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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入道,可道不可道,此谓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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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更新时间:2012-09-06

    第三十三章入道,可道不可道,此谓之,道!

    乳白色半透明圆润的小石块,的确很像普通的鹅卵石。但细看之下,这颗石子内,凝结这一条纠结缠绕的血红色细丝,像极了一条血丝。不久之前楚三千得知,这就是修士赖以提升修为的息石!那血丝,就是凝成半实体的道力!

    从天地之间直接抽取道力壮大己身,对任何一个修士来说,都太难!而且,天地之间流转的道力,有毒!若用于强大自我,内里的杂质会渐渐积存于修士身体中,在关键时刻,极易引起反噬,最终受害的,还是修士自己!所以修士平时的修行,只能通过吸收息石之中凝结的道力才能完成,渐渐壮大己身。

    无疑,息石,便成了修士之间的货币,也是最重要之物!

    这颗有一条血红色细丝的息石,是一息石!

    轻轻握住了这枚一息石,西风知秋叹息道:“你确定了吗?永远走不出西凉,永远看不到更广阔的大地,更壮阔的天空,永远见不到举手投足皆合道的真正的修道天才。三千,我真的愿意你在西凉入道,可我不希望你如此!”西风知秋渐渐流下泪来,泪水弥漫了的双眸中,满是黯然。

    笑了一笑,楚三千平静开口道:“那又怎样?”

    怜惜地为西风知秋擦干眼泪,楚三千淡淡道:“见不到那些东西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说过,你的男人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

    猛然抱住了楚三千,西风知秋呜呜哭泣起来,渐渐变成了嚎啕大哭,半辈子的委屈全在这一哭之中倾泻而出。她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个男人面前如此,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做出这般小女儿姿态。但泪终究是止不住流了下来。不能修道,是西凉外所有生于修道家族的人的悲哀。父亲疼爱她,所以把她送到了西凉来,安上了一个犯官之女的名头。然而自小背井离乡,极少得到来自西凉外的消息,几乎与世隔绝,这之中难言的悲伤,谁会知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这就是她西风知秋!对命运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的西风知秋!

    她原本奢望,这个男人也不能修道,这样他们就能毫无阻障地在一起。但想到钟哥哥的死,她又希望他可以修道。这般矛盾的心理,皆出于她一身。但当结果证明,这个男人能入道成为修士之时,她还是失望,难过,以致绝望!她想起自己的父亲母亲,她不想,让他也像父亲那样!

    她不想束缚他的步伐,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走出西凉,在西凉外入道,永远也进不了西凉!但想到这一点时,她的心很痛,痛到难以呼吸!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否喜欢她!

    “睡吧!睡一觉,什么就都好了!”

    轻轻托起西风知秋轻盈的身子,走到床榻边放了上去,楚三千轻轻叹息。或许是哭得累了,西风知秋渐渐停了下来,抽泣中睡去。楚三千也轻轻爬上了床榻,向着偷偷溜进来的小生天笑了一笑,引起小怪物的一声轻哼,小声道:“那个人还在监视我们······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啊?”

    楚三千嘴角微微一翘,冷哼了一声,转而道:“下雪了!”

    小生天一怔,点头道:“下雪了······你为什么不让我杀掉他?”

    “下雪了,我们就能出去了!”楚三千看向小生天的目光中满是笑意。

    “不懂!”哼了一声,小生天道:“那个钟二牛挺能搞事的,我都不明白他是想把你弄死还是想让你活着了!真费脑筋!”

    “他是想让我死,而且想让我死在他手里,却又害怕我死在他手上。所以他做了这么多安排,一部分是把我往死路上逼,一部分,却又给了我一条活路!救了我一命,是要报恩。恩已经报了,剩下的,自然就是报仇了。”楚三千笑道,“你不懂!”

    “小爷的确不懂!”小生天嘟嘴道,“这小娃娃太聪明了······可惜怎么就死了呢?”

    楚三千忍俊不禁,道:“小聪明耍多了,自然就死了!”

    摇了摇头,并不以为这说得通,小生天道:“我要睡了!反正你别忘了你的承诺,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化为一道流光射入楚三千眉心,小生天回到了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踩出一个桃花巢,舒服躺下,脑袋刚沾上虚幻桃花瓣,立刻沉沉睡去,嘴角,渐渐流下口水。

    “过江龙,独孤小龙。王混······好俗的名字!”

    “李寒烟,南山四方,西风知秋”斜倚着床头,楚三千轻拍着西风知秋,想着这些不知所谓的事,“钟二牛,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做了这么多事!”

    “故事很复杂啊!”

    “这是不是你的算计呢,钟二牛?”

    和死人玩儿心计,很不刺激,很不爽,楚三千想象着几年前拳打脚踢那厮,那厮愣是不敢还手,嘴角露出笑意,微微摇头,往事不堪回首。不再去想这些,一切留待明日。明日的事,就留到后日,或是日后吧!

    当今,最重要的是入道!

    入道三步,知是明非洞真,楚三千嘴角突然露出笑意:知是,知是!

    《知是》!

    何谓知是?即便是没有傻女人西风知秋的解释,初爬上桃渊悬崖那一夜和老子的一番对话,也足以让楚三千略窥一二。但当他第一次打开这本《知是》时,立刻明白,原来自己傻得无可救药!

    骑牛西行的老头是一个简单的人,如一张白纸,一块石头般简单。这一点,十几日前的那场愉快谈话中江何就知道。因为人很简单,所以话说得也很简单。这一点,十几日前楚三千也已经知道。又因为他的话很简单,所以理解起来着实很难。

    一张白纸上泼了一砚浓磨就是泼墨山水画,一块石头上刻了几道痕迹就是伟大雕塑,不知者可以尽情赞美,知道的也可以点头忘言,最纠结的却是想知道的,楚三千无疑是最纠结的一类。

    西风小筑外传来几声鸟兽鸣吼,楚三千竖耳听了听——的确是几声鸟兽鸣吼。风吹动屋外雪花乱飘,楚三千瞪大眼睛,用来看它们的却不是眼睛——哦,不是!是雪花飘洒摇出了风。

    依着老子的意思,我知道那真的就是,却不知道那怎么就是,所以我不知道那怎么不是,却知道那本来就不是。然而我终究知道那怎么就是,却不知道怎么说那是,所以人家说我不知道那是,而我也以为我不知道那是。这便是知是。

    原来这般拗口的话可以说得这般认真又有道理。可惜楚三千知道这般拗口的话有道理,却不知道它如何有道理。然而他确知道这般拗口的话想表达什么道理,却依然不知道怎么去理解这种道理,所以他以为自己是不知道其中道理的。纠结的楚三千不禁腹诽:这算是知是吗?

    小筑外的鸟兽鸣吼终究是鸟兽鸣吼,无论你知不知道那是鸟兽鸣吼,它仍是鸟兽鸣吼。想不明白它怎么就不是鸟兽鸣吼的楚三千不禁又想:难道让我说鸟鸣不是兽吼,兽吼不是鸟鸣?小筑外的风动雪花还是雪花动风也实在是一个很蛋疼的命题。楚三千似乎知道这般蛋疼命题通常只有两种人能提出解出,一种是文艺青年,另一种是二(和谐,蛋疼···)逼青年。似乎,某种程度上,二者是等价关系。纯粹天真如楚三千,在“是雪花飘摇摇出了风”这几个字出现在脑海中的时候,也有一种恶心呕吐的感觉。

    蜡烛淌下泪,烛火中响起几声劈啪。想问题想成神经质的楚三千立刻想到:“是劈啪声生了火还是火生了劈啪声?”似乎······大概······可能······这的确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但对于他的入道并没有丝毫用处。

    书很薄,寥寥数语而已,所以他轻易烂熟于心,一动不动坐想了半天,楚三千还真就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似乎知道那是又不知道那是,这时候欺骗自己说那是,这便是知是。因为不知道那是,所以可以反过来想那不是,若真能想明白那为何不是,那就是明非。然而最初终究知道那就是,而且似乎知道那为何就是,当想明白那为何不是时,突然有一天,又想起那终究是,这便是洞真。”

    入道三步,丝丝相扣盘盘相结,在江何看来就是一个自欺欺人的过程。

    “最初知道那是却欺骗自己说,自己似乎知道似乎也不知道,让自己相信自己的确不知道,之后再告诉自己:我知道那是!而自己真的相信了那是,这就是知是了。”

    “紧接着想起自己并不知道那是而且自己似乎知道那不是,然后想一想,告诉自己自己知道那的确不是,而自己又相信了自己知道那不是,这就是入了明非。”

    “明非后忽然又记起自己最开始时就知道那是而且知道那为何是,这便是洞真。”

    这的确是一个很纠结的过程。似乎和“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三种境界有着相似的意味却又大不同。区别在于“看山是山”并不是真的“知山”,而“知是”却是真的知是。

    楚三千忽然明白:为何修士的世界和他的世界距离如此之远,远到他付出了血的代价才触摸到那道无形的门槛——入道三步,单单一个“知是”,就足以杀死无数人——生生把自己给纠结死!

    然而虽然触摸到了那道门槛,想跨过那道门槛却是难上加难。但毕竟是已触摸到那道门槛,跨过去已不再是遥遥无期,相比之下,楚三千已经很满足了。

    相比于两年前从全然不知到看到那道门槛所付出的代价,从看到到摸到的过程实在是一个很幸福也很幸运的过程。

    想到这些纠结绕口的话语,楚三千又不免疑惑,不自觉喃喃想到:“若真的这般理解,入道三步便是从终点倒退两步,入知是。再进一步入明非。再进一步入洞真。可如果入道三步真的是这样,从冰水气**雪变化中悟得的知是明非洞真又是怎么回事?那样怎么说都不像是真正的入道三步啊?”

    老子会错吗?也许!但现在的楚三千没有说“老子是错的”这句话的勇气或者说是实力,更何况在他看来,老子的话无疑更接近真相。既然老子没有错,那便是有人错了。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