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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5章 追寻芳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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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奔下山,再往前,穿过那条山沟,便是昨日洗浴的清泉。手机看小说M。bgq8。cc 才是最佳选择!风絮儿身子一转,向着相反方向,沿着一条溪涧,拼力飞奔。“快一些,再快一些!”风絮儿心底暗念,蒲一凡一早带人来搜,也不知带了多少侍卫?她只要离他远一些,再远一些。

    溪涧奔流,于一处断崖处倾泻而下,风絮儿骤然驻足,仰了头,四下张望,但见前方不远,断崖缓为一个陡坡,勉强可以攀援而下,便毫不犹豫,向那陡坡奔去。

    碎石夹杂着泥土,于她脚下滚落,一路跌入坡底。风絮儿脚蹬手抓,拽着坡上蔓生的杂草,身子向后,一步步向坡下挪去。这里地势虽险,下了这坡,便不易被寻得了吧?风絮儿咬着牙,僵麻手指,不敢有一丝的放松……

    一步一步,眼见已下得一半,风絮儿心中暗喜,突然,“啊——”风絮儿失声惊呼,但觉手中一轻,长草连着泥土被她连根拔起,脚下一滑,整个身子已不受控制的向崖下滚去。

    “在那里!”一声断喝,一条人影疾掠而至,一把将她捞入怀里,几个起落,已落入崖底。

    “絮儿!”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关切,环抱着她的手臂轻摇。

    “爹……”风絮儿张眸,不自觉低唤,却是蓦然惊觉,拼力一挣,脱出辛涯怀抱,向后连连退去。“你……你要抓絮儿回去吗?”颤声低问,盈然双眸,带着满满的乞求。他不是她的爹爹,他是风沽族的侍卫,是……蒲一凡的人。

    “絮儿!”辛涯微微摇头,慢慢向她伸出手来,“回去罢,你逃不掉的!”平淡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而,那黝深的眸子,却掠过一抹疼惜。虽说,她不是他的女儿,但,他是她自幼的护持,宁肯自己亲生儿子饿死,也要保全的小主人啊!

    “不,不要!”风絮儿急急摇头,“爹爹,你放絮儿走罢,絮儿不能嫁给察加图!”

    “絮儿,察加图是鄂丽族的王子,并不辱你。辛涯知道,公主对陶家少爷有情,可是……可是……”微微侧头,眸光向崖上一扫,低声道,“纵是辛涯能放公主,公主一样走不脱!”

    “为何?”风絮儿不解低问,顺着辛涯的眸光抬头,但见崖顶,影影绰绰,竟立着十余人。

    “辛侍卫,可用属下接应?”崖顶,传来一名侍卫的呼喊。

    “不用!”辛涯微微皱眉,慢慢向风絮儿行去,“絮儿,你看到了,守于这山涧内的,不止微臣一人!”单膝慢慢跪下,俯首道,“请公主随臣回宫!”

    “爹……”风絮儿张唇,绝望低唤。是啊,她走不脱了,纵然辛涯肯放她,旁的侍卫也会将她擒回。泪水,滚滚而下,低声道,“辛……辛侍卫,我纵是一死,也绝不嫁察加图,你……你杀了我罢!”

    “公主!”辛涯骤然抬头,惊诧的望向风絮儿,“公主,别傻了,你会忘掉陶少爷……”

    “不关陶诤的事!”风絮儿摇头,凌乱的长发,甩于脸上,显的那般憔悴无助。“你不知,那察加图,实是阴狠毒辣,莫说他欲强占絮儿,他……他……小姐陶凝,怀了他的孩子,他尚能拳脚相加,絮儿……絮儿怎能嫁他?”

    “公主认得察加图王子?”辛涯大奇,继而浓眉微皱,微一沉思,说道,“难怪鄂丽族人知晓你在大罗城!”慢慢站起,向风絮儿伸手,道,“公主且请随臣回宫,此事,再慢慢计议!”

    “不!”风絮儿急急摇头,“我这一回去,便再难逃出,我……我……”

    “傻孩子,你若此时死了,才再无机会!”辛涯摇头,柔声道,“絮儿,辛涯虽非你亲生爹爹,却从不愿害你,今日,实无旁的法子,你先随辛涯回去,鄂丽族迎亲,尚有一个月时间,我们再另行设法可好?”

    “还有一个月?”风絮儿心中微动,侧头想了想。心知此时不回,已不可得,纵是一死,也势必连累辛涯,只得点了点头,咬唇默允。

    辛涯松了口气,上前将她拦腰抱起,纵身疾掠,向崖顶扑去。

    望着风絮儿与众侍卫的身影走出山谷,消失在密林中,一条瘦削人影慢慢自树后转出,“絮儿!”喃声低唤,双眸紧紧注视着她消失的方向,“原来,你并不愿回来!”

    两个月时间,于这群山中沷涉寻找,一袭锦袍早已褴褛不堪,俊秀面容,又黑又瘦,早已失去往日丰采。

    江南叶家,老爷叶牧园乐善好施,夫人舒不让行侠仗义,于这满姑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最重要的是,叶家有八个儿子,儒雅温文者有之,精明干练者有之,英姿俊朗者有之,俊逸非凡者有之……而,对姑苏人来说,重要的是,叶家的八个儿子,均尚未成家,这对家中有女的姑苏人来说,不谛是一个福音。抛去身体病弱的叶家小八不提,另外七人,任一人均是做女婿的上上人选。

    笑声,漾满叶家大宅,整个庭院,衣影酒香,满堂宾客。大宅外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堵的水泄不通。今日,正是叶老爷叶牧园的五十大寿,九个儿女,有三人羁留大都,其余六人齐至,便连一向厌烦热闹的小八叶惊辰,也一早一乘软轿接了回来。

    夫人舒不让迎了一批宾客进门,转了身,交由老四叶惊穹安置,自个儿偷偷向后园溜来。

    话说,一向喜欢热闹,唯恐天下不乱的叶夫人,为何舍了门庭的热闹,却奔了后院呢?原来,道贺女宾,尽皆被迎往后园。叶家后花园亭台楼阁,假山水榭,修筑的极为精致,此时,更是莺莺燕燕,满园芬芳。

    “夫人!”

    “夫人!”

    ……

    见她拐入园中,便有各式女子上前见礼,或端庄大方,或娇羞脉脉,当真是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舒不让一边招呼,一边心中暗叹,“三千弱水,尽收园中,可惜啊可惜,那五个不争气的臭小子,没有一个肯取一瓢来饮,唯有我这做娘的,眼巴巴的瞧着眼馋!”一边摇头,一边叹息,抬首间,不觉眼前一亮。

    “啧啧,还是我家七丫头懂事!”悄悄转身,避开前方亭中的笑语喧哗,悄悄向右侧水榭行去。

    亭子里,小七叶惊非正被十余名女子围了,闻他讲述些在外趣闻。叶惊非东拉西扯,随口胡诌,众女明知是假,却均掩唇嬉笑。叶惊非正讲的起劲,但闻前院一阵鼓乐之声,忙道,“有宾客到了,我须赴前院招呼,一顷儿与爹爹拜寿,再不去,回头又讨四哥的骂!”于众女笑声中,匆匆起身告辞。

    挺拔俊逸的身形,穿花绕树,翩然而行,一袭敞开的淡青绸衫,于身后飘然荡起,令得众多芳心,随之荡漾,漾出满园春色。

    叶惊非不疾不徐,翩然出园,方转出园门,速速一个转身,缩于墙后,探了头,向园中又瞄一眼,轻轻吁了口气,双手一拍,笑道,“好及时的鼓乐声!”清咳一声,整整衣衫,便欲向侧院溜去。

    “臭小子!”随着一声低喝,叶惊非但觉手腕一紧,已为人扣了腕脉,身子一个踉跄,被人拖了便行,空有一身武功,竟无抗拒之力。

    “舒帮主——”叶惊非无奈低唤,拖长的尾音,连绕了七七四十九道弯。

    舒不让回头,狠狠向他瞪了一眼,咬牙道,“臭小子,跟我来!”手指丝毫不松,穿过角门,入了跨院,手腕一挥,将他身子向前丢出。

    叶惊非向前奔出几步,方始站稳,整了整衣衫回头,无奈道,“娘,你又要做什么?”

    “做什么?”舒不让横眉怒目的面孔,骤然在他面前放大,一手指了院外,大声道,“你这臭小子招惹许多姑娘在那园里,这便溜了?”

    “娘——”叶惊非皱了眉,身子后撤,避开母亲凑来的面孔,不满嚷道,“今儿个是爹爹大寿,分明是爹爹招惹来的,怎么怨在儿子身上?”星眸微眨,突然身子一挺,向舒不让面前凑去,悄声道,“舒帮主莫不是想通了,要给爹爹纳妾?”

    舒不让咬了牙,一指戳了他脑门儿,一步步逼了过去,狠道,“若是早知你们这几个臭小子都不肯娶妻,我又何必定那不许纳妾的门规?”

    “娘娘娘!”叶惊非连声叫嚷,连连后退,“你有八个儿子,便是自长至幼,也该去找大哥,我是小七啊!”

    “找你大哥做什么?”舒不让挑了眉,刚嚷了一句,便又如泄了气的皮球般,一声长叹,于树下石凳上坐了,叹道,“你大哥便是认了死扣儿,非姜家姑娘不娶,娘又有甚法子?不像你……”眼皮上翻,向叶惊非瞅了一眼,骤然又如允了气的皮球般,一蹦而起,一手指了后园方向,向他逼去,“你成日招的满城姑娘神魂颠倒的,随意选一个,哪个不是上上选?娘后悔立这不许纳妾的规矩,便是为了你!”

    “为我?”叶惊非大惑不解,星眸眨了几眨,问道,“为何是为我?”

    “自然是为你!”舒不让眼皮上翻,斜着眼向他瞅了一番,说道,“原说你兄弟八人,个个生的人模狗样的,怕你们均娶妻纳妾的,弄二、三十个女子回来,闹的家宅不宁,谁知……谁知……”

    想到盼这许多年,竟一个儿媳妇都不曾盼到,不觉伤心,深深叹了口气,方道,“你瞧瞧后园里那些姑娘,个个都欢喜你,又不争风吃醋,若是都娶了来,也是那般乐融融的,你几个哥哥纵是不娶,娘也不怕你爹爹无后了……”

    叶惊非闻言,顿时脑中轰鸣,正待说话,但闻院门处 “嗤”的一声,有人笑将出来,回头望时,却是叶轻痕倚门而立,不知已听了多久。

    叶惊非大为头疼,以手拍额,喉间发出一声呻吟,低声道,“天呐!天呐!六哥,快来救我!”

    叶轻痕向他横了一眼,撑了身子,慢慢跨入院来,一手拉了舒不让,笑道,“娘,不吃醋,又叫什么欢喜?你却不怕小七伤心?”

    舒不让挑眉道,“你七哥生的俊,人又和善,那些个姑娘,自是欢喜他的!能与他一处便得了宝一般,哪里会令他伤心?”

    叶轻痕微微摇头,叹道,“娘,你想想,若是爹爹要纳妾,你可依得?”

    “他敢!”舒不让疾跳而起,双手叉腰欲待要嚷,“咦”了一声,点头道,“不错!不错!”侧头想了想,说道,“你娘自问不是心胸狭窄之人,旁的事均不计较,但你爹若敢纳妾,我必不饶他!”

    叶轻痕轻轻点头,说道,“说的是,若是子安果然纳了叶语,我……我……”连说两个“我”字,心中却拿不定,怔怔的落下泪来。

    这边母女二人顾自想着心事,那方叶惊非却如遭雷击,一瞬间呆若木鸡,脑中盘盘旋旋,只一句话,“不吃醋,又叫什么欢喜?”是啊,那园中女子,虽是为自己神魂颠倒,但,相互间,相处极是融洽,唯有……絮儿!

    想着瑶姑娘提亲,风絮儿恼恨的神情,想着旁的姑娘缠上身来,风絮儿如母鸡护蛋般的挡着,便是与旁的姑娘多笑几回,也须瞧她好几日脸色……微微摇头,叶惊非身子微微颤抖,“絮儿!”喃声低唤,双手抱头,慢慢坐倒。“错了!错了!”一直以来,他脑中,只记得她撒的谎,却不知,有些事,是骗不得人的。

    一幕一幕,一年来的桩桩件件,于脑中慢慢回想。絮儿的笑容,絮儿的话语,絮儿的……泪水。“絮儿!”低喃出埋于心底的名字,任凭痛楚,慢慢将自己席卷。

    那日,自己听闻她应了陶诤亲事,激怒之下,吐血昏迷。待到醒来,人已在驰往姑苏的马车上,身边,只有四哥叶惊穹。“絮儿怎样了?”他想问,却是恨极她的欺骗,她的慌言。

    她能怎样?她说,她要嫁给陶诤了。陶诤,便是她自幼一同长大的少爷……青梅竹马,情谊之深,自非自己一个萍水相逢之人可比,不是吗?

    可是……那之前一夜……叶惊非深深呼吸,心,一片一片碎裂。那一晚,她已明知要分离,仍与他那般亲密,为什么?若那夜他果真要了她,是不是,她便会随他回姑苏?

    是他的怜惜与呵疼,给了她错觉,令她从自己身边逃离?心潮激荡,脑中一片纷乱,竟未察觉舒不让与叶轻痕的离去。直到……

    “七哥!”院门处,传来叶惊辰的一声轻唤。见他抬头,扶了门,慢慢跨入门来。

    “小八!”叶惊非跳起,忙迎去将他扶了,怨道,“你身子不好,后边歇息便是,便是出来走动,也唤个小厮服侍!”侧了头,注视着身畔这个苍白少年,心底,无声叹息。

    叶惊辰平直修眉挑出一抹波澜,却并未摆脱他的扶持,淡淡道,“你们心里,均当我是个累赘罢?小厮们又何尝不?”任他扶着,于石凳上坐了。

    叶惊非忙道,“哪个当你累赘了?且莫说哥哥们如何待你,便是九儿,也不是常惦着你?”

    “是啊!”叶惊辰微微点头,微显苍白的唇微抿,闷声道,“九儿于你们面前,常常撒娇耍赖,只对我……”微微一顿,垂首道,“自幼便闻,叶家小八活不过二十岁,再过几个月,我……我便二十岁生辰了……”

    不待他说完,叶惊非一跳站起,皱眉道,“那些庸医的话你也听得?杨姑娘便不曾那般说!”一手按了他肩,柔声道,“小八,你自幼练功便较我们勤快许多,如今,自会一日好似一日,你……你可莫要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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