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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钟嘉奕简单的给我说了香港目前的格局，香港政府、香港老牌富豪、黑帮以、互联网发展的新起之秀 , 以及中央政府选拔出来的官员。</P>
倪振晟是黑帮里比较有代表性的人物，也是最有可能和中央某高官有非法交易的人。</P>
我以为他有中央的后台 , 结果钟嘉奕说，他是把华南这一片的势力分层切割全部掌握在手里，这些官员就是他的后台 , 中央也顾忌几分。</P>
宁泽楷之前通过经济制裁手段让倪振晟吃了大亏，倪振晟现在有一笔交易要跟张子强那波人谈，没钱就是没子弹，他平日得罪的人也不少 , 随时要提防着这些人咬他一口。</P>
所以 , 趁他病 , 要他命。</P>
倪振晟点了根雪茄，神色漠然，“白小姐看样子最近不缺口粮，都敢跟我谈条件了？”</P>
我对倪振晟的恨意远不如三年前清晰。</P>
三年前的我对他来说是蝼蚁 , 我的恨意只会让他觉得有趣。</P>
而现在 , 我已经足够让他产生威胁。</P>
这种时候 , 我恨他那是给他镀金。</P>
所以我轻描淡写的说：“倪先生说笑了，我吃一辈子的‘魅夜’也赶不上这张纸的1%，倪先生无本买卖做多了，连我一个弱女子都不放过。”</P>
倪振晟朝我吐了口烟圈 , 眯着眼睛，“白小姐想知道什么？”</P>
“倪先生 , 有件事我要让你清楚 , 现在是你找我合作 , 我没有什么需要求你，魅夜的成品我已经交给港大生科研究院的陈院士了 , 说不定以后还要倪先生照顾我的生意 , 如果没有切实的千家消息 , 我相信倪先生跟张子强的生意怕是谈不成了。”</P>
倪振晟想伸手摸我的脸 , 被我手中的钢笔所阻挡 , 我面不改色的直视他。</P>
“至少要我知道千家在香港政府安排的人是谁，或者千家跟倪先生做交易的录音？”</P>
后面一句是我试探的话 , 我和李君子之前怀疑千家涉嫌走私军火贩毒 , 那么输出合作人选极有可能是倪振晟。</P>
我心里琢磨着倪振晟的底线在哪里 , 希望能够顺势套出千百惠是借用谁的势力在栽赃钟嘉奕。</P>
倪振晟的笑容十分阴狠，他犀利的目光直射我 , “白小姐，还记得我三年前跟你说过的话么？”</P>
“倪先生对我说过，做婊子要有做婊子的觉悟。所以，千家在香港的人是谁？”</P>
我不可能因为倪振晟说一个随便的名字就相信，我从倪振晟那儿听了一段录音，然后承诺三天内我核实消息就立马将许可证给他。</P>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沉浸在一种无比震惊的情绪里。</P>
我做梦也不会想到，出卖钟嘉奕的人居然是立法会主席卓不群。</P>
钟嘉奕的直系师兄 , 负责审李光沫案件的人。</P>
卓不群跟钟嘉奕都是港大法学系毕业，之后两个人同在Temple Chambers大律师事务所从业五年，后来两人先后进入香港政府法政体系，互相协助感情深厚。</P>
卓不群为人刚正不阿，做律师的时候就是民众王牌律师，正义凛然从来不屈从权贵。</P>
我实在是想不通，千家是怎么控制住这个人的。</P>
我将这段录音以摩斯码的形式发给李君子，我其实很想直接发给钟嘉奕，但是我的心里总有些顾虑说不清道不明。</P>
尤其是宁泽楷最近对我的偏袒 , 让我不再像从前那样理所当然的说服自己，他泡他的妞 , 我过我的日子，我开始思考今后的路。</P>
还没来得及想 , 我就接到了韩琪贝的电话。</P>
我之前还在纳闷韩琪贝去了哪儿，现在看到她的来电，心下稍安。</P>
“白笑，你见过程薇薇么？”</P>
我的脸色一瞬间都点迟钝 , 何蓉儿陷害我的事情我一直努力不去回忆，毕竟她跟我的关系，跟卓不群和钟嘉奕的关系是相似的。</P>
没等我开口，韩琪贝就说：“程薇薇失踪了很久 , 我从她的柜子里发现了一份东西 , 你过来看一下。”</P>
我问清了她的位置就赶了过去 , 是一家地下夜总会，叫戒。色。</P>
我一路上在思考何蓉儿当时和倪振晟设的局，他们是希望等到程薇薇尸体腐烂再把我拉出来 , 然后到时候正好曝出我吸毒的事情 , 这样民众一脑补就能坐实我杀人的传闻 , 那就是宁泽楷手段滔天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捞我出来了。</P>
毕竟案件发生在北京，不是香港，我要被处死刑。</P>
可是我在开始的时候就揭穿了何蓉儿，这场戏要怎么唱下去？</P>
我赶过去的时候，韩琪贝的一个小姐妹被她的靠台打了 , 正在她怀里哭。</P>
我问她 , 谁下手这么狠 , 脸上全是血印子 , 吃青春饭的小姑娘哪儿受得了这个。</P>
韩琪贝叹了口气，说 , “这是立法会主席卓不群 , 背景吓人 , 我们这样的戏子有什么办法。”</P>
我一听来劲儿了 , 刚打听点消息 , 马上就能接触到这个人。</P>
但是我记得韩琪贝找我是有事的 , 既然知道卓不群也爱这样的风月场所 , 那机会多得是 , 目前最重要的是知道程薇薇留下了什么。</P>
韩琪贝安抚了她的小姐妹，带我走进了地下室 , 从一个保险柜里拿了份文件给我。</P>
我随手翻了几下，整个人像被泡在冰窖里。</P>
上面记录着我从小学以来的大体经历，包括最近一段时间我和钟嘉奕的紧密联系。</P>
最后是程薇薇的手写遗嘱，大意是如果她死了，凶手肯定是白笑。</P>
我被心里巨大的震惊和恐慌所支配 , 一时间大脑轰鸣，整个人要站不稳。</P>
我突然发现，我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圈套中。</P>
从我来香港开始，就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我。</P>
我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韩琪贝，“你为什么要帮我？”</P>
我不相信任何人，尤其是之前还跟我有过节的韩琪贝，她拿到这种东西，不找倪振晟宁泽楷钟嘉奕，反而交给我，这本身就很不可思议。</P>
最可怕的是 , 我抽丝剥茧分析之前的事情，觉得自己十分不可理喻。</P>
我是为什么认为Vivian是整容回来的程薇薇？</P>
好像这个念头是一瞬间升起来的 , 因为她们的面部轮廓和眼神很像，还是因为我受到了什么暗示？</P>
我一瞬间脑子很乱。</P>
韩琪贝清冷的语气将我从精神崩溃的边缘拉出来，她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明艳。</P>
“现在我有你的把柄了，那么我可以信任你么？”</P>
我看着她深不见底的眼睛，“可是我还没有你的——”</P>
韩琪贝掀开自己的袖子 , 神色平静，“我们是毒友。”</P>
她的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针孔，我神色震惊 , 心里波涛汹涌。</P>
“倪振晟答应我，会娶我。”</P>
我一脸怜悯的表情取悦了她。</P>
“当上倪太太之后，我拥有得比从前多很多，肯定要付出点什么的 , 而且 , 我相信自己可以戒断 , 我看得开，倒是你，你是怎么染上的？”</P>
我从前很看清韩琪贝，觉得她幼稚愚蠢总想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 得意忘形 , 可是最近几次接触下来 , 我觉得她是个很直接的人，想要就去争取，拿不到就离开。</P>
反倒是我，嘴上说着怎样都好 , 内心却什么都想要 , 什么都不想付出。</P>
“因为勾搭了有妇之夫 , 所以被正牌老婆找上门。”我眨了眨眼睛 , 把眼里多余的情绪遮掉。</P>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程薇薇留下的那份资料，以及那个Vivian的真实身份 , 忽略了韩琪贝目光里若有若无的审视。</P>
“原来是千百惠 , 那难怪了 , 看楚音的下场就知道了 , 千家是庞然大物 , 我们都不可能力敌。”</P>
我赞同她的话 , 千家这种庞然大物 , 连钟嘉奕都束手无策 , 更何况我。</P>
我没停留多久，宁泽楷就给我来了电话 , 约我今晚吃饭。</P>
我没问清楚情况就赶去了吃饭的地方，到了之后才发现今晚宁泽楷约的人是卓不群。</P>
我进去的时候宁泽楷在跟他探讨香港的司法缺陷，香港是现行判例法体系里表现很突出的，立法会主席为完善香港法制兢兢业业，一代一代促成了香港的法制体系。</P>
卓不群神色淡淡的 , 在一些问题上跟宁泽楷各执己见，但是两个人总的来说相谈甚欢。</P>
我一落座就看见宁泽楷向我使了个眼色，我立马明白这是要我往李光沫身上引了。</P>
这种场合，女人的作用就是胡搅蛮缠，打乱对方的节奏。</P>
我仰着脸，疑惑的问，“卓主席，你们说这些高深的东西我不太懂，我就想知道 , 像律政司副司长这种职位，三司会审有什么结果啊？”</P>
卓不群幽深的瞳仁里映着我故作天真的脸，“依法办事 , 如果李司长坐实了挪用公款的罪名，那肯定是按照香港法律查办的。”</P>
我看着他一脸正值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 我继续问，“那钟司长和陈处长的事情呢，也是同理查办么？”</P>
卓不群的脸色一下子高深莫测起来，他的笑容不及眼底。</P>
“廉政公署不是还没敲定么，白小姐这么关心做什么？”</P>
我面不改色 , “我这不是怕卓主席跟钟司长同窗之谊，区别对待么。”</P>
宁泽楷适时的轻斥我，“Raven，怎么说话呢。”</P>
我笑着跟他道歉 , 可是心底却确定了一件事 , 真的是他 , 背叛了钟嘉奕。</P>
他联合千百惠，想让钟嘉奕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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