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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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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不到正文是因为没买够一半的v章哦~  记着要谨言慎行的郁容, 暂时保持了沉默, 并非“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而是在场之人没个能主事的, 便将情况说明了,除却会带来惊惶,甚至引发众人之间对彼此的猜疑, 没任何好处。

    村民围着尸体, 交头接耳,不敢站得太近, 又不会离得太远。

    有人跑开找里长去了。

    郁容在近处打量着死者, 目光落在其左手,准确地说,是腕部,可惜因是侧着身、蜷曲的姿势, 那里基本被压在身下遮挡住了……吸引他注意的是, 灰扑扑的麻衣里, 隐约露出了一点晶红……不是血,好像是手腕上带着饰品。

    无法不在意的感觉。有些古怪。可灵感闪过脑海, 转瞬又消失了。郁容觉得好像忽略了哪里, 乍然却怎么也想不起。

    张周氏毕竟是女人, 三十岁不到, 不算老人, 作为男性, 不好再靠得更近, 肆意翻看人家的尸体——他是大夫,非仵作!

    里长还没等到,一个男人冲了过来,气势汹汹地扒开人群。

    郁容心里存着事,一个不留意,差点被推搡到了地上,好在系统的武功不是白练的,身体反应比之前灵敏得多了,脚步几个错位,复又稳住了身体。

    定睛一看,这才注意到来人的长相。

    瞧着他面生,下一刻,就见男人满面的错愕,遽然变化,变得好似悲痛极了,整张脸憋红得发黑。

    男人忽地扑到尸身前,嚎啕痛哭,嘴里叫张周氏小名,嚷嚷着不相信她就这么死了。

    郁容轻蹙眉头,默然旁观了稍许,干脆退出了人群。

    不知道是不是他阴谋论了,他总觉得那个男人哭得太假了。

    蓦然想起了林三哥之前的感慨……

    心里的怀疑愈发加深了。不是他一个人感觉不对。人群外围,有几个指指点点的,小声表示“张油子”——也即张周氏的丈夫——在做戏。

    显然,张油子的名声在青帘十分不好。

    说闲话的人们,倒没怀疑张油子害了张周氏,从他们交谈之中得知,张油子整天混迹在市井之间,好几天没见晚上回家了。

    郁容默默听罢,不由得疑虑了:要真是这样,张油子给张周氏下毒的几率就不大了……不是没可能,而是张油子没那智商设计太复杂的局。

    难不成,真的是他思想太阴暗了,凭着主观印象,就给张油子定了罪?

    少年大夫摇了摇头:身为医者,切忌偏见,万万不该先入为主。

    ……算啦,还是回去烧早餐吧。

    显而易见,张周氏之死,暂且不是他能管到的“闲事”。反正,这类不明原因的“猝死”事件,律法有明文规定,家人必须得上报。届时官府会派人来核实情况。没问题的让家属直接葬了,有疑点的会移案转由提点刑狱司调查。

    郁容自觉要成为专业的医生,恪守“职业道德”,救治的该是活人或濒死之人,没必要捞过界,跑去管死人的事……不然,可不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嘛!

    现实总会打脸不及。

    郁容刚做好猫饭,早餐的咸肉粥还在炉子上温着,老里长过来找他了,请他去殓房看一看张周氏的尸体。

    原来,张油子果然不愧为“油子”,死活不愿报官。理由是报官了,张周氏的尸体可能被剖开,不仅丢脸,还会玷污家声。

    张油子闹得凶,其他人管不着他,老里长倒是村里的权威,可也有顾虑。虽然张油子一脉,跟张氏宗族的关系远了,根本不亲,但毕竟同村同姓的,还是有些顾虑的。

    再则……

    老里长犹豫了一会儿,才似下定决心,小声问:“小郁大夫你老实说,小周真的是羊痫风发作死的吗?”

    ——村里一大半的都姓张,于是嫁过来的媳妇们,平常称呼一般都以其姓氏区分。如林三哥叫张周氏为“周二嫂子”,老里长是长辈,就直呼“小周”。

    言归正传。

    郁容对老里长十分尊敬,对方既然明确问出口了,便也不隐瞒:“不是羊痫风,周二嫂子是中了毒。”

    “毒?!”老里长惊吓之下差点吼出来了,急忙忙道,“怎么可能?会不会弄错了?”

    就算不曾仔细检查过张周氏的尸身,郁容对中毒一事仍是相当笃定。

    老里长对郁容还是十分推崇的,尽管难以相信,倒没再质疑,只眉头皱紧:“是谁,难道是张……”又倏然住口,语气一转,再次问道,“可晓得,小周中的是什么毒?”

    郁容迟疑道:“有些猜测,只是……”

    “怎么了?”

    郁容摇了摇头。

    目测张周氏的死状,他在第一时间就有过猜测,可按理说,那样的毒物,应该还未有出现在旻国过……从匡万春堂那边确认过这一点。

    “只是……”

    郁容倏然阖嘴。要不是环境不对,他真想给自己的额头来上一个巴掌——又一次被惯性思维影响了!

    “小郁大夫?”老里长不解。

    少年大夫敛回思绪,正色道:“小子不能十成地确定,但周二嫂子有很大可能是误服了砒石,砒石乃至毒之物,些许粉末入口,便会中毒,轻则流涎作呕,或可能昏厥,重则猝死,七窍流血而亡!”

    老里长惊悚了:“那砒石到底是什么东西?”

    郁容犹疑少许,还是给了回答:“大爷想是对雄黄、毒砂有些了解,砒石由此炼制而来。”

    砒石者,信石也,由雄黄、毒砂等矿物加工而成,有红、白二种。药用以红信石为多,天.朝人熟知的至毒之一“鹤顶红”正是此物。砒石再经炮制,便是在中外历史上皆鼎鼎有名的“砒.霜”。

    老里长脸色难看极了——可不,照小郁大夫的说法,砒石这东西绝非张周氏轻易能接触到的,又不像毒草毒果一样容易误食,或者遇到毒虫毒蛇之类的情况。

    “小郁大夫,”老里长忍不住再次确认,“你确定?”

    原本不是特别确定的郁容,经这一遭,忽地想起之前看到张周氏左手腕时的古怪之感,那掩盖在麻衣之下的晶红,越想越觉得就是红信石!

    他没有一口说死,只道请人翻查一遍张周氏的尸体,或便能真相大白。

    老里长认可了其建议。哪料,再度遭到张油子的强烈抗.议。

    郁容站在老里长的身后,目光从张油子的脸庞滑过,落在了张周氏的手上——尸体刚才被挪移了,两只手与腕部都能看得分明。

    有些出乎意料。

    之前看到的晶红好像是错觉一样,张周氏的腕上根本没有带任何装饰物。

    不过,少年大夫的眼神真的特别好,只这一扫,原本的三分不确定,变成现在的九分肯定……从张周氏腕部那一小片皮肤,隐约可见的痕迹,可知,之前她是带着手串一样的东西。

    问题来了,东西现在怎么不见了?郁容不得不把怀疑的目光,再度聚焦在欲盖弥彰的张油子身上……这一次不是他偏见,而是有合理可信的推测。毕竟,从这男人来了后,其他人都被拒绝触碰张周氏的身体。

    殓房的气氛有些僵硬。

    老里长也拿这无赖没什么办法:说到底,死的是张油子本人的媳妇儿。

    到最后,只能强硬表示,张油子如果不愿报官,作为里长,他必得行驶自己的权利与职责,直接越过死者家属,向衙门禀报实情。

    老里长行事自有沟壑,没有直接对张油子说,张周氏是中毒而死的,怀疑其中或内涵别情。

    张油子不敢闹得太过分——里长的权威在乡下还是有相当的威慑力的,只不过老里长一向不怎么仗势欺人罢了——态度一下子转变了,一面悲痛大哭,一面表示,他马上就去城里,主动请衙役来这里核查。

    事情至此告一段落了。

    不管是意外,或者谋杀,其实与郁容没干系。

    老里长对小郁大夫一贯是维护的姿态,除了那几个问题,明显不打算再让其搀和其中。

    谁知,任他二人哪一个都不曾预料,跟郁容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张周氏猝死之事,竟又扯出了诸多是非。

    张油子果真去报官了。跟他一同回来的,竟是一身血裳的逆鸧郎卫。

    这位郎卫,拿出腰牌亮了一下,下一瞬,不给郁容解释的机会,琉青刀鞘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以蓄意谋杀罪,要将他抓走讯问。

    突如其来的一阵喧哗,惊回了人的心神。

    郁容闻声看去,好一群人结伴朝码头走来,他们大声地说着话,不时爆发一阵笑声……不清楚都是些什么人,却清楚地被感染到了那样轻松愉悦的心情。

    除了这一群从城内出来的人,路上的行人基本是朝着城内去的,步履大多有些匆忙。

    “东来西去?”

    郁容喃喃念着,只觉得这个招牌古古怪怪的。

    从码头往内城方向看去,所有建筑中,最惹眼的就是这“东来西去”了——一排几栋毗连的二层楼屋,每一栋楼下的大门都是敞开着的,时不时有人进出……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民居。

    “那是给过往客人歇脚的地方。”林三哥的声音这时传来了。

    郁容恍然:“客栈啊。”

    “与客栈不完全一样,”林三哥越过了年轻的大夫,“咱们赶紧进城吧,晚了就赶不上鬼市子了。”

    郁容连忙跟上对方,脚下的速度非常快。

    林三哥边走边继续说明:“那边不光提供食宿,还设了一个私下的交易行。有些人远道赶来,对雁洲的情况不清楚,还有一些人纯粹图方便,花一点租金,在里头摆个位子,或者直接让东家代行买卖……说起来跟我们牙行做的事情差不多,赚的就是租子和差价。”

    郁容略想了想,道:“这边位置好,就在码头边,来来往往的客商肯定有很多,他们只要提供一些场地,确实比单提供食宿赚得多了……挺会做生意的。”语带赞美,“‘东来西去’这个招牌也很有意思,容易让人注意到。”

    林三哥摇了摇头,语气有些不屑:“那可不是人家自己的主意,东来西去完全仿照‘南船北马’,连名字都是照着搬的,学得不伦不类,也就糊弄一些外地人罢了。小郁大夫你是没去过南船北马,那才叫一个厉害。”

    闻言,郁容被挑起了好奇之心:“南船北马也是做食宿和交易行的吗?”

    “何止这些!等小郁大夫你亲自走东渡码头过,保准大开眼界,南船北马在那边占了一条街,人家根本就看不上这边的小码头……”

    “这么厉害?”

    “那是当然了。”从林三哥的语气和表情,可以看出他对南船北马有多么推崇,“我听一些客人说,南船北马甚至不比京中那些商行差多少了。”

    所以,南船北马到底厉害在哪?

    郁容还是一头雾水。像是知道他的疑惑一般,林三哥又详细地说明了一番。

    还是现代思维的某位穿越者,这下子总算明白南船北马到底是怎么做的——大概就是,一开始是一个小商场,善加运行之后,最后赚大了,就将周边的地全包了,后又邀了不同营生的商铺入驻,最终形成了一条商业街。

    这不就是旻国版的某达广场吗?

    郁容一边胡思乱想,口中一边应和:“确实好厉害。”

    林三哥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现在可不止小雁京,北边的盐淮、南边的宜原,都有南船北马的分号,据说下一步就要去京城了。”

    郁容听罢,暗忖着今天一定要去南船北马看一看。

    照林三哥的说法,那儿聚集了来自天南地北的走商,甚至不乏少数从西域和海外慕名而来的客人,当然少不得走一趟“淘淘宝”。

    哪怕最后没有收获,这却是可以让储物格里的物品“合法化”的契机。

    譬如,那些向日葵和滁菊的种子吧,贸然种下去,如果有人追根究底,总得有个说法。届时道是从走商那儿买来的,世界那么大,信息又不发达,除非有人十二个时辰监视他,否则谁能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郁容越琢磨,就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反正系统给的其他实物奖励,医书不拿出来不必担心,一些医用器具,按照这个时代的生产力与工艺水平,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做出来的。唯有看着不起眼的种子,原生地各异,生长环境的要求也不一样,对来历没个说明的话,引进一两样还不要紧,多了早晚会引来注意……

    郁容按捺下心里的主意。

    现在时辰还早着,眼下的重点还是赶鬼市子。

    从码头进城内,城门口不远,停了一排牛车、板推车……都是拉客去鬼市子的。

    林三哥问了郁容的意思,郁容拒绝了叫车服务。

    跟现代城市相比,雁洲勉强就一个县城大,步行走一圈又不是多累人的事。

    旻国律法对城内行车有些规定,做车的速度怕不比走路快多少。

    便没多加耽搁,两人加快步子,朝鬼市子赶去。

    到了地,郁容发现可比想象中的人多更热闹。

    只是……

    即使人来人往的,说摩肩接踵也不为过,却出乎意料地安静。所有人,买东西的、卖东西的,都压着嗓子,小小声地交谈。

    不像灯火通明的码头,鬼市子虽不至于到乌漆抹黑的程度,光线却是十分昏晦,间隔好一段距离才有个别摊位边,摇摇晃晃挂着一个不甚明亮的灯笼……

    鬼影幢幢。

    无怪乎叫“鬼市子”。这鬼气森森的地方,尽是鬼鬼祟祟的人。

    看到这场景,郁容不由觉得囧……难怪会“活见鬼”,在这么黑不隆咚的环境里,骗人不要太方便吗!

    当然了,来鬼市子的,都有心理准备。某种程度上,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反正郁容不打算在这里买东西,不过见一见世面,却也不错。

    悄么叽儿地顺着人流,流连不同的摊位,看一看人家交易,不得不说,还挺有意思的。

    忽然,前方灯火处,传来一阵躁动,间或有人们克制不住的惊呼……

    来这鬼市子纯粹是凑热闹的郁容,理所当然好奇了,跟着林三哥朝那边挤过去。

    很快,郁容就知道为什么人群这样暴动了——

    特意亮了两盏灯火的摊位上,赫然坐着一只体态十分壮硕的大猫。

    猫,没什么好新奇的。

    这只大猫却是与众不同。

    它有一身红色的毛,通体绛朱,在灯火的照耀下,漂亮极了!

    毛毯与薄衾直接铺床上。

    笔墨纸砚与书籍有专门的箱子放置。

    今天在南船北马淘了个二手的木柜,看着挺旧,质量却相当不错,半人高、一臂宽的,不特别大,正好勉强够放药材、成药,以及医药器具。于是小木箱可以横架在柜头,不会另外占空间。

    蜂蜜是好东西,郁容表面上将其塞进柜中,合上门时不着痕迹地收入了储物格。

    最后就是两只猫了,它们还在“卖猫”附赠的笼子里,橘猫仍旧高冷,“白手套”不安分地喵喵地叫着。

    郁容没立时将它俩放出笼子,可也不想让新来的小伙伴们饿坏了,翻出猫粮——其实就是晒干的小猫鱼——每个笼子放了一些。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