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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路途多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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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过一座山岭,官道边,果然有一处驿站。驿站不大,陶家一行几十号子人,一来便将驿站挤满。驿站老板许久不见这般多客人投店,亲自领了陶诤、风絮儿上楼,爷前爷后唤个不停。

    陶诤听了虽是心喜,唤的多了,却觉呱躁,挥了手刚欲命去。风絮儿却唤住问道,“店家,闻说前些时元兵封路,可就在此处吗?”

    那老板本是满脸堆欢,闻了此话,瞬间垮下一张脸来,连连叹气摇头,说道,“兵爷封路,本是离这里还有一日路程,只是那方一封,这里便成死路,这大半年的,竟是连只鸟儿都不曾来过。”

    风絮儿嗤的一笑,说道,“如今道路既开,阻于两端的客人自会多了,店家倒是无须担忧!”

    店家闻了,也立马笑道,“借姑娘吉言,姑娘心好,方得这般一个俊俏郎君!”说着,向陶诤瞄了一眼,脸上神情,颇有些古怪。

    风絮儿面上一红,咬唇不语,想起过去一年,与叶七郎常被人说做小俩口儿之事,心底,不觉泛上一抹浓浓酸楚。陶诤却是心中大乐,笑道,“店家这嘴才会哄人呢,我只怕误了她呢!”言下自是直认。

    那店家祝祷一回,凑了陶诤跟前,说道,“爷,你们既是要回芙蓉城,明日却不可太早起身,终须天光大亮方行,急赶一日,日影偏了西,便早些打尖住店……”口中絮絮,安置不休。

    风絮儿问道,“闻店家此言,敢是前方路上不太平吗?”

    店主叹道,“那风沽族作乱,非止一日,这大半年的,大队官兵封了路,也不闻擒到什么人,不过是苦了附近百姓。”

    风絮儿诧道,“封了这许久的路,竟不曾抓到人?”向陶诤望了一眼,心中暗忧,咬唇道,“这般说,从此往前去,怕会遇了乱民?”

    店主唇角微撇,低声道,“风沽族纵有乱民,又怕什么,反是那元兵……”话说半句,惊觉走嘴,忙停了嘴,又说了会儿闲话辞去。

    风絮儿与陶诤面面相覤,陶诤见风絮儿一张小脸微白,忙道,“絮儿莫怕,我们如许多人,便是有事,也均有照应。”

    风絮儿心中,实是怕了元兵,却也不敢多说,只得道,“到了此地,前边纵是不太平,又岂能转回?”一手推了陶诤道,“你快回去歇罢,明儿还要赶路。”

    第二日,陶诤依了店主所言,至日上三竿,方唤了家人启程。一时扛抬物什的,备车套马的,吵吵嚷嚷,极是忙碌。陶诤见风絮儿于店前立了等候,上前拉了她道,“这外间乱糟糟的,你店里坐坐罢,仔细磕碰了!”

    风絮儿嗤的一笑,嗔道,“我又不是你这般大少爷,哪里便这般娇贵?”口中虽如此说,也转了身,随了陶诤入店。

    二人方于店堂内坐了,闻听远处马蹄声响,不消片刻,已至店前。店门外,传来店伙扬了声的招呼声,紧接着,两个劲装打扮的汉子大步跨入门内,其中一个大声道,“店家,快些备了酒菜,爷们吃了,即刻赶路!”口中叫嚷,已于窗边一张空桌坐了。

    陶诤回头瞧了,向风絮儿笑道,“闻那马蹄声,这二位便是从芙蓉城方向来的,可见说风沽族作乱,路上不太平,竟是妄传!”

    风絮儿忙将他一拉,低声道,“不论真假,此时莫提才好!”陶诤闻了,知是失言,吐了吐舌头,再不敢说。

    哪知只这寥寥数句,已落入那二人眼中,二人齐齐回头,向这边望来。不曾说话之人与风絮儿正对,眸光在她面上扫过,神色间,露出一些奇异。另一人却是笑道,“这位姑娘和小哥要往芙蓉城去?前方路途虽是难行些,只需不生事,倒也无防!”

    陶诤忙回头应了,笑道,“原是我二人闲聊,想是不打紧的!”

    正说间,但闻马蹄声再响,却是起自大罗方向。隔了片刻,马蹄声近,有一人道,“咦,你瞧这马!”

    另一人声音道,“想是章三哥到了,入去瞧瞧!”紧接着,扬了声唤店伙牵马,两名异族打扮的男子奔入门来。

    左首一人双眸于店中一转,望向前来两人时,微微一怔,瞬间又大笑道,“你二人做了这般打扮,小弟竟险些辨认不出!”大步行去,与二人见礼。

    前来两人忙起身还礼,先前说话之人笑道,“这路上多事,我二人图个方便罢了!”向二人身后瞧了一眼,诧异问道,“你二人不是去大罗……为何只你二人在此?”

    那人轻轻摇了摇头,示意那人悄声,招呼另二人一同坐了,方低声道,“我们去时,人已不在……”

    刚说半句,便闻前来不曾说话之人轻轻一咳,便即住口,转了头,向陶诤、风絮儿望去。眸光于风絮儿身上稍转,眸中掠过一抹喜色,忙回了头,大声道,“这一早起不曾进食,此时倒是饿了,店家……店家……”一迭连声唤店家备饭,将前话搁了。

    陶诤见这伙人神色鬼崇,心中不悦,一手拉了风絮儿道,“絮儿,想来车马已备的齐了,走罢!”拖了风絮儿向店外去。

    那四人闻他说话,各各互视一眼,却也无人说话,只唤伙计速速取了粥饼,开口大嚼。

    陶家一行车马,离了驿站前行,不过两个时辰,又进入一片大山中。陶家家人经过去岁之事,心中生了恐惧,每见旁边有了山谷,便将驾车马匹牵了,沿内侧慢行。

    方转过一个山坳,但闻马蹄声响,两骑快马自后奔来,越过陶家车马,向前疾奔而去。陶诤隔窗望见,轻声道,“是方才自大罗来的那两人,行的这般急法,不知为何。”

    风絮儿道,“方才你不曾闻他们说话?他们似是往大罗寻人。既是寻不着,想是旁处寻去!”一手推了陶诤,嗔道,“莫管人家闲事!我们这晚动身,却不知今日几时能到驿站?”

    陶诤道,“闻那店家之言,天黑前,应是有驿站可投,倒无须担忧!”一手将风絮儿小手握了,微笑道,“闻何叔说,这山路只需行得五六日,只待出了山,我们便可行的快些,早日回了芙蓉城,也好完婚!”

    风絮儿俏脸一红,咬了唇,垂头不语。虽说她已知今生再难见叶七郎,也已决意嫁给陶诤,但每至陶诤提及成亲,心中总是不觉酸楚。只是这番心事,又不愿陶诤知晓,只得强作欢喜罢了。

    二人各怀心事,一时均是默然不语。陶家车马沿着官道一路前行,翻过眼前山陵,进入一片大山的腹地。何叔纵马自后赶来,隔了马车道,“少爷,时已过午,此处已非山路,下来歇歇,打个尖罢!”

    陶诤应了,问道,“离下处驿站,还有多远?”一边说着,一边扶了风絮儿下车。

    何叔翻身下马,扬声吩咐将车马牵于道旁,笑着回道,“少爷不必心急,此前五、六十里,便有驿站。”引二人于一侧清理干净的大石上坐了,唤了丫头服侍。

    陶府家人闻说再有五、六十里便有驿站,自是欢喜,各自取了干粮水囊,于道旁坐了歇息。

    正吵嚷间,闻听马蹄声响,两匹快马自前方道路奔来。风絮儿眼利,不觉“咦”的一声。

    陶诤问道,“絮儿,何事?”

    风絮儿小嘴向前一呶,低声道,“方才往前去的那二人,又转了回来!”

    陶诤伸了脖子向道上望时,果见是那异族打扮的二人又转了回来,不觉低声道,“这二人果是古怪!”说话间,那二人二骑已奔至近前,马不稍停,马上二人却齐齐回头,向风絮儿望来。

    陶诤心中不悦,微微侧身,将风絮儿挡上,低声道,“这般山野之人,果然粗鄙。”

    风絮儿于他衣摆一拉,悄声道,“只需不碍着我们,便无须管他!”念及那二人瞧来的眸光,心中顿觉不甚安宁,起了身道,“这山野中不益久留,快些走罢!”连声催促,拉了陶诤上车。

    车行五十余里,未至黄昏,便到了下一处驿站。陶诤吩咐了家人安置,自伴了风絮儿向店里来。

    店主见有客人上门,又是人喧马嘶,来者极众,忙亲自迎出,向陶诤躬身笑道,“爷,打尖还是住店?此处往前去,可是尚有百余里,才有旁的驿站!”

    陶诤笑道,“天已这般时辰,自是住店!”转了头,见窗边桌前坐着四个汉子,衣着打扮,竟与日间来而复去二人相似,心中暗道,“瞧来这附近是什么部族的地界,道上这族的人倒是多!”转了头,问店家道,“我们一行,四、五十号人,店家房舍可够么?”

    店家一怔,说道,“四、五十号?”伸了脖子,向店外瞧了一眼,面色有些犯难,说道,“小店客房共有十间,前边来的客人已占去三间,余下这七间,便是挤挤,也只住得二十人,这……这……”摊了双手,神色极是无奈。

    陶诤忙道,“只七间客房如何住得?可有大些的屋子,可临时搭辅吗?”

    店主点头道,“有倒是有,小店后院,有间极大的屋子,只是离这前头远些,怕客官嫌弃!”

    陶诤笑道,“出门之人,哪里管得许多?便是远,还能远出旁的驿站?”转了头,见何叔随了进来,便道,“你去随了店家瞧瞧院后的屋子,回头安置女眷住客房,旁人于后院大屋挤挤罢!”

    这方说话安置,窗边那四人齐齐回目,向这边张望,一人扬了声,笑问道,“贵客这般多家人丫头,瞧来似是大户人家,敢是去川中?”

    陶诤笑了应道,“我家便在川中,只因去年兵爷封了路,如今方行得!”

    另一人道,“那想来是羁留大罗了?”

    陶诤随口应道,“是啊,幸得那里有亲戚!”转头见店家引路,便向四人拱一拱手,牵了风絮儿手,随了店家上楼。

    楼上七间屋子,靠外三间已被旁的客人占去,另七间屋子,一间住了风絮儿和丫头柳儿,一间陶诤带着个小厮,另五间均是陶家的丫头老妈子。

    用过晚膳,陶诤先送了风絮儿进房,因有柳儿在侧,又亲近不得,只坐了会儿,叮嘱二人早些歇息,方恋恋不舍的离去。

    三更时分,风絮儿睡的正沉,突觉身子有人触动。风絮儿一惊,张唇欲喊,却闻耳畔有人唤道,“絮儿姐姐,醒醒!”却是柳儿的声音。

    风絮儿张眸上望,黑暗中,唯见隐隐约约一个人影,不由皱眉道,“柳儿,你不睡,唤我做什么?”说着话,但觉眼皮沉重,侧了头,便欲继续睡去。

    柳儿急急又推了两下,低声道,“絮儿姐姐别睡,你听!”

    “嗯?”风絮儿低应,“听什么?”强撑困意,竖了耳朵倾听。

    这驿站两边大道均是连着山路,极是荒僻,暮色降下后,山间便一片宁静,唯余草间声声虫鸣。此时,便是在这虫鸣声中,隐隐的,一阵马蹄声远远驰来。

    “这晚间也有人行路?”风絮儿迷糊低问,转了身推柳儿道,“去睡罢,却不关你事!”

    柳儿急道,“絮儿姐姐,你听门外?”话音方落,但闻“砰”声大响,门外陶诤声音大吼,“你们做什么,絮儿……絮儿……唔……”喊声未竟,似是嘴被人堵上。

    “陶诤!”风絮儿一惊坐起,睡意顿无。忙取衣披了,便向门口奔去。

    柳儿自后赶上,一把将她拉了,颤声道,“絮儿姐姐,外头……外头有旁的人!”

    风絮儿心中一跳,想到方才陶诤的呼声,咬唇道,“陶诤出了事,我们怎能不管?”摆脱柳儿,一把拉开门闩便向外闯去,却是直直撞上一堵肉墙。

    温热的气息,带着难闻的汗味,扑鼻而来。风絮儿一惊,急急向后退了两步,抬了头,却见门外火把掩映,日间见过的一个精瘦的异族男子当门而立,一双三角眼,闪着危险芒光,正自向她上下打量。

    在他身后,陶诤口唇被掩,双手反剪,被另一人抓于手中。再往里些,有些门扇已开,却有数人手持钢刀,于门口守了。这楼上均住着些丫头老妈子,只吓的连哭都不敢哭出声来,又哪里还敢叫嚷?

    风絮儿脸色微变,颤声道,“陶……陶诤!你……你们……”转了头,望向面前男子,触及他危险眸光,不觉又退一步,终于鼓足勇气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为何抓他,他……他……”暗道陶诤自幼不曾离开芙蓉城,自然不会与这干异族人结怨,难道,这干人竟为劫财?

    又思及这干人打量自己的目光,不由心低升起一股寒意,不觉再退一步,已是退回房里。

    柳儿见她奔出,早已吓的花容失色,缩于墙角簌簌而抖,做不得一声。

    那男子打量半晌,轻轻点头,问道,“姑娘可是名唤风絮儿?”

    风絮儿本是又惊又怕,闻他唤出自己名字,不由大奇,问道,“你如何得知?”向陶诤望了一眼,心中暗思,“莫不是陶诤唤自己时,被他们听了去?可是,莫说陶诤一向只唤自己‘絮儿’,便是陶府众人,唤自己时,也绝不会带上姓氏。那这干人,又如何得知?”

    那人见她直认,眉尖微动,唇角勾出一抹笑意。未等风絮儿回神,突然将手一伸,一把握上她的臂膀,一手便向她衣领摸去。

    风絮儿大惊,失声尖叫,手臂乱挥,向那人脸上抓去。那人不防,急急后撤已是不及,但觉脸上一疼,已是添了两条血痕。同时但闻“嘶”声轻响,风絮儿衣襟撕开,露出大片莹白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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