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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 意外议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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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去岁山中逢难,叶惊非与风絮儿朝夕相处一年有余,二人一向亲密,哪知到了今日,她竟一口一个“七爷”,却将自己当了外人,叶惊非心中不解,暗道,“定是有了些缘故,这几日事务繁杂,我竟无瑕顾她,回头,定须好生问问才是!”

    剑眉微拢,低垂了头,默默思索,出了后院,慢慢向前方来。哪知未行几步,便闻身后有人唤道,“七爷!”

    叶惊非一怔回头,却见云霓慢慢自廊下步出,离他远远的站了,问道,“七爷,可是去瞧絮儿姑娘?”

    叶惊非“嗯”的一声,含笑道,“这般时辰,怎么还不歇息?明日须得行路。”

    云霓淡道,“七爷连日辛苦,岂不是也不曾歇息?”脚步轻移,慢慢向他行来,仰了头,向那俊美面容痴痴瞧了许久,问道,“七爷,絮儿姑娘……是七爷的意中人,是吗?”

    叶惊非微怔,轻轻点了点头,歉然道,“云霓,我……早该说与你知晓,我……我……”六年前,自己第一次随了叶惊穹入山,眼前的女子,还是一个刚刚十岁的小丫头,她因自己是汉人,便拒不纹面,她的心事,自己岂能不知?

    只是……叶惊非微微抿唇,也许,是几位哥哥说的对罢,自己的不愿伤害,可到头来,却是将这些有情的女子误了。眼前的云霓,玉石之城的净云,还有……姑苏城中的众多女子。

    蓦然间,叶惊非的心,有着一丝抽痛。当初,自己知晓自己心中有了絮儿,却不曾说与她知晓,若是,那夜自己能说的明白,是不是,第二日她便随自己回了姑苏,也便不再有其后的事发生?到头来,不仅令她受尽委屈,还至使陶诤丧命……

    深吸一口气,叶惊非俯了头,星眸灼灼,凝注着眼前姣好的女子,“云霓!”清越动听的声音,带着一丝坚决,“你是个好姑娘,你的心事,小七也明白,只是……你不是姐姐,我也不是四哥,我的心里,除却絮儿,再装不下旁人……”星眸,掠过一抹歉疚,低声道,“这番话,我早该告知你……却令你误至今日。”

    一抹痛楚,于清澈眸子中掠过,云霓微微咬唇,低声道,“其实,云霓早已明白,只是……只是……”只是,他不曾明白拒绝,她总存着一丝奢望。这些日子,看着他为风絮儿四处奔波,甚至不惜性命,她的心里,又怎会不知?只是……此时不问的明白,自己总是不肯甘心罢!

    压下心头酸涩,云霓微微咬唇,抬了头,向叶惊非道,“纵是此时,也不算晚!” 强漾出一个笑脸,轻声道,“七爷,我……我可不可以,如雾颜一般,唤你……唤你小七?”

    “云霓!”叶惊非一怔,凝目向她注视,低声道,“方才,我……我说……”是方才的话不曾说的清楚,还是,她竟不愿接受?

    “我知道!”云霓抢着将他的话截断,“你心里,只有絮儿姑娘,只是,我与你相识六年,纵是……纵是你心里无我,难不成,便做不得……做不得……”微微一顿,轻声道,“闻说,你与絮儿姑娘,从前是兄妹相称,如今,她既是你的意中人,那……云霓可做得七爷的妹子?”

    “云霓?”叶惊非轻唤,星眸中,闪出一丝疑惑。她以絮儿自比,是果真只想做“妹子”,还是……

    “小七!”不管他应不应,云霓径自唤了出口,“明日,我便不随你们回去了,我……我……”咬了咬牙,轻声道,“我已应了莫尔的亲事,明日,便留于鄂丽了。”

    “你说什么?”叶惊非大奇。他入鄂丽城当夜,便潜入王宫,实不知这几日,竟有如许多事端。细细回思,这几日,莫尔待云霓果然有所不同,却不想,竟会提了亲事。

    心头,顿然一松,一抹笑颜,掠上绝世容颜,“云霓,有这等好事,何不早说?”一手抚上她的柔肩,轻声道,“莫尔为人刚正,实是难得的好男儿,小七……七哥心里,也替你欢喜!”

    灿若朝霞的笑颜,在这静夜中绽放,竟是如此夺目。云霓一时瞧的呆了,他一声“七哥”,令云霓身子一震,颤声道,“你……你说……”

    “七哥!”叶惊非笑应,柔声道,“你要做我妹子,我自然便是你七哥,莫不是……你也如我妹妹九儿一般,只唤小七,却不肯唤一声七哥?”

    “七……七哥!”云霓低唤,心底,蓦的一酸。身子不自觉的移近,投入他怀中,张臂牢牢抱了。叶惊非身子一僵,欲待推离,却又不忍,双手僵了片刻,终于慢慢落于她肩头,柔声道,“云霓,日后,我便如你亲哥哥一般!”

    云霓轻轻点头,双臂环的越发紧了,心底,一层酸涩,一层甜蜜。这个怀抱,渴望了多久,如今,终于能够拥有,却是,自今而后,他只是个哥哥!泪水,悄悄滑落,唇角,却挂上一抹笑意。纵是哥哥,也总是好罢!

    亭台之间,花影之下,两个人相拥而立,一时间,竟均是无语。院墙之后,一个娇俏的人影,痴望良久,方悄悄转身离开,“七郎……”低喃的声音,牵出心底最深的痛楚。原是不放心他,方悄悄随出,不料,竟会见到如此一幕。

    虽未曾瞧见他的神情,但那女子满脸的渴慕,他双臂温柔的抱揽……风絮儿轻轻摇头,珠泪,不自觉的滑下。

    那个独龙族女子对他的爱慕,这几日,她满满的瞧入眼底。他……对她也是有情的罢?若不然,又怎会拥她入怀?心,酸酸涩涩的疼,虽是决定放手,但……于那个怀抱,却是那般的眷恋。

    “这样也好!”风絮儿轻语。他心中既有旁人,那么,她也该死心了罢?悄悄拭去泪水,深深呼吸,努力平稳心绪,大步向房门行去。往后,再也没有叶七郎了,而她,也便只是陶家的一个小丫头,一生……一世……

    第二日一早,叶惊非将车马安置妥当,见莫尔未至,便赴后院去接风絮儿。方入门,却见她扶了陶凝出来,叶惊非忙快步迎上,说道,“陶小姐身子不爽利,歇着方好,叶七来接絮儿便是!”

    陶凝微微摇头,说道,“这鄂丽城,我一日也不愿多留,你既是送陶诤回芙蓉城,我便一同随去罢!”

    叶惊非一怔,说道,“你……你这般情形,又如何长途跋涉?不如……不如等孩儿出世,慢慢再回罢,留于此处,莫尔也当照应。”

    陶凝冷笑道,“我怀了这孩儿,何等苦不曾吃过,岂能行不得几日路途?”微微一顿,垂泪道,“况,陶诤也是受我所累,如今他最后一程,我这做姐姐的,岂能不送?”

    叶惊非闻她提及陶诤,一时倒也默然。正于此时,门外叶旭来报,说莫尔来了。叶惊非只得谐了陶凝迎出。莫尔闻说陶凝欲去,也连连劝说,陶凝却是执意不应。

    莫尔无法,只得急命备了车马软轿,与陶凝乘坐。正忙乱间,又见云霓自内中出来,倚了门,向远处叶惊非定定而望。莫尔心中一紧,悄悄移近,低声唤道,“云霓!”

    他识得云霓,也非止一日,但近一个月来,为陶诤、风絮儿之事奔忙,又一路同行多日,对这坚韧爽直的女子,竟就此抛撇不下。虽早已察觉她钟情叶惊非,但思叶惊非心中唯只一个风絮儿,便出言提亲。

    云霓虽是未应,却也未拒,今日临行,莫尔暗思,此一去,不知何日能见,心中怅然,只唤了声,俯首向她脉脉而视,却不知如何言语。

    云霓向他瞥了一眼,微微咬唇,低声道,“前几日,你说的话,可还做数?”

    莫尔一怔,问道,“什么?”

    云霓低声道,“若是……若是前几日,你提的亲事还做数,我……我今日,便留在鄂丽。”

    莫尔愕然片刻,瞬间回神,大喜道,“自然做数,我……我……”一时结了舌,不知如何说话,双手连搓,张了臂将她紧揽入怀,说道,“云霓,你放心,我定会好好待你!”俯首于她额前一吻,笑道,“你且莫走,我去寻雾颜!”脱手将她放了,提了袍摆,大步向府门外奔去。

    隔不片刻,莫尔一手拖了雾颜,又自奔回,口中喘着粗气,停于云霓面前,说道,“云霓,我……我父王过世,婚事再无长者可问,而你兄长便在此处,今日,我当了雾颜,聘你为妻,待大丧三月期满,便迎你为后!”

    这些年来,云霓心事,雾颜心中一清二楚,此时突闻云霓欲嫁莫尔,不由面容一肃,俯首向妹妹深深凝视,问道,“云霓,我独龙族儿女,于这情字,瞧的极重,你此时要嫁莫尔,可是心中果然欢喜了他?”

    云霓见他神色郑重,知是他心忧叶惊非之事,也抬了头,清透眸子,与他对视,轻声道,“雾颜,我虽痴恋叶七爷多年,但,他心中无我,难不成,我竟痴缠不成?如今莫尔待我情重,我为何不能嫁他?况……”

    话声微顿,转头向远处叶惊非瞧去一眼,又再回头,一手将莫尔的手握了,轻声道,“昨夜,我已认了七爷做哥哥,往后,云霓的心里,便只有莫尔了!”

    这一番话娓娓而言,将眼前两个男子听的呆了。莫尔闻她将叶惊非之事坦然说出,心中大为感动,低声道,“云霓,但闻你这番话,我……我不知有多欢喜!”

    雾颜心中宽慰,一手于她肩头压了,微笑道,“云霓,却是如此,我便应了这门亲事,只愿,你如姐姐一般!”

    鄂丽、独龙两族,均是西南山中儿女,倒是少了汉人那套繁琐礼数,此时便将亲事说定,云霓暂居三王府中,待三个月后,莫尔大丧期满,便迎云霓入宫。

    亲事既定,云霓牵于叶惊非身上的一颗心,也慢慢放落莫尔身上。远远望了分立两处忙碌的叶惊非与风絮儿,云霓唇角含笑,低声念道,“但愿,你们也快快活活的,如我一般罢!”

    诸事妥帖,于日头未出前,起了陶诤灵柩。莫尔携了云霓,率十余侍卫,一路送出城来。叶惊非城外下马,唤了云霓,于一旁道,“你出嫁,做哥哥的,理该待你成亲之后再行,只是……陶诤的丧事,却耽搁不得,只得日后补你一份厚礼罢!”

    云霓微微摇头,低声道,“有这一声‘哥哥’,云霓心满意足,那等俗礼,倒不打紧。”抬了头,向他深深凝视,问道,“七……七哥,你……你还会来瞧我,是不是?”

    “嗯!”叶惊非低应,说道,“待我事了,带絮儿一同来瞧你!”

    云霓微微一笑,回头向陶凝与风絮儿所乘的车子望去一眼,说道,“这几日,我瞧絮儿姑娘满腹心事,你须得好生开解才是!”

    叶惊非笑容微窒,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那傻丫头,有事总自个儿闷在心里,若如你这般才好!”

    云霓“嗤”的一笑,说道,“果然一个我在这里,你却并不欢喜!”一句玩笑出口,见他神情略现不安,忙道,“快些走罢,这等天气,早行一刻总是好些!”

    叶惊非见她虽是依依不舍,但神情极是洒落,一颗心,也终于放下,含笑道,“你这般调皮,怕是莫尔要吃苦头。”伴了她返回,与莫尔拱手作别,方吩咐车马启程。

    从鄂丽城到玉石之城,叶惊非来时一人一骑,快马疾驰,尚奔行两日有余。此番车马灵柩,于弯弯曲曲的山道上,本就难行,再加上一个大腹便便的陶凝,叶惊非虽心中急迫,却也不敢过于催赶,日日行不得三十里路,便驻营安歇,直至第七日上,一行人方迤逦行入玉石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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