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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天下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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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思诡计百千道,一道更比一道妙。

    古往今来,上兵伐谋,谋必随兵,有谋出便会有策破,此乃天道轮回,生灭不熄。胜败关键,还得看谁能谋尽最后一步。就好比正在翰林院玩鸟的女疯子,即便能窥视一线天机,能不能破而反谋,还是未知之数…

    春风得意去,盛暑坦荡来。

    春日的尾巴走得异常平静,平静得让万物苍生都感觉到意外。

    就好象,北边的人儿已经遗忘了南边的事儿一般,连吹风的劲儿都提不起一丝。

    月前。

    岳阳夜宴,高台之言,举世惊闻。

    各地氏族,文人儒士随之闻声哗然。铺天盖地的讨贼檄文、口诛笔伐,数日内便被人托印成无数纸笺,化作一场声势浩大的暴风雪,紧跟着春日的尾巴儿,由东西向南北“轰隆隆”地席卷而去。然而,春消夏至,刮去南北的暴风雪没闹腾多少日子,便被酷暑融化成了雨点儿,最后又被曝晒的烈日,蒸发得渣都没了…

    正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白费力气,浪费口水。

    人家南王谋逆,纵使闹出天大动静,要打要杀终归还得看京都脸色。而京都长安则自始至终屁都没咯一个,生生就把事实按在眼皮子底下,净当作啥也没看见,这不明摆着不想追究么?

    帝王心术,凡夫难测。

    既然君意已决,任那些义愤填膺的笔杆子再怎么唧唧歪歪,出尽风头,到头来还不是白忙活一场呐?

    至于京都为何会有此态度,市井朝廷间皆众说纷纭。其中最有说服力,就莫过于益州城某位礼法大家的言论了。据他说法,南王虽筑高台,祭先灵,斩命官,但这些都是皇家之事,若按严格的律例说道,也勉强算是他岳阳王可为之事。而天子枕边,又常年睡着位不可言语的妖妇,免不得有些枕边风。所以呀,这谋逆之名呀,也就得过且过,且过无过罢事呐。

    这番言论看似强词夺理,实则真还有些道理。

    起初嘛,还有好一部分文人儒士不敢苟同来着,但当那位益州礼法大家道出这番言论后的第三天,莫名其妙地就暴死在家中,不敢苟同也就勉为其难地默默苟同了。毕竟,谁都能猜得出,那是谁动的手…

    相比起北边的帝心难测,南边的王意则好猜多了。

    自瀛水夜宴后,南域数千万里疆域可谓是一片百废待兴之壮丽景观。各城诸郡,官府楼台相继翻新,民户入册,田粮载书,减赋税,废旧制,颁民政。新设郡守监察一职,上监一城太守,下察一城民生,理百姓日常大小疑难。每城每郡,日有官兵巡道,夜有守军当值,秩序之井然,守备之严密,更是短短半个月时长,便让得整个南域的绿林匪贼,马帮强盗,出现了向北迁移的倾向。

    可以说,现在的大唐南域,已初显盛世之征兆。

    而其中,南域之心腹要地,岳阳城以及其周遭城镇,更是无时不刻不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岳阳城就不用多说了,百数十万重兵把守,坚如铁石,四城城墙更是加建十丈有余,已然是军事要塞一座。苦就苦了当初那些抱着侥幸心理逃出岳阳的小老百姓了,他们那一走,没走来京都皇师南征的战报不止,反而走来了岳阳城地价暴涨数十倍的喜闻。然而,对于如今这些人而言,这喜闻哪还能是喜闻呀?为了逃难他们早已贱卖家财,而首先卖掉的,就是那岳阳城的宅子。现在回想,他们是肠子都要悔青咯。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拿着贱卖家产的银子,到岳阳附近的城池再置家业。

    谁料想,待他们山长水远走到襄阳等地时,暮然发现,那里的地皮早就坐地起价,更超过往日的岳阳城,现在他们手上那点疙瘩银子,哪还能买回原先同等的家业啊?

    百姓苦,是真的苦啊…

    苦在永远都被人玩弄于股掌中。

    说道这里,就必须提点下夏渊了。因为,若不是他,这襄阳等地也不会出现价比都会的景象。百姓人家,也不至于有苦无处述了。

    夏渊被岳阳王册封为“征北大元帅”,统领三城。他即刻就收编了附近下上数万里内的大小水贼、悍匪、马帮团伙,更远之地更是每日都有强人主动来投。其中是不是还有些不可为外人道的密辛,尚需见仁见智。

    总而言之,夏渊是一夜痞子变元帅,数日间更是凭空变出了百十万天降雄狮!

    他这份化腐朽为神奇的能耐,着实是让许多看戏的人,将眼珠子都给看掉咯。

    那当然咯,有好些人是依旧对夏渊这痞子元帅不看好的。毕竟狗改不了吃屎,那些所谓天降的“雄狮”,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他们攻城掠地、杀人放火或许是绰绰有余。但,让他们穿上戎装入伍作兵,守卫城池,那简直就是真正的请强盗来看门嘛。他们不把你家值钱的财物给劫光就已经万幸,哪还能指望他们给你看门呀?

    然而,这回夏渊又狠狠地给了这些人一大耳光子。

    如仙行那位这大算师的卦象,夏渊虽痞,但有雄主之才,治军安邦更有一把刷子。

    他把百十万新军规整分类,分驻足三城。襄阳为马战军,渔阳为水战军,咸阳为陆战军,三城新军皆定严整阶级。两人为组,六人为队,设队长。六队为亭,设亭长。六亭为阵,为阵长。如此类推,再设营、镇、军三阶,层层监督,以连坐问责。

    并在原本的军规基础上,他再立下三道极其有江湖味道的规矩:

    一,阵以下,揭发上级扰民犯罪,证据确凿者,提拔一阶。

    二,营以下,被揭发犯罪者,队、亭、阵、营四长同罚。

    三,镇、军以上,不守规矩者,斩!

    三规制定,很好地应合了严整的军旅阶级,以及江湖中人的特性。

    特别是前两道,只要你不扰民犯罪那一切都好说,该逛窑子的逛窑子。既不会把人约束得没有自由,也可以阶级牵制江湖人的不羁。在这三规与军阶的互相约束下,自夏渊立旗挂帅之日起,襄阳、岳阳、咸阳三城兵卒犯禁的案件,是比过去数十年的都要少去数倍有多。甚至在半月后,岳阳城里的那位王爷也忍不住偷偷地把夏渊这套制度,移花接木到了自己的军帐中,略把称为改改就生搬硬套上去了。而现在各城各郡中新增的监察一职,也就是由此演变而成的。

    至此,夏渊掌兵的能耐算是有目共睹。

    待夏渊的兵势有所稳定后,纯阳各支脉相继撤离,大部分道人回归本部。小部分人经“正道盟”协商后,分别调入被各城空缺的纯阳观,重新开宗立派。

    经此一劫,南域纯阳百十分支,终于勉强全数被扭在了一起。至于他们与岳阳王的恩怨,夏渊和七星院的八位院长应该也是下了大功夫的。毕竟,岳阳夜宴后,再回头看去,谁都看得出,岳阳王就是在拿他们纯阳人的鲜血祭的旗。

    这等梁子,结得可不是一般大呐…

    不过万幸的是,事后岳阳王遵从与夏渊的约定,全数还回了逝去纯阳弟子的骸骨,在下葬入土当日他还亲自领人带黄金封赏祭拜,礼数做足,也勉强压下了纯阳各支脉的怒火。而周远山,也在问天圣人的妙手回春下,活过来了。虽然伤及心脉,毕生修为只能止步于王境中期,但能活下来总是好的,只要有他和李清风这两位执剑脉的大师兄在,也就能压住那些看不清形式的道人们了。毕竟,现在的南域纯阳支脉,可不能再乱了…

    在拜辞问天山的老人家后,周远山被七星院众院长接到了岳阳城纯阳旧址,现在的“正道盟”好生照料。芍药每隔个三五天都会下山一趟,为其把脉复诊,送来些汤药,可谓医者仁心。那当然,她也有小算盘的,每回下山芍药姑娘准会领上小西瓜,御青凤往襄阳城那边跑上一遭,说是要带小西瓜多认识些知识,顺道看望渊伯父。实则嘛,她就是想看看夏渊到底有没有鼓弄些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因为,夏寻临走前可是对她再三叮嘱不能让夏渊胡来的。况且,按照目前南域的局势发展看来,芍药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夏渊必然和岳阳城里的那头卧虎达成了某种不可告人的交易。而交易之内容,芍药曾多次旁敲侧击试探夏渊的口风,奈何小姑娘家的演技实在不堪,演不出真情实意来,每一回都被夏渊提前察觉到意图,摆出一副长辈嘴脸,左右言他,敷衍了事。

    对此,芍药也是深感无力…

    但无力也罢,不至于无趣便好。

    反正南域局势目前是一片大好,除了前些日夏渊去了趟洛阳城见了舞家那个女人后,变得神神秘秘的以外,估计着在夏寻国考回来之前,他还整不出幺蛾子来。平日里陪陪老人家叨叨,教教西瓜识字念书,再出去探探夏渊口风,芍药姑娘的小日子也过得安逸。

    闲暇之余,她还能呆在闺房里写下几封羞答答的信,系在那只天下无双的小青鸟的小爪子上,让它化青虹北飞,给两位相隔数千万里的小情人儿搭上一座近在咫尺的小鹊桥。甜甜蜜蜜的,那便挺好。反正鸟儿飞得快,一息千百里,最开始几日一个来回也用不着半刻时长,宛如咫尺相见。所以,姑娘家的相思之苦,也就不怎么苦了。若非要说苦,只能苦了那送信的小青鸟咯。短短月余时间,它为这对小情侣所送出的书信,那是比它这辈子所送书信加起来的总和都要多。幸好鸟儿不会说人话,也幸好这只是小情侣间的私事,再无旁人知道。否则呀,若让世人知道,这两天杀的人儿,居然在用一只连大*机处都梦寐以求的千鸟为他们奔波情书,这必然又得掀起一阵义愤填膺的口诛笔伐!再不济也会丢下一句酸丢丢的话:城里人,真会耍!

    呵呵,只是会玩耍的,哪只有城里人?

    春去夏来,炎炎烈日。

    静水如常,波澜不惊。

    潜伏在水底的暗流,如昙花一现,一现即逝,又沉入了水底。

    站在南域河边观水度势的人,似乎冥冥之中嗅到了什么味儿,显得非常谨慎。直到京都开考日期的临近,南域各大势力方才陆续公布自家赴京赶考的名单,而且公布得遮掩,若非公家派衙役上门入册,他们恐怕还有不打算往外说。

    所谓,十年精炼磨一剑,寒窗苦读望金榜,谁不想一战成名,光耀门庭?

    举世大考,任何势力都不例外,只能有两人名额,这无疑是残酷的。但能从各自门府数千人中脱颖而出者,无疑都是年轻一辈中精英娇子。各大势力皆有藏锋之心,可以理解。

    只是,若从数日前官府新贴的国考官榜名单上看,这些院府势力…

    哪里只是藏锋呀?

    济阳高氏一族-高桔,绝刀-铭络崖,海归流-乐耿,铁扇门-方千羽等等,被写在数丈官榜之上的,清一色,几乎全部都是在年轻一辈中如雷贯耳之名号。之所以如雷贯耳,是因为这些人都成名已久。

    之所以成名已久,那是因为这些人老呀。

    诸如绝刀会的铭络崖,海归流的乐耿等人,十年前的国考他们就已经参加过一次,现至少已三十出头,或赴各地为官、或留院任职,或驰骋江湖,早非院府弟子。不曾想,为了这一届的国考,南域各大势力,居然都默契地把上届老人又重新搬上了台面。只能说,他们这锋藏得真够不要脸。

    至于为何如此,按照安阳城某位院府执掌的原话说是:风声紧呼,被大势逼的呀!你不想想这届国考啥背景,啥形势,去的都是些啥子人哟?连纯阳宫的疯婆子都赴京了。若我们真派些毛头小子过去,进不进得了长安城都难说,你还想他们活着回来吶?罢了,派两老人去至少能讨个出其不备,运气好些,再搏个三甲也是有机会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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