,两旁站满了夹道欢迎的侍者与武士。

    一衣着鲜亮贵气逼人的少妇站于大门前,看了看布置的门庭满意的笑了,她就是县令张程的夫人,张灵儿狠毒的大娘——顾氏。

    她相貌娇柔文静举止高贵大方,全然看不出是可对七岁女童下狠手的恶毒之人。

    她视察了一圈心满意足的向厅堂而去。

    一进明厅就看到夫君张程满脸悲苦,顾氏仪态万方立换狠绝凶相,怒瞪张程说:“你拉着个脸给谁看,今天可是我儿飞上枝头成凤凰的好日子,你就是死了爹娘也得给我笑出来。”

    张程看了眼跋扈的顾氏,带着愠怒沉声说:“你怎可如此狠心,你虐死灵儿的母亲还不够,现在又对她一幼小童儿下狠手,你的心何其毒也。”

    “当年你能偷腥就应该想到这种后果,这是你自作孽。”顾氏鄙夷斜视张程,冷哼一声悠然的品着清香怡人的香茗。

    张程看着冷酷之极的妻子,低垂下头落下滴滴酸楚悲戚的泪水。

    当年,张程只是一个落败老士族子弟,穷困潦倒的他做了顾郡守的舍人,那时的张程虽然贫穷,却是才华横溢温文儒雅英姿绰约,被顾郡守之女一见倾心,顾女常以学识找他请教。

    顾郡守看出爱女的心思,便找到张程许以他荣华富贵,并承诺让他参入仕途。

    胸有学识的学子无不想走上官途,张程自是答应了。可本温柔似水的娇妻婚后不多日就显现了她的刁蛮跋扈,稍有不顺她意,她便如泼妇一般责骂张程。

    张程不想再过回困苦的日子,又寄希望于岳父能助他有更大的功名,便懦弱的隐忍着。

    然后,他与府中身份低贱的婢女日久长情暗通款曲。婢女与顾氏同时有孕,他便想办法将婢女送到郊外一处宅中待产。

    巧的是,两个女人同在六月初六那天产下女婴。

    然而,没有不透风的墙。

    婢女产后需要人照顾,他自得安排人去侍候,去探望次数也多了,结果终被顾氏发现抓个正着。

    此后,婢女承不住顾氏的残忍折磨,自杀而亡。可怜留下不到一岁的张灵儿,张程哭求顾氏留下灵儿,顾氏应允。

    慢慢长大的张灵儿低贱得不如奴仆,在府中谁都可以对她呼来喝去,顾氏之所以留下贱人之女,并不是她良心未泯,在她看来看着贱人之女受尽人间苦难,这是她最为开心和痛快的。

    而无能的张程不敢为女儿说一句话,那样只能带给幼小的她更多的磨难。他只能在无人时偷偷的安慰女儿一番便匆匆离去。

    几天前突发下的王令,大巫阁要寻六月初月生纯阴之命的七岁女童为大巫女为传承人。

    一接到这个消息,张程开心之极,可怜的灵儿受的苦难终到头了。

    善于巫术的大巫阁与阴阳家的天机阁,皆被世人称做通天神者,在战乱不断的七国随时都可自由来去,每到一个国家必会被国君以九宾之礼接待。

    然,令他没想到,天大喜讯的来临,反将本就凄惨的张灵儿小命断送。

    就在今天一早,他兴奋的拿着新衣服去找灵儿时,简陋的房舍中空荡荡的,哪里也寻不到女儿的身影。

    张程立刻去找正为大女儿张姝梳洗的顾氏,顾氏欣然承认,她就是见不得贱人之女有好运,一大早在张灵儿的饭里下了毒,亲眼看着贱人之女没了气息。

    张程悲痛之极,万念俱灰。

    顾氏看着悲恸的张程,不耐烦的说:“我已经容许那条贱命活了七年,也算是仁慈了。别一副死了爹的表情,你到是应该想想我们姝儿,姝儿一旦被大巫阁选中,你的官职也会跟着提升的,这不就是你最渴望的吗?”

    财富,权利,它们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冷酷与残忍。如果可以重来,他定会带着心爱之人和灵儿远走高飞,虽然会贫穷,但他会活的磊落与幸福。

    顾氏看张程依旧沉闷无语,她将手中茶盅重重置于几案上,指着张程大骂道:“张程,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只是一落破老士族穷困潦倒的庶人,是我给了你荣华富贵,又是我保你功名爵禄。

    可婚后不到一年你就与那贱婢私通,还生下了孽种,这就如一根毒刺一直扎在我的心头上,那贱婢不自裁我也会生生将她折磨至死。她以为一死了知就完了,我会让她的女儿为奴为婢无比卑微的活着。

    张灵儿,她怎么配与我的姝儿平起平坐,怎么配得到世人的敬仰,她必须死。”顾氏眸中迸射着阴毒之光,咬牙切齿的瞪着张程说。

    心中聚满愠怒的张程腾的站起,目光中露出从没有过的凶狠,吼道:“我,也不配得到你的恩赐。”话落他大步走出明厅。

    “张程,你给我站住,来人啊,给我拦下他。”顾氏狂肆大叫着奔出却赶不及张程的脚步,立喝斥着奴仆。

    奴仆不敢不听顾氏的话,愧然的站于张程面前,顾氏紧追上来,拉扯着张程说:“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忤逆我的话了,你给我老实呆着,给我笑脸恭迎大巫阁的贵客。”

    张程凄然苦笑,说道:“想我张程也是铮铮男儿,却连自己的女人与孩子都保护不了,活着还有何用。”说罢用力推开顾氏飞跑出去。

    “啊!”顾氏惊呼一声丰硕的身子向后栽倒,一旁的奴仆扶住了她。

    惶然回神的顾氏心升恐慌,与张程生活十年,他从不敢对自己说一句重语,无法掌控的感觉让顾氏不知所措,她颤抖着手大叫道:“快,快,快去把老爷找回来,快……”

    几个奴仆立向外跑,与此同时跑进一个奴仆,说:“夫人,大巫阁的人就要到了。”

    “啊,哦,那,快列好队迎接。”顾氏定了定神,女儿进大巫阁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她就不信一向懦弱的张程真会寻死去。

    【舍人:门客的一种,战国期王公贵人爱养士(门客),养的人越多证明自己的声望越高,战国四公子中孟尝君养门客三千。所养的这些门客与主家为主仆关系,门客分为策士,为主家出谋划策的学士,亦舍人。方士:通晓医理与占卜堪舆术。食客:只会吃喝玩乐的没什么大材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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