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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护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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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北渊将到手的五颗风妖脑袋用绳子绑住,系在腰上,又吞服了一颗回气药丹,之后再未停留,转身离开了一片狼籍的湖泊和小树林。

    约定的时间很快过去,当孟湖瞧见风北渊腰上挂着的那一串脑袋,心头一跳,脸上的表情瞬间便扭曲了。

    细数之下,风北渊系在腰上的风妖脑袋居然有八个之多,这便是说山谷之中残害人命的风妖,有大半都是他一人解决的。

    而比起十几只风妖被全歼,孟湖这一队人马亦是损失惨重,除了作壁上观的孟湖毫发无损外,轻伤者有二,重伤者三人,五人身死。

    初次见血的新人弟子们,几乎人人颤抖,尚未从生死历险之中放松下来,骤然见了风北渊远高于众人的战绩,除了羡慕更多的是畏惧与崇敬,更何况比起颤抖的众人,同样是初次见血的风北渊表现得要沉静和镇定许多。

    孟湖咬了咬口槽牙,似真似假地道:“风师弟倒是好本事,想必师父会高兴的。”

    说着,孟湖一声招呼不答,便率先跃上了一旁等候多时的飞兽,其余弟子见状,不敢耽搁,赶忙手脚并用也往飞兽背上爬。

    风北渊走在最后,刚要抬脚,孟湖却操纵着飞兽一飞冲天,甩了风北渊满脸尘土与羽毛。

    “风师弟本事大,想必是看不上这飞兽的,你便自个儿用双脚走回通天峰吧。”

    远远地,孟湖阴鹜的话幽幽传来。

    被甩在原地的风北渊眯了眯眼,缓缓抬头,心中怒气,却未大骂。

    疯癫狭隘如孟湖,干得出不顾脸面之事,他风北渊却不是那种泼妇骂街的类型。

    是男人,便用拳头说话!

    他相信,只要不断变强,总有一天,那孟湖在面对他时,只能瑟瑟发抖,再不敢作妖。而到了那时,他还会在乎一个只能耍些不入流小手段的孟湖吗?

    最终,风北渊并未用双脚走回去。

    好运被分到与楼照月一队的李曦,半道上死皮赖脸磨着楼照月带队绕路来到了风北渊执行门派任务的山谷旁。

    李曦自飞兽上一跃而下,嬉皮笑脸地跑到风北渊身旁,楼住对方的肩膀,嬉笑道:“兄弟就知那孟湖定要为难你,像他那种心胸狭隘之人,最会的便是耍些不入流的小手段,所以,兄弟我来了,咱们一道用脚走回去,也算是沿途浏览通玄大陆大好河山了。”

    李曦极为聪明,猜想风北渊多半会被为难,任务重要,在任务上,孟湖使不了什么手段,那多半便会在飞兽代步这一点上下功夫了。这不,正巧被他猜着了,所以,他才厚脸磨着楼照月掉转飞兽走山谷这一遭,不过,他可没胆也没那信心叫楼照月也将风北渊一并唤上飞兽。

    同是内门弟子风云人物,楼照月与孟湖抬头不见低头见,李曦认为,照月公子闲来无事,应该不会出手帮忙损了孟湖的面子。

    见到李曦从天而降,风北渊怔愣了一下,心中微暖。点头第一次朝李曦露出了笑意,道:“那便沿途赏景吧。”

    “你居然对我笑了!”

    李曦夸张大叫,以往,风北渊不是没有对他笑过,不过那些笑容,要么嘲讽居多要么取笑居多。

    就在这时,楼照月居然御使着飞兽飞低到了风北渊两人身侧。

    “怎么回事,你的领队呢?”

    风北渊没想到楼照月居然主动搭话,当即忍不住笑着咧开了嘴,也不隐瞒,道:“孟湖师兄似有急事,不待我跨上飞兽,便自个儿飞走了,说是叫我用双脚走回去。”

    楼照月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一张若玉风雅无双的俊脸上露出个“你怎么这般没用”的嫌弃表情。

    一看到楼照月的表情变化,风北渊心下立刻一喜。以他所了解,楼照月大多时候根本就是目下无尘,鲜少有人能入他的眼,而若是当他露出嫌弃的表情,那么下一秒,他便会出手帮人了。

    果然,楼照月二话不说,一把拉住风北渊的胳膊,在众人的吃惊注视下,竟然带着风北渊飞身入了九天。

    楼照月道:“既要看风景,自然是要站得高。”

    说着,楼照月便带着风北渊御空飞走了。

    被留在原地的李曦以及飞兽上的新人弟子们:“……”

    带队师兄好似忘了我们呀!

    丝毫不知楼照月带队的新人弟子们心中的哀嚎,一路上,风北渊都有点心猿意马,沿途掠过的山山水水根本未曾入眼,心中那种不可名状的雀跃与兴奋持续膨胀,许多话想要说出口,到了张嘴一刻,却有不知道说什么好。

    与之相比,楼照月看起来却是有点生气。

    不多时,两人便飞上了通天峰,回到了八荒派。

    楼照月将风北渊甩下半空,对周遭一脸被雷劈的众多师弟师妹视而不见,只对风北渊道:“你修为这样弱,性格这样软,被人随意欺负,可真丢你师父的脸。”

    “师父”二字说得尤其重,说罢,楼照月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被甩下半空差点摔个嘴啃泥的风北渊简直哭笑不得,他敢打赌,楼照月口中的“师父”二字定不是指他的正牌师父元淳,而是指教了一段不长不短时日的半师。

    而一直装作不认识他的楼照月,为何突然要高调带他飞行,还对他讲这许多话?

    风北渊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深。

    看起来冷傲如夜月,高不可攀的楼照月,其实心思柔软,待特定之人外冷内热,对他这个半徒,很是护短。

    多日以来,因楼照月的半点不搭理而略显失落的内心在这一刻突然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填满了。

    风北渊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他也曾想过,凡事避让锋芒,卧薪报仇。但现在,既然他的半师看不下去他的窝囊表象,那他便改一改策略又何妨?

    一味的低调,固然给人深不可测的表象,但若是修为有限年龄也有限,还一副故作高深的模样,那就不是深不可测了,而是窝囊懦弱,这锋芒嘛,是时候该露一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