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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四章 分裂终致帝国亡之雍宫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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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欢拥立十一岁的娃娃元善见为帝的消息传到雍州,对雍州的震动之大,不亚于八级地震。元修更是极为震怒。孝静帝的拥立,否定了孝武帝的客观存在。况且,洛阳京都是大魏“正朔”,十一岁的娃娃以正统皇帝的面貌出现在各国使者面前,接受朝拜,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样一来,元修成为大魏国有名无实的皇帝,他的身份从此变得十分尴尬,宇文泰任何时候都可以把他像垃圾桶一样扔到茅房里。元修在焦虑中度过了两天,见大丞相宇文泰对自己这个偏安皇帝仍然一如既往地尊重,毫无鄙视和否定,元修这才放下心来,对宇文泰其人,心中充满感激和庆幸。

    皇帝回到后宫,在和明月公主私下里摆谈的时候,充满感激地对妹妹说:“朕幸喜逃离了高欢的魔掌,来到了长安,遇见宇文泰这样通达的贤臣。我想,元善见那个娃娃皇帝在权臣高欢的掌控下,今后的日子是不会好过的。”

    平原公主元明月经常面对宇文泰阴冷的目光,把元修此时的处境看得清清楚楚,对孝武帝的盲目乐观很是不以为然,嘴一敝,说:“你真以为逃离了权臣高欢的魔掌,在长安的日子就好过了?正如散骑常侍杨宽说的那句话:‘只怕是离了一高欢,又生一高欢。’陛下可得当心。”皇帝默然,无言以对。

    没想到兄妹二人的私房话并不“私密”,当天即有身边的太监将此话报告了宇文泰。癞巴痢最怕别人骂光头,宇文泰本来是权臣,最怕别人骂他是权臣。平原公主元明月居然如此的不知好歹,把宇文大丞相比之于高欢。皇帝如今这尴尬的身份,弄得宇文泰也左右不是人,他正在考虑如何使自己的身份变得名正言顺。

    听了元明月的话,宇文泰恨得咬紧了牙关:这个小女人本来就不是皇帝的嫔妃,怎能容忍她在后宫秽乱。宇文泰此时已弄清楚了元明月和元修、元宝炬之间的关系,在决定除掉皇帝的尴尬身份之前,决定先去掉这个多嘴多舌的元明月。

    宇文泰不是盲目冲动的人,在决定除掉元氏小女人的时候,想试探南阳王元宝炬对自己处理他的妹妹是怎样的态度,就带领广陵王元欣等人走进了南阳王府。

    元宝炬听说大丞相莅临,这是十分稀罕的事,急忙将客人迎入客厅上坐,献茶之后急切地问:“大丞相莅临寒舍有何见教,只须大丞相一声吩咐,宝炬自来听命,何劳大丞相动龙步!”

    元宝炬谦恭的言行,使宇文泰一身都舒坦了,但杀人的事毕竟是早晚都无法隐瞒的,就直言相告说:“臣等奉戴一人,必得信义昭然,纲纪肃正,天下方能信服。今高欢已在洛阳拥立元善见,天子之位岌岌可危,若再受世人诟病,岂不是自毁天颜。”

    元宝炬不知宇文泰这一段开场白究竟是什么目的,明晓得大丞相要杀人问罪,害怕罪及自身,忙不迭地表态说:“今上过失,臣等实有不谏之罪。”

    宇文泰挥手打断了元宝炬的话,说:“用不着王爷去自责了。天子宠爱平原公主,以妹作妃,大乱人伦之道,何以摄服四方?本丞相欲诛杀平原公主,以正君名,还天子以清白。平原公主是南阳王的妹妹,你认为该怎样处置?”

    元宝炬面对宇文泰刺人的目光,暗暗思忖:孝武帝来雍州投靠宇文泰,这才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大丞相就凶相毕露,要杀人树威。今后在他身边相处,凡事还得小心谨慎才是。明明是诛杀自己的妹妹,还狠毒地让哥哥动刀子。眼看鲜花似的妹妹即将成为新鬼,王爷心里那个痛,如同周身都在流血。

    元宝炬尽管心中在流血,却丝毫不敢有痛苦的表露,害怕大丞相一责怪他立场不坚定,那时就不止心中流血而是全身都得流血。元宝炬明明知道宇文泰这是在考验自己,打掉牙齿带血吞,还只得自己用舌头舔舔伤口,平静地说:

    “平原公主是我亲妹,秽乱宫闱,罪实当诛。但此事出于至尊,丞相若除之,恐会有失君臣之礼,有毁大丞相英名。”

    宇文泰很满意王爷的态度,没想到元宝炬的立场会这么坚定,还设身处地地为大丞相考虑得这么周全,很激动也很感动,坚定地表态说:“诛杀平原公主,上正帝心,下洗王耻。这样做,手段虽然极端了些,但不仅不毁丞相英名,世人还会盛赞本相诤谏得当。”

    元宝炬见所有的语言都于事无补,即便是抗争,也是徒惹人讨厌,干脆一咬牙表态说:“唯大丞相裁处。”

    跟随在宇文泰身边的几个王爷本来对此事不好发表意见,一见亲哥哥元宝炬都对诛杀妹妹表了态,也乐得拍宇文泰的马屁,纷纷表态:“请大丞相急事急办。”

    宇文泰趁热打铁,他当然不敢毫无顾忌地进宫去捉拿元明月,就目露凶光地对元宝炬说:“请南阳王以身患重病之名,叫妹妹明月公主出宫回家探望。”

    事已至此,元宝炬既不能推脱,也无法躲藏,只得遵照宇文泰的吩咐,以患病的名义,叫王府长史进宫去骗自己的妹妹。

    平原公主此时正在后宫和孝武帝调情嬉戏,听说哥哥病重,即向皇帝告假,获准回家省亲。元明月跟随王府长史,急匆匆赶回南阳王府。公主走进大堂,一看殿堂里哥哥元宝炬安然就座,在座的还有大丞相宇文泰和几个王爷。

    元明月从宇文泰毫无表情的目光中已读出了丰富的内容,晓得事发突变,心中骇然;她冷静地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走了上去,知道是祸躲不过,心里反而释然了。

    元宝炬面如死灰地对妹妹说:“大丞相在座,还不快去参拜。”宇文泰对元宝炬的大义灭亲更加满意了,对其得体的举止更是频频点头。就在这点头之间,面对这个可恶的女人,他脸上已充满了杀气。

    元明月一看宇文泰满脸杀气,已经明白死期临头,反而镇静地站立宇文泰面前,诤诤而言:“我是公主,宇文黑獭既为百官之长,不应乱了规矩,应该恭身参拜本公主才是。”

    宇文泰没想到众目睽睽之下碰了个软钉子,面对明月公主的伶牙利齿,勃然大怒,一拍案桌:“你确实是公主,金枝玉叶,更是天子从妹,怎能闺门无礼,陷帝于不伦不类,你知罪吗?”

    明月公主生就伶牙俐齿,冷笑着对宇文泰说:“奴诚有罪,但因父母早丧,自幼养育宫中,今上即位,逼侍衾枕,君臣之道,事不由己,怎么能怪是奴的罪过呢。”道理确实如此,自古以来都说女人是祸水,其实这祸水就是皇帝本身。在座的大臣尽管暗暗点头同意元明月的话很有道理,却没有谁敢表露出一丝同情。

    宇文泰一拍案桌,站起身来,指着元明月大声怒骂:“好你个无耻的女人,你这话骗得了别人骗不了在座。当时元修避祸洛南山庄,还不是天子的时候,你二人即已生暧昧之情,你还敢在此狡辩!来人,把明月公主拖下堂去。”

    两名武士气势汹汹地走上前去,挟持着元明月,拖下大殿。其中一人接过另一武士递过来的白绫,套在元明月粉嫩的脖颈上,回首等待宇文丞相的行刑令。

    元明月虽然是个柔弱女子,死得却比很多男人还有骨气,她双手推开两武士,昂首挺立,如高山巍峨。转脸冷笑着对宇文泰说:“我知道你是先拿我开刀,而后弑杀皇帝。还不都是你一人说了算,别啰嗦了,行刑吧。”

    宇文泰害怕公主再说出更难听的话,一挥手,两只粗手扯住白绫两端,狠命一勒,可怜红粉佳人,顿时香消玉殒,高山倾倒。

    这天晚上,皇帝要就寝了,望着天上的明月,这才想起回家探望生病哥哥的元明月。探病探病,从后宫到王府,最多也就两个时辰,怎么公主会一去黄鹤,至今不见复返?皇帝感觉不妙,命令大太监惠臻回家去探听消息。

    这惠臻本来就是元宝炬家的居家和尚,元修逃到雍州,身边没有信得过的人,只有此人,捧着玉玺,一路无怨无悔的随行。特别是在皇帝饿了的时候,好得有他到无食村去乞食。皇帝见此人忠诚,反正又是个“吃素”的和尚,干脆不由分说,就在此人胯下一刀,让他绝了“吃荤”的念头,使不近女色的戒律更加完全彻底,也就留他在宫里当了大太监。

    本来,惠臻自从搂抱了元明月之后,女人的体香让他痴迷,也就有了还俗在皇帝身边当带刀侍卫的打算。可这打算还没有向皇帝明言,这胯下就挨了一刀。自此之后,挨了一刀的和尚叹息不已,再花心也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公主养眼,舔舔嘴唇,摇摇头又无可奈何,只得全心全意地为皇帝老倌服务了。

    大太监惠臻夤夜来到王府,看见棺材里躺着的梦中情人,她的哥哥在一旁哀哀痛哭。大太监惊得目瞪口呆,好不容易才从相好的奴婢口中知道了事件的全过程,这一来对元宝炬恨得咬牙切齿,普天之大,没有见过这样对待妹妹的亲哥哥,这家伙心太黑了,假和尚只想报复此人。回到宫中,自然是把元明月的死因来了个添油加醋。

    第二天上朝,元修对元宝炬谎言称病,出卖自己亲妹妹以讨大丞相欢心的做法极为愤怒。不待众大臣启奏,孝武帝对元宝炬怒目而视,指着南阳王怒骂:“昨日你诈病欺君,骗走亲妹缢死,实乃不忠不仁不义之徒,来人,将元宝炬推出去斩首。”

    敢把元宝炬斩首,这不是杀鸡儆猴,向宇文泰叫板吗。众大臣看了看皇帝,又偷偷觑了觑大丞相,一个个噤若寒蝉,没有谁敢开腔,生害怕殃及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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