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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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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不到的比例不够, 等一天再看  从承朝开国起, 每一代皇帝都在削弱相权。若不是皇帝这继位来得突然, 自己性子又太懦弱了些,左右丞相也不会重新掌了权。

    在先帝时期, 丞相手中权力说不得还比不过大学士。

    白耘和汪益又分别代表清流和外戚, 其余人很乐意看着他们两掐得死去活来, 自己好浑水摸鱼, 趁机壮大实力。

    这次白萌去左丞相府赴约, 就让许多人私下笑称是左丞相府试探这未来皇后的虚实。

    事实也差不多。

    这让更喜爱让她显得柔弱的服饰的白萌,只得将自己往雍容方面打扮。

    这时候许多人等着看她行事态度, 若表现得太软了以后可能会有人不长眼给她增加额外的麻烦。

    白萌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 故作雍容可能会显得不伦不类。她的衣裙配色便以淡黄色基调为主,辅以暗金色花纹装饰, 发髻上珠宝也以白金二色为主,既不会显得老气,又增添了一分富贵之气。她再化了一个凤眼吊梢眉的妆, 嘴角一勾, 眉梢一挑,便是个傲气凌厉不好惹的模样。

    白萌一出场,围观群众心里都在笑,心想这未来皇后, 果然是来汪府示威的。

    无论是汪太后的欺人太甚, 还是宫里那碍眼是四妃, 这未来皇后能给汪家好脸色看才有鬼了。

    不过白萌进了左丞相府, 见到汪李氏的时候,却没有如围观吃瓜群众的意,直接对汪李氏表示不满。白萌该有的礼数一点都没少,看上去好似和汪李氏并没有过节似的。

    倒是全程旁观了白茉被打死的汪李氏,脸上止不住的尴尬,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跟白萌一比,就很是小家子气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汪家发迹的晚,和汪家结亲的李家地位本也不高,这些年靠着汪家,才在朝中有了一席之地,跻身了权臣的圈子。汪李氏当了这么多年左丞相夫人,虽说大方面已然不错,但心里尴尬狠了,还是难免带出点小家子气。

    只是就算带出来,以她身份地位,也没人敢笑话,都捧着她而已。

    因汪李氏自己气势弱了一成,对上白萌就不自觉的带出些讨好的姿态,这样白萌刚一进左丞相府,就占据了主导地位。

    连汪李氏都捧着白萌,何况其他人?于是,一时间,白萌身边围了一圈人,跟众星捧月似的。

    之前挑衅过白萌那位被记在汪李氏名下的庶出姑娘,本想以主人的姿态来招待白萌,结果被挤到外围,根本连话都搭不上。

    这让她心里很是挫败。本以为自己也可能进宫,又被记在嫡母名下,以后便可以和白萌同起同坐了。现在看来,她和白萌还差得远。

    不过进宫之后,什么地位都是虚的,皇上的宠爱才是最重要的。她总有将此次屈辱讨回来的时候。

    白萌根本不知道这姑娘还在将她当做假想敌。知道了她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这姑娘这么蠢,汪府多考察一下,就不会将其送进宫。便是送进宫了,也是给已经是四夫人的姐姐们当炮灰的。

    何况以小皇帝对汪太后的惧怕,汪家的姑娘想要在后宫占有一席之地,还真是难于登天。

    如果汪家的人聪明,应该放弃汪氏已经入宫的女子,选和汪家有利益关系的、其他姓氏的女子入宫才是。

    只是待她入宫之后,一切手段都没用了。

    有了她,小皇帝还会有精力去其他女人宫殿吗?便是在月事和孕期不能同房,她也能让小皇帝舒舒服服的,比和任何女人做都舒服。

    她那群小可爱们可是都验证过她用道具的技术的。她前世的经验,可不是现在这些保守的小姑娘们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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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萌这边聊得和乐融融,她身边围了一圈命妇,好似提前过上了皇后的生活。

    另一边,陪着白萌一同前来的白思可没白萌那么好运。

    他遇到了诚王的挑衅。

    即使现在谁都知道诚王的处境不妙,诚王自己可能也意识到了,但诚王毕竟是亲王,白思还是只能敬着。

    面对诚王的胡言乱语,白思要么只听不说,要么四两拨千斤顶回去。在口头上,白思一点没吃亏,也让人看出来,白思不会是白耘、白萌的弱点。

    和白耘一样,白思私事上可能有一丁点拎不清,但大事上绝对清醒。被荣王和白耘两人手把手教导,白思即使还没有进入仕途,也拥有了足够的警觉和心机。

    诚王本来脑袋就糊涂,没学过多少东西,平时都是靠着自身嚣张勉强压过对方,现在白思心中底气足,并不惧会被他报复针对,诚王就在争锋中落了下乘。

    诚王倒是想继续嚣张,比如直接揍人什么的。之前他没少做这些事,都因为汪太后的偏袒和皇帝的退让,顶多不痛不痒的陪两句不是,这揍大臣的事便不了了之。

    只是他想乱来,在左丞相府,也乱来不了。

    汪益同样不怕诚王,而且诚王被他母亲影响,对汪益反而有些惧怕。当汪益这个主人家出来“劝和”的时候,诚王即使不想,也得顺着汪益递的梯子下台阶。

    这次争锋,算是白思大获全胜。

    回府之后,白思和白萌兄妹两一交流各自的情况,就知道这是左丞相府故意放出的示弱的讯号。

    白耘只让他们明白就好,其他他会处理。至于白萌进宫之后,该怎么争就怎么争,不需要顾忌什么示弱不示弱。

    便是白耘这种极端大男子主义,也知道后宫之中,可没什么良善之辈,也没什么真正的结盟。一旦心思手软,便是白萌占了皇后的位置,下场也觉得不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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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去了左丞相府赴宴之后,白萌就基本上宅在家里。除了宗室几位相熟的郡主县主的邀请,其余大臣的帖子,她都推掉了,安安心心备嫁。

    现在小皇帝送给她的小东西已经积攒了一个小箱子,她经常拿出来擦拭,然后露出意义不明的微笑。

    看着的人都以为她在思念,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在思念美好的春天,满脑子都是金色的好东西。

    就当白萌以为自己这段时间可以安安静静的度过,顺顺利利的嫁到皇宫的时候,老天好似跟她作对了。

    不对,不是老天,而是宫里的那老妖婆又开始跟她作对了。

    这太后,居然病了,病得起不了床的那种病,还在病床前要求这个未来的儿媳妇侍疾?

    已经控制住异能,好久没有失手的白萌一激动,不小心将面前石桌掰了一块下来。

    她淡定的将石块扔进旁边花丛中,伺候的丫鬟表情一动不动,好似没看见似的。

    白萌虽然被荣王府教养,但没有母亲仍旧是一个短板;白耘虽然才华横溢,在朝中也说得上话,但出身的确是个大问题。

    这些问题,在白萌成为任意一个达官贵人正室,哪怕嫁给宗室成为王妃的时候,都不算什么大问题。但要成为皇后,可就不太合适。

    若是一个地位稳固的帝王,荣王府和白萌那官位较高的亲爹,都会成为减分项;而一个地位不稳固的君王,比如当今圣上,要在权贵中找一个四角俱全的太容易了。大把比白萌条件更好、更适合入宫的贵女等着排队入宫。

    世家贵女的傲气让她们虽然不一定愿意成为皇帝的妾室,但当皇后还是很愿意的。

    白萌被指为皇后,是卷入了皇帝和太后,以及以太后外戚为首的官员势力的博弈中,是两者妥协之后的后果。

    这一局,皇帝略胜一筹。白家和荣王府都是他需要拉拢的,至于皇后本身有些许瑕疵,这些都不是需要太过在意的问题。

    荣王妃心里愧疚。其实最后这博弈中,荣王府也出了力。

    荣王虽然现闲着,但因为荣王和先帝是同胞兄弟,深受先帝信任,宗室都以荣王为首。一群闲得发慌的老爷们虽然平时不怎么管事,关键时候,就算是太后也奈何不了他们。

    平时这群宗室都是一副不管事的态度,但荣王内心还是希望坐在位置上的是当今皇帝。从规矩上来说,当今皇帝是元后嫡子,也是嫡长子,从出生起便是太子,是继承大统的唯一人选。从对整个旻朝来说,已经坐在位置上的皇帝统治稳固,就代表着整个国家内部的稳定。当今皇上没有显示出昏君之态,何必要去换一个?

    最重要的是,荣王看不惯诚王,看不惯太后,更看不惯汪家那一家子。

    其他宗室们也都是这么认为的。因此在这场博弈中,本来两不相帮的宗室们选择了支持皇帝。

    白萌就是宗室们第一次改变旁观态度,给皇帝送上的第一个筹码。

    但虽说一个皇后对许多女儿家来说都是泼天的荣耀,但对于白萌来说,她被教导得太过光明,性子也被宠得过分骄矜,真的是很不适合进入后宫。

    后宫里那些女人,各个都是人精。皇帝又不同于旁人,会对妻子做一个知冷知热的体贴人。单从女儿家的幸福想,白萌进宫是大大委屈了她,甚至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果不其然,白萌还没进宫,便发生了落水的事。紧接着,又出了白茉的事。

    白萌落水之事的真相,荣王府是知道的。荣王一家子也和白耘之后想的一样,认为白茉是为了诚王娶她的承诺才会加害嫡姐。

    幸亏白耘自己嘴皮子厉害,再加上太后那猪脑子拖了诚王和汪家的后腿,把清流和勋贵都惹恼了。

    荣王妃怜爱的看着白萌。只希望接下来的教导还来得及,能让白萌适应后宫。

    或许这次落水也是一件好事,白萌的性子变了,或许进宫后也不会太难熬吧。

    荣王妃道:“皇帝是元后嫡子,一岁时元后薨,太子被皇帝亲自带大。太后对他不冷不热,但是相反他却莫名对太后十分眷念,对诚王也十分容忍。”

    白萌点头,看来皇帝有恋母情节,说不定还是个M。

    荣王妃又说起太后的事。

    太后娘家本来不怎么显赫,在其为继后时,汪家几个兄弟都很能干,被先皇重用,这才慢慢发迹。先皇去的突然,没有确立托孤大臣。汪家凭着自己太后外戚的身份,这才成为如今将近汪半朝之势。不过因为太后经常拖后腿,让本来想给自己、给诚王树立好名声的汪家老是受挫。

    因先帝身体状况日益糟糕,为了巩固太子的位置,先帝本来给太子内定了一个家世显赫的太子妃,这个宗室们都知道。但先帝前脚刚去,后脚太后就发懿旨,给诚王和那家姑娘栓了婚。

    虽然在百日内,的确可以指婚。在大丧期间,许多人家都是趁着这百日给儿女订婚,以免错过婚期。

    但是皇帝的婚事还没着落,太后就急着给诚王指婚,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些。而且朝中不知道这家女子是被皇帝相看过的?

    于是在汪家和诚王还没考虑好夺位之事,太后就给诚王扣上了一顶人品糟糕的帽子,诚王这时候才十四岁。

    支持当今皇帝的官员差点没笑死。

    太后只是想着要给儿子积累够多的资本,这么好的姑娘当然不能便宜皇帝,一定要给自己儿子。先帝既然认为这个姑娘能给皇帝带来助力,显然也能给她儿子带来助力。

    但她也不想想,这王妃不是娶进门,娘家就一定会帮诚王,何况还是以这种屈辱的方式进门。

    最后这件事也是闹了挺大的笑话,太后最终还是撤回了懿旨。那家姑娘被迫进了尼姑庵为先帝念了三年佛,然后被家里匆匆嫁了出去。

    所以太后撤回懿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总是想趁着皇帝没反应过来匆匆派人宣旨,然后又在众多大臣宗亲的抗议下被迫收回旨意。这么奇葩的太后,也是罕见了。

    白萌点头,看来先帝对自己的太子很看重,专门选了一个蠢的继后。便是汪家这么局势大好的情况下,太后也能不屈不挠的给汪家、给诚王拖后腿。先帝英明。

    不过这么蠢的太后,皇帝还一副希望得到她的重视的样子,果然是缺母爱缺到M了吧。

    荣王妃道:“因为太后从中作梗,宗室大臣又除了皇后之外,对后宫其他妃嫔位置并不关心,因此现在后宫四妃全是汪家的人。贵妃和淑妃姓汪,德妃和贤妃姓李。这个李家,太后嫂子的娘家。其余妃嫔,乃是从太子东宫通房所封,都是些不入品的,不值一提。”

    白萌差点笑出声,她道:“也就是说,太后接了娘家四位女子,占了妃位,然后就不管陛下后宫了?”

    荣王妃笑道:“就是如此。她认为四妃都满了,其他贵女也就不可能入宫帮扶皇帝了。她倒是给诚王又选了一门好亲事,只是第二年就把诚王的侧妃给封满了,还送了几个通房侍妾给诚王,深怕亏待了诚王。唉,先帝封她为皇后,大概是看她单纯可爱吧。”

    白萌手绢抵住嘴唇,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荣王妃。外祖母还真是幽默啊。

    荣王妃笑了一会儿,又继续给白萌说宫里这四妃的事。这四位妃子的容貌都是极好的,才情性格各有千秋,若不是一窝蜂进宫,其实进宫做个宠妃资本还是有的。只是这么一窝蜂挤进来,汪家野心家的形象一下子确立了。

    汪家倒是想拦着,但这次宗亲和其他大臣不拦了,懿旨都发到了他们府上,还有官员不断送礼祝贺,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选人进宫。

    太后再次当了一次皇帝的神队友。

    白萌感慨:“陛下敬重太后是应该的,太后对陛下多好啊。”

    荣王妃干咳了一声,道:“倒也是这个理。”

    然后这祖孙笑作一团,把进来的世子妃吓了一跳。不是说宫里的事吗?这么严肃的话题,婆婆和萌儿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她听了白萌的复述之后,也忍不住捂住肚子笑了。世子妃用手指戳了白萌的额头一下,道:“鬼精灵,进了宫可别这么跳脱。”

    白萌装作无辜道:“我才不跳脱,我可沉稳了。”

    世子妃笑道:“是是是,你沉稳的很。母亲,秋嬷嬷已经同意和萌儿一同入宫。媳妇让她准备一会儿,过几日就来王府伺候萌儿。”

    荣王妃拍了一下把手,笑道:“好,好,那个老顽固终于同意了。”

    白萌好奇的看向荣王妃。

    荣王妃笑道:“那秋嬷嬷是思皇后大丫鬟,出宫嫁人后,又回到宫里,成为太子奶娘。当今太后封后之后,换掉太子身边旧人,秋嬷嬷在太子两岁的时候再次出宫。先帝知道此事后,便将太子身边的人全部换成了自己的人,并亲自教养太子,秋嬷嬷也就没机会进宫了。秋嬷嬷只一个已经外嫁的女儿,她本来跟在女儿身边,现在肯来帮你,你进宫之后会顺利许多。”

    思皇后指的是元后,也就是当今皇帝的生母。元后追谥“思”,是当朝难得非子嗣追封谥号的皇后,可见先帝对其的感情。

    元后的大丫鬟,皇帝曾经的奶娘?白萌明白了荣王妃大费周折找到这个人送到她身边的意思。

    白萌问道:“是否还有其他东西让我带给陛下?”

    荣王妃点点头:“萌儿就是聪明。外祖母派人寻了思皇后还在时给太子留的旧物,到时候单独装一箱,给你作为嫁妆,带进宫。”

    世子妃笑道:“思皇后论亲属关系,我勉强能厚着脸皮叫一声姑母。思皇后重病时,担心太子年幼,前途莫测,给太子留了许多东西。这些该物归原主了。我们贸然求见陛下,被太后知道又会闹了。以你嫁妆的形式将这些东西还给陛下,也算全姑母一颗慈母之心。”

    白萌感叹:“思皇后真是想的周到。”

    思皇后去世的时候太子才一岁,她大概是担心自己去世之后,先帝有了新欢,太子会被废吧。若是太子性命无碍,有了她留下的东西,好歹能过得宽松些。

    白萌一边下棋,一边用很随意的语气,说起卿昱生母思皇后的事。

    她告诉卿昱,思皇后给他留下了许多东西,这些她会尽量找齐,放到嫁妆里,带到宫里来。

    “如果是直接给你,恐怕宫里有人会闹吧。”白萌道,“虽说是放进我的嫁妆单子里,实际上房契地契都是你的名字,其他金银细软也不会少你一分。”

    卿昱拿着棋子的手僵硬了一瞬,装作漫不经心道:“朕缺这些东西?你拿着便是……母后这些也告诉你了?”

    白萌道:“这些事当然是反复叮嘱。当母亲的不容易,离开的时候为你做了最坏的打算。”

    卿昱低头下棋不语。

    母后是担心自己被废掉,出宫后的生存问题吧。听父皇说,母后在临终之前求的不是太子之位,而是希望无论将来如何,请给他留一条命。

    “现在已经不需要了。”卿昱道。

    白萌道:“怎么不需要?你动一动内库,多少人指手画脚?总要有些不被人知道的私房钱来源吧?你不养些只听你话的人吗?有钱能使鬼推磨懂吗?你母后为你考虑的很周全,便是你不接受你母后的考虑,好歹为我想想。我说服他们把这些让我带进宫还给你,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