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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纵然如此也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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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沈清爵感受到右手传来有些较劲的力度,若无其事地转过脸去狠狠笑了一下。

    她平日在军营中,在朝臣眼里,都是不苟言笑的冷面将军,一是真的没有什么人能逗到她,二是她喜怒不形于色,一般人想要捕捉她的情绪波动真的很困难。

    刚刚偷偷摸摸地转脸一笑,若是让部下们看去了,恐怕也会怀疑自家上将军大人是不是被妖精附体了。

    谢冰媛把她这副姿态尽收眼底,斜斜瞥了她一眼。

    “不撑伞了。”谢冰媛向外走去,带着沈清爵一起往对岸走。

    “那便不撑。”油面纸伞被放在亭子一角,孤零零地独自立在柱子旁。

    “真是好景致。”谢冰媛喟叹。

    “这里名叫听雨亭,雨季时候独坐于此听雨声,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去处,湖里养着绯色鲤鱼,乘船撒下鱼饵时,鲤鱼会争相跃出水面,有趣极了。”说完又补充了句,“夏季我便带你来。”

    其实是想四季都带你来,春夏秋冬,每一季,每一个时节,都同你在一起。

    “若有机会,冰媛一定前来拜访。”

    沈清爵牵了谢冰媛,出了亭子向前园走去。沈将军怕谢老板挣脱了她的手,谢老板怕沈将军主导了自己,故而两个人手上都下着劲,沈清爵今非昔比,除了牵着谢老板不让其挣脱,还要格外小心怕捏疼了她。

    不过她倒是不知道,在上次皇宫中箭之后是把谁把谢老板的手捏出淤青的。

    前园有房屋,之前堂会的时候,谢冰媛和沐有韵到过这里,还在亭上弹奏了一曲。

    不过是数十日光景,这里便白雪皑皑了。

    “将军肩上的伤?”其实真的不是她愿意提起,实在是……她忧国忧民,怕沈将军落下病根,以后国之栋梁折了怎么办,嗯,没毛病。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她肩头就有隐隐的痛,铁箭穿身见了白骨怎能说好就好,入了冬吹了风便会开始痛,如若有什么剧烈的运动,还是能从伤口往外头渗出血来。

    谢冰媛何等聪明,只见她犹豫了一下,就已经猜出情况,她从小学戏,眼睛里有花有水还有□□,她偏过头,用这双眼睛大大地白了沈清爵一眼。

    沈清爵被她这七分怨气三分娇嗔的眼神一瞪,腿一软,到嘴边的“无大碍”活生生又咽了回去。

    谢冰媛被沈清爵这么牵手看着,手心里已经出了层水,对方的手却还依旧温凉如玉,而沈清爵每一次轻微的移动和改变牵着她的力道,都会给谢冰媛带来几分异样的麻痒。她很贪恋这种被牵着的感觉,但同时也很慌乱。

    就算她于将军而言不过是漂亮的欣赏物,那与她携手游湖,在太京城里自己也是独一份儿吧,还有何不满足?

    冷不丁有风拂过,带起一片柔软雪花挂在她眼角,谢冰媛睫毛卷翘,雪花很快融化,把几根睫毛打湿在一起,看起来就像含着泪。

    沈清爵只看了一眼,就仿佛觉得天地,梅花,落雪,湖水,青松都黯然失色。

    得亏她不是帝王,否则谢冰媛只要娇嗔一眼,要星星月亮她都要给她摘下来。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穿过堆积山,来到了屋殿这边。

    “将军!”十灵从远处赶来,远远地喊了一声。

    谢冰媛衣袖一动,十分快地把手从沈清爵手中抽了出来。

    沈清爵微微一笑也不恼,迎着十灵走了上去。

    “何事?”

    “沐姑姑的信,说是要找您。”说着递过来一个信封,又垂手退下。

    “将军去忙吧,不劳烦您送我了。”

    “是我失言了,我让王叔送你。”

    沈清爵站在原地,看着谢冰媛转过身去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多谢,冰媛今天……很开心。”

    沈清爵抬起手冲她摆了摆,意思是不用客气。

    她快步走到书房,拆开信封,以为魏裳楚终于开始了什么大动作,而等到她把信大致浏览了一次,却发现沐有韵只是向她讨要一种药膏。

    “姑姑要祛疤活血的药膏做什么?”沈清爵不明所以,却不敢怠慢,把之前萧泰凉赐给她的珍贵药膏找出来,差暗卫送了过去。

    沐有韵坐在书房摆弄着书,有侍女带了茶壶进来,给她手边的空茶盏里注满了热气腾腾的水,侍女转身出门,茶盏边便多了一个剔透的青花小瓶。

    沐有韵小心翼翼地捏起来打开瓶塞,沁人心脾的药香味扑鼻而来,里面青白色的药膏都不用看就知道是上好的药材,她赶忙把瓶塞重新塞上,怕慢了一会儿就导致了药性的挥发。

    从沈清爵收信,到找药再暗中送过来,耗费了半天的时间,此刻已经是晚上了。

    这半天里她心里忐忑,生怕沈清爵告诉她的法子联系不上她,现在她的担忧终于落地。

    魏裳楚每天早出晚归不知道干什么,先前也只是回来陪她吃过晚饭,便又回到自己的书房不知道处理什么事情去了。

    沐有韵手里攥了小瓶,披着衣袍,敲响了魏裳楚的门。

    依旧是一声不怒自威的“进”,接着不怒自威的声音立马变成了欣喜“韵儿,你怎么来了。”

    沐有韵没跟她废话,拿出小瓶拍到了她书桌上,“活血祛疤痕的,你待会儿自个儿抹了。”

    魏裳楚觑着她,表情莫名。

    沐有韵想了想,又说:“你若是觉得不便,把衣袍脱了,我替你涂。”

    魏裳楚一愣,旋即有些媚地笑了:“我涂了这个,你不怕漂亮姑娘们撕我衣服?”

    沐有韵皱起眉头,“魏皇爷爱涂不涂!”,说罢转身出门,临走了手一甩,又把房门重重一磕。

    魏裳楚噗嗤一声笑了。她哪儿敢让沐有韵涂,就是上次脱个裤子检查伤口,要不是她的“得力手下”突然闯入,她还能叫沐有韵离得了房?

    更别提沐有韵替她涂药膏了,就是她的手碰她一下,她也想把人立刻拉过来,沐有韵还能下的了床?

    话虽如此,魏皇爷还是轻轻捏起瓶子,踱步到铜镜边,衣带轻解,万人求而不得的亲王服褪下之后,铜镜里的身体上一片纵横交错的疤痕。

    自从皇姐登基之后,魏裳楚就源源不断收到灵丹妙药,魏千羌猜到她有一身疤痕,所以千雪城的这种“祛疤灵药”都在她身上试过了。

    但是由于她的伤疤实在非同一般,不仅不会自然脱落,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会做痛,就算她忍痛涂了那么多药依旧是没好,所以魏千羌这几年也没再送药给她。

    而现在涂这瓶药,无非是叫她再痛一遍罢了。魏裳楚把最后的遮挡物也扯去,铜镜里的人现在□□,她两根手指弹去瓶塞,把药膏倒进手心里。

    青白色的药膏凉凉的缠绕在她指尖,她十分缓慢地涂抹,不放过每一道伤疤,从锁骨至小腹,而涂到胸口的时候,已经忍不住从嘴里发出的低吟。

    魏皇爷硬是闭着眼睛,一声不吭把这瓶药涂满了全身。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