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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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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不到正文是因为没买够一半的v章哦~  郁容看中了一艘乌篷船。老里长的侄子以极为伶俐的口才, 用十分优惠的价格,与船老大谈妥了一天的船租。

    ——从青帘到雁洲, 乃至去更远的城池,船是当地人首选的交通及运输工具。比起牛车,用人力摇浆的船行速度, 要慢上一些, 不过由于水路直通雁洲码头,陆路却绕了道,最后耗费的时间基本上相差无几。

    起航, 出发。

    新安府水系密布, 几大繁华的城池都建立在江河之畔, 水上交通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雁洲是其中的典型。其之所以是西、南、北往京城沧平的必经之地, 进而成为连通南北东西的交通枢纽,最重要的缘由就是定古河的存在。

    定古河绕过了半个雁洲城,源起西北,向东南流去, 直入沧平的河口,最终汇进旻国第一大内陆河乾江的干流……天南地北的客商, 途径这里, 休整小憩后, 随着定古河的水路,赶赴京城。

    时日久了, 雁洲就从初始只有水雁落足的小洲头, 变成了一个热闹的小镇, 转而又化作一座城池,因其繁华,又毗邻京城,渐渐传出了“小雁京”之名。

    青帘通往雁洲的河流,是定古河的支流之一。直接以方位命其名,称为“南河”。

    南河两岸风色秀丽,四时之景各有不同,尽皆可观。

    但再好看的景色,深更半夜也是难以欣赏得到的。

    水面夜风大,带着凛意。

    郁容立于船首,澹薄的衣衫有些保不住暖了,风迎头吹来,让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进去里面坐呀,小郁大夫,晚夜里水上冷得很,可别冻着了。”老里长的侄子热切地招呼着,顺手撩起了乌篷的帘子。

    郁容没推拒其好意,道了句谢,先一步进了舱内,转头看向还在外面的人:“林三哥也快请进吧?”

    “哎,马上就来!”

    “林三哥”应了声,扬头冲在乌篷船尾摇浆的船家喊话:“划快些啊,我们要赶鬼市子。”

    雁洲的“鬼市子”一旬才有一次,三更起、五更散。纵是水路更近,时间也很赶。

    行船经验丰富的船家,仍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他与两名水手轮流划桨,保证舟船全速行进,四更天准能到达雁洲码头。

    这是“林三哥”告诉郁容的。

    郁容倒不十分在意是否赶得及,虽然对神神秘秘的“鬼市子”有一定的好奇,却并不强求,能赶得上、见识一下自然挺好,错过了也没大要紧——否则只要他提前一晚进城,就不必担心来不来得及的问题了——十天一回的“鬼市子”,总归有机会见识到的。

    这样想着,郁容也不会打断“林三哥”的聊兴,听他眉飞色舞地说着“鬼市子”的见闻,神态十分专注,不时地点头附和着,间或穿插一些不甚了解的问题。

    倒真开了一些眼界,让他停留在表层的对旻国民情风俗的认知,稍加变得深刻了些许。

    不得不说,这“林三哥”不仅能说会道,眼界挺广,看样子还掌握了一些信息渠道,本人对方方面面的或多或少懂得一点,商业嗅觉相当敏感,挺适合做生意。

    “林三哥”知道了郁容的想法,显得挺高兴的,直说他在牙行做活,最终目的就是为了以后自己做生意。只不过一开始年龄太小,对行商又一窍不通,才托了关系进牙行当了学徒。

    现在的年龄其实也不大,刚满十九,乳名为“林”,在家行三,因而比他小两岁的郁容才会喊“林三哥”。

    当然,与现代不同,十九岁的林三哥,无论在家人或者外人看来,都该是能当家的汉子了。

    事实也是如此。现而今还在牙行做活儿的林三哥,已不再仅仅是个小跑腿儿了,而是能独立理事、官方许可的牙侩了。

    提到牙侩、牙人,他们可只是买卖人口的“人牙子”。实际上,旻国的律法已废止了人口的买卖,若被查到有私自买卖人口行为的,必然得吃好一通刑罚的。

    于是,除了一些获罪被贬的贱籍外,有权或有钱的人家想找人服侍,一般会通过牙侩雇佣些人力。可不能说这些人是奴仆,小厮、女使都只是“合同工”——至少,在明文规定上是这样的,至于私底下或者暗中情况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牙侩也不光是给雇工的双方牵线搭桥的。

    商人做生意,总有些不便的时候,这个时候牙侩出现了。牙侩就是中间人,更形象地说,应是买卖经纪人——这个“买卖”是涵盖了一切可定义的“买卖”。

    随着旻国的经济日益繁华,大批人投入牙侩事业。官营与民间的“牙行”俨然形成了一条庞大的产业链。

    对郁容来说,结识林三哥的时机太巧了。

    哪怕对方不是老里长的侄子,只要遇上了,他也会试探着与其接触一番,若是其人品可信,又有一定的能力,与其建立稳定的联系就十分可行了。

    毕竟,他有副职业“行商”在身,纵使副业的任务要求不太苛刻,但既然选定了职业,甚至关联到系统商城的交易情况,理当好好经营一番,如此才不至于浪费系统这一有力的“金手指”。

    可他到底是个大夫,不提自己有没有做生意的天赋,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系统商城里的交易必须由本人操作,这个没办法,好在现实里“行商”,并非每一笔交易都必须由本人亲自完成的。

    这时就可以考虑,找个“经纪人”了。

    作为一名医者,对“行商”的构想免不了与医药行业有关。

    由于时代因素,这里的医户可不像现代那样细分专业什么的。而系统对主职业的升级要求又设定地相当严苛,本非药剂专业的郁容,现在是“全面发展”,通过对系统给的药典的深入学习,对制药制剂很有一些深刻体悟。

    决定了要“卖药”,只待新家建好,就付诸实践。让人的担忧是,这个时代没条件规模化地生产药剂,就算利用系统,顶多搞个私人作坊……毕竟系统提供的很多东西是不能放在明面上的。

    有问题,总能找到解决办法的。

    尚且连个窝都没有的郁容,心里安稳得很,一点儿也不着急——事情总得一件件地做,反正系统任务又跑不了,日子长得很,按部就班来吧。

    “……在鬼市子买东西一定要仔细,里面有许多假货。”林三哥还在说鬼市子的事,“尤其是一个叫程三儿的,小郁大夫得留心,他可是做假的行家。”

    郁容不解:“官府不管吗?”

    林三哥笑了:“要是官府能管得着,还叫什么鬼市子。牛鬼蛇神,装神弄鬼,所以才叫鬼市子。”

    “不是因为‘半夜而合、鸡鸣则散’,神出鬼没的,才被称为‘鬼市子’吗?”

    “小郁大夫晓不晓得什么是‘活见鬼’?”

    大半夜的,风吹得帘子呼啦啦地响,用作照明的灯笼也被刮得摇摇摆摆的。光线昏晦,忽明忽暗的,平添一种鬼魅的气氛。

    郁容感觉后背有些冷飕飕的:“难不成真有人活见鬼了?”

    ——他不怕鬼,真的。

    “兰花变野草,金银成铜铁,上等的丝绸转眼成了裱纸,可不就活见鬼了吗!”

    郁容恍然,就是买东西遇到了骗局嘛,说什么活见鬼,怪渗人的。

    “鬼市子上最容易遇到‘活见鬼’。”

    “可还是有很多人会赶鬼市子吧?”

    林三哥点头道:“鬼市子上有不少好东西,就是考眼力,眼力好的搞不好就能‘捡漏’。”

    “原来如此……”郁容了然,转而又问,“鬼市子里都有什么好东西?”

    “什么都有。”

    郁容有些疑虑:“这么厉害……那那些好东西都是从哪儿来的?”

    林三哥笑而不答。郁容先是奇怪,缓了一拍,陡然明了对方意味深长的表情下隐藏着的是什么信息。

    ——所以,“好东西”的来源是有问题的吧?具体是什么问题……不言而喻。

    郁容有些发窘:跟这个时代的“同龄人”相比,他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在两人交谈时,船行了一个多时辰,渐渐逼近目的地。

    隔着好一段的距离,郁容隐约听得到岸上的喧哗。

    可以想象,雁洲有多热闹。

    旻朝与许多封建王朝又一个大不同之处在于,取消了宵禁制度。像雁洲这样的交通枢纽城市,人口流动性大,一些食宿商家,还有什么青楼妓馆的,夜里生意不停,人来人往特热闹,渐渐就传出了“不夜城”的声名。

    “快到停靠船的地方了,”林三哥提醒着,“小郁大夫小心些,船靠岸时冲力挺大的,别摔着了。”

    “小郁大夫,你这是何必?我老汉家也不是没房子,你这紧赶慢赶的要搬走是作什么……天儿眼见着就要冷了,这边又没怎么修葺过,你这一住,可不得受好一通罪!”

    陪同郁容来到义庄的老里长,一路上没放弃劝说。

    郁容听着老者的絮叨,对其心意十分感动,却并没有因此改变主意:“这里挺好的,屋顶不漏雨就没什么,天冷了也不要紧,小子平常练的那套功夫,没别的好处,就是练好了身体后,三九腊月在外过一夜,也能差不多扛住。”

    老里长听着惊奇:“果真这样?那你这家传的本领当真厉害。”

    郁容微笑:“强身健体罢了。”

    言语间,两人经过义庄的门楼,走到祠堂后专供人住宿的地方。

    东、西方向各有三间平房相连,另有两间更大的屋子坐北朝南,而南面只有一个半露天式的厨房。平房都是以土基为主,搭着木料与少些石砖,建造而成的;厨房纯粹是用泥土垒砌的,朝北只有少少的两截土墙,靠着几根结实的大木头撑起了房梁。

    厨房前有口水井,后面则是半人高的槿篱,槿篱贴着墙根,连着东西的平房,把这里直接圈成了小院似的。

    房舍没老里长说得那么糟糕,在青帘,四五等户的人家差不多也就是这样的房子。

    老里长是一等户,条件自然比绝大多数庄户好,高门楼的砖瓦房,比城内的住户也不差了……理所当然的,他觉得让“小郁大夫”住在这样的地方,实在委屈了,便将转了个弯的话题掰回来,力劝郁容继续在他家住下去。

    郁容感激他的好意,但仍旧没有接受:“小子在大爷家叨扰了这么久,早就过意不去了。大爷您不用太操心,营造行的行老昨儿告诉小子,缮工丞应了他借调匠户的请求,再过几天,小子的房子就可以动土了,要是天气一直不错的话,一个月内准能造好。”

    “什么过意不过意的,”老里长不爱听客气话,转而表情又松快了些,“老李头是这么说的?”想了想又道,“不行,回头我得给他催一催,一个月有点慢了。”

    郁容笑道:“已经很快了,原先还担心人力不够,现在能确定开工了就好。”

    解决了黑户问题,再有了房子,飘零到异世的浮萍,才算作有了归处。

    而郁容之所以能有建房的地,又不得不感谢这位老里长,满心的感激之情自然地流露于表面:“还得多谢大爷您把地租给了小子。”

    老里长诶呀一声:“小郁大夫怎么又见外了。这地租给谁还不一样?再说了,老汉这一条贱命是小郁大夫你给拉回来的,这天大的恩情,就算把那块地白送给你都不够……现在别说白送了,还收了救命恩人的租子,老汉这心里臊得慌。”

    郁容可不愿白拿人家的东西……那是一块土地,这个时代,有时候是比命还重要的东西,能够租到,并且一年后还能真正地买下,已经不能更占便宜了。

    说到土地,得稍微延伸一下话题。

    在慢慢了解了这个世界后,郁容不得不庆幸,这个类似天.朝中古王朝的国家,比他所认为的封建社会,要开放不少。

    皇位才沿袭了四代的旻朝,每一位统治者都堪称英明决断,且务实有能耐,在内乱基本平定、外患也不再形势逼人的情况下,国力蒸蒸日上,百姓基本上可谓安居乐业。

    参照历史发展规律,旻朝与天.朝史上的宋代有不小的相似度,但不同与宋时的重文轻武,旻朝强调文武兼重,对内对外军事震慑力十分强大。

    与宋一样,士族门阀已然瓦解了的旻国,庶民阶级兴起,“农商为本”的概念逐渐深入人心,社会经济愈显繁华,与此同时,人口的流动也愈加普遍,前朝被严格管制的土地成了可以租赁、买卖的“商品”。

    因此,只要郁容有足够的钱,理论上,可以想买多少地就买多少地。

    当然,实际情况没那么简单……种种不提,只说一点,老里长虽然力所能及地帮忙解决了户籍问题,可也只能弄到“客户”的身份。

    在青帘待了一个月,郁容十分中意这里的居住环境,所以想要定居,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屋和田地,作为“客户”,他是没有拥有本地地产的资格的,无论是想建房或者种地,只能靠租赁。

    好在,旻朝十分开明,在青帘这样的乡村,“客户”只要能在居住地待满一年,有当地德高望重或者位高权重的人作保,就能拿到“主户”的身份了。成了“主户”,就可以买地买田。

    这就是为什么,郁容现在是租老里长的土地,到一年后再买。

    不得不说,郁容是幸运的。初来乍到,就遇到了老里长,虽然他确实救了对方的性命,但如果不是老里长,想要认识并融入这个世界,必然要绕一个大弯子,甚至说不准还会惹麻烦上身。

    再回到搬家之事上。几句话的功夫,郁容已经选定了未来一个月或有可能更久的住房。

    义庄这几间房子,目前都是空的。这些年青帘的日子还算富足,张氏族人没多少机会真住进来。常在村子里的肯定住自家屋子——就算房子没义庄的好,金窝银窝还不如自家狗窝呢——不在村子的,很少回来,自然也不可能住进来,偶尔有外乡族人来了没住处,村子里大多是亲连着亲,一般都投奔亲戚了,个别住不下的,才来义庄暂宿几晚。

    不过,这些房子也不是真就闲置了。

    青帘的地理位置十分特别,往来的商客不少,偶尔还有意外来不及进城的官兵走吏什么,会在此借宿。在村头唯一一家客栈不够住的情况下,客人们都会被安置在义庄。

    说到“义庄”,之前郁容一直以为就是放死人的地方,现今才知道不是那回事。

    ——或者说,不止是安置尸体的作用。

    时下但凡自觉“出人头地”的,都喜欢建办宗族义庄,规模有大有小,有些类似现代社会慈善或者福利机构,还承担包括祭祀啊集会啊等宗族活动。

    占据青帘村大半数人口的张氏族人,据传三代以前出过一位宰执,那位宰执为了回馈族人,建造了这座义庄。

    之后张氏便没落了,但义庄还一直在运行,百余年前的房舍推倒重建了数回,现如今也不局限于为张氏族人服务了,基本上成了青帘村公有的地方。

    言归正传。

    郁容选了坐西朝东,离厨房最近的那间屋子。站在门口,打眼看去,他估计这个房间差不多有三十平……足够了。

    老里长不再劝了,果断帮忙收拾屋子。

    这一个房间地积虽不如向南的两间屋子大,内里实际上要更好一些,而且靠着水井与厨房,这对衣食都要亲自打点的郁容来说,自然更方便了。

    郁容的东西没多少,满打满算,连换洗衣服带鞋,加上吃饭的家当,一个小木箱勉强装满了。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暗地里……呃,暗地里的东西也没多少,加上去也就能把木箱真正塞满了罢。

    家当是不多,可真要收拾起来,也不是一会半会的事。

    说是房屋没怎么修葺过,但实际上一年里总有三五次,检查整理屋顶,不用担心漏雨,现在也就不用多费事了。

    屋里也不太脏,就是一些灰尘。

    不过,横在房间里、几乎占了全部地的,是一个由土基和木板搭成的大通铺,大的够十个成年人躺在上面休息了。

    通铺得拆掉。木板和土基还能二次利用,这些材料便全部先拿出房间。

    然后打扫,边边角角的,彻底清理了一边。

    窗户纸破损得厉害,有些难看。郁容显然早有准备,剪裁得妥帖的新纸,加上一大早熬制的浆糊,重新贴起了窗户。

    老里长检查了一遍,见屋内没有什么可忙活的,就去了院子里。

    等郁容整好窗户,半举着双手,准备去井边洗掉沾到手上的浆糊后,就发现,老里长十分能干地将拼装大通铺的木板和木块,不知道怎么弄的,组装成了一个桌子。

    问了声,得到老者的回答:原来其从小就爱做木工,几十年的经验积累,手艺不比那些木匠差。

    郁容不由得赞美了几句,老里长自豪之下,更是干劲十足。

    大半天的时间,郁容打着下手,老里长成功地“搭”出了两张桌子,一个小饭桌、一个书桌,匹配两个大小不一样的凳子。再用上两块木板,搭上土基,重新弄出了一张够两个人睡的大床。装贵重物品的箱子已经有了一个,勉强够用,不过有个柜子就更方便了。于是,土基贴着墙,尺高一块木条,从地面往上,一人高的“柜子”横空出世了。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