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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章 大巫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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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氏被奴仆搀扶着来到县衙大门口,喧闹的锣鼓让她茫然的意识清明了些。

    长长的红毯路上缓缓走近的人群中,顾氏看到其中那辆金灿灿的雕凤辎车,据说那是用纯金打造的,也是无上权利的象征。

    想到女儿有一天会坐在那辆车中,她激动的眼中盈满了泪水。

    视线中清楚看到随大巫阁而来还有朝中十几位大臣们,可想国君是有多么重视这一次大巫阁选传承人之事。

    她紧走几步跪于辎车前,恭谨行了大礼后,柔声说:“妾身代夫君廓城县令张程恭迎大巫阁神众,以及众位大人。”

    张程跑掉了,顾氏只能硬着头皮顶上。

    “张程何在?大巫阁尊贵神女前来,张程为何不来大礼相迎。”一位大臣厉声喝道,随即其它大臣皆都不满的责问。

    顾氏的父亲听着同僚们的责难声,他面色阴沉看向女儿。

    “秉大人,大巫阁能驾临我县,我夫君欣喜之极,早早就安排好恭迎仪式。只是实有不巧,夫君近日偶感风寒,怕将疾病传给尊贵的客人,顾特吩咐妾身热情相迎。”顾氏沉稳含笑回答。

    “谁来接都无妨,繁琐的仪式也免了吧,快些见后选女童才是正事。”辎车上传来冷冷的话语。

    “是。”顾氏应了声立引着人群走进县衙,她心中狂喜的要疯了,面上尽显大家闺秀的温婉高贵气质。

    两位掌事巫女皆一身大红巫服头戴艳丽翎羽金冠,冷艳的容颜中蕴含着圣洁神韵。

    十几位白衣巫女跟随其后,都面色肃然不发一语。

    顾氏亲自烹制名贵香茶侍候着贵客。

    “后选女童何在,怎么还没有带过来?”掌事巫女问道。

    顾氏把烹好的茶放到掌事巫女身前的桌案上,回答道:“秉神女,小女早已等候在门外。”

    “那就快带进来吧。”另一掌事巫女说。

    “是。”顾氏应了声,立转身走向明厅外,拉起娇美可爱的女儿,说:“姝儿见到巫女要乖巧机敏些。”

    “是,母亲。”张姝儿笑道。

    顾氏很自信,女儿三岁时就开始学习琴棋书画,早已样样精通,女儿更继承了他父亲的才华,小小的她可与学士们辩理学术。

    女儿就是她的骄傲,不必阴阳师的推算,她自知女儿就是凤仪之命,必凤行天下。

    “小女张姝儿拜见神女及诸位大人。”

    被顾氏带到厅堂中的张姝儿淡淡含笑参拜,礼罢后乖巧站于一旁,眨着明亮的水眸好奇的看向上首的两位掌事巫女。

    “这女童面对这么多人的视线,竟然一点不慌乱,且恭谨有礼淡然沉稳,很难得。”掌事巫女赞许道。

    大巫阁选大巫传承人,看过太多的女童,大多都是一上来就被吓得哭哭泣泣,要不就是唯唯诺诺,少有几个胆子大些的,却是刁蛮任性蠢笨之极。

    “张姝儿,你过来。”掌事巫女向张姝儿招了招手,张姝儿立站起走到掌事巫女身边。

    掌事巫女拉起张姝儿的小手轻轻的揉掐着,续而一点点沿着她的手臂向上摸,最后修长的手指点在张姝儿的额头上,片刻后点了点头说:“骨胳精奇,神海稳固。”

    另一掌事巫女欣然一笑,对张姝儿说:“张姝儿,你可学过什么技艺?”

    “回神女,小女从小就研习琴棋书画,技法都还说得过去,受父亲教受课业,各家学术也略知一二。”张姝儿回答。

    “琴棋书画都精通,那就都展示一下可好?”掌事巫女说。

    “好。”张姝儿淡定回应,向两位巫女行礼后,走向事先就准备好的筝前,稳稳坐下后,白皙小手轻拨弄琴弦,立响起叮咚如泉水般悦耳的音律。

    …………

    一个时辰中,美妙的琴音时有时无间,书画皆都完成,张姝儿在棋盘上下得最后一子后,又轻盈走回筝前抚完最后一段美妙旋律后,起身向两位掌手巫女行礼,道:“秉神女,我的展示完毕。”

    “啪啪啪啪……”

    厅堂内立响起热烈的掌声,有大臣惊喜的说:“琴声绕梁悦耳,真不敢相信是出自七岁女童之手。”

    “嗯,这书画也是精彩绝伦,惟妙惟肖。”

    “我更绝奇与姝儿这一局棋艺,真是高手啊。”

    众大臣皆都拍手称赞,两位掌司巫女也都笑着点头赞许。

    “我记得张家应该有两位女童吧?”掌事巫女问。

    顾氏微一怔立上前跪于地上,就在这时……

    一束强光闪现,晃得众人睁不开眼睛,随之而来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轰隆,轰隆,轰隆……”

    一声声震人心魄的雷鸣,让众人皆都神情惊恐之极抱头捂耳。此后便雷声连绵不绝,道道强壮的闪电贯穿苍穹。

    张姝儿漂亮白皙的小脸上却泛着惊奇,瞪着大而明亮的水眸看向天空慢慢幻化形态的闪电。

    “刚才还好好的大晴天,这怎么就阴沉成这样。”

    “还从没见过这样的雷声与闪电,好骇人啊。”

    …………

    众人惶然的望向窗外的天空说着。

    “快看,那闪电形成了一只凤凰。”

    “啊,天啊,这是天有什么预兆了吗?”

    “这是天意,天意,我就说我的姝儿就是凤仪之命,是天命凤女啊。”

    顾氏看着空中的闪电结成的凤凰形态,惊喜的大叫着。

    两位掌事巫女就地盘膝而坐,凝神进入禅定。

    片刻后,雷声渐渐小了,金色闪电形成的凤形也成丝丝微小的电芒,浓密黑沉乌云快速散退。

    从空中收回视线的众人,看到坐于地上两位凝神入禅的巫女,知她们在做法探测天机。

    掌事巫女一起睁开眼睛,同时望向张姝儿,笑着说:“天预兆凤女降临,大巫的传承人就是你——张姝儿,你就是天命凤女。”

    还在想着要如何交待张灵儿之事的顾氏,突听掌事巫女的话,狂喜之极的抱住女儿,大笑道:“我就知道,我的姝儿就是凤仪之命。”

    两位掌事巫女笑看母女两人欢喜一阵后,说:“现在,就请凤女速与我等回大巫阁觐见大巫神吧。”

    …………………………

    邹洐隐于树后远远看着被大巫阁以金凤辎车接走的张姝儿,他身后跟着深皱眉宇的徐福。

    “老师,这张姝儿真的是天命凤女吗?……唉,到底让大巫阁抢走了人。”徐福思忖着说。

    邹洐仰头看了看渐渐放晴的天空,再看向刚才绽放出凤影的方向,说:“真正的天命凤女另有其人。”话落便匆匆而去,徐福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