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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2章 大结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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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惊非大惊,顾不及风絮儿,转身跃出厅门,一手疾抓,将一个小厮衣领擒上,疾声问道,“你说什么,谁被人劫了去?被什么人劫了去?”

    那小厮疾奔之下,衣领被他重重擒上,但觉喉间一窒,一口气顿时换不上来,一张脸涨的通红,急急挣扎,却挣之不脱。手机看小说M。bgq8。cc 才是最佳选择!

    厅内陶家二老与风絮儿亦是大惊失色,尽皆奔出。风絮儿扑上,双手拉了那家人手臂连摇,问道,“小安,你快些说,小少爷怎么了?怎么会被人劫了去?快说啊……”连声催问,只急的连连顿足。

    小安涨的脸红气喘,又挣不脱叶惊非钳制,一手抚颈,张了嘴,哪里说得出话来。

    陶老爷奔上前来,拉了叶惊非,急道,“七郎,你放了他,这般令他如何说话?”忙忙将他手臂拉开,也是一迭连声催问。

    小安气息不顺,结结巴巴道,“小……小……”狠狠咽了口唾沫,方道,“小少爷……小少爷被……被……”连说几字,又是一阵气喘。风絮儿急的连连顿足,却又无法催促,正着急间,自他身后,又一家人奔来,一眼见了叶惊非,大喜奔上,一手将他手臂握了,喊道,“七郎……不!不!七爷,你在这里便好!方才,有人闯入小姐屋子,将我们小少爷劫了去,快……快……求七爷快想想法子罢!”原是个当日同在大罗的家人。

    叶惊非闻言大惊,问道,“你们说的小少爷,是小姐刚生的孩儿?”心中转念,暗道,“我当真糊涂,这府中除了那新生的孩儿,还哪里有什么‘小少爷’?”

    “是啊!是啊!”此时,小安也缓过一口气来,说道,“那人夺了小少爷奔去,柳儿自内哭喊,说是小姐昏了过去……”

    话声未了,但闻陶夫人“啊”的一声哭出声来,喊道,“不得了了,这可怎么活啊!”扶了丫头,踉跄向后奔去,边奔边喊,“凝儿,你可莫要吓娘……” 连哭带喊,奔入后院。

    风絮儿连连顿足,说道,“这可如何是好?”转了头,拉了叶惊非道,“七郎,这孩儿出世不过几日,又碍着谁来?会是何人将他劫去?”

    叶惊非将她小手握了,但觉她手指已惊的冰凉,连声劝道,“絮儿,你且莫慌!”向小安问道,“你等可曾瞧见,是个怎样的人,将小少爷劫了去?”心中暗道,“鄂丽族察加图一脉已是无人,莫尔断断不会与一个孩儿为难,何人劫了他?又欲何为?”

    小安摇头道,“我正于后院打理明日供品,闻柳儿哭喊方奔了去,并不曾见着那人人影。”

    叶惊非道,“既是柳儿一喊你便赶去,那人料来还未出府!”将风絮儿小手重重一握,松手放脱,快步奔下石阶,唤道,“叶升……叶升……”见叶升迎面奔来,说道,“你吩咐咱府里的人,于园子各处通道守了,再命几人上了屋顶、高处看守,瞧何处入了生人,切莫让人逃出!”

    见叶升转身欲去,又再唤住,说道,“小姐受了惊吓,你另命人寻个大夫来瞧。”见叶升应了奔去,又转了头,向陶府众家人道,“主人有难,各位辛苦些!于府中各处隐蔽处寻去,若有踪迹,能不惊扰最好,速速报我!”

    陶家仆役闻言,均是纷纷向后院奔去,一人道,“我往偏院柴房去!”另一人道,“假山山洞里,亦能藏人。”再一人道,“小湖一侧的亭子里,我去瞧瞧!”纷嚷间,各自奔去。

    陶老爷见众人奔去,心中极是放不下,说道,“七郎,此处劳你操心,我……我去瞧瞧凝儿罢,她若再有个好歹,我……我……”越思越是惊乱,颤颤向后院奔去。

    风絮儿紧随几步赶上,说道,“絮儿陪了老爷同去!”一手将他扶了,回了头,向叶惊非道,“七郎,我随了老爷去瞧小姐,你……你千万将小少爷寻回!”

    叶惊非道,“我送了你们去,方好于后院查查!”心底却思,今日此人若是蒲一凡一伙,怕是放絮儿不过,需多加提防才是。恐风絮儿受惊,这般念头又说不得,只与二人一同奔来,送至陶凝院外。

    陶凝产子不过五日,叶惊非入去不便,只叮嘱风絮儿当心,便即转出。侧耳闻屋中似是人多,心中略安,抬了头,于四处观望。但见陶凝所居小院,离小湖不远,四处花木扶疏,极是清幽。

    湖侧,有着一座小小凉亭,亭子隔着一处回廊,起着一座三层的小楼,似是这园子最高处。叶惊非心念微动,身形一展,向那小楼奔去,几个起落,已纵跃而上,立于楼顶,倾身向整个陶宅俯瞮。

    眸光,掠过亭台楼阁,假山湖石,望着陶府家人四处奔跑搜寻,瞧着叶府家人跃于各处高处张望……蓦然间,但见一个蓝色人影,正沿院墙飞奔,向前院遁去。

    叶惊非心中一动,暗道,“是他!”今日陶诤举哀,陶府家人尽皆白色孝服,而叶府家人均是一色的灰色衣衫,而那人一身蓝衫,又是匆匆自后院逃出,瞧来极是惹眼。

    叶惊非心中思忖,身形稍展,仿如一头大鸟,疾掠而下,已向前院掩去。

    风絮儿陪着陶老爷入了陶凝屋子,扶他于外间坐了,说道,“老爷,你且歇歇,我入去瞧瞧小姐!”见一旁温得有茶,替他倾上一碗递上,方掀帘入了内室。

    内室帐幔掀起,陶夫人正坐于床沿,一手握了陶凝手掌,一手拿了帕子拭泪,哭道,“凝儿,你……你如何了,你……你快醒醒,与娘说句话儿啊!”

    几个丫头妈子于床畔围了,替陶夫人捶胸拍背的,替陶凝掐人中的,呼喊连连,乱哄哄一团。柳儿吓的小脸惨白,只于地下团团乱转,连连顿足。正自手足无措,见风絮儿掀帘入来,忙奔上前来,一手拉了,说道,“絮儿姐姐,这……这可如何是好?小少爷被人抢了去,小姐又人事不知,可是……可是有人去请大夫?”

    风絮儿道,“七郎已命人去请!”快步奔至床边,探头向帐内张望,但见陶凝双眸紧闭,倒卧床中,又再回头问道,“柳儿,小姐如何昏了去?可是……可是受了伤吗?”

    柳儿摇了摇头,急急道,“方才,小姐方哄小少爷睡了,突然一人闯入,一声儿不吭,探手抢了小少爷便奔了去。小姐受了惊吓,只喊得声儿,跃下床来追了两步,便即晕倒。”

    述罢,双手抓了风絮儿手臂连摇,问道,“絮儿姐姐,小姐……小姐受了这许多苦楚,此番……此番……她……她仍是不醒……我……我……”心中慌乱,急的珠泪滚滚而落。

    正说着,但闻陶凝“啊”的一声哭出来,唤道,“孩儿……我的孩儿……”一臂将众人推开,撑身坐起,问道,“我的孩儿呢?他……他为人抢了去,快快命人去寻!”也不等人答,撑了身子便欲下床。

    陶夫人忙一手拉了,说道,“凝儿,你身子不好,切莫着急,家人已去寻了!”

    陶凝急急摇头,说道,“孩儿是为人抢了去,几个家人管的何用?”一手将陶夫人甩脱,向床下来,双足落地,方奔出两步,但觉头脑一阵昏眩,双膝一软,便向地上滑落。

    风絮儿疾步抢上,一把将她抱了,劝道,“小姐,你去了也济不得事,方才,七郎已吩咐叶府家人四处查找,你安心等等可好!”说着话,一肩奋力将她撑了,仍向床边扶来。

    陶凝本是慌乱,闻听“七郎”二字,忙一手拉了风絮儿,问道,“絮儿,你是说,七郎在这里?他……他亲自去寻吗?”

    风絮儿忙点头道,“他方送了我与老爷过来,自个儿入园子去了,小姐,你安心等等,许是隔一会儿,小少爷便会寻得!”

    陶凝点了点头,慢慢倒回床上躺了,点头道,“有七郎在,应是可以寻回。”数月来,她连遭劫难,最终皆赖了叶惊非方离了鄂丽王宫,又得他一路护送,心中对他实是已存了依赖之心。此刻也唯有闻“叶七郎”三字,方可得着些安稳。

    风絮儿将她劝住,又劝了陶夫人,令一众丫头老妈子一旁守了,说道,“一众家人在园子里搜寻,大伙便只守着小姐夫人罢!”微微一顿,心中却不大安稳,说道,“我且去望望,瞧可有了消息。!”安顿柳儿出外陪着陶老爷,自个儿奔于门外,四下张望。

    园中搜索众人,于园中能够思及的藏人处寻去,由前向后,慢慢向园子深处搜寻。正查找间,蓦然间,但闻假山洞中一声儿啼,却又瞬间没了声息。

    只此一声,已为近处家人闻及,不由精神一振,大声呼道,“在这里!”连声呼喝,向假山奔去。叶府家人守于高处,闻听园中呼喊,也便疾步奔去。

    风絮儿立于陶凝院外,翘首而望,远远的,隔着一片湖水,但见几个灰色身影窜高伏低,四处查找,自是叶府家人。假山、亭台间,陶府家人白色的身影也是匆匆奔走,穿梭来去。

    风絮儿心道,“隔了这许多时候,莫要被人将小少爷抱了出府。”心中思忖,暗道,“我去寻七郎,瞧能否于府外街巷留意?”四下张望并无叶七郎身影,拔步向前院奔去。

    沿着小径前奔,前边是一处回廊,曲曲折折绕过院子。风絮儿不走回廊,却是绕过一丛花树,沿了湖边,抄小径向通往前院的侧门奔去。方奔出不远,但闻一旁湖石后有人唤道,“絮儿!”

    风絮儿一怔回头,但见一条黑影自石后跃出,竟不说话,径自合身向她扑来。风絮儿大惊,“啊”的一声尖叫,身子疾退,脚下于花根上一绊,扑的摔仰后摔倒,却也避开那人一扑。

    风絮儿身子疾疾向一侧翻滚,抬头望时,但见那人一扑落空,迅疾转过身来,花树间,阳光洒下,落上那人面容。风絮儿一望之下,只吓的魂飞天外,尖声喊道,“蒲一凡,是你!”

    蒲一凡狞笑道,“怎么,飞絮,你连王兄都不唤得一声儿?”双臂一张,又再向她扑来,说道,“两府的人,都被引了去那方园子,我瞧今日谁来救你?”

    风絮儿一颗心吓的怦怦直跳,尖声大喊,“七郎……七郎……”连滚带爬翻身爬起,荒不择路,拔步逃去。这一刻,心中却是恍然,暗道,“原来,他们抢了小姐的孩儿,只为了将人引开,伺机擒我!”一念及此,心中反是安稳。至少,他们不会当真劫了小姐的孩儿去。

    她自幼于陶府长大,一花一树,极是熟悉,此番也不去瞧蒲一凡人在何处,只拼了全身气力,穿花绕树,发足狂奔。蒲一凡虽身有武功,但陶府后宅建的极是精巧,时时有花树湖石阻路,一时间,竟是难以追及。

    风絮儿脚下狂奔,口中却是大喊,“七郎……七郎……快来救我……”只是方才急切间,越逃越是荒僻,虽是放声大喊,竟是无人听到。

    风絮儿一颗心,吓的怦怦直跳,发足奔逃,心中暗道,“我只须不被他擒了,待七郎知觉,自会救我!”抬了头,默查地势。

    虽不知叶惊非身在何处,但前院门口,必有人守卫,只需奔入前院,自会为人知觉。心中转念,几个转折,仍是择路向前院奔去。哪知这一择路,脚下立时慢了,但闻身后一声冷笑,衣领一紧,已被蒲一凡一把抓上。

    风絮儿大惊,脚步一停,将头一低,转身自蒲一凡腋下钻过。蒲一凡一把不曾拿稳,手指一扭,竟被她挣脱。风絮儿但觉衣领一松,再不敢多望,又再返身向园子深处奔去。

    方绕过两丛花树,但见前方黑影一闪,一人跃过树丛,向她身前截来。风絮儿抬头望见,竟是三个高手其中之一,不由一声尖叫,身子急转,向右侧逃去。

    她慌急间虽是避过那人一抓,但惊乱下,逃的越发偏僻。风絮儿心知已无法奔回湖畔呼救,也无法奔去后院,只紧咬了牙,奋力狂奔,只盼终于有人知觉,前来救援。

    那方两府家人追至假山,尚未入洞,但见一条人影疾掠而出,向着院墙疾掠而去,飞奔中,伴着阵阵儿啼。陶府家人齐声大喊,“贼子,将我家小少爷留下!”疾呼大喊,齐齐追来。

    高处叶府家人闻的清楚,几个功夫好些的,齐齐向那人扑到。那人眼见难以逃脱,身子斜刺窜出,跃入一丛花木。陶府家人呼啸赶至,正欲入内搜寻,但闻身后一声冷笑,又一条黑影窜出,向近前一人一掌挥出。

    那家人吃了一惊,不会抵挡,亦不懂闪避,只失声惊喊。眼见便要伤于那人掌下,但闻高处一声低喝,“狗贼!”掌风飒然,叶升飞身赶至,一掌斜里迎上,“啪”声脆响,与那人对接一掌。

    那人身子一晃,喝道,“是你!”双掌一错,揉身再上。

    叶升一掌接过,也是喝道,“是你!”身形飘展,双掌翻飞,与那人战于一处。却原来,此人正是毕节山中,欲劫风絮儿不成,被叶升、叶旭二人同出一掌打伤之人。

    那人毕节山中杀翊而归,被两个同伴引为笑柄,此刻见了叶升,不禁怒从心起,冷笑道,“前次被你二人暗算,今日,以一敌一,我曲三,必报这一掌之仇!”冷笑声中,掌风呼呼,竟与叶升斗了个旗鼓相当。

    那方陶府家人见这般声势,惊的呆了,竟无人胆敢助阵,只立于一旁,齐声呐喊。

    叶升心中焦灼,大声吼道,“你等快去寻人,莫要小少爷出了园子。”一言点醒,众人又再向那花丛后涌去。却闻“呼啦”一声大响,一人手抱婴儿,自树后窜出,拔步疾奔,于湖畔湖石间穿插来去,左冲右突,却是并不远逃。

    叶升双掌交错,身形翩飞,与曲三游斗,百忙中,却也时时向园中张望。见此情形,不由心底生疑,暗道,“这二人武功均不在我之下,这般功夫,抢了孩儿自可夺路而逃,为何却只在此游斗?”

    凝神思索,暗道,“闻说昨日辛涯下葬,与蒲一凡遭遇,蒲一凡身边,有三个高手……”一念及此,不由大吃一惊,挥掌逼退曲三,反手向近旁一人一指,说道,“你,速速去寻絮儿姑娘,瞧她在何处?吩咐几人守着!再去禀了七爷,恐这院中另还有人。”

    那人一怔,点头道,“想是在前院!”转了身,向前院奔去。

    曲三一声冷笑,喝道,“只怕是迟了!”掌风劲疾,向叶升当面扑到。

    叶升挥掌迎上,心头怦怦直跳,暗道,“我们只防他们明日城外动手,难道,他们竟是趁前院为陶家少爷举哀,却劫夺孩儿,做此调虎离山之计?但愿七爷与絮儿姑娘一处,令贼子诡计难以得逞。”

    那家人闻叶升之命,疾步向前院奔去,穿过侧门,但闻前厅“啊”的一声痛呼,伴着叶惊非的呼喝声,不由大吃一惊,暗道,“这院子里,究竟入了多人?”疾声唤道,“七爷!”拔步冲奔入厅。

    叶惊非见那蓝色身影可疑,拔步疾追,方转入前院,但见前方蓝影一顿,不奔府门,却是奔入前厅。叶惊非大奇,暗道,“难道此人竟知我府外伏得有人?”此刻,叶、陶二府家人尽皆去各处查找、守护,前院中几乎成空。若此人欲逃,应直奔府门才是,为何却奔入了前厅?

    心中诸般猜测,脚下却是不停,身形微闪,疾掠而入,断声喝道,“何人!”曲指成爪,向那人后心疾拉。

    那人闻喝,似是大吃一惊,不待转头去瞧,身子向前疾扑而出,“砰”声摔于棺木之旁,紧接着一个打滚,滚入棺底。

    叶惊非一抓落空,向前疾赶两步,于棺木前一立,冷笑道,“阁下若要灵前一拜,我叶七代陶家二老谢过,若要在此胡为,叶七却是不容。”

    口中喝话,心底生疑。此人手脚虽是灵活,方才那一扑却极是狼狈,瞧来,竟不似会武。再者,他这一扑,若是怀中抱着孩儿,孩儿岂有不哭的道理?

    此时虽已入秋,但蜀中天气,仍是极热。叶惊非为保陶诤遗体不腐,这前厅中,几十只大木桶,盛了大量冰块,围于棺木四周。那人惊慌之下恰好寻隙滚入棺底,却再无路可出。

    棺下人见无路可逃,微微一默,低声道,“便请七爷莫要动手,小人出来便是!”说着话,棺下悉簌有声,那人慢慢自棺下爬出。

    叶惊非眸闪寒光,向那人冷冷注视,问道,“你是何人,陶凝的孩儿呢?”口中问话,星眸却暗暗打量,但见此人二十余岁年纪,面貌虽生的寻常,却透着几分精神,瞧来竟并非坏人。

    那人闻“孩儿”二字,微微一怔,说道,“我……我是曾去小姐院子,但不曾靠近,便闻有了人来,一时不得便,并未入去。小姐的孩儿,我……我……不曾瞧见。”

    “不曾瞧见?”叶惊非剑眉微挑,脚步慢慢前移,问道,“那你是何人,为何自陶府后院奔出?又入这前厅做什么?”漫声问话,却是留神倾听棺底,却是并不闻一丝声息。显见陶凝的孩儿,并非此人携去。

    那人闻问,脸色阵青阵白,却是咬唇不语。

    叶惊非心底起疑,冷笑道,“你若无话辩驳,那只好委屈一下,等陶老爷发落了!”话声方落,一手骤出,抓上那人肩头,回臂疾带。

    那人不防,“啊”的一声惊呼,身子一缩,欲待要逃,却觉肩头一疼,身子不稳,跌跌撞撞向前撞出。

    叶惊非一手反掠,紧紧扣上那人手腕力拧,将他一手反剪,向厅外拖来。

    那人身子连挣,却挣之不脱,急道,“七爷松手,小人不逃便是!”

    叶惊非未答,突闻后院一阵大乱,叶惊非心中一惊,手指力紧,低声喝道,“你同来几人,为何劫夺陶凝孩儿?”

    那人肩膀剧痛,“啊”的一声疼呼出声,连声道,“小人只一人前来,果然不曾见过小姐孩儿,小人……小人……”一语未了,一名家人疾闯而入,唤道,“七爷……”一眼见了那人,“咦”的一声道,“齐明,怎么是你!”

    叶惊非一怔,奇道,“你识得他?”

    那家人点了点头,顺口应道,“是啊!”抬了头向叶惊非望来,却骤然想起叶升之语,急急问道,“七爷,可曾见了絮儿姑娘?”

    叶惊非一怔,说道,“在陶凝屋中!”一语出口,心中却是一紧,手臂一挥,将齐明掷入厅内椅中,一把拉了家人问道,“为何问絮儿,可是出了事端?”

    那家人摇头道,“小人不知,只是园子里搜出两个人来,一个与叶升大哥战于一处,另一个抱了小少爷,在园子内奔来跑去,大伙儿正在堵截,叶升大哥却命小人前来回禀七爷,问絮儿姑娘在何处,还说,命几人守着!”

    叶惊非一惊,说道,“你看着此人,我去寻絮儿!”拔步向后院疾奔。穿过湖畔花树,绕过亭台回廊,直奔入陶凝院子,顾不得避嫌,挥帘抢入,一眼见柳儿正于陶老爷身侧立了,忙一手拉过,问道,“柳儿,可曾见了絮儿?”口中问话,却是心神不属,转了头,隔帘去望内室。

    柳儿一怔,说道,“絮儿姐姐说出外瞧瞧,可不在门外?”

    叶惊非大惊,顿足道,“遭了!”松手放脱,向门外疾冲,暗道,“叶升处事稳妥,若非有何端睨,决不会使人来寻絮儿,还吩咐人守护……”心头怦怦直跳,冲奔出门,但见隔着湖水,一群人纷嚷呼喝,斗做一团。

    叶惊非凝目细瞧,隐约间,果见一黑一灰两条人影斗于一处,而那黑衣人的身手……叶惊非心头一震,暗呼,“是他们!”此处隔的虽远,但昨日方一番交手,那人,分明是蒲一凡一伙。

    叶惊非向前奔出几步,暗道,“那方人多,虽不能胜,料来也能纠缠片刻。叶升唤人寻絮儿,必是知晓絮儿有甚危险。蒲一凡一方四有四人,那里却只寻得二人……”一颗心怦怦乱跳,只道,“另有二人,却在何处?”深深呼吸,勉强压下心头慌乱,暗道,“絮儿若在那方,叶升也不必急切寻找,可是,絮儿既不在这院子里,又去了何处?”

    暗暗咬牙,拔步向前院奔去,暗道,“如今,只能寻陶府家人助我寻人!”方转入大路,迎面见方才报讯家人与齐明一同奔来,微微一怔,已顾不及去问齐明身份,只一手将那家人拉了,说道,“你唤几个人,于这院子四处去寻絮儿,只怕……只怕……”

    那家人未应,齐明道,“絮儿姑娘最常去的,便是偏院厨房,莫不是去给小姐做吃的补身子?”

    一句提醒,叶惊非与那家人齐道,“不错!”叶惊非顿足道,“还不带路?”

    齐明道,“我领了七爷去!”转了身,向一侧小径奔去,似是于这府中地势极为熟悉。

    风絮儿慌不择路,穿花绕树,一路奔逃。蒲一凡自后疾追,向另一人唤道,“曲二哥,你于前边截她,我便不信,一个小小丫头,竟擒她不着!”

    曲二应声,展了轻功向一侧兜转。风絮儿眼见他绕往左侧,只折身右转,将头一低,身子前扑,娇小身形骤的穿入一丛藤葛,失了踪影。蒲一凡一怔,自后赶来,俯了身向藤葛下钻来。只是风絮儿身形娇小,藤葛下空隙恰恰容她通过,而蒲一凡身形高大,这般一钻,却与藤葛纠缠一处,一时间,竟是无法摆脱。

    曲二微微皱眉,暗骂“笨蛋!”纵身疾跃,自那藤上越过。但见风絮儿越过一丛花木,犹自拔步飞奔。曲二身形一展,自一侧斜窜,一意截于风絮儿面前。却见风絮儿身子骤的伏下,竟于一堵矮墙下的狗洞钻入。曲二一怔,飞身跃过矮墙,张目瞧时,却是失了风絮儿踪迹。

    风絮儿自狗洞钻过,但觉气促力歇,再也奔不得一步,只靠了墙,呼呼直喘。垂目间,但见地上矮墙的阴影上,一条人影骤然掠上,心中一惊,一手将嘴掩了,身子一缩,又再于洞中钻回,不敢多停,连滚带爬,向另一侧逃去。

    蒲一凡为藤葛所阻,连拉带拽,好不容易摆脱,又再拔步追来,张望下,但见曲二跃入一道矮墙,风絮儿却自下钻出,向另一侧奔逃,不由大声喊道,“在这里!”拔步向风絮儿追去。曲二闻声,疾疾跃回,骂道,“鬼丫头!”飞身疾追。

    奔得这些时候,风絮儿仍不见府中一个人影,不觉心中慌乱,暗道,“阖府的人,均去寻找小少爷下落,这方竟是无人,我却如何是好?”抬了头,细辩道路,却见前方高高的灰墙耸立,已是奔至府院尽头。

    风絮儿心中着慌,只得沿墙飞奔,身后,得意的笑声传来,越来越近。风絮儿惊乱间,但见前方一处花坛,花坛之后,靠着府墙,有一座小小院落。此外,再无旁路可逃。

    风絮儿心中咯噔一声,暗道,“我怎么逃至这里?”原是她自幼于这陶府长大,此刻不去辩路,不知不觉,依了自个儿自幼熟悉的道路奔来。眼前这院子,正是她日日均要来得几次的,陶家后宅的厨房。

    到得此时,风絮儿已无路可逃,将牙一咬,疾奔而入。返转身来,方欲关门,却闻一声冷笑,蒲一凡高大的身影,已挡于门前。风絮儿一声惊呼,疾步后退,十余步间,后脊已抵于墙上。

    蒲一凡与曲二眼见她奔入小院,一个越墙而入,一个自院门奔入,齐齐向她逼去。蒲一凡冷笑道,“飞絮,瞧你还逃往何处?”反手将院门关了,一条大木横上。

    风絮儿一张小脸惊的惨白,咬唇道,“你如此作恶,纵是令我与旁族和了亲,旁人也未必便肯助你!”眼见二人一步步行来,只侧了身沿着墙壁,一步步向院内移去。

    曲二本为好 色之徒,自昨日见了风絮儿容貌,已是心动,此时闻她娇脆声音,更是骨软筋酥,摇了身子慢慢向她逼近,淫笑道,“与旁族和亲无用,便给了爷享用,爷为你哥哥卖命便是!”说着话,和身疾扑,一爪向风絮儿疾捞。

    风絮儿尖声大叫,身子侧滚,脚下一绊,扑的摔倒。她惊乱之下,已不知如何是好,顺手抓起院中杂物胡乱砸去。曲二不防,被她兜头一堆烂菜叶丢来,弄的满脸,微微一怔,却不怒反笑,大声笑道,“这丫头更是够味!”一掌将身上杂物挥开,又再扑来。

    风絮儿惊乱间唯有闪避,连滚带爬逃入院子最里,见一侧厨房门半掩,忙一掌推开奔入,返手将门关上。转了头欲寻门闩,这等地方,又哪里有闩门之物?

    只这一停,但觉房门一震,曲二于门外疾推,喝道,“让开!”风絮儿但觉身子一震,不由向前踉跄奔出。回头间,但见曲二身子一闪,已跃了入来。

    风絮儿连连后退,一张小脸早惊的惨白,心中却知,纵是出口相求,也是无用,咬了唇狠狠瞪视,却是不发一语。

    曲二见她再无可逃,越发心痒难挠,双手连搓,一双三角眼向她上下打量,啧啧赞道,“不愧是公主,果然是个美人坯子,先让爷尝尝这销魂的滋味!”一步步向前逼近,双臂一张,便向她扑来。

    风絮儿尖声惊呼,转身间已无退路,但觉身子一紧,已被他紧紧搂入怀中,一张热哄哄的臭嘴,向她唇上凑来。

    蒲一凡一意擒了风絮儿,或以她相胁,向叶惊非勒取财物,或以她做筏,与旁的大族和亲,以图再登王位。哪料曲二见了风絮儿,不劫人逃走,反欲奸 污,不禁大惊,疾疾奔上,一手拉扯,说道,“曲二哥,先带她离了此地要紧!”

    曲二软玉温香在怀,早已欲 火难禁,一臂疾挥,喝道,“待爷尝了鲜,自会替你办事!”

    蒲一凡为他大力一推,身子向后跌出,狠狠撞于灶上。风絮儿却趁身上手臂一松,将头一低,向他腋下钻过,向一侧逃去。

    只是这厨房虽大,却又能有多大方寸?方奔出两步,已为灶台所阻。风絮儿身子扑上,垂目间,但见台上炊具齐齐摆放,不及多想,一手握了面板向后掷出,另一手向前疾抓。

    曲二为她挣脱,反手疾捞,已抓上她后心衣衫,狞笑道,“公主,这驸马爷,曲二今日是做定了!”一手将面板震开,一手将她拖回,手指拽上她衣领疾拉,但闻“嘶”声一响,半幅衣衫撕下,露出一边雪白臂膀。

    蒲一凡大惊,连声道,“曲二哥,使不得!”顾不及后背撞的生疼,又再疾冲而来。

    曲二触及风絮儿滑若凝脂的肌肤,越发神魂欲醉,一手反拧,另一手便向她胸前摸去。手方探出,但觉手臂一疼,不由急急回缩,方垂目欲看,掌下女娃突的回撞,未及反应,但觉心口一凉,整个身子顿然成空,仿似一瞬间失了气力。

    曲二整个人僵住,手臂凝于空中不动,抬目向风絮儿怔怔注视。但见那盈然水眸愤然大睁,眸中惧意尽去,眸光中,却是含着一抹……狠戾。这一瞬间,曲二但觉一缕寒意,直透心底,身子微微一晃,向后连退。

    蒲一凡拔步奔近,伸手去拉曲二,骤然眼前一暗,一股温热粘液扑面而来,面上一热,双眼顿然难以见物,鼻端血腥之气大盛。蒲一凡呼吸为之一窒,顺手于脸上一抹,张眸瞧时,但见风絮儿倚着灶台立了,身子微颤,双手紧紧握着一把刀柄,尖刀的刀刃,犹自滴滴的滴下血来。

    蒲一凡一时惊的呆了,转头向曲二望时,但见曲二心口正汩汩的冒出血来,一双三角眼睁的老大,眸中是满满的惊恐与不信。

    蒲一凡惊的胆寒,也是连连后退,眼见那一刀已至曲二死命,深深吸了口气,一咬牙,向前疾纵,一把向风絮儿抓去。

    风絮儿惊怒下,顺手抓了厨中割肉尖刀,转身扎去,回身间,尖刀掠过曲二手臂,径直向他身上扑去。她个子矮小,双臂平举,这一前扑,恰恰扎入曲二心窝。

    鲜血迸现,溅的她满头满面,一时也惊的呆了,但未回神,但觉手腕一紧,已被蒲一凡一手拉上。风絮儿一惊回神,拼力回夺,却觉手腕剧痛,手指一松,尖刀“当啷”落地。

    蒲一凡回力疾拉,冷笑道,“今日你纵杀了他,也需随了我去!”反手力拧,将她双手反剪,夹于腋下,竟是不管曲二,转身便向门外奔去。

    风絮儿手臂剧痛,连连挣扎,却是挣之不脱,心头怒火狂燃,早将惊惧抛于一边,小嘴一张,向他腰间狠狠咬落。

    蒲一凡骤然吃疼,“啊”的一声大叫,手臂一松,将风絮儿掷落于地,戳指骂道,“死丫头,昨日的账,还不曾寻你来算!”扑奔上前,扬掌便欲挥下。

    骤然间,但闻远处有人喊道,“七爷,那里便是!”脚步由远而近,似是穿了花径而来。蒲一凡但闻“七爷”二字,不由大吃一惊,顾不及风絮儿,急急跃起,奔至院门,抽去顶门大木,疾疾奔出。闻着人声自前方传来,心中越发慌急,身子一俯,向一侧树丛钻入。

    风絮儿身子被他摔落,顾不得双膝撞的生疼,向前连爬几步,抓上墙角一根硬柴,转身力挥。她只道蒲一凡必然追来擒拿,哪知转身疾挥下,一棍落空,却见蒲一凡已拉开院门,向外奔出。

    风絮儿一时呆坐,不知出了何事。片刻间,却闻脚步声响,一条修长人影疾奔而入,唤道,“絮儿!”

    温文的声音,含着一抹惊喜,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未及她回神,身子已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风絮儿呆得一呆,瞬间回过神来,“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唤道,“七郎……七郎……”手指一松,硬柴落地,双臂攀上叶惊非脖颈,放声大哭。

    叶惊非双臂将她揽紧,垂目望时,但见她衣衫凌乱,满身鲜血,不由心中惊乱,一手于她肩头轻拍,连声问道,“絮儿,你可是受了伤?与七郎瞧瞧,伤于何处?”手掌使力,欲将她自怀中拉出,却觉怀中柔躯颤抖,攀了他脖颈的柔臂收紧,拼力揽紧,不肯松手。

    叶惊非不知她出了何事,心中又惊又痛,又问不得,只得柔声安慰,抱了她起身。方站起身来,但闻齐明一声惊呼,脸色惨白,自厨房内踉跄退出。

    叶惊非不觉回头望时,但见厨房地下,一人仰倒于地,双眸大睁,狠狠向这方瞪视。叶惊非心头一跳,忙身子侧转,将风絮儿护于怀中,问道,“那屋中何人?你二人可识得?”

    那家人早已吓的腿软,结结巴巴道,“小人……小人不识……不……不是陶家的人。”

    叶惊非心头一跳,向怀中柔声道,“絮儿,你在此候我,我去瞧瞧!”双手按于她肩头,试着自怀中拉出。

    风絮儿急急摇头,双臂越发攀的紧了,连声道,“不!不!七郎,不要!那……那是坏人……是坏人……”身子紧紧贴于他怀中,不肯稍离半步。

    “是坏人?”叶惊非微怔,侧了头凝目瞧去,依稀间,果是昨日所见,三人中一人。叶惊非心中诧异,问道,“絮儿,是何人将他杀了?”心中猜测,难道,陶府中,也养有高手?近些时日,却不曾听闻。

    絮儿闻问,身子一颤,一张小脸深深藏入他怀中,大哭改为呜咽,却不敢答。她生性良善,方才那一刀,却是存心拼力捅入,此刻思及,实不敢想,自己竟会杀人。一时间,心中惊恐慌乱,哪里敢认?

    叶惊非但觉怀中柔躯簌簌颤抖,哪里料到那人竟是为她所杀,只得连连安哄,心中却是寻思。若说陶家有甚高手,却又不见踪影,而自己这方,除却自己与叶升,也并无旁人……

    念及叶升,叶惊非不由“啊哟”一声喊出,向风絮儿道,“絮儿,叶升在园子里,与人争夺陶凝的孩儿,我们速速赶去!”不敢再放她一人,一手拉断衣带,除下外衫将她裹了,俯身横抱,冲出小院,向后院湖边疾奔而去。

    风絮儿受了惊吓,见了叶惊非,再不肯离,此刻一闻“陶凝孩儿”四字,心头一震,忙道,“七郎,你……你且去抢回小少爷,絮儿……絮儿不打紧的!”身子疾挣,便欲挣脱他怀抱。

    叶惊非轻轻将她放了,却是不肯松手,说道,“絮儿,你随着我!”一手勾了她纤腰,飞步疾掠。

    风絮儿身不由己,随了他疾步飞奔,但觉耳畔风声呼呼,竟似足不点地一般。心中惊讶,一时倒将方才之事忘了,出声赞道,“七郎,你这般抱着絮儿,便如会飞一般。”

    叶惊非见她方才还惊的发抖,此刻倒说出这般话来,不禁微微一笑,俯首于她额前一吻,柔声道,“你若欢喜,日后七郎常带了你飞如何?”口中应答,一双星眸,却是死死锁上湖对岸的一团纷乱。

    湖对岸,那与叶升纠缠的人影,与花树间穿来绕去的黑衫人,可不正是昨日,蒲一凡身畔的两名高手?剑眉微拢,星眸骤寒,叶惊非手臂一紧,低声喝道,“絮儿,抱紧我!”喝声中,身形骤起,空着的一手握上湖畔垂柳,奋力荡出,身形已向湖中扑去。

    风絮儿失声惊呼,双手牢牢抓了他衣衫,不敢稍松,一颗心怦怦直跳,心道,“难不成,他竟要飞过湖去?”这府宅中的湖面虽不甚大,却也宽约数丈,实是难信他能一跃而过。念头方了,但觉身子一沉,已向湖中一条小船落下。

    叶惊非单足于船尾一点,身子前撑,小船如箭离弦,向对岸激射而出。

    风絮儿心头一松,笑道,“原是有船,可吓死我了!”笑靥方展,但觉腰间一紧,身子又再拔起,一声惊呼尚未出口,双脚一实,已经登岸。

    叶惊非双足落地,不稍微停,脚步斜掠,单掌一引,向怀抱婴儿之人直击。

    那人见园中虽是人众,除却叶升,却无高手,身形于花树间穿来插去,纵跃奔跑,一意戏弄。正奔走间,但觉眼前暗影一闪,一人横身堵截。那人不以为意,横掌疾推,喝道,“让开!”

    这一掌拼力击出,有心将来人打的筋骨全断,哪知两掌相交,但闻轰声巨响,身子一震,向后退出三步。那人一惊,张唇欲喝,却觉喉间一甜,一口鲜血激喷而出。

    那人这一惊非同小可,一手抚胸,抬头望时,正正对上叶惊非含冰星眸,不由大惊,失声喊道,“叶惊非?”眼眸转处,却见风絮儿一双水眸,正牢牢盯上他怀中婴儿。

    那人心底暗骂,“笨蛋,连个小小女子,也不能擒得!”心知计谋失败,顾不及伤敌,纵身连退,向那方大声喊道,“老三,快走!”呼喝声中,手臂疾甩,竟将怀中婴儿脱手掷出,自己却是身形倒纵,向府墙处逃去。

    婴儿脱却那人臂膀,小手小脚乱挥乱舞,“呀呀”低泣,小小身子于空中划出半个圆弧,竟直直向湖中落去。

    “啊——”风絮儿失声惊呼,身子挣脱叶惊非,张了手臂,仰首望了空中婴儿,纵身向湖边扑去。

    与此同时,湖那方,但闻陶凝一声尖叫,“孩儿——”便再也没了声息。湖对岸,瞬间乱做一团。

    那方曲三正自酣战,闻唤一惊,未及撤身,但见眼前掌影一闪,径劈面门。曲三一惊,反手疾迎,“啪”声脆响,两掌相交,二人身子均是一晃,疾退数步。

    曲三转首间,但见同伴身影已然逃去,再不敢多停,也是飞身疾逃。叶升拔步欲追,瞥眼见到这方情景,不由大吃一惊,再也顾不及追赶,拔步向湖边奔来。

    叶惊非一掌伤敌,却不防有此,也是大吃一惊,不及追敌,回身倒掠,一把拉上风絮儿后心向叶升那方力甩,自己却疾纵飞掠,长臂疾探,一把接上空中婴儿。

    叶惊非手指微勾,牢牢托了婴儿襁褓,心底微微一松,但觉身子一沉,便直直下落。此刻他人在半空,身子无所凭依,难是转折,而身子下方,碧波荡漾,已是一片湖水。

    风絮儿身子为叶惊非疾甩,身不由己向后跌出,但觉肩后一实,已恰恰为叶升扶上。风絮儿双足一稳,顾不及旁事,急急望时,但见叶惊非双手托了婴儿,正向湖中跌落,不由失声大喊,疾步向湖岸奔去。

    叶惊非身子疾落,心中暗惊,要知这孩儿出世不过五日,今日在园中受这一番颠簸已是令人揪心,若再落入湖中,哪里还能留下小命?而他此时身子前冲,已无法回身,急切间,抬头见对岸齐明二人正急奔赶到,不由将牙一咬,断声喝道,“齐明,接着!” 一手托头,一手托了婴儿后臀,手臂拼力力掼,竟将孩儿隔湖掷出,自己身形难稳,“扑嗵”一声落入水中。

    齐明闻喝一惊,抬头望时,但见一物直直向自己飞来,其间竟夹着微弱的婴儿哭泣。齐明大惊,足下发力,向婴儿来处疾冲。

    陶凝孩儿被夺,虽被劝住,却自屋中坐卧难安。正焦灼间,骤闻外头回报,说是叶升正于院中与人交手,要夺回孩儿。陶凝心中惶急,顾不及旁人劝阻,疾疾奔出,方奔至湖边,却见那人扬手掷出一物,离的虽远,却一眼认出,正是自己包裹孩儿的襁褓。她一惊之下,失声惊呼,一口气瞬间逆转,仰天便倒。

    身后丫头、妈子随出,急急替她顺息理气。陶凝喉间一响,“哇”的一声大哭,呛出一口痰去,哪知方转过一口气来,急急张眸望时,却见孩儿于半空飞来,下落之处,却是一片湖石。陶凝“啊”的一声大呼,身子直挺挺立起,踉踉跄跄向孩儿冲去。

    齐明拔步飞奔,眼见婴儿余势渐衰,向地面落去,却与自己尚隔着数米,当下将牙一咬,双足力蹬,合身疾扑,身子垫于婴儿身下。这一扑之势极猛,但觉胸腹剧痛,额头“咯”的一声,撞上糊石,顿然间,鲜血直流,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婴儿小小身子摔下,正正落上齐明背脊,喉间一声呜咽,便再无声。

    陶凝拔步奔至,合身扑上齐明身子,一把抢起孩儿,颤声哭喊,“孩儿……孩儿……”轻摇之下,但觉怀中婴儿小手小脚连动,哭声却几不可闻。陶凝心惊胆颤,抬了头,疾声喊道,“快……快去请大夫,救救我的孩儿……”惊慌之下,声音嘶哑破碎,已难成语。

    陶老爷、陶夫人此时也相扶赶至,见了此景,也是连声催促,一时间,小湖两岸,乱做一团,七手八脚,扶了陶凝,抱了孩儿,搀了陶家二老,向后堂奔去,竟是无人去管昏死于地的齐明。

    叶惊非身子落于湖中,一沉即起,破出湖面望时,但见对岸一片纷乱,陶凝颤抖的呼唤声隐隐传来。叶惊非心中一宽,暗道,“齐明虽不会武,反应倒是迅速。”

    心头一块大石落地,叶惊非返身游回,但见风絮儿娇俏身影已疾奔赶至,小脸泪痕满布,哭唤道,“七郎!七郎”爬伏岸边,探手来拉。

    叶惊非笑道,“傻丫头!”伸手握上她一只小手,微微借力,纵身上岸,笑道,“七郎水性极好,絮儿竟是忘了?” 拉了她起身,一手替她拭泪,欲想拥入怀中安抚,低头间,却见自己全身皆湿。

    心中方刚转念,但觉怀中一暖,一具柔躯已扑入怀中,两条柔臂牢牢缠上他的腰肢,怀中人儿颤抖的声音唤道,“七……七郎,你……你……”方才风絮儿见他落水,急切间,竟是一时忘他会水,心中惊恐,深怕他就此没入水中不见。

    叶惊非轻轻将她拥了,柔声道,“傻丫头,七郎无事,还是去瞧瞧陶凝的孩儿罢!”轻轻将她自怀中推出,却见她身上裹着的衣衫,已是湿的透了。

    风絮儿见叶惊非落水,心中关切,一时竟忘了陶凝的孩儿,闻他一提,只“啊哟”一声,一手将他手臂推离,转身便沿湖岸奔去,口中说道,“你便那般抛出,可是摔了又如何是好?”口中怨怪,竟是不理叶惊非,顾自拔步飞奔。

    叶惊非手臂一空,怔神间,但见她已奔的远了,不由轻轻摇头,心底暗叹,“这傻丫头只顾旁人,竟是忘了自个儿!”转身向叶升吩咐道,“你带人于园中再搜一番,莫再藏得有人!”转身向风絮儿追去。

    几步追上风絮儿,叶惊非一手将她小手握了,说道,“陶凝并未大哭,孩儿应是无事,你且莫急!”带了她身子疾纵。

    二人奔至对岸,但见陶家一干丫头、妈子已闹哄哄向后堂奔去,竟连家人也不剩一个,唯有昏死的齐明,直挺挺趴伏于岸边,额头犹自汩汩的冒出血来。

    风絮儿一眼见了,大是奇异,“咦”的一声道,“齐明为何在此?”见他额头冒血,心中又自着慌,蹲俯下身,一手于他手臂力推,唤道,“齐明!齐明!”连声呼唤,齐明却一无动静。

    叶惊非剑眉微挑,问道,“絮儿,你识得他?”心底却是暗暗摇头,心道,“闻说陶家也是积善之家,到得这般关头,竟便只顾自个儿家人!”行去一手扶起齐明,但见他脸色苍白,双眸紧闭,忙探手于他腕脉一试,但觉脉息平稳,不觉轻轻松了口气,说道,“无防,他想是撞了头,一时昏去。”

    抬头见自个儿府中一名家人奔来,忙招手唤过,说道,“先将他背回前院罢,寻些伤药来!”口中说话,撕下一幅衣袖替他捂了伤口,扶他伏上家人背脊,奔前院奔来。

    方跨入前院,迎面一个叶府家人带了大夫匆匆奔来。大夫见齐明昏迷,问道,“可是与这位小哥瞧病?”说着,伸手来扶。

    叶惊非忙道,“陶凝受了惊吓,那新生的孩儿,又吹了半日的风,你好生瞧了!转了出来,再来瞧他!”命家人带了他去了,又再向另几个家人道,“你们好生照看齐明,醒了莫让他走,我去去便回!”说着话,拉了风絮儿向府门外来。

    风絮儿忙道,“七郎,我且去瞧了小姐罢!”欲挣脱他手向后去,却被他一手拎回,揽于怀中,大步向府门去。

    风絮儿挣之不脱,不由怨道,“小姐与小少爷不知如何,哪能这般便去,还有……还有齐明为何在此?”心中奇异,回了头去瞧齐明,却见他已被人背入偏厅。

    叶惊非带了她出府,横过街对面,向叶家绸缎庄去,笑道,“傻丫头,你瞧瞧我二人这般样貌,且换了衣衫再去罢!”

    风絮儿微微一怔,垂眸望时,但见自己裹着叶惊非的淡青色外衫,不由“啊哟”一声低喊,方才之事蓦然袭上心头,一只小手紧紧握了叶惊非,低声道,“七……七郎,那……那人尸首尚在厨房,我……我……”欲说那人为自己所杀,心中却是惊恐,一颗心怦怦直跳,小脸顿然惨白。

    叶惊非但觉她小手顿然冰凉,心中怜惜,柔声道,“此事你莫管,我会着人处置!”一臂揽她入怀,柔声安哄。

    店中伙计见了他来,忙自柜后迎出,垂眸见他衣衫尽湿,一件外衫又裹于风絮儿身上,忙道,“爷与絮儿姑娘且入去洗洗,我唤了人去取衣裳!”拉了一旁侧门,让二人入内。

    叶惊非应了,说道,“取两身素色衣衫便是!”携了风絮儿的手,入了侧门,又再回头补了一句,“要去岁新织的秋蝉绢。”闻伙计应了,携了风絮儿自门内竹梯向楼上去。

    风絮儿闻“秋蝉绢”二字,蓦然思及去岁小姐出嫁,老爷花上千两银子,为小姐置办了两袭嫁衣,便是这叶家的秋蝉绢。她心知这料子贵重,不由小嘴微撇,低声道,“一个爷,这般讲究衣着,竟如我们女儿家一般。”

    她本轻声咕哝,却是为叶惊非听闻,叶惊非手腕疾拖,一臂将她压入怀中,俯了头,含笑骂道,“小没良心的鬼丫头,我可不是为了你?”

    风絮儿心头一跳,身子疾挣,却嗤的一笑,说道,“絮儿只一个丫头,有齐整衣衫穿便好,却穿不得这般贵的衣裳!”

    叶惊非咬牙笑道,“穿不得,今日也得穿了!”一臂将她抱起,大步奔上楼去。这小楼楼上,为这绸缎庄的帐房,除却一架的卷册,便只一条长案,两长竹椅。

    叶惊非冲奔上楼,环目一望,俯身将她于一张椅中放了,俯身压上,笑道,“鬼丫头,再敢说嘴,瞧我如何罚你?”说着话,一手已探入她衣底。

    风絮儿一声惊呼,唤道,“七郎……”一手抓了他手臂,小脸儿涨的通红,摇头道,“府中那般多事,你……你不要……”

    叶惊非笑道,“不要什么?是不要那衣衫穿吗?”微微点头,轻声笑道,“这般倒好依从!”另一手探上她衣领,便去剥她衣衫。

    风絮儿身子一缩,“啊”的一声惊呼,唤道,“七……七郎……”一语未了,但觉肩上一凉,裹于身上的外衫已被他拉去。

    撕碎的衣衫,半边雪白的臂膀,于衫下现出,叶惊非心头一疼,低声唤道,“絮儿!”一指探出,于她面颊轻抚,低声道,“今日均是我不曾好生守着你,方令你受此惊吓。”

    风絮儿思及今日之事,咬了唇,微微摇头,轻声道,“又哪知蒲一凡竟敢入陶府里来,你……你也不能时时守着絮儿……”暗思今日陶夫人之言,仍是要自己嫁于陶诤牌位,心中一酸,暗道,“今日有七郎护我,日后,却仍是独自一人。”

    叶惊非但见她眸中突现凄楚,心中疼惜,柔声道,“傻丫头,日后,七郎要时时守着你!”俯了头,于她颈项轻吻,一路滑向肩头,双手却是不停,寻了衣纽,一件一件,将她破碎的衣衫剥去。

    莹白如玉的柔躯,于眼前裸呈,窗外阳光淡淡射入,浅浅的于她身躯上洒落,使得整个身躯,仿若精心打磨的一件玉器。叶惊非心头怦然,轻声道,“絮儿,我……我竟不曾这般瞧过你……”口中低喃,手指轻轻于她肌肤轻滑。

    纤长细嫩的颈项……高耸的酥 胸……高耸处,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嫣红小莓……不盈一握的纤腰……平坦的肚腹……修长圆润的双腿……

    眸光轻移,星眸中带出一抹迷惑,带着一抹迷离。“絮儿!”叶惊非低唤,手指随着眸光,一同轻移。她紧阖的双腿间,露出一片秘丛,共同掩藏着那诱人的神秘。

    渐渐移向敏感处的手指,引出她身体的一阵颤栗,风絮儿心底羞涩,忍不住唤道,“七……七郎……”

    “嗯!”叶惊非低应,迷离眸光,慢慢移上,俯首噙上微颤的柔唇,低声道,“絮儿, 你……你好美!”好美,不但是身下这微颤的身躯,也不只是唇下这微馨的味道,有的,还是此一刻,心头的甜蜜,心底的安稳。这个小小女子,竟是能有如此力量,这一生,令他如何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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