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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寻觅与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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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此为防盗章  这几个人把围在中间的顾明贞吹捧的飘飘欲仙, 顾明贞卖弄一般摇摇扇子:“我家老爷子可是沈将军手下的将领, 萧大元帅和沈将军回京的时候可是带着本公子去接见的,别的人想见都见不到呢。”

    接着他又道, “不知道二楼是哪家土夫子商户, 仗着有几个臭钱包下了二楼,不然本公子直接从二楼扔鲜花下去,花瓣直接飘到戏台子上给我的媛媛看。”

    二楼的沈清爵仿佛没听见这话, 只是放下茶盏的时候眼睛略眯了眯。

    安顿好把守二楼的卫兵之后,副将沈辞刚站好就听到这样一句话,他立马反身准备下楼。

    “诶沈辞”, 沈清爵一句话喊住了他“先看戏”。沈辞这才停下脚步, 按上刀柄的手放下来立在浣蓉身后。

    一片喝彩声之中, 一幕结束, 谢冰媛看群情激动, 索性留在台子上和看客们沟通交流。

    “多谢众位客官捧场,冰媛受宠若惊。”谢冰媛委了委身子, 行了一个普通的礼。

    台下一众公子疯狂拍掌, 叫好声之中不断有年轻男子呼喊着她的名字。

    “媛媛——”在一片浑厚的喊声中,女子清脆悦耳的叫喊声格外好听,谢冰媛循声望去,大约有五六个衣着光鲜亮丽的十七八岁大家闺秀模样的女子也跟着拍手叫好, 她们看谢冰媛望过来, 似乎更加高兴, 把随身带着的花篮香包小心翼翼地扔到台子上。

    谢冰媛心里觉得可爱, 冲那一小片人笑了笑。

    “顾明贞公子送词:佳人绝代!另有黄金百两相送!”顾明贞手下的一众纨绔带头起哄叫好,看热闹的人们也跟着更加激烈地鼓掌附和。

    顾明贞本来就坐在一楼靠台子的位置,此刻心情激动,干脆跟着一票纨绔公子站了起来。

    “谢老板,明贞自从那回在无妄楼一见倾心,还请老板跟我回府做妻,保管你衣食无忧。”

    话音刚落,人群一片哗然,顾明贞的这一行为已经惹怒了在场的大多数人,不用说别的仰慕谢老板的好青年,就凭你这样的纨绔,仗着家里势力就无法无天,还想娶风华绝代的谢老板?谢冰媛本就是太京城数一数二的红顶名媛,大家一起追捧可以,现在突然出来一个不足以服众的人扬言要娶,只会让别人觉得对方是脑袋被驴踢坏了。

    梨园的看守小厮们一时愣住了,似乎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林错第一反应是上前劝阻,但是他忌惮对方家里的势力,硬是站住脚步忍住了上前的冲动。

    “多谢顾明贞公子栽培,您说笑了。”究竟是见过大场面的谢冰媛,她不慌不忙盈盈一笑,施过礼就准备朝后台走去。烟花柳巷的事她不是不知道,红尘中的那些凡俗女子巴不得有年轻公子带她们走出每天笑脸陪人的尴尬境地,而谢冰媛不同,她没有嫁人之心,只想余生常伴琴戏诗书。

    在她转身的刹那,右边戏台子边上跳上来穿着锦服的几个年轻男子堵住了她的路,谢冰媛只好朝左转身,又被和顾明贞一起的纨绔拦住去路。她正好被堵在中央,动弹不得。

    谢冰媛站在原地,面不改色的盯着堵住她去路的这些人,眼神冷淡。小厮们想从后面上台子来缓解形式,被几个公子粗暴地一个趔趄推下台子。一时间场面有些控制不住。

    “谢老板,您瞧我这扇子,可是前朝王爷用过的,今天我乘兴而来,您怎么不说句话就要走了。”顾明贞出身名门挥金如土,自身英俊,前些日子已经用这种方式娶了个红顶的小妾回家,故而她觉得谢冰媛也是这样,没有理由不答应他。

    沈清爵不一样,前世今生,她都发自内心把谢冰媛当作艺术大师,而不是上不了台面的三教九流。

    突然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从后面伸出来轻飘飘拿过顾明贞手中折扇,顾明贞刚要破口大骂,却看到那个人食指上的通透碧绿扳指,嗓子哑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沈清爵站在他面前,斯条慢理把这把镀了金线的丝绸扇子撕成一条一条。

    全场鸦雀无声,只能听见一声声丝绸破裂的撕拉声。人们似乎被这个身穿玄色长袍的年轻女子的气势镇住,又似乎在等着看前一秒还在炫耀扇子的顾明贞的反应。

    沈清爵修长的五指把变成一条一条的破旧丝绸团的扇子砸向顾明贞胸口,顾明贞没敢接,扇子垂落掉在他靴子边,他瞪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人会在这里出现。

    “将……将军”

    沈清爵进太京城的时候,他跟着父亲有迎接过,但是身份低微,只能远远的瞅了一眼。现在看着眼前人玄色长袍边垂着的手,再蠢的他也知道沈清爵也在这边看戏。

    一众纨绔也自知倒了大霉,赶忙跟着顾明贞颤颤巍巍跪了一台子。

    “萧元帅给你们官职地位,就是让你们每天在这里寻欢作乐的?”

    台下众人一时间也不敢大声呼吸,只是伸长了脖子睁大眼睛想瞅一瞅一辈子也不一定看得见的沈将军。

    “顾明贞,明天不用让你老爹给我提鞋了,滚吧。”

    一众纨绔看沈清爵放他们走,赶忙拉起还有点不死心的顾明贞出了梨园。

    “赏戏”沈清爵从怀中掏出一柄金色匕首,递给谢冰媛。

    还是在戏台之上,谢冰媛不得不接,沈清爵连带包裹匕首的丝绸也一并递了过去。

    “请”沈清爵说罢转身上楼,谢冰媛在她身后款款行礼,鼓乐之声重新响起,这场闹剧才算结束。

    后半场梨园里没了叫好声安静的吓人,一是因为看客们默不作声,怕惊扰了二楼的那位,二是因为方才在台上,两个神仙般的人物你来我往,不知道为什么,看客们心也砰砰直跳,忍不住想拍手称快。

    心里只剩下两句话:“真不愧是沈将军!真不愧是谢老板!”

    顾明贞被几个纨绔灰头土脸地拉出梨园,回去之后丢了官职的老爹还不知道怎么教训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呸!”顾明贞看着四下无人,回过头朝梨园狠狠啐了一口。

    一曲终了,谢冰媛这才有机会仔细看沈清爵在台上送她的匕首。匕首外有金鞘,看起来玲珑精致,当□□的时候又独自闪着寒芒,她不小心拿匕首轻轻划了一下包裹匕首的上好丝绸料子,后者马上裂开一道口子,谢冰媛有些心疼这块成色极好的料子,于是翻开一看,发现上面有两行字。

    “自卫不必手软,人头算在将军府上。”飘逸又傲气的字迹在漂亮的丝绢上,谢冰媛心下喜欢,把料子和匕首一并放进贴身的口袋中。

    管家赶过来结果谢冰媛的佩剑,林错也跟了上来:“过亏了沈将军呐!小姐您这可是走了大运呀,沈将军前脚刚走,我就忙着过来恭喜您了。”

    已经走了吗?谢冰媛心里莫名有些黯然,她本来还打算当面道谢的。

    林错看她样子,以为是她因为此前被打搅的事不高兴,只好默不作声跟在后面。

    沈清爵和浣蓉出了梨园,就直奔太京城中皇宫而去。

    是的,她父王从小想要世子殿下,拿她这个郡主当玩物,要不是老太后喜欢她,她的地位估计比下人好不到哪里去,儿时染了天花,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她父王认为她这是不祥之兆,遂请了高僧来给她超度,提前把她当作将死之人,是薄朝西来了王府劈头盖脸把她父王一顿骂,这才保住了病怏怏的她。

    魏裳楚一抬手止住了沐有韵的话。一拨衣袍向前一步,腿一弯嘭地一声重重跪在石碑前,似乎根本察觉不到疼痛。

    一个是沐国叱咤风云的上将军,一个是北魏权倾朝野的女皇爷,能让这二位同时跪拜的,普天之下怕是也只有已经入土的老太后了吧。

    “皇奶奶,”魏裳楚提起一个酒盅,慢慢提起酒壶倒了酒,她雌雄莫辨的脸上挂着一层极淡极淡的笑意,“您的东珍郡主,在您驾鹤西去之后的那一年,就一起和您葬在这东陵了。”

    沈清爵站起身走到一旁,负手侧身背着她。沐有韵听了这话,红润的脸上迅速白了一片。

    “今日来此,正好做个了断,”她放下酒盅,抬头看着石碑,“我魏裳楚早就与旧楚人恩断义绝。来日戎马相见绝无情面,等我此生化身成一堆白骨之后,再去九泉之下给您尽孝道吧。”

    说罢起身离去没有回头,酒盅依旧放在那里,也没有见她把它倒掉。以往魏裳楚得空的时候总会寸步不离地守着沐有韵,这还是她头次没有理会一旁的她。

    沐有韵敛起泪容,冲沈清爵和谢冰媛点头之后,急匆匆跟了上去。

    “将军,”魏裳楚走远之后,谢冰媛慢慢开口,“您无需介怀魏皇爷所说的兵戈一事,毕竟斯人已逝……”

    沈清爵转过头来,面色从容:“无碍,自满武州城外一战之后,北魏起兵也只是迟早的事。”

    谢冰媛听了这话,心中迅速冒出那一战的传言,女帝要妃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女帝……”

    “天纵奇才,百年难见。”沈清爵言语淡淡。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何况两国间如此轰动的大事件,谢冰媛努力忍了忍,才把“女帝欲妃将军将军怎么看”咽回腹中。

    “她来,打便是了,普天之下,我也只惧一个人。”沈清爵看她样子,已经把谢老板心思猜个七七八八,故而锋一转。谢冰媛没听明白,听您这口气,普天之下还有您怕的人?

    “惧?”谢老板更好奇了,这是何方神圣。

    “惧内。”

    “……”谢老板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辛苦你和我跑一趟了。”沈清爵盯着她认真说道,谢冰媛莞尔一笑,表示是自己唐突了,才冒昧跟上来。

    之前的禁军早就撤到东陵之外,此刻墓园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并排走着。两人下了汉白玉台阶之后,发现远处树下坐着那天在街上遇见卖糖葫芦的祖孙俩,小女孩还抱着一垛糖葫芦,怯生生地看着从台阶上下来的两人。

    二人对视一眼,走上去,没等她俩开口,小女孩先发话了:

    “仙人姐姐,是你们赶跑了恶人吗?”

    沈清爵一思量,估计这小女孩是把段英一伙人当成了恶人来行凶的,她打心眼儿里喜欢起这个稚气未脱的烂漫小孩子来。

    “是的,只是小妹妹怎么会在这里?”

    “我小时候被丢了没人要,被瞎婆婆捡了回来,瞎婆婆一直住在这里守园子,我便也随她住在这里。”

    面容朴素安详的老太婆点了点头,脸上古井无波。

    沈清爵神色一怔,看这老妇人的年级估计比老太后稍微大一点,怕是年轻时候伺候过的婢女,在老太后过世之后来东陵自发守陵的。

    “有劳婆婆了。”纵然瞎太婆看不见,沈清爵依旧向前倾了倾身子。

    老妇人一向古井无波的脸上怔了怔,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称呼。

    “听小姐说话,老身自知小姐身份非同一般,可莫要折煞了老身。”

    谢冰媛眉头一挑,刚刚陵前那翻动静这老妇人怕是都听到了,听到了还如此镇定不迫,也难怪是旧太后的身边人。

    “浮名地位不过尔尔罢了。婆婆可愿意离开这东陵,晚辈给您和小妹妹安排一个近城的好去处。”沈清爵看向抱着糖葫芦垛的小姑娘,眼里柔和了许多。

    “谢小姐好意,只是老身给太后守陵惯了,此生能待在东陵是老身的福分,就不去别的地方凑热闹了。”老妇人说道。

    沈清爵也不再多话,拍了拍了小姑娘的头便转身同谢冰媛离开。

    沐有韵站在魏裳楚房门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这里是太京城最为豪华的驿站,如今腾出来给魏皇爷和她住。

    犹豫再三,她终于抬起手扣了扣门。

    “进来。”

    沐有韵推开雕花木门走了进去。

    魏裳楚似乎是刚沐浴完毕,穿着不同往日尊贵逼人的亲王服,此刻的她身着白袍散着头发,多了几分柔弱味道。让魏裳楚恍惚间觉得,面前的人和小时候没有什么不同。

    “你怎么来了,这可是头一回来找我。”穿着睡袍的魏皇爷见来人是她,略微吃惊了一下,紧接着笑就浮上嘴角,赶紧放下手中的书迎上去。

    魏裳楚挂着笑站在她面前,沐有韵只是盯着她领口一动不动。

    “我身体便这般好看么?你瞧你,一进来杵着看我,累了罢?赶紧坐下。”此时的魏皇爷,有些不同于以往霸气的温柔,她下意识地躲闪下,似乎不想让沐有韵继续看下去。

    沐有韵突然伸手抓住她睡袍的衣领,略一用力把本来就裹得松散的睡袍整个掀了下来。

    魏裳楚觉得身上一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被她的韵韵扒光了。

    而本是无边春-光的酮体上,纵横分布的疤痕触目惊心。

    从胸下到腰际,到后面堪称完美精致的背,一道一道的伤疤分布在她整个上半身。

    其中有细小的长条状粉色印记,也有看起来很明显的钝器击伤后痊愈的疤痕,不难想到当初是何等的皮开肉绽。

    这些痕迹在她白皙如玉的皮肤上,看起来说不出的狰狞恐怖。

    魏裳楚忙捡起地上的睡袍裹在身上,转过身背对着沐有韵,看动作有些慌乱:“我去换个衣服……”

    沐有韵一把抱住了她。魏裳楚身子一震,一句话也说不出。

    魏皇爷被人从背后抱了个满怀,她后背能清楚地感觉到身后人胸前的温暖柔软。前胸贴后背,心跳声交融在一起,她是想骗过谁?

    沐有韵手抚上魏裳楚细瘦的腰,一寸一寸慢慢收紧。

    “你把裤子脱了”

    一个是沐国叱咤风云的上将军,一个是北魏权倾朝野的女皇爷,能让这二位同时跪拜的,普天之下怕是也只有已经入土的老太后了吧。

    “皇奶奶,”魏裳楚提起一个酒盅,慢慢提起酒壶倒了酒,她雌雄莫辨的脸上挂着一层极淡极淡的笑意,“您的东珍郡主,在您驾鹤西去之后的那一年,就一起和您葬在这东陵了。”

    沈清爵站起身走到一旁,负手侧身背着她。沐有韵听了这话,红润的脸上迅速白了一片。

    “今日来此,正好做个了断,”她放下酒盅,抬头看着石碑,“我魏裳楚早就与旧楚人恩断义绝。来日戎马相见绝无情面,等我此生化身成一堆白骨之后,再去九泉之下给您尽孝道吧。”

    说罢起身离去没有回头,酒盅依旧放在那里,也没有见她把它倒掉。以往魏裳楚得空的时候总会寸步不离地守着沐有韵,这还是她头次没有理会一旁的她。

    沐有韵敛起泪容,冲沈清爵和谢冰媛点头之后,急匆匆跟了上去。

    “将军,”魏裳楚走远之后,谢冰媛慢慢开口,“您无需介怀魏皇爷所说的兵戈一事,毕竟斯人已逝……”

    沈清爵转过头来,面色从容:“无碍,自满武州城外一战之后,北魏起兵也只是迟早的事。”

    谢冰媛听了这话,心中迅速冒出那一战的传言,女帝要妃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女帝……”

    “天纵奇才,百年难见。”沈清爵言语淡淡。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何况两国间如此轰动的大事件,谢冰媛努力忍了忍,才把“女帝欲妃将军将军怎么看”咽回腹中。

    “她来,打便是了,普天之下,我也只惧一个人。”沈清爵看她样子,已经把谢老板心思猜个七七八八,故而锋一转。谢冰媛没听明白,听您这口气,普天之下还有您怕的人?

    “惧?”谢老板更好奇了,这是何方神圣。

    “惧内。”

    “……”谢老板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辛苦你和我跑一趟了。”沈清爵盯着她认真说道,谢冰媛莞尔一笑,表示是自己唐突了,才冒昧跟上来。

    之前的禁军早就撤到东陵之外,此刻墓园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并排走着。两人下了汉白玉台阶之后,发现远处树下坐着那天在街上遇见卖糖葫芦的祖孙俩,小女孩还抱着一垛糖葫芦,怯生生地看着从台阶上下来的两人。

    二人对视一眼,走上去,没等她俩开口,小女孩先发话了:

    “仙人姐姐,是你们赶跑了恶人吗?”

    沈清爵一思量,估计这小女孩是把段英一伙人当成了恶人来行凶的,她打心眼儿里喜欢起这个稚气未脱的烂漫小孩子来。

    “是的,只是小妹妹怎么会在这里?”

    “我小时候被丢了没人要,被瞎婆婆捡了回来,瞎婆婆一直住在这里守园子,我便也随她住在这里。”

    面容朴素安详的老太婆点了点头,脸上古井无波。

    沈清爵神色一怔,看这老妇人的年级估计比老太后稍微大一点,怕是年轻时候伺候过的婢女,在老太后过世之后来东陵自发守陵的。

    “有劳婆婆了。”纵然瞎太婆看不见,沈清爵依旧向前倾了倾身子。

    老妇人一向古井无波的脸上怔了怔,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称呼。

    “听小姐说话,老身自知小姐身份非同一般,可莫要折煞了老身。”

    谢冰媛眉头一挑,刚刚陵前那翻动静这老妇人怕是都听到了,听到了还如此镇定不迫,也难怪是旧太后的身边人。

    “浮名地位不过尔尔罢了。婆婆可愿意离开这东陵,晚辈给您和小妹妹安排一个近城的好去处。”沈清爵看向抱着糖葫芦垛的小姑娘,眼里柔和了许多。

    “谢小姐好意,只是老身给太后守陵惯了,此生能待在东陵是老身的福分,就不去别的地方凑热闹了。”老妇人说道。

    沈清爵也不再多话,拍了拍了小姑娘的头便转身同谢冰媛离开。

    沐有韵站在魏裳楚房门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这里是太京城最为豪华的驿站,如今腾出来给魏皇爷和她住。

    犹豫再三,她终于抬起手扣了扣门。

    “进来。”

    沐有韵推开雕花木门走了进去。

    魏裳楚似乎是刚沐浴完毕,穿着不同往日尊贵逼人的亲王服,此刻的她身着白袍散着头发,多了几分柔弱味道。让魏裳楚恍惚间觉得,面前的人和小时候没有什么不同。

    “你怎么来了,这可是头一回来找我。”穿着睡袍的魏皇爷见来人是她,略微吃惊了一下,紧接着笑就浮上嘴角,赶紧放下手中的书迎上去。

    魏裳楚挂着笑站在她面前,沐有韵只是盯着她领口一动不动。

    “我身体便这般好看么?你瞧你,一进来杵着看我,累了罢?赶紧坐下。”此时的魏皇爷,有些不同于以往霸气的温柔,她下意识地躲闪下,似乎不想让沐有韵继续看下去。

    沐有韵突然伸手抓住她睡袍的衣领,略一用力把本来就裹得松散的睡袍整个掀了下来。

    魏裳楚觉得身上一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被她的韵韵扒光了。

    而本是无边春-光的酮体上,纵横分布的疤痕触目惊心。

    从胸下到腰际,到后面堪称完美精致的背,一道一道的伤疤分布在她整个上半身。

    其中有细小的长条状粉色印记,也有看起来很明显的钝器击伤后痊愈的疤痕,不难想到当初是何等的皮开肉绽。

    这些痕迹在她白皙如玉的皮肤上,看起来说不出的狰狞恐怖。

    魏裳楚忙捡起地上的睡袍裹在身上,转过身背对着沐有韵,看动作有些慌乱:“我去换个衣服……”

    沐有韵一把抱住了她。魏裳楚身子一震,一句话也说不出。

    魏皇爷被人从背后抱了个满怀,她后背能清楚地感觉到身后人胸前的温暖柔软。前胸贴后背,心跳声交融在一起,她是想骗过谁?

    沐有韵手抚上魏裳楚细瘦的腰,一寸一寸慢慢收紧。

    “你把裤子脱了”

    “穿或不穿……是她的事。”谢冰媛搞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担心一个锦衣玉食的人的冷暖。

    她自小心灵手巧,几乎没有什么东西是她想要认真学却学不会的,所以做衣裳的手艺也很不错,尽管比不上像沈清爵的定制白蟒袍一样精美华贵,但是她手下的普通布料变成了成衣也很有一番大气的味道。

    接下来的三四天,除了基本的一日三餐与锻炼形体,谢冰媛都在自己的房间里专注地做这件衣裳,她用了衣川阁的料子,用了玉纺居的线,用了精致的金丝,就差做衣服时抚琴为其演奏一段了。

    成衣是深蓝色的衣袍,保暖而不显得臃肿累赘,没有多余的装饰品故而一眼望去尽显朴素大气,只有袍边上翻卷而出的金线内敛,显示着低调贵气。

    谢冰媛带着衣袍到将军府上拜访的时候,沈清爵正穿着白蟒袍四处晃悠,见谢冰媛来了,忙把她请到了会客大厅。

    “冰媛前些日子被官府带走,多亏将军出手相助,备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将军笑纳。”谢冰媛不卑不亢,拿过包裹好的衣袍一层一层打开。

    “谢老板客气,你我之间无需多……如此,清爵恭敬不如从命。”看到从谢冰媛手中出现的深蓝长袍,沈清爵徒然画风一转。

    不等谢冰媛抖开衣袍,沈将军自己就十分自然地接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摊开,哇!简直是天衣无缝!

    上将军大人不露声色,面无表情接过,伸手解了白蟒袍随意甩到身后的椅子上。

    ?一言不合就脱衣?!

    将军大人只是想试试新衣。

    “这是冰媛亲手制作,如有不便之处,将军便不必再穿了。”

    看到沈清爵白蟒袍下的里衣已经露了出来,谢老板下意识背过身去,像是再刻意躲避什么。而即便是身份有别,但同位女子,也不该反应如此激烈。

    沈清爵暗自好笑,她的媛媛还是这么害羞。

    她有些急地穿好蓝袍,衣袍十分合身而舒适,很保暖又不显得重,穿起来比她的定制白蟒袍还要舒适许多。谢老板可没偷偷量过沈清爵的衣袍尺寸,但也许是她眼力见儿极好的缘故,衣袍简直是量身定做,分毫不差。

    谢冰媛刚转过身来,就看见沈清爵笑盈盈地正对着她。

    “……”

    怕是古往今来的诗词大家都没有见过如沈清爵这样的女子,否则定当多不少后世传颂的诗章。说她闲静时如娇花照水太柔,回眸一笑百媚生太媚,花容月貌又太小家子气。

    谢老板被她的笑晃了眼睛,只觉得胸口重重一跳,勉强定住心神细细打量这位将军,发现她和自己这身蓝衣完美契合。

    室内很暖,故而沈清爵穿的并不多,蓝袍穿的有点快,所以衣领略微不整,露了半边精致的锁骨出来。

    谢冰媛上前一步,本着一丝不苟的做事态度,鬼使神差地用手抚上沈清爵的领口帮她捋顺了衣领。

    沈清爵低头认真看着她的动作,仿佛要把身边人一分一毫都刻进上斜眼中。画面看起来“和谐美满”“珠联璧合”极了。

    而谢冰媛肌如白雪,腰如束素,和她站的十分近的时候,她似乎能感受到谢冰媛身上的香味袭人,而每一分对她都是充满诱惑的毒-药。

    所以她不受控制地抬手就把面前的温香软玉揽进了怀中。

    两人的身体俱是一抖。

    谢冰媛只是揽个衣袍,怎么就被抱了?

    沈清爵只是被揽个衣袍,怎么就把人抱了?

    沈将军还没来得及感受到谢老板柔软风华的身量,就被一把推开了,谢冰媛面有一抹浅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恼的。

    沈清爵后退一步,神色恢复如常地看着她,似乎刚刚的失控的怀抱并不存在。

    “冰媛先行告退。”谢冰媛说了这句话,有些慌乱地转身出门,也不管沈清爵的反应。

    她平时走路,动作,都受过严格训练,一步一步颇有气质,经常是踩着鼓点伴着音乐走路,此刻却章法全无,颇有落荒而逃的味道。

    沈清爵坐到椅子上,看着她的背影不言语,自己是把她吓坏了么?上将军有些失落。前世谢老板多番表明心意被她视若无睹,如今她想抱一下都是不能。

    风水轮流转,急不得,急不得啊。

    谢冰媛一路出了将军府,心续才渐渐缓和下来,她是红尘中孑然一身的浮萍,所以才格外贪恋温柔与安定,而沈清爵似乎快要有让她丢盔弃甲的本事,这才短短几天?

    但纵使有一百次,她还是会像刚刚一样毫不犹豫地推开。

    因为怕再晚一瞬息就推不开了。

    而那时起,她于同为女子的异姓王而言是什么身份?

    谢老板十分冷静地开始极有条理的胡思乱想了,从“我怕是相似于那画中女子”到“将军拈花惹草风流成性”都想了一遍,也没有敢往那处十分简单的“将军心悦你”处想。

    沈清爵脱下白蟒袍,穿着蓝袍在暖阁里坐着看书,不一会儿额头上就隐隐出了一层薄汗。她拿起手帕擦了额头,继续看书。看书之余余光瞅见身上的衣袍觉得十分舒适,便换个姿势,好似怕把衣袍压坏了的。

    进来送茶的十灵发现了不对。

    她把参茶汩汩地倒进沈清爵手边茶盏中,思忖再三还是小心翼翼探头问了句:“将军,您不热么?”

    话音刚落就看到将军大人又抄起手帕来擦了擦额头的汗。

    十灵:“……”贼尴尬了。

    “你先下去吧”沈清爵抬起眼来冲她轻轻一笑,十灵木然地转过身走出房去。将军这是怎么了?

    可是魏国女帝退位了?

    沈清爵再次把手帕放在桌上,看向窗外,似乎真的有点热?而窗外大雪飞扬,不知不觉间已经一片雪白。

    冷风从满武州吹来,顺道把风雪也牵扯到了太京城来。然后雪满皇都。

    沈清爵自己撑着伞穿着深蓝色长袍出了门,在府里转悠了一圈,从浮香山到雪中的听雨亭,一路上见了下人的问候都不同于往日的直接忽视,而是点头示意,把府里的下人们都吓了个遍。

    而惶恐惊惧之下,下人们不免有个问题:这么大的风雪里,您穿着这长袍负手而行,披风都不带,真的不冷么?

    沈清爵神色自如,没有一丝不自然的味道,一人一伞心情大好,在风雪中愈行愈远。下人们看着这个深蓝色的挺拔背影,最后得出一致结论:将军实非常人。

    第二天是新帝登基头次早朝,萧泰凉应臣子之邀追封谢琼为沐文帝,而自己称为沐武帝,当天大赦天下,减免三成税收,开仓派粮赈济饥荒,太京城在深冬中一片祥和气象。

    而只有沈清爵魏裳楚等皇权顶尖的人知道,这不过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迹的片刻平静罢了。

    沈清爵于一派“吾皇万岁万万岁”中也跟着行了礼,文武百官立在两侧,她站在最靠近沐武帝的右手边,对议论她的窃窃私语置若罔闻。

    本朝第一位异姓王,见皇帝不用行礼,可便服上朝,可话虽这么说,谁也没曾想到她真的会就这样上朝。她以女子只身独揽军权,早就见惯了迂腐的文人墨客对她口诛笔伐,她不去计较是因为,这些人现在的通天胆量,怕是禁不住她一拍桌子。

    萧泰凉自然没有计较,手一挥让臣子们汇报各自境况,偶尔做决定之前会与沈清爵眼神交流,得到后者肯定之后,他再御笔一勾选择通过或者否决臣子们的提议。

    后世史书记载:沐国十七年十二月十一日,武帝头次早朝,群臣衣冠整齐一丝不苟,惟有上将军沈清爵不着朝服不穿御赐白蟒袍,一袭蓝袍斗篷立于大殿之上。

    后世史官猜测,是否意味着此年此月,师徒二人已经离心?这正是日后逼宫的伏笔?

    也有野史说道,将军何曾有过反叛之心,蓝袍上殿只因衣袍是夫人所赐罢了。

    多年后听到说书人长篇大论的两人相视一笑。

    退朝之后为时尚早,因下了雪的缘故天阴沉沉的,萧泰凉先从偏门赶道去了御书房,群臣这才从正门退下。

    沈清爵率先走出正殿,外面是染了雪的五十四层石阶,因为没有宫人打扫不少文臣步履维艰,可沈清爵如履平地,走的格外轻松。

    她一步一步走下石阶,身后是自然而然跟着的文武百官。

    纵然平日里有部分臣子不服,但终究是没人敢逾越过她走在最前面。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