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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 情意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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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絮儿见他展了一张笑颜,与那三名女子极是亲热,心中不由着恼,于一旁闷坐了,却又不好发作。

    三名女子闻得叶七郎身子日健,大是喜悦,坐得会儿,便即告辞。叶、风二人送至门外,那身穿团花裙袄,被风絮儿唤做“瑶姐姐”的瑶姑娘落后几步,拉了叶七郎行得远些,方道,“七郎,今日我来,实是有事与你商议!”回了头,向二人所居小院扫得一眼,眸光透出一丝心疼。再回转头来,见得另两名女子前行得几步立下,掩了唇哧哧的笑,不禁面上一红。

    叶七郎见她神色不定,不禁笑道,“瑶姐姐有话,但说不防!可是又思了絮儿什么花色糕点?”

    风絮儿自后随来,亦是笑道,“瑶姐姐,七郎今日已是大好,明儿我们便需出摊子了,瑶姐姐要吃什么花色,絮儿做了便是!”口中说话,眼见得瑶姑娘拉了叶七郎衣袖不放,心中却是生出些不悦。

    瑶姑娘闻得二人话语,只咬了唇,拉了叶七郎道,“七郎,我来非是为得糕点。”侧头向风絮儿扫得一眼,一张俏脸越现潮红,只定得定神,又向那院子瞟得一眼,方才说道,“七郎,这般地界,岂是你这等人住的?我……我……你……你……”双颊涨的通红,嗫嚅得半晌,方道,“自识得你兄妹,我……我便对七郎倾慕,若……若七郎心里有我……明日便可去我家中,与我阿爹阿娘提亲,阿爹阿娘断然不会相拒!”

    叶、风二人闻得此言,均是一呆。风絮儿但觉心头恼怒,双眸大睁,狠狠瞪了叶七郎不语。叶七郎怔得半晌,强笑道,“姐姐说笑,我……我……”

    瑶姑娘忙道,“我乐和族人,于情爱之事,从不玩笑,七郎……我……我说的句句是实!”言之凿凿,神情极是诚恳。

    叶七郎一时手足无措,不觉回眸,向风絮儿瞟得一眼,但见她怒目而视,心中怦的一跳,越发慌乱。

    瑶姑娘见他神色,忙转了向风絮儿道,“絮儿妹妹事事管着七郎,莫不是哥哥娶嫂子,絮儿也管得?”

    风絮儿闻那女子话语,心中更是不悦,冲口说道,“哥哥娶嫂子,絮儿自是不管,只是怕家中嫂子不依!”

    瑶姑娘一怔,不信问道,“七郎家中……已有妻室?”

    风絮儿本是气极乱说,见那女子当真,只得顺了说道,“哥哥十六岁上便娶了亲,自是有了妻室!”

    瑶姑娘满脸失望,向叶七郎瞧得一眼,低声问道,“是么?往日竟是不知!”咬得咬唇,绽出一个笑容,说道,“也罢,今日将这番心事说出,也算不曾白来。”未及叶七郎应声,张了臂,将他抱得一抱,转身便走。

    风絮儿初时见她大胆,本是心中不悦,但见她转身之际泪光盈然,心中不禁暗悔,咬了唇,目送得三人去了。

    叶七郎轻轻松得口气,转了头,但见风絮儿若有所思,不由心中一乱,于她衣袖轻拉,问道,“絮儿,我……我果是有了妻室?”一语问出,一颗心怦怦直跳,神色不觉变的凝重。

    风絮儿见他神情关切,却是会错了意,恼道,“你若对瑶姐姐有意,明儿便上她家提亲便是,这古来男子三妻四妾,亦属寻常!”转了身,便欲赌气回去。

    叶七郎忙赶上一步,一把将她拉了,急道,“我几时说对她有意,只你这话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我不过问问,你明知我忘了前事……”俊美容颜涨的通红,急急解释,却是自己亦不知,此时心头慌乱,是因得自己未知的记忆,还是恐惧了未知记忆中,自己不愿存在的东西。

    “七郎!”风絮儿闻他急了,忙出声阻止,轻道,“若不这般说,她岂不是还要纠缠?有没有的,打什么紧,也值你急成这般!”恐他又忆及往事,一手拉了他,柔声劝道,“身子方好,莫要立的太久了!”

    叶七郎急道,“这般大事,如何不打紧,究是有没有?”

    风絮儿见他急的额头汗出,扑嗤一笑,说道,“自是没有,也值你急成这般?”抬了衣袖,与他拭汗,心中却是无底。这般一个俊俏少年公子,他的家中,怕是早已妻妾成群了罢?

    叶七郎心头一松,俊颜绽出一个灿然笑容,笑道,“终身大事,我自是着急!”垂了目,见风絮儿一双明媚,盛满关切,不由心中一动,低声道,“絮儿,方才瑶姑娘说那般话,你又为何着恼,莫不是……”声音渐低,眼前尽是风絮儿微红双唇,不觉身子前俯,向那柔唇移去。

    风絮儿一张小脸涨的通红,心头乱撞,心中亦自问道,“是啊!瑶姐姐与七郎提亲,为何我这般气恼?”迷惑张眸,但见叶七郎一张俊颜便在面前,口中微馨气息,已是隐约可闻。一时间,心醉神迷,忘乎所以,仰了首,眼眸微阖,向他迎去……

    微乱的气息,渐趋移近,唇间,似已触上对方的温暖,却闻得不远处,有人唤道,“絮儿!”

    二人同时一惊,速速分开,回头看时,却是陶诤与察加图二人方转入巷子,正自向二人行来。风絮儿一张俏脸涨的通红,却是假意不觉,强扯出一抹笑容,向二人招呼,“陶诤,表少爷,你们来了!”口中说话,却是不觉向叶七郎瞟去一眼,一颗心,只咚咚直跳,心中却是且惊且喜。难道,这,便是情爱的滋味?

    “嗯!”陶诤漫应,向叶七郎瞧得一眼,笑道,“瞧七郎气色,应是大好了罢?”笑意,未达眸底,微闪的眸光,带着一丝防备。方才,二人那般亲密的动作,已满满落入眼中。他们,到了何种地步?

    “嗯,已是无碍!”叶七郎笑应,迎了二人入内。心底却是有着一瞬的失落。方才,那感觉,是那般的甜美,却是未及浅尝,便被二人撞破。偷眼向絮儿瞧时,却见她面容娇羞,眸含喜悦,是因他?还是因了陶诤?竟是无法分辩。

    三人神情,尽数落入察加图眼里,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眸光闪闪,灼灼向风絮儿注视。“絮儿!既是七郎大好,你得了空儿,便去瞧瞧陶凝罢,她常念着你!”

    “是啊!”陶诤忙道,“姐姐不愿出门,絮儿,一顷你随我们同去,瞧瞧她罢!”

    叶七郎闻得“姐姐”二字,不由一怔,挑得挑眉,向风絮儿瞧来。

    风絮儿心神不定,虽是与二人应答,眸光却是时时瞟向叶七郎,此时见他这般神情,心头扑的一跳,忙道,“陶诤与少爷同年,自是唤小姐‘姐姐’!”

    “哦!”叶七郎恍然低应,却道,“几时去瞧小姐,我等需备得些礼物才是,断没有空手上门的!”

    陶诤闻得他言下,竟是欲与风絮儿同去,忙道,“七郎,你身子方好,还是莫要劳累才是,况,姐姐也只是念着絮儿。”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叶七郎见他神情,愈加起疑,只笑道,“絮儿服侍小姐多年,情谊自是好些,只我受得陶家大恩,这礼数断断少不得!”寥寥几句,将话堵回。

    陶诤心中不悦,却一时无法措辞,只抿了唇,向风絮儿瞧得一眼。风絮儿闻得叶七郎欲见陶凝,心中一慌,忙道,“七郎,如今少爷亡故,小姐见了你,岂不伤心?絮儿先去瞧了,你待再过得些时再去罢!”

    霸陵街大多为富贵人家宅子,陶氏姐弟此时所居,为鄂丽族产业。数月前,路道崩塌,陶凝被休,陶家姐弟万般无奈下,投奔察加图,为察加图安置此处。

    风絮儿随着二人入了大门,但见得屋宇层叠,院子极深,不由笑道,“终是大户人家,纵是落难,亦较旁人强些!”见得陶诤抿唇不语,一手指了他笑道,“瞧罢,这少爷脾气,只这般说得一句,便恼了!”

    陶诤皱眉道,“我几时恼了?只如今扰着表哥,心中不安罢了!”转向察加图道,“表哥,絮儿与我一向这般玩笑惯了,你莫在意才是!”

    察加图微微一笑,道,“拘束了反是不好!”向陶诤道,“絮儿原非外人,亦无须通禀了,一同进去罢!”说着,当先引路,向后宅行去。

    转过几处庭院,于一处花木扶疏的院落停了,笑道,“如今陶凝只图清净,这院子里只用得两个丫头。”推门而入,扬声儿唤道,“表妹可在?”

    正屋门帘轻挑,迎出个丫头,躬身道,“少爷,表少爷来了,这位……”一眼认出絮儿,不禁张了嘴合不拢来。

    风絮儿快步上前,一手将她拉了,唤道,“柳儿,你……你可还好?幸得你随着小姐!”念着陶凝所遇,心中一酸,滚滚落下泪来。

    柳儿半晌回神,忙道,“絮儿,不想你竟活着,真是……真是太好了!”回了头,向屋内嚷道,“小姐!小姐!瞧是谁回来了?”一时忘了礼数,挑帘奔进。

    风絮儿心中酸涩,回头向陶诤望时,但见他微微点头。长长吁得口气,抬步向屋内去。方欲进门,但见竹帘一挑,陶絮轻纱遮面,已是快步迎出。“絮儿!”惊喜呼唤,一把将她手臂拉了,泣道,“絮儿,我……我们只道你死了,不意今日重逢!”

    “小姐!”风絮儿轻唤,方止了的珠泪又再滚滚而落。躬了身方欲见礼,却被她一手扶起。轻纱之后的双眸似是向陶诤、察加图望得一眼,低声道,“外头日头大,屋里坐罢!”牵了风絮儿的手向屋内来。陶诤、察加图二人自后随入。

    陶诤、察加图二人告了坐,于客位坐了,风絮儿笑道,“絮儿原是小姐丫头,还是立着罢!”

    陶诤忙道,“大难之后,方与你重聚,论什么丫头主子的?”拉了她于陶凝一侧坐了,笑道,“你且做得一日客人,待得你愿回来,再论丫头主子罢!”

    陶凝大为诧异,问道,“絮儿,你既寻了我们,竟是不愿回来么?”

    未及风絮儿答话,陶诤忙道,“絮儿尚有旁事未了,待得了了,自会回转陶家,她……她本就是陶家的人!”说至后句,语意温存,竟是不加掩饰。

    风絮儿自幼与他一处,说笑玩闹,本就并无多少主仆之分,此时虽闻他语气有异,倒也不觉如何。陶凝微觉异样,向二人瞧得几眼,但见陶诤双眸怔怔,尽数落于风絮儿身上,而风絮儿却言笑晏晏,浑然不觉。

    “瞧来,竟是陶诤懂了这男女之事!”陶凝暗思,心中顿然掠过一抹悲戚。絮儿原是自己的陪嫁丫头,依母亲之意,自己嫁后,待过得几年,絮儿大了,令自己做主,让夫君收了房,也好收了夫君的心。不料,山谷中突逢大难,风絮儿离散不说,自己又变的这般模样。洞房之夜,夫君挑了盖头只瞧得一眼,便即拂袖而去,第二日一早,便即送上一封休,逐出家门……幸好,在兄妹二人茫然无助之际,遇得表哥……

    念及察加图,陶凝不觉得他瞟去一眼,但见他只侧首斜坐,端着杯茶正自细品,眉宇间带着一丝深思,一双精亮的眸子,正自向这方扫来。

    陶凝心中怦的一跳,晕生双颊,心中带出一丝甜意。新婚夫君何等样人,她并未来得及瞧清,只这表哥,却是精壮彪悍,一股掩不去的男儿气概。只是……甜蜜退去,陶凝心中,掩上浓浓的不安。自己现在这副容貌,令得新婚丈夫轻易休弃,表哥贵为鄂丽族王子,岂是不会在意?

    那方陶诤与风絮儿谈谈说说,甚是热闹,察加图偶或插得两句,陶凝心绪纷乱,只一旁坐了胡思乱想。眨眼坐得半日,闻得陶诤道,“絮儿,你难得一来,今日,用了膳再去罢!”

    风絮儿忙道,“七郎一人在家,无人照应,还是下次罢。”说着,便欲起身告辞。

    陶诤恼道,“如今,你心中,便只一个七郎!”愤然之情,现于颜色。

    风絮儿咬唇道,“七郎忘了前事,若我不管,他……他……”连说得两个“他”心中对叶七郎越发放之不下,转向陶凝道,“小姐,絮儿先去了,隔日有了空,再来瞧小姐罢!”

    陶凝一旁闻的诧异,不由问道,“七郎是谁?”

    察加图道,“是絮儿难中识得的一个伙伴!”转了向陶诤道,“絮儿放心不下七郎,便放了她回罢。”又向风絮儿道,“我送你回去罢!”

    “表哥,我送吧!”陶诤心中,掠过一丝挫败,只得妥协低语。

    察加图笑道,“我尚有事要办,顺道送絮儿回去,你却无须专程跑这一趟。”说着起身,说道,“走罢!”转了身,正要出门,闻得陶凝唤道,“表哥!”

    二人争送风絮儿,令得陶凝心生疑虑,跳起身来,几步赶上,拉了察加图道,“表哥,几日不曾见你,今日方巧有事与你商议,还是让陶诤送絮儿罢!”转向风絮儿笑道,“絮儿,待得事了,快些回来!”

    风絮儿应了,随了陶诤出门。她自得知陶凝毁容,心中便常自担忧,今日得见,虽见她常自神思不属,却也并未如察加图所言,以泪洗面。

    出至前院,不由长长吁得口气,向陶诤笑道,“由此回去,不过几条街罢了,我自会回去,你却无须送我!”说着话,只挥得挥手,转身向大门去。

    “絮儿!”陶诤奔前两步,一把将她拉了,一臂环绕,紧紧揽于胸前,低声道,“絮儿,自从山中逢难,我方明白自己心思,原来,我……我并未将你当作丫头,我……我……”

    “陶诤!”风絮儿惊喊,急急将他未出口的话语打断,“陶诤,天色不早,我……我先走了!”一掌将他推开,脱出他的怀抱,匆匆奔出门去。

    “絮儿!”陶诤追奔出门,扬声大喊,却见她越发奔的快了,转眼间便拐过街角,失了踪影。

    肩背间,仿若仍能感觉到陶诤的体温,风絮儿急急前奔,惶恐莫名。她自六岁入陶府,便与陶凝做伴,便也时时见得少爷陶诤。陶诤贪吃爱玩,常常缠了她做些好吃食,或拉了她一同玩闹。许是因了自幼的艰难,虽是较陶诤小得一岁,却也是她常自让着。

    陶家老爷待她有恩,她便将陶家姐弟做了亲人,此番小姐出嫁,老夫人令她陪嫁,她虽早知,老夫人有意令得姑爷将自己收房,亦是并无旁念。那,仿佛是很久远的事,久远到,仿若是旁人的事情。

    此番与陶诤重逢,言语间,便似不比从前,不料,今日他竟是那般表露情意,她,可是从未想过啊!风絮儿心慌意乱,急急前奔,像是陶诤自后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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